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2日,王玉宝参加过军司令部的兵棋推演,骑快马返回安徽亳州。亳州位于安徽西北角,与归德府接壤。从亳州出发,有驿路通往归德府,走惠济河可以直达开封府。
身为革命军陆军第一步兵师师长,王玉宝依然保持着当连长时的作风。他习惯与士兵同甘共苦,把师司令部设在了前线。
回到大营,王玉宝来不及休息,立即召集团以上干部,召开扩大会议,传达军司令部的指示,再次组织兵棋推演,修订作战计划。
第一师参谋长为蒋琢如,陪同王玉宝一起参加了上级会议。他本是近卫师宪兵团团长,是杨烜的亲信大将。当年,蒋琢如在广西修筑灵渠时,率领民兵击退来犯的湘军,获得杨烜激赏。蒋琢如结婚时,是杨烜做的大媒。
参谋长是师长的第一助手,蒋琢如心思细腻,在路上就做好了安排,提前在师司令部召集齐了团以上干部。
两人简单洗了把脸,就走进了会场。副师长李世贤带着团以上干部,已经恭候已久。他迎面向王玉宝说道:“师长,大家都到齐了。”
王玉宝点点头,环顾诸将,看着大家殷切的眼神,他说道:“诸位,计划没有变。我们师仍然当先锋打头阵,参加京津会战。”
众人眉飞色舞,脸上尽是喜悦之情。革命军闻战则喜,因为战争是解放人民的手段,也是官兵建功立业的最佳途径。
王玉宝接着爆料道:“还有一个消息,军长已经决定,派我师占领北京。”
占领满清的首都?这是一个天大的荣誉,在座诸位乐开了花,有人甚至轻轻地吹了声口哨。
王玉宝却收起了笑容,说道:“诸位,军长把占领北京的任务交给了我们第一师,是对我们的信任,是给我们荣誉,也是向我们传导压力。
“北京不同寻常,是满清的国都,城内有紫禁城、圆明园、颐和园、三海、西苑、瀛台等名胜,堪称是中国的文化瑰宝。
“军长特意强调,说皇上交待过他,要我们做好统战工作,争取做到北京城内的文物不流失、建筑不破坏、名流不逃亡。
“历来新朝灭亡旧朝,往往要毁坏旧朝的祖宗牌位,要毁坏旧朝的宫舍建筑,甚至要屠杀旧朝贵族、民众以立威。
“但我们号称革命军,乃是一支革命的军队,也是一支文明的军队。皇上已经说了,即便帝国灭亡满清,也要以海纳百川的胸怀,善待满清的遗老遗少。
“对于我们第一师来说,我们要争取不战而屈人之兵,尽最大可能和平占领北京。这就要求我们,必须严格执行优待俘虏、统一战线等政策。
“此次北伐作战,我对第一师的战斗力有着充分的自信,丝毫不担心军事战斗上的问题。我所担心的,是第一师能否圆满完成占领北京的任务。
“开战之前,我必须向大家做此强调,请大家严明军纪,保持革命军的良好形象。否则,若有不法情状,我一定不会袒护你们。”
这番话说得大义凛然,令众人颇为动容。大家都知道,王玉宝征伐台湾时,曾经擅杀俘虏,在高山族中造成恶劣影响。此事影响了他的仕途,也让他深刻认识到统战工作的重要性。
王玉宝在开战之前特意强调此事,无疑警醒了大家,也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接下来,王玉宝开始部署一师作战纲要。此次北伐,一师将作为第三军先锋,在亳州、颍州一线突破清军防线。全师将兵分两路,夺取河南归德府、陈州府,而后在开封府会师,消灭清军第二镇新建陆军。
开封为河南省会,地处黄河南岸。河南巡抚富明阿降志已明,第二镇新建陆军只有一万余人,根本就挡不住第一师这样的虎狼之师。
第一师夺下开封后,有富明阿从旁襄助,河南全省将望风而降。之后,第一师将在开封渡过黄河,尔后一路向北,直扑直隶,会合友邻部队,在京津一带与清军展开决战。
决战胜利后,第一师将奉命占领北京,宣布推翻满清。之后,一师将留兵守卫北京,尔后长驱北上,直至占领外蒙古。
一师作战计划变动不大,主要是增加了占领北京这一新内容。第三军军长杨田曾任一师师长,把占领北京的荣誉留给了第一师。
布置完作战纲要,参谋长李世贤开始带着各团团长、参谋长,再一次实施兵棋推演,推敲作战计划。
情报局特工王树仁留了下来。王树仁是情报局中的资深特工,有上校军衔,曾狙杀太平天国天王洪秀全。此次北伐,王树仁率领一组情报局特工,配属给步兵第一师,配合一师行动。
王玉宝并不喜欢情报局的特工,觉得他们行为乖戾,经常从事暗杀、绑架等活动,有失光明磊落。但王玉宝又不得不承认,情报工作非常重要,常常发挥事半功倍的效果。
他问王树仁:“你怎么不参加兵棋推演?”
王树仁答道:“我让副手代我参加了。我手头有件要紧的情报,要立刻禀告师长。”
王玉宝会意,屏退闲杂人等。
王树仁这才说道:“据确切情报,满清科尔沁亲王僧格林沁正在归德府视察军务。我们打算刺杀僧格林沁,请师长调派十几个神枪手,在外围接应。”
僧格林沁是满清名将,被咸丰视为柱石。王玉宝身为中高级将领,当然留心研究过僧格林沁。只是,他始终觉得,刺杀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便劝道:
“老兄,你们上次刺杀富明阿,损失了三名兄弟,也没杀死富明阿。僧格林沁是亲王,久经战阵,防备必定严密。
“你们深入虎穴,牺牲同志性命,所求只是僧格林沁的头颅,有这个必要吗?我们在战场上同样可以打败僧格林沁,同样可以取他的头颅,何必非要刺杀呢?”
王树仁却说道:“师长,上次刘家口刺杀富明阿,虽然没能成功,却也给富明阿造成了极大的震撼。他本来心气甚高,不愿投降帝国。
“特工们忠于帝国,视死如归,无疑给富明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促成了他的投降。富明阿暗中倒戈,步一师进入河南,将如入无人之境。
“基于此,一师的官兵将减少成干上百的伤亡,河南的百姓也将免遭兵灾。这样看来,三名同志的牺牲也是值得的。他们若在灵泉有知,一定不会后悔当初的举动。
“僧格林沁的重要性,师长想必更清楚。我请师长调派一个排的枪手,在外围打掩护。我们情报局特工敢于闯荡龙潭虎穴,也勇于刺杀僧格林沁这样的巨贼。
“若能成功,则对一师后续军事行动帮助甚大。若不成功,也能鼓励我军士气,打击敌军士气,粉碎敌军高级军官的抵抗意志。””
王玉宝被说动了,叹口气道:“既如此,我拨你一个排,祝你马到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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