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季臣不搭理徐景同，而是看向许芝：“麻烦你，帮我整理一间房间。”
许芝舔了下嘴唇，弱弱地说：“抱歉啊顾总，这里已经没有空房间了……”
这间公寓四室二厅，其实已经不小了，除了姜茉的主卧和许芝平时住的房间之外，两间客卧已经被宋医生和徐先生占领了，她总不能让顾总在客厅睡沙发吧？
她倒是可以睡沙发将自己的床让出来，可是人家顾总肯定不会睡她的床的。
顾季臣没有生气，而是点了点头：“好，没有关系。”
他一下子变得这么好说话，让徐景同心中警铃大作，登时指着他便说：“顾季臣我告诉你，你休想给我使什么绊子。今天就算是天塌下来了，火星撞地球了，我都不可能走！”
两个小时后，一个非常重要的合作伙伴给徐景同来了电话，说他的独生子惹上了麻烦，他现在不在北城，想麻烦徐景同去捞一下人。
徐景同当时就无语了。
徐家和这位合作伙伴家是世交，这位叔叔也只有一个老来子，疼得和眼珠子似的，要不是为了确保他的眼珠子万无一失，也不可能麻烦到徐景同这里。
徐景同虽然无奈，却也只能答应马上就去。
“行，你行，顾季臣。”徐景同指着顾季臣，手指狠狠点了点，“你小子玩阴的是吧？”
哪儿那么巧就出事了？肯定是顾季臣这厮使的阴招，就是为了支开他！
顾季臣依旧没搭理徐景同，对许芝说：“现在可以帮我整理房间了吗？里边的用品全都换一遍，我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许芝：“……”
救命。
徐景同被顾季臣这副死不要脸的样子直接气笑了：“行，行，顾季臣，我话放在这里，你迟早会后悔你今日的所作所为。”
“后悔？”顾季臣嗤笑，“好啊，我等着我后悔的那一天。”
徐景同带着满腔的怒气走了，手上的淤青都没有抹点药水。
倒是顾季臣，拎着医药箱，优哉游哉地进了许芝收拾好的客房，洗完澡后，给自己身上的青紫伤痕涂了点药。
宋立齐光说他下死手，就没看出徐景同那家伙也是一点儿都没手下留情？摁着他往死里揍？
因为担心姜茉的情况，顾季臣一晚上都没睡着。
直到外边天已经蒙蒙亮了，他还是没有丝毫困意。
有些口渴，他想出去拿瓶水，却不料一进餐厅，就看见了已经坐在桌边吃早餐的姜茉。
“你……你什么时候起来的？”顾季臣问。
“十分钟前。”姜茉看着他，“顾总怎么在我家里？”
顾季臣坦然道：“我担心你的情况，所以想留在这里，第一时间就能听见你的消息。”
“谢谢顾总的关心。”姜茉垂下眼睫，“我已经没事了，您可以走了。”
她缓缓咬了一口吐司，觉得有点噎，又灌了一口黑咖啡。
虽然她一张嘴就下了逐客令让顾季臣心里有点不好受，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看了一眼她面前的一个碟子一个杯子，问：“你早上就吃这个？”
“可以吃饱。”
“营养不够，你没有请一位营养师吗？”顾季臣说，“你的身体不太好，平时的饮食应该更注意一些。”
“之前请过，后来就没请了。”
她之前生病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那位营养师，差点儿用刀子把人家手上的筋络划断，从那之后，什么营养师、康复师，她都没敢再请。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公司可以为你安排，会很专业。”
“不用了。”姜茉很平静地拒绝。
顾季臣静静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她没有化妆，露出了原本稍显幼态的五官，气色不是很好，就显得脸色出奇的白，唇也是淡淡的粉色，让她看起来显得更小，像是个刚成年不久的小女生。
眼睛向上看他的时候，原本的杏眼睁得更大，圆溜溜的，瞳仁乌黑，清澈像水，丝毫没有攻击性。
这么看着她，顾季臣的心一下子更软了。
“我有些饿了，想借你的厨房一用，可以吗？”
“随便你。”
顾季臣打开冰箱，发现里边只有罐装咖啡、牛奶和纯净水，还有几包硬得像是石头的黑麦吐司，唯一称的上“食材”的，可能就是那一盒鸡蛋了。
空有厨艺也无法施展，最后只能煎了几个蛋。
煎蛋圆圆的，黄白分明，上边洒了欧芹碎，看起来很有食欲。
“这么好看？”姜茉歪了歪头，狐疑地看向顾季臣，“你竟然能有这样的技术。”
顾季臣笑了笑：“怎么，以为我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那种？”
“难道不是吗？你们这种人，在家有佣人和厨师，出门有助理和司机，这种烟火气有关的事情，还需要你们亲自动手吗？”
“是之前在国外的时候，自己做饭练出来的。我不喜欢我的私人空间里有其他人，所以那时候你说的那些，我都没有请。”
“不像啊，之前去你那间别墅，你里边的人可不少。”
她还记得有一位专门打理花园的老伯，也可能不止有他一个。
“因为那不是我最常住的地方，所以不在意那么多，平时就让他们打理着。”
“噢。”姜茉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顾季臣这样的，有个百八十套房产都不稀奇，反正和她没什么关系。
她慢慢吃掉了两个煎蛋，其实无所谓好吃不好吃，更或者说她现在味觉麻木，不太尝得出来，只是觉得能吃到热的东西，还挺舒服的。
她坐在椅子上出神，具体说不上自己在想什么，也就是单纯的大脑放空。唤回她神智的，是醇香浓厚的咖啡味。
顾季臣将咖啡杯端到她面前，将那杯她喝了一半的冰美式换走。
“你这里没有工具，所以做不了卡布奇诺，调了一杯加奶的拿铁没，你可以试试。”
姜茉却缓缓看向他，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爱喝卡布奇诺？”
喝卡布奇诺这件事，她只和塑料老公在闲聊的时候提起过，她又没有告诉过顾季臣，他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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