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走到这一步了吗?
雨宫彻站在岩永琴子的身后,注意着在场几人的动静,沉默地回忆着。
“我已经确认你和音无会长所进行的交易了,但是还有一个疑问。”
在狐妖的族地,岩永琴子看着被自己的同族牢牢捆住的狐妖吹雪,提出了这起事件当中,最大的那个问题。
“你明明有相应的妖孽和变化的能力吧?为什么不选择意外或者病死的方法呢。”
“杀人的时候将音无会长的子女们的嫌疑全部排除并不简单, 调查出他们所有的行动安排也不是一件易事。”
“你并没有杀死音无澄女士,对吧?”
“你只是对音无会长谎称自己杀了人,好逼迫他付出代价。”
看着自己面前斩钉截铁说出真相的岩永琴子,吹雪惊讶了一刹,随即承认了这个事实。
面对那个背叛了自己提出的,保守真相承诺的男人, 狐妖吹雪并不想再继续帮他隐瞒下去。
“公主大人果真料事如神啊,不过我一开始也并没有打算欺骗那个人类。”
“只是我在终于找到那个女人落单时机的时候,却惊讶地看见那个女人就在我的面前, 被一个事先埋伏好的人杀死了。”
“我担心自己和人类的交易泡汤,于是在之后用那个女人的声音伪造出她是被一个黑衣男人抢劫了的景象。”
“并告诉那个人类她是我杀的,好让他遵守约定。”
狐妖吹雪保持着被束缚的姿态,缓缓说出了当年的一切真相,岩永琴子点了点头,略微有些苦恼。
没想到现场竟然是妖狐伪造的,后续事情应该怎样,自己就只能硬编了。
不过……
“你为了完成交易,所以才故意让其他人误以为凶手是个男人,是这样的吗?”
岩永琴子打开自己手中的折扇遮住了自己的表情,她已经完全理解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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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就是熏子小姐,对吧?”
“正如阿彻之前所说,骨折的时间是可以伪造的,她就是那样制造了不在场证明并杀害了澄女士。”
岩永琴子同昨日一样轻描淡写地说出了一切的真相,音无莉音有些难以置信,侧头看向了自己的姑父, 作为熏子代表而来的藤沼耕也。
“耕也先生应该也知道熏子小姐的罪行吧?”
“当我拆穿骨折时间的伪造后,你接承认了这个计划,随后谎称没有成功,这一步以退为进确实高明。”
雨宫彻接过了岩永琴子的话头,挡在了岩永琴子的身前,继续解释着一切。
“熏子小姐一定是认为,会长决定在时隔二十三年之后私下裁决她,所以才会拒绝出席这一次会议。”
“受委托而来的耕也先生也一直在密切地关注着事件的走向,意识到音无会长已经开始实施自己假设中的计划了。”
“只是在得到结果之前,澄女士就被熏子小姐杀害。”
“碰巧三方都同时实施了计划,才会陷入如此巧妙的状况,音无会长误以为自己的计划成功了,所以才会进行这一次聚会。”
雨宫彻保持着微笑,如同一个精密的机器,一字一句冷到音无家的众人几乎浑身颤抖。
某一刻,他们甚至认为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其实并不是外界所认识的侦探亦或收藏家。
而是被某个组织培育出来的,冷酷如同杀手,精密如同机器的人造物。
“音无会长说过,『只要杀过人,就应该遭受到报应,即使杀人可以解决问题, 也无法逃脱惩罚。』”
“如果你继续保持沉默的话,我就必须说出真相了,因为这就是音无会长的信念。”
藤沼耕也故作镇定的双手交叉,质疑着雨宫彻所给出的这份答案。
“雨宫先生,这算什么闹剧啊。”
“熏子是凶手的说法不是已经被否定了吗?而且澄女士在死前还拼尽全力的大喊,凶手是个男人这件事。”
“这样看来的话,熏子岂不是最不可能的人选?”
雨宫彻摇了摇头,像是看到一个注视着深渊却丝毫不知深渊正在注视自己的无知者,用自己的话语试探着他心里最后的防线。
“你们应该很惊讶警方的证词中,澄女士最后的那一番喊叫吧?”
“你们怀疑是不是音无会长在背后使了手段,会长先生其实早就知道了你们的所作所为,也正因如此才会在这次聚会上表现得那么害怕。”
“但那些话确实是澄女士喊出来的。”
“她为了包庇自己的女儿,故意在临死之前把证据引导向了别处。”
“不要说这种毫无根据的推测!如果是熟人犯案的话,怎么可能会给被害人留下喊叫的机会!”
“为了不引起周围的注意,凶手一定会确保死者断气之后才会离开,是这样的才对吧,只有陌生人冲动之余犯下的案子,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藤沼耕也情绪已经失控,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呆呆地看着这个还在挣扎着的男人。
“因为是第一次杀人,所以熏子小姐没有确认女士是否彻底断气,也是可能的吧?”
虽然事实是狐妖吹雪遵循了与会长约定的条件,伪造了叫声,保护了熏子。
但……现在也只能这样解释了。
雨宫彻一步步靠近藤沼耕也,半长的头发扎成的马尾在他的背后随着动作而晃动。
那张之前看起来中性而毫无杀伤力的脸,在此刻也逐渐神秘莫测了起来。
和所有事情最不相干,与藤沼耕也以及熏子感情最淡泊的音无莉音作为旁观者,在一瞬间想明白了一切。
他们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打算的,逼迫他们说出当年各自的计划也好,如此令人讨厌的语气也罢。
包括最后引导毛利侦探说出的那一个不真实的“真相”,都仅仅只是为了降低藤沼耕也的心理防线。
他们在此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在此刻能够对藤沼耕也进行穷追猛打……
“熏子小姐确认过她的脉搏吗?”
“熏子小姐确认过她的呼吸吗?”
“她戴了手套防止指纹粘在刀上吧?戴着手套的手能够做好那些事情吧?”
“一个初次杀人的人,在惊慌中做出了错误的认知,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雨宫彻一个接一个地抛出问题,没有丝毫改变的表情如同壁画一样给人神秘和冰冷的感觉。
藤沼耕也低下头,感觉自己身上有些发冷,他甚至完全止不住自己身上的颤抖,他只能近乎嘶吼地回应着这一切问题。
“熏子说她已经确认过真的断气了!”
雨宫彻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个可以说是年轻有为的藤沼耕也,终于失言了。
“很多人都听到了被害人的叫喊声,澄女士当时的确还活着。”
“虽然不知道他拼命喊叫究竟是出于母爱,还是为了维护集团的形象,又或者为了包庇亲生女儿犯下的罪行。”
“但当时的情况的确如此……”
雨宫彻再一次强调着这个事实,看着场面上再一次被破坏了的氛围,没有任何为此抱歉的打算。
音无会长抱着自己的脑袋颤抖着,几乎不能接受这样一个事实。
“案件的追诉时效已经过了,剩下的就看家人和音无会长怎么处理了。”
“正如我们最初所声明的那样,一旦走出这个宾馆,我们就会忘掉这里发生的一切。”
“我只不过想要告诫音无会长,那些不同寻常的力量并不应该被依赖。”
雨宫彻对着众人微微鞠躬,留下了自己的最后一句话,牵起岩永琴子的手,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只是在这时,刚刚还陷入崩溃的藤沼耕也突然冷静了下来。
“你认为我会这么轻易的放你们走吗?”
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手枪,指着雨宫彻用近乎嘶吼的声音开口。
音无晋和音无莉音试图阻止藤沼耕也,藤沼耕也微微低下了头,用冷酷的语气宣判着。
“我相信你们,因为你们都是音无家的人,但是,这两个人不是吧?”
“说到底他们根本没必要揭穿真相,他们故意这么做一定是有所图谋的!他们从一开始就很可疑。”
“就算已经过了追诉时效,如此劣迹也难免会造成恶劣的社会影响,我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所以绝对不能放他们出门!”
岩永琴子从雨宫彻的身后微微侧出了自己的身子,对于那把指着自己的枪支毫无畏惧,语气中充满着置身于事外的毫不在意。
“我什么都不会做的,耕也先生如此珍视着熏子小姐,为了熏子小姐的未来甚至不惜杀人。”
她摊开了双手,用开玩笑的语气摊了摊自己的双手,藤沼耕也在这样有意的刺激下双手甚至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如果我拆散这么恩爱的情侣,恋爱之神会惩罚我的!”
雨宫彻叹了一口,挡在了岩永琴子的身前。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我希望你能够再次确认自己的想法……”
“我认可你的胆量,只是为了那个大小姐值得赌上性命吗?”
藤沼耕也提出问题的同时,在音无家众人惊恐的眼神下扣动了扳机。
“我已经没有未来值得去赌了!”雨宫彻在枪响之前,微笑着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然后在下一刻,在音无家众人更加惊恐的眼神下,雨宫彻放下了自己手中那枚染着血的子弹。
“徒手接子弹确实还是拖大了一点呢……即使是这样老式手枪的子弹我还是会受伤吗?”
“下次这么做的时候还是稍微在手上做一点防护好了。”
雨宫彻用平淡的语气自言自语着,看了一眼手上的痕迹,不满地叹了一口气,顺手拿过了已经陷入目瞪口呆状态中的藤沼耕也手里的枪
“怎么会,怎么可能有人能够徒手接下子弹啊!”
藤沼耕也下定决心的一枪没有取得丝毫的成果,这让他难以置信。
“徒手接子弹虽然困难,但也不是不能办到喔,我认识的人当中的确存在一个拥有徒手接子弹能力的。”
“不过为了自己的安全起见,他暂时也还没有真的尝试过就对了。”
雨宫彻竖起自己的一根手指,和蔼地向藤沼耕也解释着这一切。
“不过,既然你们做出了这样的决定,那我确实也无可奈何。”
“忘记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吧,就像这所有都只发生在梦里一样。”
“我向你们的明天表示祝福。”
“那么诸位,这一次真的告辞了哦!”
藤沼耕也跪倒在地,音无家的几人看着这发生的一切,蠕动着嘴唇,最后也是什么都没能说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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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更远的另一边,柯南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发着呆。
所以,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吗?
并不是所谓的自杀,而是在自杀之前被人抢先一步的他杀,凶手是熏子小姐,虽然不知道雨宫彻是如何得知这一切的,但是她的丈夫藤沼耕也已经在争论中失言了。
已经过去了二十三年了,当年的事情已经早就过了追诉期。
无论是杀人未遂也行,还是杀人既遂也罢,这群复杂的一家人并不会收到法律的制裁。
能够惩罚他们的,可能也只有他们仅存的良心,以及这件事情被挑破之后,笼罩他们整个家庭的焦虑。
而岩永琴子和雨宫彻在这起事件当中,表现出来的这种状态也是……
就像是守着某种信念或者规则一样,有谁妨碍,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冷酷得像是某种冰冷的机器,高高在上地裁决着所有人的命运。
这种冰冷的感觉让一切旁人望而生畏,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也几乎是在逼迫着他们逃离这两个人。
柯南托着自己的下巴,小孩子的伪装已经被他融入了骨髓,很自然地他就“啊咧咧”了起来。
“啊咧咧,岩永姐姐和雨宫哥哥这一次看起来好吓人啊,和以前每一次都不一样呢……”
“小兰姐姐,毛利大叔,你们会因此讨厌他吗?”
“啊?”毛利兰听到这个问题的同时,蒙了一瞬间,不过她还是很快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当然不会啊?虽然这样的岩永和雨宫看起来冷漠了一点,但是他们也是在为了真相和别人的家庭和谐而努力啊。”
“啊对对对!”毛利大叔在一旁附和着。
“那柯南你呢?你会因为这件事情讨厌他们吗?”
小兰摸了摸柯南的脑袋,笑着反问他。
会吗?柯南想起了自己做侦探以来一直的信念。
『真相只有一个。』
『犯罪者应该接受法律的惩罚。』
他是站在光下指责黑暗的魔人,他看不见世界的阴影和灰色,他的世界里非黑即白。
他不会成为福尔摩斯,因为他不会放过那些拿起了屠刀已经切实犯下了过错的犯人。
他不会因此讨厌雨宫彻和岩永琴子。
因为他在面对真相,面对自己的信念的时候也是和他们一样,冷酷到骨子里的人。
“我当然不会啦!我还有好多地方需要向雨宫哥哥和岩永姐姐学习呢!”
柯南用童真的声音大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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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我们远离那些坚守自己内心信念的人,或者更准确一点,想让我们远离雨宫彻和岩永琴子吗?
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这样做又到底会给他带来怎样的好处,但是……
他的计划失败了呢。』
行驶的车上,某个小黑在心里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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