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姜茉摇了摇头：“外公，顾季臣和陆东程不一样的。”
说罢，她自己都笑了：“或许我这么说，您觉得我更像当年的妈妈了。”
是不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人都是这样，其它什么一切都看不到，只能看到身边那个人。觉得他什么都好，哪里都好，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比他更好的人。
“他和陆东程的确不一样，他也没有用花言巧语骗我。我对他的感觉是在相处中，一点点积累起来的。”姜茉说，“以前和他相处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手机对面那个人会是他。”
徐生又是一声冷哼：“小子还挺会装。”
徐生现在对顾季臣的意见大得很，起码比之前还要大很多。自从上次顾季臣问完那句“徐家可以一碗水端平吗”之后，徐生捏死顾季臣的心都有了。
徐生盯着姜茉看了半晌，终于说：“你的意思是，你就认定那个小子，要和他在一块儿了是吧？”
姜茉抿紧了唇角，而后看着徐生笑了，轻轻点了点头。
徐生长长叹了口气。
他索性不再搭理姜茉，从口袋拿出一块手帕来，仔仔细细擦着徐檀的墓碑。
直到将墓碑擦干净，前边的石阶也都没放过，徐生才说：“我准备把你妈妈的墓迁走。”
“嗯。”姜茉点了点头，“妈妈会愿意的。”
毕竟妈妈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回家。
远处传来错落的脚步声，姜茉回头一看，微微一怔。
顾季臣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抱着一束白菊，正大步而来。
他很快走了过来，将花束轻轻放下，朝着墓碑深深鞠了个躬。
“你怎么来了？”姜茉问。
因为前阵子一直在凉县陪她，所以堆积了很多事情。姜茉知道他最近在北城，忙得很。
“妈妈的祭日，我总该过来。”顾季臣自然而然地牵起了她的手，将她颊边的一缕发丝轻轻拢到了耳后。
徐生睨他一眼，翻了个白眼。
有人和徐景同说了句话，徐景同点头，而后对徐生说：“我们可以走了。”
徐生的计划是看完徐檀，就去金岩岛，然后回家。
本来想带着姜茉一起回去的，但是看看她现在的样子，也带不走了。
徐生一张脸拉得长长的，看着姜茉：“我要走了。”
“啊？这么快吗？”姜茉有些惊愕。
她流露出来的不舍让徐生倒是很受用，语气也稍微好了一点儿：“你要是舍不得，就跟我一起回去。”
“还是先不了。”姜茉摇头，“我要准备下一部戏了，等我拍完，一定去看您。”
徐生撇嘴，显然觉得她是在糊弄鬼。
不想搭理顾季臣，但是觉得就这么走了又有点不甘心。于是走了半道的徐生又折了回来，指着顾季臣凶神恶煞地道：“顾小子，你以后小心着点儿，你再敢欺负她，老头子扒了你的皮！”
“好。”顾季臣点头，“我要是再欺负她一次，您要了我的命都可以。”
徐生看着姜茉，嘴唇哆嗦了半天，只吐出一句干巴巴的“保重身体”来。
徐生背着手，慢吞吞地走了。半路偷偷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和姜茉的视线撞上了，顿时挺直了背，大步流星地出了陵园。
姜茉没忍住笑出了声。
“怎么？”顾季臣看着她。
“感觉外公好可爱。”
“是。”顾季臣点头。
是挺有意思的一老头，前提是只要别惹他生气。
“刚才陆东程来了。”
“被外公收拾了？”
“嗯，还不知道外公要怎么处理他。”
“别管他，外公自有他的办法，不会让陆东程有好下场的。”
一说起陆东程，姜茉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那个周嘉……呃……周……”周嘉年是顾季臣的名字，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那个人。
“想知道他现在的情况？”
姜茉点头：“你把他怎么样了？”
“他好着呢，我没动他。”
姜茉有些怀疑：“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顾季臣失笑，“留着他还尚且有点用途。”
“那最后呢？你会怎么处理他？”
“看他造化。”顾季臣眯了眯眼，“但是指望他反省是不可能的了，他早就钻进死胡同里出不来了。”
周嘉年被关起来后，丝毫没有悔过之心。他从不觉得自己哪些事情做错了，反而后悔自己没有借着大好的机会将姜茉除掉。
他说如果可以重来，他会在姜茉从金惜那里跑出来被他带回家后，就将她在那里解决了。
然后就可以欣赏顾季臣伤心欲绝的样子了。
真的是毫无悔过之心。
当然这些话，顾季臣并没有告诉姜茉，没必要脏了她的耳朵。
他陪着姜茉在徐檀的墓前又坐了很久。
“外公说，怕你成为第二个陆东程。”
“我不会的。”
“我知道你不会。”姜茉点头，“你和他不一样。”
“我们以后还有漫长的时光。”顾季臣郑重地看着她，“茉茉，你相信我，我会对你好的。”
姜茉手肘掸在膝盖上，手掌撑着下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他这段时间应该没有休息好，脸上有淡淡的疲态，却显得他不再那么高高在上了，好似落到了地上一般。
她一直看着自己，眼神直白而纯粹，让顾季臣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不怕注视，也早就习惯了注视，却因为看着自己的人是她，他不由自主开始心跳加速、耳根发烫。
清了清嗓子，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姜茉摇头，“这么一直看着你，我还是觉得很恍惚，觉得和你结婚好像就是梦一场。每次想起我网恋的塑料老公是你，还是感觉不真实。”
顾季臣握着她微凉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侧。
“是真实的。”顾季臣觉得她的言辞可爱，“不是你网恋的塑料老公，是切切实实在你面前的，唯一的，只属于你的。”
姜茉又笑：“啊，感觉更梦幻了。”
顾季臣解开两颗衬衣扣子，将她的手伸了进去，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
隔着薄薄的肌肤，姜茉感受到手心下强有力的心跳。
很快，且有些紊乱。
顾季臣看着她，漆黑的眼眸像是深不见底的海，蕴含了无数深情：“你感受到了吗？它在为你而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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