惊蛰心里面还是有疑问。
周铁瞧见，忍不住直接询问：“你是不是还在奇怪，为啥我婆娘这么简单就把事情说给你听，我现在却这么严肃让你帮我保密？”
“对。”
不是惊蛰多心，是这两夫妻的行为前后矛盾。
周铁忍不住露出苦笑来：“我刚刚说过，我们这，方哥的人不经常来，在我媳妇他们眼里，这活计，就是方哥他们允许干的。”
惊蛰不信。
心里面不信，面上也就表现出来。
周铁瞧见也不诧异：“知道这事的人，统共也就当初我们领头干这事的几个人，外人谁都没说，连家里人也没说。”
“一开始也担心，可就像是之前说的，方哥他们很少来这，除了送东西，基本不留宿，你们现在住的那大房子，就是原本盖给他们的，可真正住进来的人，就只有你们。”
“平常隔段时间来一次，也都是我们几个老家伙招待，这事也就两头瞒着，只是谁也没想到，这次突然来这么多人，还要住下来。”
惊蛰侧目：“那你们昨天还敢当着他们的面上鱼。”
“都说了，方哥的人平时也会带，那东西，不算什么。”
一时之间，惊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算是好。
“别想这些，我们养鱼的地方离村子里有段距离，不朝这边来，也发现不了，村里面，也用方哥不喜欢我们经常念叨来当理由，他们平时不会随便乱说。”
如果不是刚刚听说自家婆娘说过这事，如果不是惊蛰打听……
其实第一时间，周铁都以为，是方哥发现了什么，故意让惊蛰来试探的。
可他坦白完之后，瞧见惊蛰这神情，又觉得不是。
“所以，能不能拜托你们？”
惊蛰停下脚步，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周铁的问题，视线越过周铁朝他身后看去，一片白茫茫的。
如果不是她的眼神特别好，根本都发现不来那其中的差别。
细长的河流中，中间有一段像是被白色的雪给全部覆盖住，浑然天成。
惊蛰抬手指着这边：“你要带我来看的，是不是就是这里？”
周铁回头，看到之后立刻点头：“没错，就是这里。”
边说边走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到了。
周铁上前一步，极其熟练的在某个地方拦住：“别往前走，前面都是空的。”
惊蛰环顾四周：“这白茫茫的一片，你们平时怎么分辨？”
周铁伸手指了指一边枯掉的树木：“看，这俩树中间就是入口，在往前走，就要掉河里了。”
像是为了印证自己所说的话，周铁弯腰摸到什么，一手捏住，一手拍了拍面上能看到的白雪。
三两下扫过去，逐渐发现了不同。
紧接着一台，一个入口出现，一层白色近乎半透明似的白布被掀起来，视线朝里看去，就像是房间大梁一样的木头架子，支撑在河水上空中。
而木头上，固定着刚刚看到的半透明白布。
惊蛰站在入口处，没发现有什么不同，好奇的摘下手套之后，冰天雪地中摸了摸那半透明白布……不，这不是布料。
周铁露头，朝里面看了眼：“我也是刚刚才想清楚的，方哥的人说，你们是朋友，听口音也不像是我们冰城的，一定是外地来的。”
说完，周铁将捞网撑在地上，眯着眼睛看向惊蛰。
“我家婆娘我清楚，我叮嘱过，没人问她是不会说的，更何况，当时在她眼里面，你又是方哥的人，所以你问什么她都会回答。”
惊蛰点点头，像是确定他的回答。
周铁声音沉了沉：“所以，你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这油布来的吧，怪不得，他昨天以来就要去寻山。”
这话一出，惊蛰跟谢凡不约而同的看了对方一眼。
好像又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惊蛰沉思片刻：“这是你说的油布？”
还别说，和她曾经所触摸到的油纸光滑的感觉倒是有几分类似。
不同的是，油布更软，仿佛可以折叠成各种各样的情况。
“你不知道油布？”
周铁愣住：“你们要是不知道，为什么急冲冲的就来找山，还把唯一有种松树的那座山都给点了，现在你们说不知道油布是什么？”
惊蛰从这句话中了解到一个因果关系。
“油布是利用松树做出来的？”
周铁瞬间闭上嘴巴：“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们。”
惊蛰点点头：“也就是说，不是不能告诉我们，只是现在不能告诉。”
留下这句话之后，惊蛰伸手悬空在被油布所遮挡的地方，一布之隔，里外的温度差别却有点大。
看样子，真是因为这东西。
惊蛰微笑慢慢站直身子，微笑着看向谢凡：“我想，我们应该是找到这次来的目标。”
谢凡观察这情况：“就像是房子一样，遮风挡雨吗？”
他用了最简答的比喻。
惊蛰没回答，视线跟着谢凡的目光一起落在周铁身上。
周铁顿时觉得浑身压力：“你们……你们到底是想要什么？”
惊蛰环顾四周：“这附近就没有什么落脚的点，我们来说点悄悄话。”
站在冷风里面说话，感觉着实不太好。
周铁听到这话，犹豫了一下，指了指山脚下：“这边小路斜过去，是土地庙。”
“昨晚上那个？”
“恩，那最安静。”
“你好像一点都不想反抗。”
周铁：“你是方哥的人吗？”
惊蛰立刻摇头：“不是。”
周铁松下一口气：“那就没问题，你们不是本地人就好。”
惊蛰：“因为这东西，只有你们这里能产？”
周铁忽然在一棵松树下停步，手轻轻抚摸上去。
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惊蛰就瞧见树木上一道道被刀割过的V型口子，从上到下有不少。
周铁说：“这种树木抗寒，在其他地方不一定好生存，我们这量都挺少的，也不知道怎么接种，我们山上那么多树木，最后存活的，也就你们定下来的那一片树木，如果是为油布来，你们知道了也没用。”
惊蛰回头看了眼那再次恢复雪白一片的鱼塘：“我要是看中了那鱼呢？”
“那就更不行。”
周铁仿佛十分笃定：“你们要是南方来的，那水都坏掉了，养水产也养不活，至于其他地方，不是我吹，全国各地适合它们生存的水源还真没多少，不然冰城不至于这些年都能独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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