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军索要粮草这事,在程序上其实也没有问题。这件事说起来根子也在老朱身上,老朱苦命出身,没学过经济学,只能按照典型农业思维来考虑,比如军队都是走到哪,就有那的当地官府提供粮草等物资。
不过老朱在的时候,还知道打打仗所耗物资繁杂,单靠一地肯本就支撑不住,需要从不同地方筹集物资。但到了明末,情况变得截然不同,朝廷现在已经自顾不暇,那还能有精力管这些杂余小事?于是一股脑都丢给了地方,自己将脑袋埋到地下,看不见就到不存在。
粮草辎重全靠地方自己筹备,地方没钱,没粮,那过往的大军就只能饿肚子。
要不义军为什么越打越强,本质上都是这些勤王的官兵来到京师,结果发现连饭的吃不上,眼看着马上就由饿死风险,那还能继续为朝廷拼命?于是为了生存,大多哗变,杀了军官,加入义军所,这才导致义军越剿越多,以至难以控制。
“剿匪护城乃你等武夫之根本,又岂能说。。。”倪元珙按耐不住,又要发火,不过这次却被许士柔拦住。
“倪大人,稍安勿躁,”许士柔说道,随后转向那小卒,目光如炬,看的那小卒如临大敌。
"粮草,兵器,乃至铠甲,我们都可以给你,不过有个条件,你们必须协防南阳,乃至帮助我们剿灭城外贼军,剿灭贼军一切好说,粮草要多少有多少,否则,一切免谈。"许士柔语气平淡,好像说着一件理所应当之事。
那小卒有些犹豫,他得到的命令是尽量争取大军入城修整,城外毕竟有‘贼军’虎视眈眈,还是进入城内,凭借着南阳高大的城墙更加安全些。
只不过按照以往的惯例,他们这些客兵想要进入城池比较困难,故而邓玘也没有强求,只要求他要是在万一争取入城而不得的情况下,可以退而求其次,索要一些粮草辎重也可以。
现在这个情况,索要粮草的任务算是解决了,只是这些个粮草还有附带条款,就像卖身契将川军卖给了南阳,这并不在他的授权范围内,他需要回去汇报给邓玘,由邓玘亲自决定。
许士柔看出了他的犹豫,也知道如此大事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使者所能决定,当下对厅外吩咐道:“来人,”
老仆进来,“老爷。”
“给他准备一桌酒菜,带他吃饱喝足之后,送出城去。”许士柔吩咐道。
“是。”
“谢大人。”那小卒随即称谢,离去。
深夜袁家。
赵京仕站在后宅门口,和颜悦色的询问着袁家的管家,“袁管家,不知世叔可曾回来?”
管家对这个老爷的远方亲戚也不敢不敬,当然态度与昨天相比自然大有不如同,只见他皮笑肉不笑,道:“表少爷,请多担待,我家老爷今天与好友相聚,一时高兴多喝了两杯,此时已经躺下了,还请赵公子有什么事,明吧!”
赵京仕心中一沉,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昨天这个时候,袁楷惊慌失措,专程跑到自己房内,与自己共商大事。而今天,自己特意跑过来,却连袁楷的面都没见到。看来这袁楷的心又动摇了,已经不是如昨天天塌了一般的惊恐。
其中原因赵京仕自然也清楚,无非是今天官兵的援兵已至,袁楷觉得城外裴家军破城无望,以至于转变心态,想要与自己划清界限罢了。
说实话,对于袁楷这种人,赵京仕相当的鄙视,这种人就是典型的见小利而忘义,做大事而惜身。一般来说这种人成不了大势,要不是形势所迫,赵家需要袁家反水,赵京仕都想劝家族趁早与这袁家划清界限,以免将来被对方连累。
“那好吧,还请世叔多多保重,以后还是少饮酒,毕竟喝酒不止伤身,有时候还会误事。”赵京仕一语双关。
“那是自然,日后我会多劝劝我家老爷,表少爷如果没什么事,还请早些回去休息吧。”管家的眼镜笑成了一道缝,让人分不出他这幅面容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另一边,裴家军大营之内,裴小二召集了裴家军所有高层,汇集在裴小二的大帐,共商眼下所面临的局势。
“大将军,俺觉得,直接打他娘的最好,这伙新来的官兵才多少人?不过两万多人罢了,咱们有多少人,足足有七万大军,哪怕他们三个人打他们一个,也能灭掉这伙官兵。”裴猪儿粗狂的声音再一次出现在裴小二的大营之中。
他是今天临近半晚的时候才赶到裴家军大营,一进到大营内,便被裴小二拉进了过来,一同商讨御敌之策。
而裴猪儿的看法还是一如既往的莽撞,不管是遇到什么样的敌人,不管遇到多少敌人,裴猪儿永远都会的身上永远都看不到丝毫的畏惧,哪怕是天王老子,这裴猪儿怕也敢拔出刀子,与他大战三百回合。
裴小二之所以如此宠信裴猪儿,看中的也正是他与生俱来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冲劲。或许受前世在体制内生存的影响,裴小二平日里看待一件事总喜欢往深处想,往坏处想,而有时候想的多了,顾虑也就多了,这人也就失去了那种一往无前的勇气。
在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一个人来打破这种顾虑,告诉他,‘想那么多干嘛,直接干就完了。’而这个人就是裴猪儿。
“其他人有什么想法?”裴小二没搭理裴猪儿,目光环视一圈,问道。
帐内诸将,或皱眉沉思,或抬头看着帐顶,做冥想状,又或低头沉默不语。
裴小二知道,这种事急不得,故而也不催促,目光又落到了中间的地图之上。
不一会,乔淳似有所得,开口道:“大将军,您说这伙援兵乃是从四川调过来的川军?”
“正是。”裴小二点头,“咱们的探子已经抓到了官兵的舌头,通过审讯这才能确定,这伙官兵来自四川,为首之人乃是总兵官邓玘。”
“邓玘”乔淳捋了捋胡须,回忆道:“我当初在安邑为知县之时,从朝廷的邸报上得知,这邓玘乃是一员悍将,此人乃是四川人。天启初年,邓玘从军,积功得守备。安邦彦造反,邓玘追贼织金,勇冠诸将。
崇祯初年,升迁为四川副总兵,与侯良柱共斩安邦彦。崇祯二年京师有警,邓玘率六千人勤王,共复遵、永四城。因功加署都督佥事,世荫千户,不久又被提拔为总兵官,镇守遵化。与关外女真人喜峰口及洪山大战,立功不小。
去年春天,叛将孔有德乱登、莱。邓玘自己请旨剿贼,天子任命他为援剿总兵官,与洪及刘国柱防守沙河,后来孔有德战败,我原本还以为此人或许回到遵化去了,谁料竟然跑到这南阳来了。”
“嗯,听起来此人也算能征善战,是个硬茬子。”裴小二道。
“是,因此卑职以为,此人只可智取,尽量避免硬拼。”
“如何智取?”裴小二问道。
“卑职来的时候听说邓玘部还在城外,并未入城。卑职为安邑知县时,知道地方文官大多不愿省外客兵入城,而邓玘此时仍停留在城外,想来就是与城内官兵尚未谈拢,为城内文官所排斥,不得不留在城外。”乔淳分析道。
“那邓玘为什么就不会自己不愿意入城,反而喜欢留在城外自由自在呢?”裴猪儿忍不住插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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