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茉瞬间红了眼眶,茫然又有些无措地望着他:“顾季臣,你……”
见她发现了,顾季臣也不再隐瞒,笑着说:“不要紧的,别担心。”
姜茉怎么可能不担心,从机场出来,就直接和他去了医院。
在国外的时候就已经安排好了检查的相关流程,人到了就可以直接操作。经过一系列周密的检查,得出是因为爆震损伤神经,导致传导障碍,才引起了突发性耳聋。
姜茉总算知道顾季臣为什么一直盯着她看了,他要通过视觉来判断出她在说什么。而他也真的够了解她,每一次都把她正在说什么猜得清清楚楚,导致她这几天都没有发现。
“我要是没有发现,你还不打算主动交代是不是?”姜茉不满地问。
顾季臣抚了抚她的发顶:“不想让你担心。”
姜茉看着他的笑容,心里一片酸涩,忽然抱住了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出了医院,上了车,祁焕无比内疚地说:“嫂子,怪我,是我收拾方业霖的时候大意了遇到了麻烦,臣哥去帮我解围,才被一个离他很近的集装箱里的爆炸弄成了这样。”
姜茉摇了摇头,没有说任何责怪祁焕的话。
根本怪不到祁焕头上啊。祁焕是跟着顾季臣出生入死的兄弟,顾季臣为了救他伤到自己,他也不会后悔的。
她只是盼着,他的听觉能快点恢复过来。
然而,一个月的时间过去,顾季臣的听觉还是没有任何恢复的迹象。
他让人定制了一个精密又小巧的助听器,放在耳朵里,可以辅助他听到声音。
但是再精巧的助听器也会有些失真,尤其是听他自己的声音,让他起初一度觉得有些别扭。不过他没有告诉姜茉,只说很好用。
“我都说了,没事的,笑一笑。”顾季臣捏着姜茉的脸轻轻扯了扯,“天天皱着脸,你就不怕法令纹出来?大明星要注意形象管理。”
姜茉拍下他的手,再次忍不住问:“真的可以听得很清?”
“真的,不影响日常生活。”顾季臣一脸无所谓,“我说了,不要紧的,失去听力总比失去视力好得多,不是吗?要是在那场爆炸中我伤到的是眼睛,这就真的很惨了。”
虽然这安慰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姜茉心里还是很难过。
尽管她日复一日地期盼,他的听觉却还是没有恢复。她也已经习惯了见到他耳朵里的那个助听器,仿佛那个黑色的小东西也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宛霞对姜茉表示抱歉,说如果不是因为她,顾季臣大可不必理会方业霖那个疯子,也不必去新西兰,现在也就不会这样了。
姜茉摇了摇头:“老师,和您没关系。”
顾季臣也说:“这是我和方业霖之间的恩怨,您本来就是无辜被牵扯的,您不必自责。”
反倒是他庆幸,去得足够及时,没有让宛霞出什么事,否则他才是真的没办法和姜茉交代。
晚上,姜茉说:“我见到网上一个说法,说要是长时间失去听觉,大脑也会受到影响。顾季臣,你以后不会变傻吧?”
顾季臣抬手在她的脑门上弹了一下:“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
“我就是和你分享一下最新信息嘛。”
顾季臣哼笑一声:“你多点几个页面,说不定上面说我明天就要死了。”
说罢,顾季臣扔了手机,朝着床上走了过来,直接将她摁倒:“如果明天要死,那我一定选择牡丹花下死。”
“顾季臣,你竟然说这么不要脸的话?”
“人之常情而已。”顾季臣吻住她的红唇,另一只手轻车熟路地解开了她的睡衣。
“你别咬我脖子,我明天还要去拍杂志封面!”
顾季臣大发慈悲地放过了她的脖子,遭殃的是她的胸口,星星点点许多痕迹。
第二天起来后,姜茉都没眼看镜子里的自己。
好在拍摄时的服装露肤度较低,不会显现出什么,拍摄倒是顺利地完成了。
这段时间,她的工作并不多,清闲得很。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帮靡丽香水和酩至集团拍一些物料,顾愉笙瘪着嘴巴说:“我小叔警告过我,不能给女神你安排太多拍摄任务,不能让你辛苦。”
虞婕这下高兴了,姜茉有了时间,她就拽着姜茉到处去看展,没完没了地买衣服。甚至看完某场国际头部奢侈品品牌的秀后,对这次的主题喜欢得不得了,大手一挥将秀场上的所有款式全都买了下来,回去后就喜滋滋地拉着姜茉玩换装游戏。
转眼间,北城又落了雪,又是一个冬天。
周瑾淑过生日那天,把姜茉叫了过去,桌上除了几碟小菜,摆的全是酒。
姜茉将自己拎来的蛋糕放进冰箱里,陪着周瑾淑在地毯上坐下。
周瑾淑家里有个壁炉,正熊熊燃烧着。橘红色的火光在周瑾淑眼中跳跃,映出一片猩红。
她右手握着一个酒瓶,一口一口慢慢喝着,喝光了就将瓶子随后一扔,再启一瓶。
泡沫溢了她满手,她随便一擦,把瓶子塞给姜茉,自己的瓶子和她一碰:“茉茉,祝贺你,《赤空》入围柏林电影节主竞赛单元了。”
这就意味着,姜茉有希望去冲柏林影后。
这是国际A类电影节之一,含金量极高,是所有电影人奋斗的方向。
“是吗?竟然真的入围了,我还不知道呢。”姜茉说,“陈天扬告诉你的吗?”
“嗯。”周瑾淑点头,“我们离婚了。”
姜茉愕然:“什么时候?”
“今天。”周瑾淑转头看着她,笑了起来,“上午去办的手续。”
见姜茉怔怔的,周瑾淑大笑出声:“茉茉,我终于离开了那个渣男,你该替我高兴啊,你发什么呆?你不觉得对我来说这是最好的生日礼物吗?”
笑着笑着,周瑾淑自己的眼泪却先掉了出来:“茉茉,我们结束了。”
她仰头,一口气喝了半瓶酒,畅快地打了个酒嗝,又说:“茉茉,人都要向前看的,我也一样。我现在哭,不是因为我难受,我没什么好难受的,我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现在想起她一路以来经历的事情,恍若大梦一场。
在学生时代喜欢上陈天扬,不顾他有女朋友,堂而皇之地追求他,他抛下女友和她在一起,进了她的圈子。
那个时候,周瑾淑以为自己是胜利者,是捍卫爱情的斗士,原来她只是一个跳梁小丑。
陈天扬不喜欢她,他只是喜欢她的钱,需要她的钱来实现他的电影梦。
大量的投资和产出的劣质电影形成了鲜明对比,让他成了电影圈的笑话。他身上的标签是没实力、软饭男、吃不了导演这碗饭。数不清的奚落的声音让他的性格变得更加的喜怒无常,他们之间本来就单薄的爱情关系愈发的岌岌可危。
他自暴自弃、花天酒地、用尽一切上不得台面的方式排遣压力,他的这种行径终于让周瑾淑意识到,他就是个再浅薄不过的男人而已。
他哪里有什么光。
那是她喜欢他的时候,赋予他的光环。她不喜欢了,他什么都不是。
“多可笑啊茉茉,我去年就和他提离婚了,他竟然不同意,还说喜欢上我了。”周瑾淑摇了摇头,“男人的嘴,不能信的。他去年还向我发誓,说他再也不出去找女人了。结果呢,光是今年,我就听说三个了,真恶心。”
“算了,不提他了。”周瑾淑嫌弃地摆摆手,举起酒瓶,“茉茉,让我们为28岁的周瑾淑喝彩,她即将迎来全新的人生!”
秒针一格格滑过,壁炉不远处的老式挂钟铛铛铛敲响十二下,28岁的周瑾淑来了。
姜茉和她碰杯:“28岁的周瑾淑,以后会一直幸福。”
她们都会越来越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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