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不禁有些个开始担心起庄家大房在州府的生活来。
庄二倒是没担心这个,侄女租的那院一看就是能做了买卖的,依她本事,在州府安身立足不是问题。
天挨晚了,村民饶是有再多问题也不好再缠着庄二问,只说你快快家去,屋里媳妇小子怕是想的不行了。
庄二道了谢,想想也是,这时候都是要吃晚食了,去村长家反倒打扰,不如等了明日再说。
这想着,就将骡车先赶回家里,同妻儿团聚不提。
第二日,他又专门跑了趟,去将骡车上丫头准备的礼送到村长家。
村长不在意庄可卿捎了些什么给自己,倒是只担心她个一家子在州府怎么样的,庄二一一答了,临到走,老人家又问了句。
“庄二啊,你以后生计有打算不?”
庄二家如今只两亩旱田两亩水田,自家种自家吃勉强能够支撑,可要是日子想再过了富余些,就是万万不可能了。
想着丫头也就这个二叔还能处处,村长不免也想帮上一帮。
“最近酒坊又在招人,我前头同潘大掌柜招呼过,你要是乐意,就去那儿上工,也好挣些个外快来。”
庄二没想到村长还能给自己打算了,想想也觉得是沾了侄女的光,心头更是感激。
“村长,多谢了您的好意,我暂时是不打算去了。”
完全意料之外的回答,倒是让村长一愣。
酒坊活虽是累些,可工钱比镇上干活给的都高,如今想去酒坊做工的人能从村头排到村尾,要不是当初丫头与五福记有了约定,他自个儿想再介绍几个本村的去做工,都是难呢。
“你这……”
村长没好意思说你那老娘和兄弟就是靠不住的,有心想再劝劝,谁知庄二却是直言不讳。
“丫头将她那做豆腐的法子教我了,说是让我以后就专心做这营生,不要担心旁的。”
“豆腐方子交予你了?”
村长抖了抖眉毛,一副万万没想到的表情。
丫头走了,他本还可惜以后吃不上那口呢,现在倒好,人家是早有安排,根本不消自己操那份心的。
这买卖多挣钱别人不晓得,可自己是清楚的很,周边这么些村子,再加上松陵镇,这不就是给了庄二个金饭碗嘛。
“既然法子交到你手里,那你就得看了紧了,省的耳根子软了,又无端被人诓去,到时候可没丫头在帮这你出主意了。”
村长说话讲半句留半句,但里头意思清楚了很,就是让庄二记着丫头的好,可别忘了自己是怎么落到如今这地步的。
“哎,我都晓得。”
这回庄二答应的丁点儿没犹豫,村长瞧着还有点爷们样子,便也点点头,又嘱咐他年根的时候再跑趟州府,给那丫头送些个年货,也好让他们日子松快些。
庄二本也有这心思,于是答的爽快,村长见他比从前开窍不少,也就愿意留他多聊一会。
这便说到秋收的事。
说他离开的辰光,丫头那块地村里人都照料着,不用担心,到时候要是他家做买卖忙不过来,喊上一声自会有人来帮忙。
庄二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昨日媳妇都说了,他走这么一两个月,家里三弟和爹娘竟是一次都未来过,只留她们母子两个不闻不问,就连家里大田,也没说抽空去帮了忙的。
对比自己从前干完活就往三弟家地里钻的过往,三房简直就如同陌生人一般。
家里老爹老娘孝顺那么些年,他什么好的都让了弟弟,最后还不如村上人家来的有人情味,庄二心中更是对那点子亲情丧失了信心。
罢了,总归分了家,以后自己就只有大房这一门亲戚了!
另头三房钱老太在家也是得了二儿子回来的消息,不禁在家直撇嘴。
不就去到州府么,有甚的好了?自个儿可是听说了,十六两银租个破院,还得自己修的!
就是秀才又如何了,考不上举人还不是白瞎,别到时候在州府混了几年,啥都没成,又回来这二李村,到时候自己可不会再给了好脸的!
钱老太如今在家腰杆子硬了很,眼见着水田就要起鱼,后头紧接着就是秋收,这通忙下来,自家至少十几两入账,到时往自己那小箱子里一装,可不乐呵。
哪想这鱼还没起,倒是庄二家门口先支起了个熟悉的摊子,就同从前庄家大房门口支的一模一样。
这是卖豆腐呢。
这家伙好了,直接捅了马蜂窝,差点给老太太气了撅过去,庄三心头也气啊,可到底已经分家分的不能再分了,这再要闹将上门,只有被看热闹的份,自家以后在村里就别见人了。
庄家三房不服气了只能憋着,可州府官学的秀才们却是没那么容易打发了。
“沈兄,你可听说了?”
李守成如今已经能同沈凌说上两句话了,虽说还是有点热脸贴冷屁股的嫌疑,可比从前还是好了许多。
他昨日下学走的晚了,路上恰巧跟在两个昇甲班的学员后头,就将对方说的月考比试一事听了个一清二楚。
比试?
昇甲班与宣甲班比?
两个班进度都不尽相同,这要如何比,就算赢了,不也是胜之不武?!
你们也好意思!
李守成心里憋着气,第二日就问到沈凌跟前来,就是想听听他的想法。
可要接了这比试?
正是午休时候,李守成说话又没遮了掩了,班上其他秀才还当有什么新鲜事呢,都是闲的无聊聚了过来。
“李兄,你快说啊,听说什么了?”
“就是啊,李兄,别就藏了掖了,可没意思。”
周遭同学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还都催促着,瞧着都是没心没肺的,哪有点甲班学生的风度。
沈凌却是与其他书生不同,只淡然坐着,视线丝毫未离开手中的经义,对李守成说了半句的话一点都没兴趣,是眉尖都未挑一下。
李守成到底年纪不大,心里藏不住事,又见沈凌云淡风轻的模样,顿时急的一拍桌子。
“啪”的记闷响,将周遭围拢的同学都是吓了一跳。
“昇甲班的可说了要与你比试!”
空气沉默了一刻,紧接着就跟着炸了开。
“比试?”
“比试什么?”
宣甲班的书生们嘀咕两句,愣了记神,立时就反应过来了。
“他们要同咱们案首比试?”
“有意思!”
“他们说派谁了么,怎么比?”
众人七嘴八舌,脸上未见羞辱,只有兴奋,没把李守成气个仰倒。
你们这群人到底怎么回事?
昇甲班的明摆着欺负人啊!
他对这帮子同学整个无语,都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吗?这可是关乎宣甲的尊严呐。
无法,李守成只能将目光又转到手握经义的沈凌身上,祈祷对方能给点正常的反应。
谁想沈凌虽是终于施舍了他个眼神,可纤薄的嘴唇中吐出的却是“不感兴趣”这四个字。
李守成站在教室里,看着周围热烈讨论的兴奋书生们,又瞧了眼冷漠淡然、万事不得入眼的沈凌一眼,顿时有种自己就是个傻子的错觉。
啊?
他这是操的哪门子心?
可也许真的是因为读书生活太过平淡乏味,这昇甲裴曲要与宣甲沈凌在月考一较高下的消息还是传了出来,并迅速的占据了所有学生议论话题的首位。
甲班各自的学生怎么看、怎么想暂且不提,乙丙班的却都是先行激动起来了。
平时你们这些甲班的,都是鼻孔看人,现在倒好,恶人自有恶人磨,他们倒是要看看最后能比出个什么花来,反正不管哪个赢了,输家就等着被他们奚落嘲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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