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这小子这是疯了么？现在我们一天得赔一万五，这样下去，再有十天半个月就撑不住了。前天你打的十万块钱，又……又没了。”
林建军低着头说道。
“什么？十万块钱两天就没了？”
方振山气的暴跳如雷。
林建军心里憋屈，我又没花一分钱，你冲我吼什么呀。
“不止是亏损呀，还要进货，还有厂里的日常开销，都得需要钱呀。”
方振山脸色阴沉，怒火喷薄，这个时候，他已经彻底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如果不想办法的话，自己就会被活活干掉了。
虽然不知道这个小子是从哪来的钱，可是事实证明，他已经快要熬不住了，这样下去自己万一坚持不下来，就会被彻底干倒，亏得屁股没毛。
“厂长，您是不是拿个主意呀？”
林建军现在是实在没辙了，他比方振山更要害怕，人家到底是大老板，财大气粗，自己就是个打工的，要是服装厂没了，他可就完蛋了，以前牛逼轰轰的姿态，也就彻底没了。
人最怕从高处掉下来，高处不胜寒，何人不敬之？
但是一旦从高处掉下来，他就会一落千丈，人不如狗。
林建军怕，方振山又何尝不是呢？喝惯了茅台，你让我去喝二锅头，那能是一个味么？抽惯了中华，你让我抽红塔山，它是真呛嗓子呀。
“我他妈比你更着急，奶奶个熊的。”
方振山气的拍了一把桌子，瞪着眼睛说道，他现在也只能拿林建军撒气了，心里憋得慌，没办法呀。
这手震得生疼，方振山挥挥手，林建军心神忐忑，赶紧退出了厂长办公室。
方振山在办公室来回踱步，心里是一团乱麻。
这时候低头，那不是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吗？自己赔了这么多年，从头再来？这不行，绝对不行！
当初信誓旦旦的想要在价格战之上，打败杨帆，认为他只不过就是个毛头小子，乳臭未干，可是这一个月来，他总算是感觉到了杨帆的恐怖，这小子就是个无底洞呀，至于他的底牌，自己压根就没摸到。
如果不低头，那么更是一个血窟窿，怎么也堵不上，杨帆一天不停，自己就只能跟着他跑下去，这是在比两个人的耐力，比他们谁更有钱，谁更有毅力。
方振山已经有些怕了，怕服装厂被杨帆干倒，怕自己输给这个毛头小子，虽然对方也有可能是在硬撑，如今估计杨帆亏了已经不止五十万了，自己这也亏了四十来万了，这样下去，两败俱伤是最好的结局，终归会有人倒下去，再也站不起来了。
不管是杨帆还是自己，都站在悬崖边上。
方振山最初的骄傲与自信，已经荡然无存了，他已经好几天没洗头了，油汪汪的，晚上睡觉也是睡得不踏实，生怕第二天一醒来，厂子破产了，而自己也从高高在上的厂长变成了一个穷光蛋。
“不行，我得去找姐夫。”
方振山思虑再三，这个时候他已经有些把控不住局面了，再这样下去，厂子非倒闭不可，他想孤注一掷，但最多能熬二十天，一旦输了，自己就会倾家荡产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方振山已经做好了准备，他准备再借三十万，跟杨帆斗个你死我活，但是现在，他必须要做好前戏准备，去找姐夫帮忙，到时候先示敌以弱，让杨帆以为自己真想投降了，双方最好和平共处，而这个时候，自己给他来个釜底抽薪。
方振山自信的笑了起来，自己真是个小天才。
傍晚时分，方振山来到了姐夫凌成钧家里。
书房之中，凌成钧正在看着手头的文件，时而蹙眉。
“咚咚咚——”
“进来！”
“姐夫，忙着呢？呵呵。”
方振山笑道，手里还拎着两瓶茅台。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凌成钧眉头一皱，无事不登三宝殿，而且自己这小舅子他是很了解的，绝对有问题，有猫腻，不然他不可能来找自己的。
“我这不是有点事儿么，想找姐夫帮帮忙。”
“有话就说，还拿什么酒，我可不收礼。你这不是让我犯错误么，家里的事儿，我能帮就帮，不会推辞的，但是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规矩之外，一律免谈。”
凌成钧严肃道。
“瞧你说的姐夫，大家不都是一家人么，我给我姐夫拿两瓶酒还不行？不过我还真有点事儿，你放心，肯定不会让你犯纪律的。我就是想让姐夫帮我找一下那个杨帆，攒个局，好好的聊聊。”
方振山笑道。
“杨帆？找他干什么？跟他有什么可聊的，我跟他又不熟。”
凌成钧摇了摇头。
“姐夫，这可是家事呀，而且我也没让你犯错误。不过我也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找你的，你无论如何也得帮我这个忙呀，不然我就彻底完蛋了。”
方振山满脸苦涩，一脸颓然。
凌成钧眉头一皱，他倒是没见过方振山这副样子，以前那可都是趾高气昂的姿态，毕竟是服装厂大老板，身价不菲，可现在完全没有之前的锐气跟风貌了，就连衣服都有些不整齐，看上去灰头土脸的，应该也是没休息好。
“有什么事，直说，别耽误我看文件。”
凌成钧严肃道。
方振山一听有戏，顿时间眼神一亮。
“姐夫，那个杨帆不知道哪来这么多钱，搞个服装厂，天天跟我对着干，这还不算，你知道这段时间我赔了多少钱了么？少说四十万，这才一个月而已，这样下去，用不上一个月，我就得喝西北风去了，而且欠了一屁股债，根本无力偿还呀。”
方振山叫苦不迭，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赔了这么多？你那服装厂不是一直很不错么，怎么会这样？那杨帆把你的厂子都搞垮了？看样子还真有点本事。”
凌成钧眼神一动，似笑非笑的说道。
“姐夫，你想错了，这家伙什么都不是，他就靠一点，那就是跟我玩价格战，烧钱，我赔了这么多，你知道是怎么赔的么？我的衣服全都在亏本卖，出给商贩，他也一样，他亏得绝对不比我少，甚至更多。我现在厂里都支撑不住了，他怎么可能这么有钱呢？所以我才怀疑他的，这家伙处心积虑跟我作对，就是想要干掉我，一家独大。”
方振山大吐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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