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深知自己不擅长处理后院的事儿, 干脆也与赵清月挑明。女人的心思他不懂,也不想让她与自己再生间隙。
他从未觉得自己对杜湘有任何偏宠,若是两人之间要选一个, 他自然是毫不犹豫选欢喜之人。
可想而知, 听到这些话的赵清月有多诧异,她都忘了矫揉造作的姿态,猛地就在他怀中起身。
动作幅度太大, 刚抬头又与他四目相对, 她心虚得眼神飘闪, 快速又往他怀中躲, 手重新攀上他的肩膀,拖着尾音娇娇反驳:“侯爷说的是什么话?整得我好似那恶毒的主母,那日的确是昏了头, 哪有什么恶意?就当了回小姑娘,使了小性子。”
她话语委屈说着, 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却提溜乱转。
听他的意思,不用多想,自然是站在她这头,她不过分就好,那她还和杜湘还有那老夫人闹个什么劲儿?
就算闹,她也非得把侯爷拉到自己这边来, 想一想之前真是蠢得不行。
季淮没拆穿她,只是道:“这样最好。”
赵清月当姑娘的时候就是个不省事儿的, 看惯了府内那些姨娘通房争风吃醋,也深知男人不理会这些,尤其是侯爷这中心怀天下的男人。
她不想为这些不值当的事情再深挖,有个什么劲儿?只当没听懂他话语里的其他深意, 在他怀中又抬头。
一双纤细的藕臂松松垮垮挂在他脖颈上,明亮媚人的眸子望着他,樱桃小嘴一张一合:“侯爷还未回答我,今晚要不要回房?”
她说话时,就一直盯着他,眼里含情脉脉又饱含温柔期望,一举一动,都像在勾人
季淮身子明显又有些发僵,面带局促转移视线,顿了顿才道:“今日朝堂事务众多,我晚上要去找李大人议事,晚上还要.....”
“莫非,侯爷都不用睡的?宁愿书房睡,也不愿回房,还说不是对我不如意。”她红润的唇瓣微微噘起,不听他多说,委屈就写在脸上。
“我这几日实在忙,常到后半夜才入睡,怕回去干扰了你。”季淮解释。
“您昨夜就已经通了宵,今晚还要再通一回吗?身子怎么受得了?那不行,今夜一定要早早入眠,我就在房中等侯爷。”她说完还补充,“侯爷只要不是天明回来,我就等着侯爷。”
他们夫妻分房睡,有的是说三道四之人,她偏要把他拐回房。
季淮说的话不是借口,他拧眉正想着,赵清月又倾身往前,把头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身子躲进他怀中,一副依赖极了他的模样。
他清了清嗓子,微微动了动身子,轻轻拍了拍她:“好了。”
她也识趣,听话坐起身子,又从他怀中起身,透亮的眸子又含笑看着他:“我就不在这打扰侯爷了,侯爷可别忘了回屋,书房的床硬邦邦,睡着可不舒坦。”
说完,赵清月也没多停留,出了门,扭着腰肢就和秋兰走了。
季淮望着她的背影,怀中还残留她的温度,鼻翼好似还留有一丝清香,他低头,薄唇微微上勾,露出了一抹浅笑。
另一头。
杜湘听说赵清月带着吃食去和季淮吃了午膳,两人还在房中待了许久,她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不行。
好不容易有的机会,她不能放弃,不然让两人重归于好,她下次势必要下更大功夫。
“小香,侯爷还在书房吗?”杜湘问。
小香:“侯爷在小半个时辰前出了府,如今不在府中。”
杜湘放在袖中的手收紧,转过身,难以控制着急的神色,只对小香道:“我困了,你先去忙吧。”
“是。”
小香走后,她拼命呼吸稳住情绪,走到床边坐下来,抓住被褥的手死攥着,用力到手背冒起青筋。
天渐渐黑了。
杜湘没有用晚膳,也没有刻意让小香去打探季淮的消息,也是算准大致时辰,她就去了门,故意放慢脚步,往他回来途经的那条道走。
可惜,运气不好,没撞上。
她也不恼,顺着就往老夫人那屋走,好似本来就是要去老夫人那屋似的。路上,她还跟小香说怕天气冷了,怕老夫人晚上睡觉腿难受,所以来给对方用香草熏一熏,想让老夫人晚上能睡个好觉。
季淮回来得很晚,从老夫人那屋回来的杜湘都已经要上床睡觉了,得知消息,三更半夜,她总不能赶着去,有损名声。
她在季淮面前,素来懂得礼数,只是问小香:“侯爷回来后,去了哪?”
“侯爷和前些日子一样,去了书房。”
杜湘神色缓了缓,语气里还带着关切担忧:“表哥今日繁忙,每日回来后还要在书房忙到后半夜,着实辛苦。”
小香:“那可不,听说皇上极其看好侯爷,侯爷迟早是要当大官的!”
“表哥心系江山社稷,就算当了大官,那也是好官。”杜湘想也没想夸赞,瞧着也没什么不对,转念又说,垂着眸,眼底黯淡两分,“他若不是心善,也不会留我这个孤女在侯府。”
“姑娘。”小香见她这般,也有些不是滋味。
在她看来,杜湘不争不夺,心存感激,或许也有些喜欢侯爷,但老夫人让她当侯爷的姨娘,她也从来不争,只是默默承受。
夫人那日还来院内与她对峙,她还大病了一场。
她现在是伺候杜湘,自然希望她能当姨娘,这样的话,自己的地位也会跟着不一样。
“你辛苦了,早些歇息吧。”杜湘又抬头笑了笑,让她下去休息。
“姑娘也早些休息。”小香退下。
得知季淮没有去赵清月的院落,杜湘也睡得极其舒坦。
*
“小姐,要不您还是睡吧,这都快要到子时了。”秋兰打了个哈欠,劝说着还在等季淮的赵清月,“侯爷回了书房,就没出来过,据说步伐匆匆,指定要忙到后半夜。要不我们明日再早起给侯爷送早膳?”
“我说的时候,他就没给我个准话,想来是不来了,等了大半宿,没瞧见个人影。”赵清月从桌上站起来,难免也失落,她别过身往里屋走,继续嘀咕,“侯爷真是就那般忙吗?从书房往这边走的时间都没有了吗?”
“小姐。”秋兰声线怯怯。
两人十多年的默契,让赵清月顿时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眼珠子一转,继续往里走,语气蔫蔫又难过:“我都念了侯爷好些天,满心欢喜又满心失落,等明日,我定要去找他,等他忙完,就让他给我赔罪!”
秋兰听到煞白了脸,一颗心都要从喉咙眼里蹦出来了,哪注意到她末尾那句话是带上娇意,压根没有半点怨气。
“你说,我要.....”赵清月说着一转身,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季淮,脸色骤变,瞳孔都猛地缩了缩,像是做错事被当场抓包,模样分外娇憨。
他换了身墨色的锦袍,带着镶嵌着宝石的腰带,站在门口,身姿修长挺拔,目光正落在她身上,主动问:“你要我怎么给你赔罪?”
她是国公府最小的姑娘,打小就没少卖乖,主动朝他走来,挽上他的胳膊,还真直言道:“就罚侯爷今天晚上都得陪我。”
说得大大方方,宛然没有半点心虚。
秋兰听得都心惊胆跳,缩着脖子,一边观察着侯爷的脸色,一边往外走。
季淮轻咳了两声,试图转移话题:“这么晚,你为何还不睡?”
“我都说了,要等侯爷来。”赵清月见门关上,环着他的手又收紧,身子往他身上靠,“打进这个门开始,侯爷从里到外,都是我的。”
她话落,看着他不知如何接话的模样,越发觉得有趣。季淮跟着她往里屋走时,也只是浅笑摇头,还轻斥:“还是要守规矩些,传出去旁人怎么看你?”
“知道。”她覆在他耳畔,略带调皮,“我下回只说给侯爷一人听,旁人还没机会听。”
季淮:“……”
古灵精怪。
也不知是不是用了手段尝了甜头,上床时,赵清月一改往日做派,有些“不安分”,他刚躺下,她就靠在他身上。
以往若是不同房,两人便规规矩矩睡着,今晚季淮似乎那方面心思,而她却格外主动,就枕在他胸口。
他伸手揽着她,抚摸着她丝滑柔顺的发丝。
赵清月在等他时,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困得不行,眼下和他躺床上了,又睡不着了,她也不知季淮睡没睡,翘起葱白的小手指,在他胸口点了点。
他没反应。
她微微昂头,小手指又点了点,季淮伸手把她的手指抓住。
“侯爷也没睡啊?”她一脸惊喜。
“快睡了。”他没睁眼。
赵清月撑起身子,又往他身上靠了些,额头抵着他下巴处,手又从他手中挣脱,亲昵环上他:“我都好几天不和侯爷同床共枕,哪睡得着?”
“为何睡不着?”他轻启薄唇,说完又说,“你安分些,闭眼很快就能睡得着。”
她看着他俊俏的面容,还是酝酿了下才出口:“侯爷这就睡了?当真是一点都不想我。”
都到这份上,她还矜持什么?
感情升温,那要趁热打铁,温上升温,不然那小世子什么时候才来?
季淮睁了眼,漆黑深邃的眸子望向她。
赵清月也与他对视,她还没扒他衣服的胆子,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一颗心也是飞快跳动,生怕落了个轻浮的名声。
胆子再大,那也是女子,她为人妻两年,也没太过出格行为。
她这回是真羞了,却控制自己没往被窝里躲,而往他身上躲,把小脑袋藏进他的脖颈里,整个人缠着他。
季淮到底是男子,正处于年轻气盛之时,体温骤升,察觉不对劲的赵清月非但没有起身,还越缠越紧,越是黏他。
他放在她秀发上的手就变了方向,将她放倒在身下,低头看着她,一双水润润的美眸与他对视,明媚动人。
她美得明艳,乖巧在他身下,像任人采撷的娇花,季淮俯身含住了那晶莹红润的粉唇,轻柔吻着。
越到后面,他的呼吸轻微急促,赵清月的唇畔移到了他耳边,温热的气息刺激着他最敏感的耳垂,让某人的身子僵了又僵,节奏越发乱了。
赵清月素日里没少看话本,红唇微张,还不知羞说道:“公子深夜来和我相会,想必对我也是有情谊,而我对公子早就芳心相许,眼里再也装不下旁人,听闻公子家中早有妻子,我也不是贪心之人,只求一个外室身份。”
“若是有幸,能给公子诞下一儿半女,我这辈子也就知足了。”
她话还没说完,季淮就像变了个人,让人难以招架,她眼泪泛起了泪花,轻推了推他,“虽说公子相貌生得好,但你要是这般不会心疼人家,下次我就不与你欢好了!”
门外守夜的秋兰听到断断续续传来的声音,羞得满脸通红,连忙走远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米卡卡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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