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向用兵如神,为诸将所信服。他亲自审阅制定的《北伐作战纲要》,内容简练,切实可行,受到与会诸将的赞扬。
9时许,皇帝参加过军政委员会例会,来到军谘府作战室。众人纷纷起立,向皇帝行礼问好。他们注意到,此次军谘府扩大会议上,国民政府政务卿陆雨晨、资政院议长唐约翰、外交部长曾锦歉、情报局局长曹沛祥也列席会议。
有几个军级主官,是从外地赶回南京的。杨烜也好长时间没见过他们了,看到他们个个神采飞扬,杨烜很高兴,和他们一一握手。
寒暄过后,杨烜说道:“诸位,今天把大家召集在一起,主要有两个议题。第一,讨论研究作战纲要,敲定作战方略,协调解决各军面临的矛盾困难,此议题由我主持。
“第二,再次实施军一级兵棋推演,推敲完善作战计划,此议题由冯可钦副总司令主持。今天开完会,我请大家吃晚饭,也为大家送行。”
皇帝起兵之初,与众将食则同席,出则同行,名为君臣,实为战友。如今,帝国不断发展壮大,革命军也开花结果,各军散布各地,众将难得聚在一起。
杨烜请大家吃晚饭,一来鼓舞士气,为即将而来的北伐作战鼓气加油;二则忆苦思甜,增强军队的凝聚力,确保各军紧密配合,在战场上互相支持。
众人大喜,脸上纷纷露出灿烂的笑容。罗大纲年纪最大,资历最老,敢于和皇帝开玩笑,说道:“皇上,臣最想吃夫子庙一带的酱板鸭,今晚我指定要吃一只酱板鸭。”
杨烜笑道:“没问题。你是我革命军老将,劳苦功高,此次又要带队出征西北。明日起程前,我让人送你一车酱板鸭,奖给你第二军的兄弟。”
众人皆笑。于是,开始转入第一个议题,讨论研究《北伐作战纲要》。副总司令冯可钦首先介绍当前的敌情,他总结说道:
“清军模仿我军,把军队分成了守备力量和野战力量。守备力量又以各省绿营兵为主,划地自守,消极防御。
“大致上,清军在河南、山东、陕西前线,以守备军为主,实际上即为三省绿营兵。这些绿营兵装备落后,士气低落,已被我军渗透得干疮百孔。
“清军野战军组织混乱,杂乱不一,其中又以新建陆军最为精锐。为了加强前线防御,清廷调遣了三镇新建陆军开赴三省前线。
“新建陆军每镇约为一万两干五百人,全部使用洋枪洋炮,实力远较绿营精锐。但与我军野战步兵师相比,根本不足为道。
“根据总司令部的估计,根据兵棋推演结果,我军将一举突破清军在前沿的防线。除了三镇新建陆军外,第二军、第三军不会遭到强有力的抵抗。”
讲到这儿,冯可钦停顿了一下,向情报局长曹沛祥看了一眼。杨烜会意,说道:“沛祥,你简要讲一讲情报局的统战成果。”
情报局长是个三等文官,但职权很大,和军谘府大臣一样,直接隶属于皇帝。曹沛祥同样是革命军元老,最早是革命军特务连的排长。
这些年来,情报局十分活跃,足迹遍布大江南北、帝国内外,在刺探情报、统战中间分子、刺杀顽固敌人方面,做出了重要贡献。
曹沛祥的职位虽低,却很得杨烜的信任,也很得各军主官的重视。有时候,情报局提供的一条情报,就能让部队少走很多弯路,取得更多的战功。
曹沛祥说道:“帝国声势日隆,号召力不断上升,北方民众亦翘首以盼,期待革命军的到来。中国有志之士,都知帝国必能统一中国,满清必将灭亡。
“得益于此,情报局开展统战工作,越来越顺遂。满清的汉人官员中,死忠满清的大员已经不多。八旗中的汉军,同样人心惶惶,大部分人都不会再给满清卖命。
“满清在山东、河南两省的军政要员,已被帝国情报局渗透了一个遍。预计革命军开进山东、河南时,两省将望风而降,或者只会假装抵抗。
“唯有满清在陕西的钦差大臣多隆阿,是我军的老对手。此人是满洲正白旗人,达斡尔族人,对满清颇为忠心。第二军开进陕西时,预计将遭到多隆阿的激烈抵抗。”
第三军军长杨田插话说道:“我军在前年的西征战役中,曾与多隆阿交过手。此人确有些才干,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陕西一隅难有作为。”
陕西属于第二军的作战区域,军长罗大纲说道:“不怕,多隆阿若敢抵抗第二军,我军正好借此机会歼灭了他,方便日后解放大西北。”
等两位军长说完后,曹沛祥继续说道:“新建陆军只有前三镇较为精锐,后三镇组建较晚,实力一般,对清廷的忠诚度亦很一般。
“真正忠于满清的,是八旗中的满洲八旗。这些人虽有心抵抗,但满清八旗废弛已久,积弊难返。蒙古八旗除僧格林沁以外,其余各旗立场较为超然,以保存实力为主,不见得会为满清死战。”
众人颇为心喜。杨烜又指向外交部长曾锦谦,说道:“锦谦,你汇报一下当前的外交形势。”
外交对军事行动影响很大,反过来,军事行动亦常常影响外交的成败。曾锦谦的意见同样很受众将重视,他说:“我们已与英国达成了一致,英国将在帝国北伐战争中采取完全中立的立场。
“英国承诺,拒绝向满清提供一切实质性的帮助,将严禁本国商人向满清售卖军火。作为交换,我们将在印度兵变中采取中立立场,不支持印度独立。
“我们仍在与沙俄谈判,沙俄坚持要求帝国承认《瑷珲条约》。帝国坚决不同意,要求沙俄立即停止侵略中国领士,立即停止对满清的军事援助。
“帝国与沙俄在外东北问题上存在严重分歧,几乎不存在和平解决的可能性。”
众人意识到,帝国与沙俄,一场战争将在所难免了。
曾锦谦继续说道:“另外,有个小插曲,在此向各位汇报一下。我们与葡萄牙展开了外交谈判,葡萄牙将放弃澳门,将之归还帝国。在香港回归的问题上,英国的态度亦有所松动。”
和平收回澳门,本在诸将意料之中。只不过,外交部抢在北伐开始前收回澳门,着实令大家有种意外之喜。
最后,杨烜总结道:“满清腐朽已久,大厦将倾。我军一旦出师北伐,必将摧枯拉朽,风卷残云,迅速推翻满清。但是,有几个要点,我要在此强调一下。
“第一,要控制好作战节奏,彼此加强协同。北伐的关键,在于京津会战。京津会战的关键,在于东洋舰队要迅速突破威海卫、旅顺防线,在于海军陆战队要及时占领大沽口,在于第三军要及时穿过山东、直隶,直趋京津。
“东洋舰队、海军陆战队、陆军第三军,三个军级单位协同作战,这在革命军历史上从未有过。你们三部要加强协同,互相配合,互相支撑,决不许互相拆台,影响大局。
“第二,要做好统战工作。满清得国之巧、之速,为历朝历代所罕见。他们之所以能凭少量部队入关,夺取大明天下,统战工作居功最伟。
“北伐军开进京津,同样要做好统战工作,团结尽可能多的力量,加入到帝国的事业中来。当年,满清能驱使投降的明军为之卖命,为之消灭农民军,为之消灭南明军队,为之诛杀南明永历帝。
“我们北伐军,所有兵力加起来,只有二十八万余人,却要推翻整个满清,要占领整个北方。我们要加强统战工作,执行好俘虏政策,争取不战而屈人之兵,争取绿营、蒙古八旗、汉军八旗等清军反正。
“第三,要节省资源,节省军费。当前,帝国仍未走出经济危机的泥淖,希望以北伐刺激经济,以北伐转移国内注意力。各部要教育部队,让官兵了解国家仍有难处,不可随着铺张浪费,不可随意浪费财力,虚掷军力。
“第四,要做好与沙俄开战的准备。沙俄的重心在欧洲,军备主要都在欧洲。万一两国兵戎相见,我国可以全力以赴。
“沙俄没有铁路,即使国力强于我国,军力强于我军,也只能往战场上投送少许兵力。因此,我军必能胜利,沙俄必将失败。
“为了维护中国的主权完整,为了维护中国的权益,我们敢于同任何一个国家开战,能够战胜任何一个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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