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
苏长歌耳边传来兄长的声音。
转头看去。
只见兄长苏子由和信国公、卫国公等人一同朝自己走来。
“哈哈哈...”
“老夫就说长歌你是清白的。”
老信国公爽朗大笑,大手拍在苏长歌肩上,关系亲近的样子。
慕老头见状,没有说话,瞥了眼旁边的孙女,很显然,优势在自己,霍大头全是孙子,跟自己根本没得比。
现在先让他笑笑,以后老夫直接加辈奉还。
而此时,苏长歌看着面前众人。
心中划过一道暖流。
“在下这次能转危为安。”
“在公堂上自证清白,还要多谢各位相助,请各位受在下一拜。”
苏长歌开口,拱手深深一拜。
虽然最后翻盘自证清白,靠的是天地文宫生成异象。
但要是没有兄长和两位国公相助。
他此刻或许还在天牢受苦,根本三堂会审,百官旁听的机会。
苏长歌不是把别人好当成理所当然的人,即便是亲兄长,一样会心存感激,更何况是本可以置身事外的两位国公。
“长歌。”
“你这可是折煞老夫了。”
“你这次能洗刷冤屈,靠的是忠正之心感动上天和陛下圣明。”
“老夫不过是将此事禀报陛下罢了。”
“哪里能受得起你如此大礼。”
老信国公开口。
一把扶起苏长歌,脸上露出开怀的笑容,得意的扫了眼百官。
霍武撇了撇嘴,觉得自己老爹太装了。
瞧瞧人家慕伯父,一句话都不说,看着就有长辈高人的风范。
正想着,旁边传来一道温敦的声音。
“苏状元。”
“这次的事让你受累了。”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太子信步走来,脸上露出温和之色。
“太子殿下。”
众人开口,拱手行礼。
就算位列国公。
但君是君,臣是臣。
除非有陛下恩准,否则见了太子储君,还是要行礼。
“诸位都是大晋柱梁,无需多礼。”
太子拱手回礼,然后看向苏长歌,歉声道:“因为小儿的事,让苏状元险被奸人陷害,本宫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还好苏状元诚感上天,引动天地异象,自证清白。”
“否则我大晋恐要错失良臣。”
太子言辞恳切,露出一脸歉容,像是发自真心的致歉。
“太子殿下不必如此。”
“这件事您与臣皆是受害者。”
苏长歌开口。
知道太子这样说只是想拉拢自己,所以没有点头应下这句话。
毕竟对方是储君,能口头表达歉意就很不错,听听就行,而且这件事确实也跟太子没啥关系,人家儿子都落水了。
而此时。
公堂内的百官们看到这一幕,眼中不由露出惊愕之色。
他们没想到,太子对苏长歌居然如此看重。
甚至大庭广众下亲近拉拢。
这无异于向众人表态,苏长歌他罩着,你们以后放尊重点。
不过随后百官转念一想。
又觉得很正常。
什么样的人最受读书人追捧?
那当然是品格高尚,拥有忠孝仁义等良好品质的道德表率。
圣贤之所以是圣贤,
也是如此。
而现在苏长歌的品格得到天地认可。
虽然因为没有具体事迹,不如书中那些圣贤,但也相差不远,
尤其是等再过不久此事传开,苏长歌不能说是行走的圣贤,但也是忠义之士,受无数读书人敬佩,名望如日中天。
也正是这样。
太子此时对苏长歌越是礼遇有加。
天下百姓和读书人就越觉得太子是位贤君,亲贤臣而远小人。
当然,苏长歌也不亏。
多了个太子罩着。
朝堂上除了老皇帝,没有任何人敢对他下手,至少明着不行。
“看来得再去趟苏府了。”
这一刻,百官心中浮现同个念头,决定与苏长歌两兄弟交好。
而此时以丞相为首的太学院一党。
就显然没那么高兴了。
前面他们还以为苏派和阉党会拼个两败俱伤,再不济也是一方败退。
但任谁也想不到。
苏长歌居然能引动天地异象,凭一己之力,就这么扳倒了魏令孜。
“阉党真是一群废物!”
丞相这边的官员忍不住在心中骂道。
而他们的首脑,丞相秦辅的视线却一直停留在苏长歌身上。
他不觉得魏令孜的谋划有问题。
要怪就怪出现了一个变数。
若是苏长歌没有引动异象。
那就算他诗写的再好,也是百口莫辩,在劫难逃。
若太子保他,他可能不会死,但肯定还要再进一趟天牢,而那是魏令孜的地盘,苏长歌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可惜,还是棋差一招。”
“不过澜儿上次也是败在了天地异象上。”
“莫非苏长歌有什么特殊之处?还是说,他真是当世圣贤?”
秦辅盯着远处的苏长歌,心中浮现数个念头,最终还是决定先观望,暂时不对他出手,除非有必胜的把握。
至于原本打算的交好。
如今魏令孜倒下了。
厂卫势颓。
老皇帝为了制衡,必然会扶持苏子由的势力,来与他对峙。
这时候任何与苏长歌示好的举动。
都只会惹怒老皇帝。
既然这样,还不如先瓜分魏令孜在朝堂上的势力,然后再考虑其他。
阉党并非是单指东厂、锦衣卫和阉人,不少为了上位的官员,不怕被其他人耻笑,也会投靠东厂,牟取利益。
秦辅正想着。
突然,老皇帝的声音响起。
“苏长歌。”
“品性纯正,有天地为证,乃我大晋江山社稷之柱梁。”
“赏赐宝珠百颗,表彰其品格。”
老皇帝开口,语气沉稳。
原本嘈杂的公堂,瞬间陷入寂静,所有人都恭敬的面朝皇帝行礼。
“学生苏长歌,谢过陛下赏赐!”
苏长歌躬身拱手谢恩。
而在刑部之外,两名太监高声重复老皇帝的旨意,外面振臂高呼的百姓和读书人听到旨意,脸上兴奋之色更盛。
“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一时间,百姓们齐声高呼。
声响震天。
老皇帝听到外面百姓这样称颂自己,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随后,老皇帝视线转向苏子由。
“吏部尚书苏子由。”
“此桩案件中,处事不惊,忠贞劝谏,乃朕之肱骨重臣。”
“而其弟品格纯正,足可见其品格同样正直。”
“此等忠正良善之臣,当得朝廷重用,兴我大晋江山社稷,今特此拔擢吏部尚书苏子由,兼任中书舍人一职。”
老皇帝开口,语气平稳缓慢。
而这道声音传到百官耳中,如洪钟大吕,振聋发聩。
大晋实行三省六部制。
另设丞相一职。
三省分别是中书省、尚书省、下门省。
其中原本以尚书省为贵。
统领六部。
但因为尚书省实权太大,所以光有其名,而一直没有任命官员。
中书省的作用则是秉承君主旨意。
掌管机要,发布诏书,批答奏章。
中书令一般由丞相担任,掌管中书省大小事务,涉及朝廷最高决策。
而现在,把苏子由塞入中书省,担任草拟诏书的中书舍人,变相的等于让他去制约丞相,分润丞相的权利。
不过这对苏子由绝对是件好事。
六部只是执行机构。
前面苏子由一直被丞相压着,就是吃了没进决策层的亏。
可现在进了中书省。
虽然明面上还是上下级关系,但这里面的意义却不一样。
相当于进了最高决策层。
有决策议事的能力。
“臣苏子由拜谢陛下拔擢,定不负陛下重托!”
苏子由躬身深拜,语气有些激动。
他知道,陛下这是想用他制衡丞相,并将对弟弟的补偿转到自己身上。
安抚民心和百官。
但无所谓,他和长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自己进了中书省,有自己和太子罩着,长歌只要不谋反,不当街杀权贵子弟,自己都能保住他,把他捞出来。
而另一边。
听到兄长升官,苏长歌也很高兴。
兄长强了,他做事就硬气。
现在有太子和兄长罩着,背后还有两位国公,他直接芜胡起飞。
正想着,耳边忽然传来数道祝贺声。
“贺喜苏尚书高升入省。”
“此番苏尚书升迁,如大鹏展翅,青云万里,大展宏图。”
“恭喜苏尚书能得陛下重用。”
“.......”
一道道声音在堂内响起。
丞相一党的官员面色沉重的坐在原位,没蠢到此时跑上去说风凉话。
而这一切,都被老皇帝收入眼底。
不过这正是他想看到的。
随后,等到祝贺的声音差不多平歇,他才出声说道。
“此案暂待审理,百官各回其职。”
话音落下。
“诺。”
文武百官纷纷拱手回应。
见状,老皇帝颔首,然后便吩咐随侍的太监起驾回宫。
“苏状元,昨日小儿遇险,不仅让你晚宴没用成,还累你入狱,本宫三日后设宴赔礼,还望苏状元赏脸。”太子说完,就跟在老皇帝身边一起离开。
而等到皇帝和太子走后。
百官也渐渐散去。
唯有苏子由身边聚了一堆人,都是祝贺他升迁的官员。
但很快,这些官员就成了他的听众。
只见苏子由兴高采烈的说着。
“吾弟苏长歌。”
“年幼之时曾指着地上的石灰说,做人当如石灰。”
“当时吾愚钝,不识其意。”
“今日得见长歌之诗,方知吾弟幼时便志向高远,品格高尚。”
说到这,苏子由还摇了摇头,感慨道:“吾之才德,远逊于吾弟,今能担此高位,全是仰仗陛下恩德,以及吾弟平日潜移默化的影响,非吾之功也。”
话音落下,官员们的声音响起。
“难怪令弟能引动天地异象,原来自幼便有如此品格。”
“苏状元品格高洁,乃不世之才。”
“幼时就有如此志向,莫说是苏尚书您,就是把吾等加起来也比不上。”
祝贺升迁的官员赔笑应和。
业务熟练。
苏长歌看到这一幕,被夸的有些受不了,想要快些回府休息。
但就在这时。
一道心痛的声音突然响起。
“石灰吟呢?!”
满头白发的礼部尚书站在书案前,满脸懊悔之色。
他本来想着等事情结束后,请求苏长歌把那张引动天地异象的诗纸给自己,带回家裱起来,流传给后代当传家宝,并且告诫他们做人要清清白白。
但就在刚才一群人跑上来祝贺时。
场面突然混乱起来。
还没等他回过神,诗纸就不见了踪影,找了许久都没找到。
此时听到声音,苏子由走了过去。
“陆尚书莫慌。”
“那张纸虽然不见了,但吾弟长歌不是在此吗?”
苏子由开口,面露笑意。
听到这话,礼部尚书怔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苏长歌。
虽然不是引动天地异象的那张纸,有些可惜,但此诗乃苏长歌所写,他的手稿,意境怎么也比自己临摹强很多。
想到这。
礼部尚书快步走上前去。
“咳咳...”
“苏状元,你刚才那首石灰吟,老夫甚是喜欢。”
“本准备带回去临摹端详,当作祖训传下,可如今初稿失窃,实乃憾事,老夫厚颜,恳请为老夫你再写一副。”
“还望苏状元答应。”
礼部尚书开口,言辞诚恳。
看他这样子,苏长歌本想答应下来。
毕竟原身曾在礼部任职,受过这位陆尚书一些照拂。
而且刚才楚厉阳两次失控的时候,都是他站出来镇压楚厉阳,不过是一副字而已,举手之劳,权当是感谢。
但就在这时,老信国公的声音响起。
“陆呆子,你好大的面子。”
“请人做事光凭空口白话就可以,至少要意思意思吧。”
老信国公开口,面露奚笑之色。
此话一出,礼部尚书顿时涨红了脸,羞恼的瞪着老信国公。
这个**怎么在这?!
“哼!”
“谁说老夫要苏状元白写了。”
随即,礼部尚书冷哼一声,然后有些肉疼的解下腰间佩玉。
“苏状元,这虽然不算什么贵重宝物,但老夫常年带在身边,染上了几分正气,可避邪驱恶,便当报酬送你了。”
礼部尚书有些不舍的说道。
见状,苏长歌想要拒绝。
他知道,老信国公是在帮他说话,。
但他也不缺佩玉。
更何况这是陆尚书带在身边数年的东西,没必要让老人家忍痛割爱。
可就在这时,礼部尚书语气格外坚定的说道。
“苏状元,君子不受嗟来之食。”
“这是老夫的心意,你要是不收下,那就是瞧不起老夫。”
礼部尚书开口,态度强硬。
“长歌,你就收下吧。”
这时,苏子由出声劝弟弟收下。
要知道,玉石通灵,大儒常年带在身上的佩玉可是好宝物。
尤其还是陆尚书这种清廉正直的官员。
紧接着,老信国公也开口劝道:“苏状元,陆老头就是个顽固,你再不收下,他等下说不定就要把佩玉给砸了。”
此言一出。
苏长歌看了眼态度强硬的陆尚书。
觉得这位清廉正直的顽固老人,还说不定真有可能做出把玉砸了的事。
于是他也不再推辞。
就当是陆尚书他老人家的赠礼,将来有机会的话再还上。
随后,收下佩玉。
苏长歌走到书案前开始落笔写诗。
过程中陆尚书一直盯着,但可惜再没有一点金光冒出。
这让他略微有些遗憾。
但想想也是,若再写一遍还有异象,那才是令人惊讶的怪事。
而苏长歌也正是想到这点。
才没动用天地文宫。
没办法,只能等以后再有机会当众开异象写诗,再送陆尚书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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