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月前,李燕云曾在乾清宫的朝会上,下旨让户部尚书艾成安,处理大宗全国的苛捐杂税一事,并让锦衣卫镇抚使陆炳一路随行。
李燕云也是没想到能在此处遇见艾成安,且这老头一身朴素的粗布袍子,很显然,也是微服,这让李燕云深感欣慰。
一番君臣之礼后,艾成安道出缘由:“臣微服寻访此地十里八乡的,且大多数说荆州这个曹央税收极重,中饱私囊,他手下的知县无法,与其串通一气。”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臣只好带着陆使,前来将之扣押,奈何这个曹央耳目众多,竟然提早知道消息,不过也为时晚矣,当他知道消息,臣也刚好赶到,幸好没让其逃走!”
“臣也多谢皇上相助——当下此人已被臣派人,移交给当地提刑司!”
正如艾成安所说的提刑司,也极有可能收了曹央的好处,否则曹央怎会如此敢胆大妄为?但只要不戳破这层纸,提刑司衙门自然会秉公办理。
这乃是不用言明的秘密,睁只眼闭只眼即可,当然只是时机未到,此事一出定敲山震虎人人自危,有时候震慑比行动来的效果要好。
否则跟大小权贵都撕破脸了,谁来做事?其中学问可谓是高深万分,故此事君臣间不必言明,自然了然于胸。
当说到曹央的家眷,李燕云走至正堂门前,目光凝视院落中的哭哭啼啼的女子,其中不乏一些貌美的女子,想必乃是曹央的妾室,还有那些孩子,当下情景可谓是凄惨不已。
李燕云道:“爱卿,你觉得该如何处置她们呢?”
跪着的艾成安抱拳道:“回禀皇上,臣有两策!”
“哪两策?”李燕云剑眉一挑。
艾成安继续道:“臣以为,其一,不管男女老幼,一并杀了,震慑贪官。”
“其二,皆贬为边境奴工,相比前者,怕是会轻些,可按照历朝历代规矩,这些人,按例都是难逃一死!当然,至于如何,臣恭请皇上定夺。”
艾成安的说的在理,可这也的处理方法实则太过封建了些,看着外面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其中不乏无辜的几岁孩童。
李燕云微叹一声道:“这些曹央的家眷,严审!——若跟此案牵连者,按律法办,无关者,则允许其改嫁,重新做人。”
“曹央一人之为,牵连无辜乃是不公,日后能少牵连无辜,则少牵连——另外曹央如此为害一方,家当尽数充公,良田尽归国家!”
说罢,李燕云看向艾成安:“爱卿,你觉得如何?”
“皇上英明!”艾成安抱拳。
当即李燕云继续询问苛捐杂税的事,艾成安则跟李燕云说,这几月来,他去过不少郡城县乡。
当然户部他也派了一些左右侍郎,在其他地方对于此事明察暗访,可以说整个户部大部分人,都在处理苛捐杂税之事。
他自信满满的跟皇上说,定会处理好苛捐杂税的事,不让皇上失望。
李燕云拍了拍艾成安的肩膀,笑道:“辛苦了,朕会记得你的功劳!——你瞧你,黑了,也瘦了,为百姓做事之际,也要多注意自己才是!”
有皇上这番话,艾成安内心一热,感动道:“风餐露宿的,自然没有在京城那般滋润,臣自当为朝廷鞠躬尽瘁!”
“待日后回京,朕定会好好的赏你!”李燕云道出这句话后,移动脚步:“朕走了,爱卿好生保重!”
“——陆炳,你好生照顾朕的艾爱卿!”
“臣遵旨,臣恭送皇上!”陆炳抱拳跪下,一旁的艾成安也忙跪下叩首:“臣恭送皇上——”
听着院落中那些曹央家眷的嘤泣声,李燕云与般若、殷小瑶、穆红缨、以及抱着襁褓二公主的奶娘耿娇,在张叁谛的陪同下,重新上路。
至于曹央一事,就交给户部尚书艾成安办了。
苍穹依旧阴沉,绵绵丝雨亦然不停。
一家饭馆内,坐着一些黑衣女子用着吃食,其中一个比较夺目,白发及腰的她,脸蛋却如少女似,恰似白玉般剔透,可以说是冰肌雪骨,肤若凝脂,明艳动人。
每一寸娇嫩的皮肤,都透着一股对男人致命的吸引力。
她柳眉下美眸略显伤感,精巧的瑶鼻下粉嫩的小嘴含着酒碗,脖子一仰,发丝震颤间,她将手中的一碗酒和了个尽。
“门主,你瞧,是那些人!”一旁的黑衣女子道。
紫仙遥看而去,果然街头三辆马车带着轮子碾地声,还有那些马蹄声,一帮人悄然,自饭馆前行过。
且那些随从很是眼熟,似在百花宫见过,可不正是,百花宫杨过的那些人?
“门主,莫非他们也要去渝州城?”黑衣女子问道。
紫仙点头:“之前在百花宫,他们就曾说过要去。可其他的我不担忧,那独孤天如今身负重伤,估计在疗养。”
“可后来赶来的那个天山派掌门般若,功力深不可测,到时定然是幽冥门的大敌,影响幽冥门夺魁。”
黑衣女子疑虑嘀咕道:“那可如何是好?”
想起那个杨过说的话‘就是养条狗,也知道摇摇尾巴’紫仙红润的小唇微张幽叹一声,美眸中显出几分泪雾,和狠戾。
她轻道:“我们幽冥门历代掌门盛传,只有学会‘太阴玄经’全本,方能填补改正本门武功的一些弊端和缺失!”
“我们势必要夺得武林盟主之位,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夺得!——这样,她才能复活,本座才算完成了历代门主所没有完成的使命,只有她活了,本门才能傲视天下!”
黑衣女子继续道:“可是门主,宁挽香门主,都已死一百二十一年了!”
紫仙忽地一怒,沉声叱道:“大胆!”
黑衣女子吓的脖子一缩。
紫仙哼道:“她肉身依然在,未腐朽,当年只不过是假死吩咐本门门徒将她冰封而已,你怎可说她死了?这是以下犯上!”
“是,弟子不敢了!”黑衣女子忙忙道:“可是门主,怎能才将叫她苏醒过来呢?”
紫仙微微一叹:“按照当年师傅所说,宁挽香师祖,乃是运用冰心决假死保身,如此躯体不灭不腐,可冰心诀失传已久。”
“而全卷的太阴玄经中便有此功法的记载——”
黑衣女子点了点头。
说完,紫仙玉手咔嚓一声,捏碎了手中的杯碗,美眸中锋芒锐利不已,一干弟子噤若寒蝉,远处正欣赏她美色的店小二更是吓了一跳。
随手丢了几两银子在桌子上,一头白发的她起身,拿起桌子上的斗笠,朝外走去,一干弟子,相继起身,跟随其身后走去。
一路行来,就连这荆州城都偶有江湖上的人路过,李燕云揣测,看样子这去渝州城的人还不少。
马车中李燕云靠在窗帘掀起的窗框边假寐之际,车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请问各位,你们也是去渝州城的么?”
问了一句锦衣卫没理,男子不得不又重新问了一遍,可没有李燕云准,一干锦衣卫怎么会跟陌生人说些什么。
李燕云好笑的侧目一瞧,乃是一个骑着马,身穿白衣的少年,少年很是俊朗,浓眉大眼,鼻梁高挺,一双薄唇,可谓是面如冠玉,且看上去约莫十六七岁,手中拿着一柄竹木削成的竹刀。
车前头戴斗笠一身红裙的穆红缨咯咯笑道:“小弟,你问他们却是无用,你倒不如问车中那个小哥哥!”
少年听闻,目光朝车内看去,正好对上的李燕云的目光。
“你是何人?”车内的李燕云笑道。
骑马的白衣少年,笑着抱拳道:“这位大哥,我乃是前方不远处廖家寨的人,小弟名为于庆!”
李燕云深感奇特,迟疑了一下道:“廖家寨,为何你是姓于呢?”
于庆笑道:“我娘乃是廖家寨的人,姓廖名颜,我爹乃是入赘姓于名一刀,只可惜我爹死的早,我与娘相依为命——从小我娘就说过,我爹乃是一个练武的人,而且我爹有一把——咳咳,诸位,你们是去渝州城的么?”
于一刀,这小子的爹以前看样子难不成也是江湖中人,只是他说到一半竟然话题一转,兴许是觉得自己说多了。
李燕云笑道:“正是,莫非你也是?”
于庆忙忙摇头:“非也!”他自马背上提起包裹给李燕云看了一眼,笑道:“我适才去集市买些菜而已——”
“——适才在集市上听闻,渝州城将要举行武林大会,说实在的,我倒是想去,可我娘不让我去,我倒羡慕你们这些江湖中人,可以四海为家,想去哪就去哪。”
这小子也极为健谈,他的想法李燕云听得好笑,是啊,谁曾经都有一颗仗剑天涯的心。
二人说了一会话,几来几去李燕云与他也熟络几番,于庆亲热的管李燕云喊杨大哥,李燕云则是称呼他为于小弟。
发丝上几分水雾的于庆仰头看着天上的小雨:“杨大哥,你们不如到我家歇息,你好生为我说些江湖上的事如何?”
朝前方不远处一瞧,果然不远处有一处村寨。
李燕云朗声一笑:“你小子,就不怕我们是坏人?——再说了,我们得趁着雨没下大,赶紧赶路才是!争取找到下一个落脚的客栈。”
这话让盛情邀约的于庆颇感无奈,李燕云的嘴也真跟开过光似的,刚说没多久,与于庆朝前行了一会,大雨便来临。
于庆笑道:“杨大哥,这下你没办法了吧,下一个客栈实则还有几十里地呢!”
村寨青烟缭绕,乃是一些寨民在家烧锅做饭,一行人等相继在一户人家停下马车。
锦衣卫们系好马匹于竹林之中,一旁的般若、穆红缨、和抱着襁褓的奶娘耿娇,以及为耿娇打着伞的殷小瑶。
一干人等便随李燕云,在于庆的带领下前去于庆的家。
不得不说,于庆的家周围被竹子做的围栏围着,院中几间房和草房。
“娘,我回来了,还带来了客人!”于庆笑呵呵的道。
蓦然间自竹房中,走出一个面色含笑,气质淳朴,身形窈窕的女子,虽着农家粗布裙,可却遮不住她出尘的绝美的姿貌,她发髻缠着粉红色的布巾,柳腰和皓腕间执着筛糠。
柳眉似墨,眸似杏仁,瑶鼻精巧,唇瓣红润,一张绝俏的瓜子脸下巴娇俏万分,脸蛋白嫩不已,乍一眼如若出水芙蓉的少女般,声音柔如绸缎:“是庆儿回来了——”
当见庆儿身旁的李燕云那张剑眉星目的脸庞,她似曾相识,腰间的筛糠当即落地,一脸的难以置信。
而她的这般犹若桃花似的面色,也让李燕云看的微微一愣,俩人对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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