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季臣寒着一张能把人冻死的脸走了，姜茉乘宋立齐的车回去。
姜茉一回到公寓，就听见许芝无比激动地呐喊：“茉茉，你看到热搜了吗？程怡这次彻底完蛋了！”
程怡“持刀伤人”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而且伤的是姜茉，并不是粉丝口中的“正当防卫”，舆论反噬，程怡的路人缘彻底崩盘。
不光路人们嚷嚷着大开眼界，就连超话里的粉丝也是一片片脱粉的。
在许多人眼中，程怡这个举动，和“忘恩负义”没什么两样了。她是靠着那张酷似姜茉的脸出道的，而且在她出道初期，姜茉还给她提供过不少帮助。然而后来她逐渐好起来，非但不念着姜茉的好，反而贬低、拉踩她，现在更是用刀子捅姜茉，简直太恶毒了……因为有“知情人士”透露，程怡是想用刀子毁掉姜茉的容，断掉姜茉的演员生涯，这样她就可以彻底取代姜茉了。
这样忘恩负义心思毒辣的人，平时竟然还在卖清纯、善良、不谙世事的小白花人设，简直让人恶心至极。
“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许芝喜滋滋地说，“程怡这条路是到头喽。这就是报应啊，不懂得感恩的人，根本走不长远。有些人啊，她就不配别人帮她，因为心底里就坏透了……咦，茉茉，你怎么了？你在发什么呆啊？”
姜茉现在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刚才，顾季臣离开前最后看她的那一眼，那种心寒又失望的眼神。
她不想承认，有那么一瞬间，她被他的眼神刺痛了。
她心虚又内疚，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恶意揣测他了。
她到底怎么了？她不是最讨厌网上那些人云亦云、什么都不知道就胡说八道的人吗？虽然她对顾季臣有偏见，可是她不能每次都先入为主地去恶意揣测他啊。
说到底，他也是帮了她呢。
她帮过程怡，程怡却忘恩负义。那她现在的行径，和程怡有什么两样？
姜茉猛的哆嗦了一下，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不行不行，她不能这样，太恐怖了。
姜茉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大步出门。
许芝在身后大喊：“茉茉，你去哪儿啊？”
“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姜茉喊着，人已经进了电梯。
她小跑着到了顾季臣的别墅外边。严冬凉寒，她却跑出了一层薄汗。
她大口吸气平复呼吸，按了顾季臣家的门铃。
监视器没有亮，两分钟后，别墅的大门直接打开了。
顾季臣站在门口，周身被明亮的灯光笼罩，更显得身姿挺拔。
姜茉拔高声调，朝他喊：“顾季臣，如果今天晚上是我恶意揣测了你，我向你道歉！我不该那么想你，你今晚帮了我，我谢谢你！”
顾季臣快步走了过来，打开了围栏的大门：“进来说。”
姜茉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很快就走。”
顾季臣望着她泛着粉的脸颊，那种憋屈了一晚的烦闷终于消散了些。他的声音也和缓了下来，像冬去春来破冰的河面：“所以，你是特意来向我道歉的？”
“是的。”姜茉郑重点头，“有错就要认，我大概是错了吧。我承认对你的恶意揣测不对，是我太狭隘了，我以后会尽量不这样。如果我今晚的话伤害到了你，希望我的收回可以让你好受一些。”
顾季臣眉梢微扬：“不觉得今晚你的遭遇是我自导自演了？不觉得我跟踪你了？”
姜茉抿唇：“你不是这种人。”
顾季臣上前一步，逼近她：“不是一直都觉得我卑劣无耻？现在觉得我不是这种人了？”
他身上传来淡淡的酒气，刚才还没有的，所以是他回家之后喝的。
“我指的是，你有你的高傲，你不会做出那种跟踪人的事情。自导自演也不是你的风格，你不屑于此。”姜茉认真阐述，“至于你的人品，时间自会证明，现在还轮不到我说。”
她一板一眼，说得无比认真，像是课堂上一个字一个字背课文的小学生。
明明说的也不是什么讨巧的话，比这更好听的花言巧语顾季臣可听太多了，可是偏偏，就对她说得很受用。
大概是实在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来道歉，让他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所以针对今天晚上我的话，希望你不要难受了。”姜茉说完，后退两步，“我说完了，我回家了。”
转身就跑了。
羽绒服帽子上的兔毛一飘一飘的，真像个蹦蹦哒哒的小兔子。
他笑了一声。
一直到她背影完全看不见，顾季臣才转身回去。
坐在客厅的刘叔不解地看着顾季臣。怎么回事儿，出去一趟这是见了谁？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刚才一个人喝闷酒的时候可不是这幅表情。
顾季臣坐在壁炉边，随手拿起酒杯，又抓起手机刷了刷，刚好看到一条微博——
“啊啊啊你们猜我今天吃饭的时候看见谁了？姜茉！我靠，真人超美，脾气巨好，给粉丝签名的时候特别有耐心你们快看笑死我了。”
下边带了个视频，完整地录下了那个男生去找姜茉要签名，然后让她给自己写寄语的完整过程。
下边评论都笑翻了：“姜茉奋笔疾书的样子看着好呆啊哈哈哈哈，她真的不觉得那个男生的寄语有点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朴实无华的心愿罢了。毕竟我姐也是一个脚踏实地的老实人。/叹息”
“姜茉写完了还问一句还有吗，哈哈哈哈我靠看她纯澈的眼神，太可爱了吧。”
“这姐平时的照片太御了，总给人一种脾气不好的感觉，怎么动起来这么有反差感啊，好呆萌。/色”
下边评论一水儿的“老婆好可爱”“老婆贴贴”。
顾季臣冷着脸，把这条微博转发给了姜茉。
附带九个字：老婆好可爱，老婆贴贴。
几分钟后，姜茉回了一个：？
一个问号，让顾季臣心满意足。
那些在微博上自嗨的算什么，他这才是真的。
看，只有他叫老婆，才有回应。
随后，姜茉又来了一句：“你神经搭错了吗？”
看，他老婆还关心他的身体。
“没有。”顾季臣无比诚恳地打字，“就是觉得你太可爱了。”
大半夜跑过来亲口道歉，坦率诚恳又直爽，这么真诚的小姑娘，给谁谁顶得住。
太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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