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口茶汤,罗一心中郁闷至极。
装b真是遭雷劈,闲着没事玩什么科普,装什么大尾巴狼。
有那功夫荷尔蒙估摸都能释放一波出去了,这下好,又得继续过那种荷尔蒙无处安放的日子。
“你小子光吃茶汤?”见罗一从进门起就绷着脸只顾吃茶,李尚客敲了敲案几,“倒是给个主意,黎山与姑嫂两城该怎么办。”
抬起头见东亭能拿的出手的几人都盯着自己看,罗一更郁闷了,“都看着我干啥,你们把起瘟当成小病小灾了?
东亭现在就一千出头的战兵,玄菟城内是个什么样还不知道呢,这两城哪还有余力去管。
何况半个多月以来,下边的兄弟又全是人困马乏不说,面对起瘟随时可能被染上丢了性命。
就算有余力,我也张不开嘴让兄弟们去那两城直面生死。”
李尚客没好眼色的瞥了一眼罗一,“这是要官呢?管着一千人马嫌少了呗。
平日里鬼主意一个接着一个,真到发劲的时候你往后缩算怎么回事。”
“您这话说得可没意思了啊,当初左右两团可是硬塞过来的。”罗一放下茶碗,掰着手指道:“光派人,不给米粮不给战马,这是人干的事?我还得怎么发劲,再发劲估摸着我就得愁死了。”
“啧啧,小子,洪秀还未给我敬茶呢,你是不是拆桥拆得太早了。”
李尚客抬手指了指南边,又抬手指了指北边,继续道:“黎山与姑嫂一个在东亭正北,一个在正南。
北边的黎山还好说些,西北边是玄菟,再往北是契丹人。
南边可还是有鈆城,安市城,建安城,再远些甚至是积利都要受到波及。
你所谋划的,全是靠着这些羁縻州的高句丽人。
一旦全都起了瘟,你绞尽脑汁琢磨出的那些法子将全都白费。
赶紧琢磨琢磨,到底该怎么应对,起瘟这种事可不等人。
况且那两城能派人过来,足以证明我大唐之威势再次扬于诸多蕃。”
罗一隐晦地翻了个白眼,“啧啧啧,到底是您嘴大,真是敢说。
南边各州都是傻子?干等着被传上,什么都不做?
还有这种事是能拿洪秀来当说辞的?
有句话说的是真一点错没有,多干多错,少干少错,不干不错。
我就是折腾地太勤快了,十谋九成未必归功,一谋不成就开始指责埋怨。”
“小子,成了安禄山的半个女婿,就这么张狂了?”李尚客晃了晃拳,“看来真得让你尝尝我钵大拳头的滋味。不然真弱了我在上都时闯下的偌大名头。”
看见两人又开始胡闹,李泌无奈的开口道:“先议正事,有了章程你们再嬉闹。”
李尚客斜了一眼罗一,“有没有主意暂且不提,对于两城的求援,你觉得该不该应下。”
罗一坐直了身体,眉头紧锁道:“按道理肯定要应下,可实际上,短时间内是无能为力。
行商与逃民没闹将起来,那是因为白崖城与戍城离得不远。
不管是他们,还是咱们边军,活命的米粮与柴火都供的上。
黎山与姑嫂两城,离着咱们这都将近百里,一应用度都需要咱们自己出。
谁也不知道两城具体什么样,去的人少怕是不管用,去的多了又没人手。
最为关键的是每日所耗真跟烧钱一样,家里有金山银山也不够往里填的。”
李尚客叹了口气,“你说得这些,我们也都思虑到了,把你喊来就是指望着你出些奇谋。
看样子只能从辽西城调兵过来,可等辽西城的大军过来,两城指不定成了什么样。”
罗一打了个哈欠,摊摊手道:“想要稳妥只能如此,保定军的家底可不厚,禁不起折腾。”
说完,罗一将目光看向李泌,“急三火四的把我叫过来,看样子你也有意将手伸向两城。
在回来的路上你可不是这个态度,我说去玄菟看看你都不愿意的。”
李泌微微颔首,抿了口茶汤道:“这次回上都的日子虽没待了几日,可也听说了些朝堂上的打算。
陇右一直与吐蕃打打停停,安西那边也不算安稳,损耗日益见长。
北地的安稳对这两地至关重要,安东都护府东谋之意,恐怕要暂且停下。”
李尚客眉头一皱,将肥硕地身躯拧了拧,随后颓然道:“难怪圣人破天荒地下了诏书将安禄山封为东平郡王。
之前还以为朝堂有意东进,现在看来,辽西城这几个都不是混朝堂的料。”
李泌摇摇头,“原来朝廷确实有这个打算,但是南诏于大唐与吐蕃间摇摆不定。
杨国忠进言该当教训,恐怕明年就要对南诏用兵。
东境不要说境安无事,就算有事也要以稳为主。”
将目光投向罗一,李泌叹息一声继续道:“靺鞨人的野心日益加剧,东境今后未必想安稳便会安稳,各羁縻州就显得尤为重要。
而各州遭了瘟难,靺鞨人知晓后难免要生出些心思。一旦有变,光靠保定军未必稳妥,东亭此刻想要独善其身,不是明智之举。”
罗一等了一会,见李泌不吭声,嗤笑一声,“继续往下说。”
李泌摇摇头,“不用挖苦我,以我来谋划,与你先前所说一样,以稳妥为主。
但稳妥的背后,两城不知要死多少人,人没了光留座空城有何用,空城可防不住靺鞨人。
你擅奇谋且以小博大为所长,此事不该问问你?你不该仔细琢磨琢磨?
与洪秀卿卿我我的日子长着呢,先把心思收一收。”
被李泌说破心思,罗一难得的老脸一红,“说啥呢,我是那种沉迷女色的人吗。
我心气不顺那是因为群策群力的事,总指着我干啥。
而且平日里上嘴皮一碰下嘴皮,没一个说我好的,就差说我手段下作了。”
“我可没这么说过。”李尚客摆了摆大手,“我可是把你当大才看得,不然我一个长史跑东亭来干嘛,你小子可别不知道好赖。”
“我又没指名道姓的说您,您着什么急。”见李泌要开口,罗一揉了揉眉心,抢先继续道:“这事不是取巧就能办到的,着急也没什么用。”
李泌瞥了一眼罗一,“是漫天要价,还是真没办法。”
罗一眨巴眨巴眼睛,没有正面回答李泌,而是回道:“这事可以先把难处列出来,看看能不能逐一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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