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阳如熹,和风吹拂,城楼上静谧地只有风声。
这么久不见,小梦涵清减了许多,身形愈发苗条,柳腰更为纤细,她发髻半挽在头顶,金制凤簪插在乌黑泽亮的黑髻上,妙眸含泪,小脸挂笑。
在这庄重之地,她端庄不已,纵有千言万语,但都有默契似的,极力克制内心,压抑着喜悦的情绪,没有表达出来,就这么四目相对地看着,如不动如尊的雕像般。
“在下南宫才,见过天通皇帝陛下!”一身蟒袍的南宫才率先打破沉寂,朝纳兰顺真作揖后,便朝李燕云抱拳:“卑职见过钦差龙大人。”
礼节自然不能少,来此自然首先跟东道主金国皇帝行礼,再向目前身份为‘钦差’的李燕云行礼。
南宫才脸上闪着激动之色,似有很多话要与李燕云说。
但此刻不合时宜。
老子目前身为‘国使’见到‘大宗皇帝’的安嫔岂能不跪?嘿嘿,自己的老婆跪一下无妨,李燕云反应过来,面带淡笑,单膝跪地抱拳。
“臣,跪见安嫔娘娘,躬安。”
这发型真难看!还好没有将前面给剃了,见李燕云一身中原长袍,偏偏还梳着大辫子,安梦涵笑眼含泪心中暗嗔一句后,仪态端庄道:“本宫安,龙大人快快请起!”
“谢安嫔娘娘!”李燕云起身间,嘴唇一撅,隔空飞吻。
这数月来,人在大宗,心早已飞到金国,如今见到他熟悉的轻薄,安梦涵小脸上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粉色,心里羞喜万分,恐怕若不是前方有金国皇帝在那,以及周围有人安梦涵早已一把扑进他怀里。
“你们国使公真是好骨气啊!”纳兰顺真轻轻一笑,转过身来:“朕要他跪,他不跪。你们大宗的皇族来此,他竟如此轻松的就下跪行礼了。”
跟你跪?你算个什么玩意!安嫔身侧的锦衣卫南宫才一脸寒意,淡淡地看着金国皇帝,汝等小国,也配让吾皇下跪?简直荒唐可笑!
本来自古两龙不相见,一旦见了礼仪始终是个矛盾,如此一来,金国皇帝不必向安嫔行礼,安嫔亦不必向金国皇帝行礼,其中道理,都心知肚明。
“让天通皇帝陛下见笑了。”安梦涵很是得体道:“他乃是大宗的臣,与本宫行礼天经地义,吾皇特地吩咐臣妾,定要接龙钦差回家,不知天通皇帝陛下意下如何?”
她肤白胜雪,容颜精致,就连金国皇帝纳兰顺真都看的一滞。
“哈哈哈……”纳兰顺真笑了几声:“国使公乃是你们大宗的人,理应跟你们回去,可是国使公与朕大金的贝勒爷富察雍哲之女富察琳琅,有婚约,成亲后三年不得回大宗,这乃是先皇制定的——且,此意也告知你们大宗了!安嫔娘娘,你如此说,颇让朕为难,朕若将国使公交给你们,朕便是不孝啊!”
日,金国竟然这么跟大宗的人说的,自己竟然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当他朝安梦涵瞟去,安梦涵似早已知晓,表情丝毫未有变化,似早已有了应对之策。
纳兰顺真继续道:“只是,安嫔娘娘,让朕费解的是,大宗皇帝为何让安嫔娘娘前来金国,这似乎——”
“吾皇对我恩宠不已,在大宗吾皇曾准许我可随意出宫,不受宫内礼制制约,我来此更表明吾皇对此事的看重。”安梦涵笑道:“至于与富察琳琅的婚事,吾皇说了,大可让龙大人与富察琳琅姑娘,去往大宗成亲。”
“这……”
纳兰顺真脸色为难,迟疑几分,才微微一笑。
“朕想了一下,还是觉得不妥!眼下大宗与大金正直交好,说白了,兄弟尚且会反目,我们大金当下正抵抗鞑靼之时,万一大宗纵兵而入,这,恐怕就是不妙了!故此,留国使公再此,图个心安!”
在场的金国大臣听闻纳兰顺真之言,有的点了点头,有的面色为难若有所思,有的则在窃窃私语,不知说着什么,他们每一个人的表情映入李燕云眼帘。
李燕云点了点头,暗想,看样子是绝对将老子当成人质了,生怕大宗乘虚而入,毕竟他们也不是傻子嘛,不过那样又如何?奶奶地,你们也太小看我李燕云了。
“皇帝陛下,您这……”
“安嫔娘娘不必再议,此事我们金国已经决定,还请莫怪——”纳兰顺真微微一笑:“不过,既然来了,就请你们与国使公一道,观瞻朕的西征之军。”
安梦涵还想说什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老公请示他的意思,当见李燕云含笑地冲她摇了摇头,她心里一酸,澈眸中泪水滚滚,抿了抿小嘴憋着眼泪,露出一个笑容,倔强地点了点头。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安梦涵道。
纳兰顺真凝望城楼下的列阵以待,穿着甲胄的密密麻麻八万将士,手一伸,一位太监弓着腰,双手捧着一柄宝剑走近纳兰顺真身前,宝剑放置与纳兰顺真手里。
拿过宝剑,“当啷”一声金属剑身的脆响,纳兰顺真剑锋直指苍天,登时,城关下发出阵阵震天鼓鸣,号角长嘶。
八万金国将士,高举刀枪弓弩喊声震天:“杀退鞑靼贼军!杀退鞑靼贼军!杀退鞑靼贼军!——”
说是观瞻,此刻安梦涵与李燕云时不时地眉来眼去,南宫才和一干锦衣卫,皆是跟没瞧见似的,南宫才更是直翻白眼,大宗十万将士在你们金国东境,南境又有十来万兵马,如若攻来,大军压境之时,你们金国恐怕寸草不生!
真他娘的威风,李燕云打着哈欠,看你能威风几时,老子要想毁灭一个人,会让其先膨胀——眼睛欣赏老婆小梦涵的身段,目光在她盈盈一握的柳腰停住,后翘小臀,曲线有致,李燕云内心荡漾,感觉好像更加翘了。
“六哥,六哥!”
此刻一个身穿马褂的男子,刚踏上城关,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纳兰顺真面前:“六哥,你放过我额娘可好,不要处死我额娘,弟弟求你了!”
“十二弟?”正在举剑的纳兰顺真不由一愣,脸色一变:“谁将他放上来的?”
两名官兵为难道:“皇上,拦不住啊!”
在这庄重的时刻发生这样的情形,一干大臣更是手足无措,李燕云更是心知肚明,非是要眼前的新皇帝要处死佟妃,实则是金国的先皇,要处死佟妃。
“大宗安嫔娘娘,实在抱歉,朕要处理家事!”纳兰顺真手一挥:“送诸位贵国使臣去宾府暂住吧!”
凝玉般的素手交叉在小腹上,被华丽凤袍裹身的安梦涵,诧异地看了一眼那金国十二阿哥后,便恰到好处的微微一笑:“既然如此,告辞!”
对于此次大宗的来使,身份乃是皇族的人,金国当然是不敢怠慢,不过如此一来,李燕云软禁自然破除,虽是解除了软禁,可无论去哪还是一大帮官兵跟着。
盛京大街上,一辆是李燕云的马车被金国官兵前簇后拥,前方的一辆马车则是金丝绣线缝制的花纹车帘,车身镶金嵌玉,豪华万分,周围跟着十几名带刀,红色蟒袍特种锦衣卫,南宫才也护卫走在车侧,戒备森严不已,恐怕连一直苍蝇都休想飞进去。
凤辇内,坐在一侧的宫女春娥,见安嫔娘娘脸上挂着笑意若有所思,不解道:“娘娘,您适才见到皇上了么?皇上是胖了,还是瘦了?”
“见到了,皇上好像瘦了些,憔悴了一些!”说到此处,安梦涵心里一疼,泪水直在眼眶中打转,极力忍着不让泪水掉下:“他肯定在金国受了不少委屈。”
“娘娘莫哭,皇上定是想家了,这次我们来,好生将皇上接回宫便是!”
“春娥你说的对,一定要将皇上接回去!”安梦涵点了点头。
蓦地春娥喜笑颜开,脸蛋红红道:“娘娘此次来,实则对您来说是个绝佳的机会。”
“绝佳的机会?”安梦涵不解,水眸扑闪着。
春娥轻嗯一声,调皮道:“回禀娘娘,您想啊,此次前来,皇上可以独独宠幸娘娘您一人,如此,娘娘您,便可早日怀上龙嗣,定能被封为妃的。”
“嗯……嗯?”恍惚中的安梦涵反应过来,脸蛋发烫如若涂脂,呀地一声羞叫,扬起粉拳:“你个死妮子,说什么呢?我,我打你!”
春娥侧身躲着:“啊……咯咯咯,娘娘不要呀……”
豪华的马车中传来主仆二人的嬉笑嗔骂,后面的马车中李燕云几个喷嚏后,揉了揉鼻子,心中甚疑,爷爷的,肯定是谁在背后说老子坏话了。
国使公府门前官兵林立,粗略一看便有几十名,把守之严可以想象。
前方身形亭亭玉立,婀娜多姿的安嫔,被春娥扶下豪华的马车,府前官兵行单膝跪地之礼。
后面见李燕云下了马车,南宫才忙向李燕云拱手行礼,俩人激动之色浮在脸上,李燕云微微一笑,只因周围有金国官兵,便不是说话之地。
“安嫔娘娘,此乃国使府,府中有请!”李燕云跟安梦涵抱了抱拳,手一挥。
南宫才长喝一声:“安嫔娘娘到!”
安梦涵礼仪举止似比刚认识那会更为端庄了,依稀记得刚认识她那会,她可是个颇为任性的姑娘,直到后来一直被自己欺负,才变的乖顺不不已。
不过人前端庄,人后就不知道是何模样!李燕云脸上挂笑,千思万绪间,一行人等走进府中。
李燕云在金国本就是国使公,府中丫鬟家丁自然是要行礼,且更别提大宗的安嫔娘娘,登时完颜林和家丁单膝跪地,丫鬟双膝跪着,一袭淡蓝色长裙的纪柔提裙小跑而来,跪在地上。
“诸位平身吧!”安梦涵美眸环视众人,淡淡笑道。
“谢大宗安嫔娘娘——”
“纪柔!”看着起身地纪柔,李燕云笑道:“去,给安嫔娘娘安排一间最大的厢房,记得床榻也要最大的,安嫔娘娘喜欢很大的床榻!”
公爷怎地对安嫔娘娘的爱好这么了解?纪柔点头道:“是,公爷。”
安嫔娘娘脸色烫红,不敢看李燕云,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美眸不安地瞟向别处,旁边地春娥噗嗤一声轻笑,安嫔娘娘羞恼地笑瞪春娥一眼。
“安嫔娘娘,这边请——”
“嗯,麻烦纪柔姑娘了!”
“娘娘言重了。”
“纪柔姑娘为何是中原的装扮难不成你也是大宗人士?”
看着渐渐走去地安嫔身影,李燕云眼中一热,手一挥示意丫鬟家丁都去各忙各的,便看向身旁的南宫才,岂料这厮,已经泪水盈眶。
“皇上,臣想死你了!臣有好多话要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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