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魔法 > 别,轻点 > 第二十章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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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说白河屋餐厅的年夜饭很不错,我已经订了位子。”。

    陈以墨原本以为她会拒绝的,没想到却得到意料之外的答案。

    心好像不再痛了,反而不正常的胡乱跳著。

    “我可以穿牛仔裤吗?”陈梦伊终於完全打开了门,穿著可爱的史奴比睡衣,腼腆的站在他面前。

    “大概不行吧。”陈以墨笑了。

    “喔”陈梦伊咬著唇,显得很为难的样子。

    “你等一下。”陈以墨突然说道。

    他拔开长腿奔到客厅,然後又奔回到她的房门前,递给她一个漂亮的大纸盒。

    陈梦伊被动的接过纸盒,傻傻地打开来,看见里面有一件白色的豪华礼服,白得发亮的布料像是新娘子的颜色。

    “这是送给你的新年礼物,我想了很久本来想买蛋糕,又怕你生气,所以才买了这个,你愿意穿穿看吗?”陈以墨深情的说。

    陈梦伊吸吸鼻子,哽咽的说:”这该不会是你哪个女朋友穿不下,所以才送给我的吧?”

    “小梦,你不要误会,这衣服真的是特地为你买的,绝对不是”陈以墨住了嘴,看见她带著泪的小脸绽放了花样的笑容,他才松了一口气。这小妮子原来是在跟他闹啊。

    “等我一下”她含羞带泪又带笑的关上了房门。

    陈以墨飘飘然的走到客厅坐下,脸上始终挂著一抹傻傻的笑容,看起来就像个稚气的少年,在期待生命中的第一次约会。

    突然,一阵电话声打醒他的虚幻梦境。

    “喂,”陈以墨脸上的笑容隐去了,”何文奇,谢谢,也祝你新年快乐。小梦?你等等”他拿著无线话机,拖著沉重如死囚般的脚步走到陈梦伊的门口,敲敲门说:”小梦,何文奇的电话。”

    “喔。”陈梦伊七手八脚的打开门,礼服还乱糟糟地挂在她的身上,她拉著胸前的衣料,接过陈以墨手上的电话,开心的叫道:”新年快乐,何文奇!你在吃火锅啊,真好,我在这里都能闻到香味呢!对啊,我肚子好饿喔!嗯,我爷爷已经到香港去了!你不用来接我,我很好啦,谢谢你的关心,也替我向伯父、伯母和姐姐问好!嗯,拜拜!”

    陈以墨松开握得死紧的拳头,故作平静的接过陈梦伊手上的话机。

    “何文奇说了什麽?”他问。

    “他怕我一个人太无聊,问我要不要去他家吃火锅”陈梦伊一边努力和身上的礼服奋战著,一边说:”何文奇他家可热闹了,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姐姐,大家凑在一起还可以玩桥牌呢。”

    “你要去吗?”陈以墨咬著牙问。

    “我已经答应要跟你去吃饭了。”陈梦伊没有抬头,她已经快被这件礼服搞昏头了。

    “如果你想去何文奇那里的话,我可以送你去。”陈以墨言不由衷的说。

    陈梦伊停下手边的动作,慢慢地抬起头来看著他的脸,轻轻地问,”你要我去何文奇那里吗?”他又觉得她麻烦了吗?他又要把她往何文奇那里推了吗?

    陈以墨的脸色阴阴的,不说话,过了好久,他才放下手中的无线话机,走到她的身後,伸出长手往前揽住她的腰,命令的说:”抬头,挺胸”

    陈梦伊感觉到他的大手停在她的小腹上,他的气息吐在她的耳背上,她傻傻地听从他的命令,抬头,挺胸

    “啊”陈梦伊浑身一颤,然後整个身体好像软躺在他的胸膛上,她无力的叫道:”你想做什么?”

    陈以墨察觉到她的反应,他满意的笑了。他的小梦对他并不是全无感觉,他不该退缩的,她是他的,他一定要把她从何文奇那个毛头小子身边夺回来!

    思及此,他突然又变回那个邪肆又自信满满的男人,他一把拉起她的礼服,俐落的调了调礼服的线条,然後拉上她身後的拉链。

    “你、你”陈梦伊的脸儿涨得又红又紫,瞪著转到她面前的陈以墨,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我”陈以墨学著她的语气,故作无辜的睁著眼说:”我只是帮你把衣服穿好而已”他欺近她的脸,半眯著眼盯住她的红唇,低声道:”我忘了告诉你,这种礼服已经把罩杯藏在礼服里面,所以你可以不用再穿胸罩了。”说完,他双手抱胸,带著三分邪气望著她。

    立体花形剪裁的白色礼服完美的裹住陈梦伊凹凸有致的身材,合身的尾摆更形拉高她纤细的身形,她整个人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百合花。

    什么啊!一个大男人竟然大言不惭的说什么罩杯啊、胸罩的!陈梦伊张开嘴,打定主意要骂他一声”不要脸”,但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心虚的觉得自己好像也满、满喜欢他的”不要脸”。

    “我们走吧。”陈以墨对她鞠了个躬,绅士的拉住她的手,稳稳地放进自己弓起的手肘里,挽著她往外走。

    陈梦伊欢喜地想著,他这样应该不是把她当成孩子,而是把她看成一个女人了吧?她想当他的女人,已经想了好久、好久

    摇曳的红烛光、浪漫的钢琴声、鲜艳的玫瑰花海,这哪像是吃年夜饭的地方,根本就是情侣们谈情说爱的场所,举目望去,装潢高级华丽的餐厅里,净是一双双含情相对的眼睛。

    就像眼前的陈以墨一样。

    陈梦伊红著脸,看著他眼中跳动的火焰。

    “小梦,你怎么了?菜不好吃吗?”陈以墨往前倾身,专心的凝视著满面红晕的她。

    陈梦伊摇摇头,尴尬的说:”没有,菜很好吃,可是再吃下去,我怕身上的礼服会破掉!”她从来没有穿过这么合身的衣服,合身得好像是她身上第二层肌肤似的。

    陈以墨闻言,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陈梦伊诧异地想著,好奇怪的感觉,陈以墨在她心中一直是个体贴、有耐心的男人,可是今晚,她好像看到他的另一面,那是身为小女孩的她一直无缘触碰到他的部分,那是属於男性的潇洒不羁,是更迷人的阳刚特质,是会让身为女人的她更加怦然心动的

    陈以墨笑完之後,邪邪地咧著嘴说:”衣服要是破了的话,我会把你紧紧地抱住,不会让你走光的”

    陈梦伊的脸涨得更红了。平常的陈以墨是绝对不会这样跟她说话的,这样大胆而挑逗的言辞,他是不是喝醉了?可是他的眼神却这样清楚

    见她红艳著一张脸,陈以墨忍不住倒了一杯香槟酒,递给她,说道:”这个年分的香槟很不错,要不要试试看?”

    “我不会喝酒。”陈梦伊摇摇头。

    “试试看,庆祝小梦又长大了一岁。”陈以墨显得十分高兴。

    陈梦伊又兴奋又惶恐的接过酒杯,看著杯里红澄澄的液体。

    “别担心,香槟酒不会醉人的”陈以墨也朝她举起酒杯,”恭喜小梦已经是个十八岁的小女人了。”

    听见他唤她一声”小女人”,陈梦伊忍不住漾起甜孜孜的笑容,她又羞又喜的举起酒杯,轻轻和他碰了杯,柔声的说:”谢谢。”

    滑顺爽口的香槟酒溜过她的喉咙,滑进她的胃里,带来一股淡淡暖暖的感觉,而她的口里则留著醇厚的余香。

    陈梦伊睁著大眼睛,惊异的说:”原来酒这么好喝。”

    她真是可爱。陈以墨看著她坦率而直接的反应,又笑了起来。

    陈梦伊突然很不好意思的说:”谢谢,你对我这么好,我却没有为你准备任何礼物。”她根本没想到陈以墨会回家,只是伤心的以为他早有约会。

    “叫我吧,小梦今天晚上都没有叫过我呢。”陈以墨满脸都是期待。自从那次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叫过他,她不叫他”爹地”了,也不肯叫他的名字,难得碰了面,除了你之外还是你只要她肯叫叫他,就是给他最好的礼物了。

    陈梦伊被他的要求弄傻了,她张著红红的唇,不知所措的凝望著他。

    “叫我陈以墨,你愿意吗?”陈以墨伸出手握住她的。

    他今晚是使出浑身力量在挑逗她了,通常他什么都不用做,女人自然就会往他身边涌来,但是今晚,他要让她看见他最有魅力的一面。

    然而他的魅力却把她弄哭了。

    陈梦伊盯著他覆在她手上的大手,眼泪就这样一滴一滴的滴落下来,滴在他的手背上。

    “你不愿意叫我吗?或是你还在怪我,怪我那天”陈以墨紧紧地握住她的小手。

    垂了好半天的泪,陈梦伊才委屈的说:”我不是怪你,我很难过,你都不理我,我一个人在房里拚命哭,觉得自己好像快死了,你都不来看我一眼,我想你一定觉得我是个小麻烦,你一定很讨厌我”

    “所以你才会为了一个蛋糕跟我发脾气?”陈以墨抬起手为她拭著泪。

    他一直把她摆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一样,他也住在她的心里吗?那何文奇呢?何文奇在她的心里是否比他来得重要?陈以墨很想问个清楚,却又问不出口。

    如果得到的是伤心的答案,他该怎么办?他要怎么面对自己,又该怎么面对她呢?

    “我只是,不喜欢你老是把我当成小孩子,我已经长大了,我一直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看见呢?”陈梦伊把心里想的一古脑儿说了出来。

    “对不起,我不会再把你当成小孩子了,也不会再送你讨厌的蛋糕了”陈以墨说道。

    “没、没有啦,我还是很喜欢蛋糕的”陈梦伊想起那个最後还是没吃完,听说後来被徐奶奶的孙子们瓜分殆尽的草莓蛋糕时,忍不住嘴馋的舔舔唇。

    听见她的话,陈以墨终於放心的笑了。

    在看见她诱人舔唇动作後,他突然煞住了笑,深黑的眸子饶有深意的盯著她的唇。

    “说了半天,你还是没有叫我哩。”他乾哑的说。

    “陈、陈以墨”陈梦伊叫了。

    这不是她第一次这样叫他,却是第一次这样理直气壮的叫他。

    “可以、再叫一次吗?”陈以墨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奔流。

    这是他生命中最单纯也最感动的时刻

    陈梦伊和陈以墨就这样含情脉脉、四目相接,静静地享受著难得的浪漫气氛,她的眼中只有他、他的眼里也只有她一个,餐厅里发生的一切都好像与他们无关,他们再也分不出一丝注意力给其他的人。

    甚至於有个女人扭著惹火妖娆的身段来到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两人仍然没有一点反应。

    “陈总,真是巧,又在这里见到你了。”

    周蜜眼见自己在他们眼中活像个隐形人似的,於是忍不住往陈以墨的身上腻去,她一手环住他的颈,她弯著腰把脸凑近他的,嗲声嗲气的,卯足全力把他的注意力从陈梦伊的身边夺过来。

    “是你。”陈以墨被迫注视著突然霸占他视线的周蜜,并且习惯性的把手搭上周蜜的腰,仰头望著她美丽绝伦的脸。

    周蜜格格地娇笑起来,低胸黑色礼服完美的勾勒出她姣好的身形,她直起身子,双手环住陈以墨的头。

    “周蜜,别这样。”陈以墨抬起双手扶住周蜜的腰,想把她拉开一些。

    然而这一切看在陈梦伊的眼里,直觉就是坐在椅子上的陈以墨主动搂著周蜜,并且仰著脸,色迷迷地看着周蜜,恨不得当场就来一场激情火热的男欢女爱似的。

    她紧紧地捏住身上礼服的花形花边,整个人僵硬得像博物馆里头的蜡像似的。

    “陈总,人家好想你喔。我和我的一个朋友来这里吃饭,竟然能碰见你,我们还真有缘啊。”周蜜一扭腰,一双藕臂斜斜地挂在他的肩头,黏黏蜜蜜地娇嗔著。

    陈以墨不自在的推拒著她。

    然而说实话,他没有办法狠下心来喝斥周蜜,他们之间有著非比寻常的交情,不止是单纯的情人关系,她对他来说不止是个床伴,她那张酷似陈梦伊的美颜,要不是有她,他现在恐怕老早进了疯人院。

    察觉出陈以墨的心软,周蜜更加放胆的将青葱般的小手移到他壮阔的胸膛上,有意无意的抚摸著他,然後仰起脸贴著他的颊面,在他耳边轻轻地低语,”陈总,你好久没上我那儿去了。”

    陈以墨著急的看著坐在对面的陈梦伊好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她直直地睁大眼,好像在看他,又好像没有在看他,她原本明亮的眸光变得恍恍惚惚。他突然觉得心慌极了,低下头,不由分说地捉住周蜜游移在他胸前的小手,恼怒的说:”周蜜,我说了你别这样,你没看见我有朋友吗?”

    听见陈以墨的话,原本僵住动也不动的陈梦伊似乎突然回过了神,那双一度失去焦距的大眼睛动了动,黑眼珠转了转,她看见了,看见陈以墨正握著那个名叫周蜜的女人的手,那样亲亲密密的,而周蜜那件胸口低得不能再低的礼服,送进低著头说话的陈以墨的眼里。

    她眨了眨眼,看清眼前的一切,看清大人的世界。

    偎在陈以墨怀里的周蜜见到他满脸恼怒,知道自己玩得太过火,她识相得不再挑逗他,倒是把注意力放到坐在对面的陈梦伊的脸上,不看则矣,一看惊人,她吓了一跳。眼前这个脸色苍白的小女孩和自己倒是有几分神似,尤其是那双翦翦秋水的莹眸,简直是和她一模一样

    不,是还胜她几分

    周蜜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这双眼睛,只要被她这双媚眼儿一望,哪个男人不是捧著大把的钞票前来求欢,然而这几年她因为跟了陈以墨,因为他出手阔绰,再加上人又分外俊俏,因此她渐渐少了跟其他男人的牵扯,只是把香闺空出来随时等著陈以墨

    在欢场中打滚这么多年,她知道女子最忌付出真心,然而她还是不由自主的沦陷了。

    “陈总,这位是?”陈红的声音仍是含娇带嗔的,可是她的心里已经有底了,光是那张神似自己的脸孔眉眼,她就知道陈以墨为什么这几年抛著名门淑女不顾,净往她那儿去的原因。

    “我是陈梦伊。”不等陈以墨回答,陈梦伊迳自报出了名号。

    是的,好一个”梦”字。周蜜淡淡地笑了,欢场女子付出真心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伤心。

    她扭扭身子,离开陈以墨的大腿,似笑非笑的说:”久闻大名了,小梦。”说完,她低头看了陈以墨一眼,发现他的脸上挂著一种遭人揭发的难堪。

    是嘛,看这个小梦也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那么他岂不是在小梦才十四、五岁的时候就开始恋著她了,真好笑,堂堂神风集团的总经理原来竟是个傻呼呼的痴情种,那些为了他争风吃醋、争奇斗艳的女人们要是知道了。

    真好笑,好笑!周蜜真的想笑,却觉得自己的眼睛湿湿润润的。

    她周蜜是谁,难度越是大越是能挑起她的好胜心,再说陈以墨这条大鱼她实在不愿放弃。

    周蜜再度弯下腰,挑起陈以墨俊朗的脸,她转转最以为傲的美眸,最後一次煽情的说:”陈总,人家每天都梦见你的拥抱、你的吻,尤其是圣诞节过後的第二天早上,你发著高烧还能那么激烈。”说完,她瞥瞥呆若木鸡的”小梦”和陈以墨,然後扭著性感的腰肢,款步生姿地回到自己的餐桌上,和身边的女伴继续谈笑风生。

    浪漫的气氛丕变,只剩下无言的沉默。

    侍者撤下了主餐,换上了甜点,然後恭敬的鞠躬,对两尊石像般的客人说声,”请慢用。”然後就退到一边。

    沉默在陈梦伊与陈以墨的身边持续弥漫了十几分钟,对陈以墨来说却好像已经过了几个钟头。

    “小梦,这里的甜点很不错,吃一点吧,你会喜欢的。”陈以墨终於鼓起勇气打破僵局。

    陈梦伊闻言,静静地拿起叉子,一口一口的把甜点往嘴里送,不消片刻就把甜点吃个精光。

    见她一脸委屈又安静的表情,陈以墨真的乱了方寸。

    “小梦”他想找些话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徒然把气氛搞得更为尴尬。

    “我吃饱了,可以回家了吗?”陈梦伊问道。

    她现在脑中一片空白,她告诉自己她是个不会思想、不会哭、不会伤心的娃娃,她什么都听不懂、不想懂,也不愿意懂。

    “小梦,你想不想到处逛逛,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在办舞会,很热闹的,你不是喜欢舞会吗?”陈以墨一脸的讨好。

    舞会?她什么时候喜欢过舞会了?窒人的空气、嘈杂的音乐、疯狂的人影,她不喜欢,一点儿都不喜欢,唯一一次参加过的圣诞舞会给她的印象糟透了

    圣诞舞会,圣诞节第二天。陈梦伊突然揪住心口,好像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缠住了。她不要想,她不要想,她不要想!

    “我要回家,我想睡觉。”陈梦伊的口气有点激动了。

    她的仙女棒、她的录影带、她的床铺、她的棉被。她应该留在那里的,她不应该出来吃什么大餐的,她不该急著长大的;大人的世界好可怕,这里没有她要的东西,她不要长大了,她不要!

    陈以墨伸出手想握住她的,却被她滑溜的挣脱了,他收回手,紧紧地握住一拳的空气,痛苦、懊悔都换不回之前一切美好的感觉,他看得出来,他已经变成她心里的”拒绝往来户”了。

    他招来侍者,结了帐,然後走到陈梦伊的身後,在她站起来的时候,很快为她拉开椅子,让她顺利走出来。

    合身的礼服阻挠了陈梦伊一心想快步离去的脚步,加上第一次穿高跟鞋,她不得不慢步行走。

    陈以墨走到她身边,轻轻地拉起她的手,想再度挽住她,她却用力甩开了他,然後伸出另一只小手不停的拍打著被他碰触过的皓腕,好像他轻轻一碰就把她弄脏了似的。

    往後退一步,陈以墨退到她的身後,亦步亦趋的守护著她,却不敢再碰一下,被心爱的女人当成肮脏的垃圾,那种滋味实在是太痛苦了。

    走出餐厅,站在亮丽的长廊上,刚好所有的泊车小弟都不在,於是陈以墨对陈梦伊说:”小梦,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到停车场把车开过来。”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陈梦伊说道。

    “你说什么,你等一下,我很快就过来!”说著、说著,陈以墨就往停车场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陈梦伊呆呆地站了一下,然後步下长廊,开始快步往外走。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赶、这么急,她只知道她不要再看见他、她不要坐他的车,甚至於,连那个家也是他的,她为什么要回去呢?那不是她应该回去的地方!

    喔妈妈,妈妈!陈梦伊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叫著母亲,她走得又急又乱,她的脚好痛,而且礼服也不停牵绊著她,”叭啦”一声,她摔了好大一跤,脚上的高跟鞋脱落了。

    她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数十秒钟过去了,她终於忍不住哭了起来。

    陈梦伊茫然的走在街上,为什么会这么冷呢,走出巷子不远,黑色的车停在她身边,车门打开,陈以墨的父亲坐在车里,请她上车。

    老套的剧情。权贵人家的大家长,要求儿子身边的狐狸精消失。摆事实讲道理,列举狐精和人类的差距。狐狸精只能做小的份,再不经意之间透露出儿子已经有出身高贵的未婚妻,再开出一些诸如:金钱、出国留学等优厚条件,使狐精垂涎并自卑;然后透露一点儿未来的儿媳的信息,以达到震慑狐精的目的;最后安慰性地说:小狐啊,你还年轻,以后有很多机会,好男人是很多的啊!

    陈梦伊整个过程很平静,安静的听这个老人讲话。真的是老人了,比电视上显老得多。

    陈梦伊抬礼貌的告辞,没说任何别的话。见她不表态,老人沉着声音说,给你一段时间考虑,如果再执迷不悟,必有后悔的时候。

    后悔的时候?让她人间蒸发?生活不能自理?她后悔后悔不该遇到陈以墨,不该做他的‘女儿’,让她失了心。

    这段时间,陈梦伊有意和陈以墨的时间错开。陈以墨回家,她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当然是装睡了。每天吃过早餐,他上班,她找足机会和同学出去玩。陈梦伊还是没准备好面对陈以墨,每天把自己缩在壳里。

    陈以墨的应酬也多起来,十天有五天晚回家。他跟陈梦伊说,是唐二找他有事。其实他没必要和她解释交待,她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知晓他的行踪呢?

    陈梦伊没告诉陈以墨,陈老爷见了她。既然他有意隐瞒,她又何必拆穿?

    陈以墨没有发现陈梦伊的异常,或许她掩饰的好,或许他心中想着别人。陈梦伊看着他的车开走,心里依旧是乱乱的。

    好友唐景美邀请她去郊区的别墅,可以bbq。陈梦伊正好有个地方避避。

    陈以墨不愿意陈梦伊去,说咱们自已家也可以bbq,干吗去人家那里玩儿。陈梦伊说景美要出国了,我们几个好姐妹要聚聚,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呢。陈以墨想了想,点头了。问陈梦伊去多久,陈梦伊说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的吧

    唐景美家

    “美美,你家好大哦。”同来的几个女孩大声感叹

    虽然自己家也够宽敞,但是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陈梦伊也看傻了眼。

    “这里大是大啦,不过这是我家那变态二哥啦!”唐景美说玩便招呼女佣端来点心和饮料

    “二哥?美美,你家二哥也在这里?”邵绮雯知道唐景美上头还有俩个哥哥,据说都是一等一的帅,要是能见到真人那也不枉此行啦!

    唐景美撇嘴道:“他?他在与不在没差啦!他现在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半个月也不出来,说是要疗情伤。哝,就二楼那小黑屋子里,我大哥怕他寻短见,就把我给遣送过来监视他。哎,你说我是造了什么孽!”

    唐景美一番话惹得邵绮雯哈哈大笑,俩人便打闹开来,陈梦伊却沉下脸来,谁不知道唐景美的二哥正是唐景润唐二爷,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半个月,半个月,呵!那陈以墨是谁在有事!

    在唐景美家住了三天,邵绮雯被老爸的一个电话就招了回去,陈梦伊也不好意思再打扰下去,就和唐景美分别。

    “小梦啊,连你也丢下我?”唐景美美目含泪,好不可怜

    陈梦伊见不得美女这样,但绕不过思家心切,安慰美人道:“美美放心啊,等有空我就来看你。”

    唐景美被‘有空’这个词给刺激到,“等你有空,我都在巴黎了!”

    “呃,美美,放心,我有空去巴黎看你啊!就这么说了,我走了!”陈梦伊狠下心来,风风火火的离开了,徒留唐景美一人在风中凌乱。

    陈梦伊到家快九点了,陈以墨应该上班去了。她开门换鞋,把包放好,提着刚买的蔬菜向厨房走去,走到一半,被人叫住。

    陈梦伊抬起头,楼梯上站着个女人,头发披散着,穿着陈以墨的衬衫,雪白的大腿那女人打个哈欠,对陈梦伊说:你是小女佣吧?

    陈梦伊看看自己,t恤衫,破牛仔裤上还有泥点儿,拎着一大包蔬菜,头发编成两条辫子。

    女人见陈梦伊不说话,走下楼站在她面前。

    陈梦伊隐约听见女人在讲话,仿佛隔着雾气,听不清楚。指甲掐着掌心,能听清了。女人说:四个煎蛋,两片火腿,六片面包,两杯牛奶,装在两个盘子里。

    陈梦伊麻木地走去厨房,煎蛋,装盘。女人端着盘子上楼,走到一半回头说:你去买罐咖啡,雀巢的就行,回来给你钱。

    陈梦伊茫然地走在街上,她出来干什么来着?对了,买咖啡。陈以墨喝茶喝奶不喝咖啡,可是他未来的妻子喝。她不停的走,怎么总找不到咖啡抬头看看,天黑了啊,这是哪里?有河,有桥,可是没有人。没关系啊,爸妈走了,她一直就是一个人,没什么好怕的。

    河上的风吹得人好冷呀,夏天怎么有这么冷的风。陈梦伊坐在桥礅上,头埋进膝盖里,胳臂抱住腿。这样就暖和了,自己也能给自己取暖。

    门打开,杨碧珊端着餐盘走进来。她看到陈以墨醒了,坐到他身边,亲亲他的额头说:头疼了吧?温柔的看着他。

    陈以墨抽口凉气儿,抬起头四处看,想起陈梦伊不在家,放下心来。起床上厕所。

    杨碧珊红着脸说:讨厌啦,穿上衣服啊。

    陈以墨笑笑:你又不是没见过。

    杨碧珊端牛奶给陈以墨喝,又把盘子递给他。陈以墨不想吃饭,杨碧珊说多少吃点吧。

    陈以墨吃了一口,再吃一口,说味道不错。

    杨碧珊边吃边说,嗯,下次让她煎的嫩点儿,就更好吃了

    陈以墨随口答应,一会儿,抬起头看着她问:不是你做的?

    杨碧珊摇摇头说:小女佣做的啊。你家小女佣真奇怪,跟她讲话都不回答的。她是哑巴?

    陈以墨扔掉餐盘,冲出去,楼上楼下转圈跑。

    杨碧珊跟着他跑,问怎么了怎么了?你找什么呀?

    陈以墨呼呼喘气儿,扣着肖碧珊的肩问:她呢她呢?

    杨碧珊被他捏疼了,用力挣扎:你抓疼我了,放手,放手!

    陈以墨不放手,脸色发青地问:她呢?她哪去了?啊?她去哪儿了?

    杨碧珊被他抓得要疼哭了:谁啊?你说谁啊?啊!那个小女佣我让她买咖啡去了

    陈以墨眼睛冒火:走多久了?

    杨碧珊想了想:有一会儿了,应该快回来了吧

    陈以墨跑到门口,又折回来穿衣服,边穿边对杨碧珊说:你换衣服,回家。

    陈以墨边开车,边打陈梦伊的手机,电话通了,没人接听。他在附近超市找了一圈,没找到她。回家,陈梦伊不在。陈以墨心里更慌了,再打她的电话,铃声在壁橱里响,开门,只有她的包。用她的电话给所有联系人打,没有她的消息。陈以墨告诉每个接电话的人,如果看到陈梦伊一定留住她,还有立即打这个电话通知他。

    陈梦伊移动着僵硬的身体,慢慢的走向电话亭,按下这几天萦绕在心中的号码,“我是陈梦伊,关于您的建议我答应你。我希望尽快。”

    陈梦伊相信陈老爷的势力,陈老爷子早就帮她找好学校,陈老爷让她遵守承诺,不要再回来,她的爷爷他会安排,而陈以墨呵!不是她该操心的,她的‘爹地’自然是和那位美丽高贵的杨碧珊双宿双栖。

    陈梦伊捏着手中的照片,照片里,陈以墨的手臂搭在杨碧珊的肩上,杨碧珊靠在陈以墨的怀里。杨碧珊仰头看着陈以墨,脸上洋溢着幸福甜蜜的笑,陈以墨低头和杨碧珊对视,眉眼弯弯,薄唇勾起。两个人浓情蜜意,俊男美女,天生一对。

    陈梦伊揉揉眼睛,是她离开的时候了。

    这座城市,见证了她跟陈以墨的美好和甜蜜。如今她要离开,永远不回来。没有陈以墨的地方,那么去哪里都无所谓。有生之年,不再跟他见面。她要忘掉他,哪怕用一辈子的时间她走到安检口,再回头看一眼,茫茫人海,却没有一人为她驻足为她送行,心下一片凄凉,决绝的离开。

    陈以墨到哪里也找不到陈梦伊,她像一滴水,消失在大海中

    陈以墨一晚上没睡,靠在床上捧着照片看。照片里的陈梦伊沐浴在午后的阳光里,对着他灿烂甜蜜的笑。手指在她脸上轻轻抚摸,他的小梦,就这样走了,一声不响,离他而去。他送她的东西,她全部不要,甚至手机都不带走。

    她一个人孤伶伶的,没有钱,没有家,她能去哪儿呢?她那么善良那么笨,在外面一定会被人欺负的。陈以墨的眼睛湿润了,用力按住心口,那里酸痛的厉害。他很累,可是他不能睡,或许小梦没有地方去,一会儿就会回来,钻到他怀里,甜甜的唤着‘以墨’。

    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陈以墨不想不顾,可对方好似知道陈以墨在一边似的,不屈不挠的响着,陈以墨心下烦躁想按掉,看见显示名称便接了

    “呃,墨子,你家小梦在家吗?“电话那头半天没反应,对方嘀咕起来,“哦,也许我看错了,不过真的好像啊,“

    “什么,二子你看见她了?她在哪?”

    听出对方着急,唐二爷才满意,“啊,我在机场啊,你知道我去瑞士度假,喂喂??靠!居然挂我电话,活该你家小梦已经进安检口了!”

    如果陈以墨再等唐景润说下去,一切恐怕都不一样了罢。可是哪里有如果呢。

    公路上,陈以墨一路狂飙,车速太快,迎面而来的卡车让陈以墨始料不及,本该去踩煞车的脚,却是鬼使神差地猛踩上油门,油门的冲力,加上转弯的离心力,车子一下子失控地往路边的护栏冲去。

    只听到“嘭”的一声。

    世界瞬间一片黑暗!

    陈梦伊突然惊醒,吓得一身冷汗。

    “小姑娘,做噩梦了?”

    陈梦伊点点头,坐在她身边的妇人想她许是害怕,便安慰她。

    “阿姨,还有多久才到?”陈梦伊第一次坐飞机,有点不习惯。

    “还有六个钟头呢。小姑娘,看看杂志吧!”

    陈梦伊看着杂志封面人物,不是陈以墨是谁?,“阿姨,我还是再睡会儿吧!”陈梦伊撇开脸,眼不见心不烦。

    7h后巴黎香榭丽舍大道

    “美美,求你了,让我休息一下吧,我累死了。”

    陈梦伊不得不感叹缘分的力量,她去学校还没办理入学手续,就遇上唐景美,死活拉着她出来逛街,这大小姐不体恤她刚下飞机得倒时差,径自拉着她逛精品店,说是为她接风洗尘,冤孽啊!这接的是哪门子风洗的是哪门子尘啊!

    “陈梦伊,我警告你,今天可得听我的,上次在别墅说好要玩一星期的,你个没良心的才住个三天就回家,现在要你陪我逛个街,过分吗?嗯?”

    陈梦伊看着手上拎的大包小包,这唐景美哪像是逛街啊,分明是打劫嘛,还有为什么要听她的使唤?到了哪里都逃脱不了当女佣的命吗?

    圣雅娜高中

    陈梦伊边啃着手里的三明治边问身边的好友,“美美你有想好选什么专业吗?”

    “专业啊”美美翻看着手中时尚杂志,“啧,香奈儿又出新款了,下午就入手,小梦陪我去吧。”

    陈梦伊撇着嘴,真不知道拿这女人怎么办,遂决定忽视她。

    唐景美良久得不到回应,良久,幽幽道:“小梦,我们学服装设计吧。”

    陈梦伊扶额,“大小姐,你当是在过家家,来法国两年,你法语学的一般般,衣服买的倒是一车又一车,再学服装设计,你是准备把整栋大厦都搬回宿舍啊!”

    唐景美拿着手中的杂志敲陈梦伊木鱼脑袋,“笨蛋小梦,来法国不学服装设计学什么!难道学经济成天和一堆枯燥的数据打交道?难道学哲学成天漫无边际的想当然?难道学医学物理搞土木工程和计算机?”

    陈梦伊摄于唐景美的气势,在她的威逼利诱下考了服装设计专业。

    多年以后,陈梦伊是多么的感谢唐景美帮她做出的决定。

    “carrie,画稿赶出来了吗?再不交,教授就要抓狂啦!”

    “哦,吉娜,你帮我交下,我出去有点事!谢啦!晚上请你大餐!”

    吉娜无奈的拿着画稿,这个carrie认识她三年还是这么风风火火的,真不知怎么拿到服装设计大赛最佳新人奖的,瞟了眼手中的画稿不由深深吸引。大胆而极具创意的设计将西方元素和东方元素巧妙地融合在一起。

    “亲爱的美美小姐,你能不能下次带够了卡再出门?非要每次卡刷爆了再召唤我出来救你吗?”

    “哎呦,小梦,我哪知道嘛,来,喝咖啡消消气。”

    陈梦伊翻了个白眼,唐景美来法国五年,服装设计学的半吊子,这买起名牌来眼睛都不眨,真是败给他了!

    陈梦伊喝了口咖啡,“我下个月回国。”

    唐景美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好像她在谈论今天天气很好这个话题,“小梦,你确定?”

    “冷师姐弄了间工作室,我欠她一个人情,所以回去帮她。”

    “帮她?陈梦伊你确定回去是为了帮她,而不是为了‘他’?”

    来法国的第二年,陈梦伊就对唐景美坦白从宽了,当唐景美知道她爱着自己的‘爹地’时的表情,陈梦伊恨不得掐死她。

    唐景美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陈梦伊,哎,真是败给她了,明明爱的死去活来还装的这么云淡风轻,怎么陈家的都是这副得性?这个也是那个也是?

    “好吧,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也舍命陪君子了,下个月和你一起回去。”

    “真的?美美你真好!”小梦搂着唐景美又亲又啃。

    “大小姐,注意淑女形象,太奔放,你家那个陈总吃不消。”

    陈梦伊的热情瞬间冷却,撇开脸不理她,唐景美只好请她吃提拉米苏,这才让陈大小姐消了气。

    “呼,还是自己家好啊,好山好水好风光,在外漂泊五年,我唐景美又回来啦!哈哈哈哈!”

    陈梦伊赶忙制止某人的胡闹,“美美,你有点常识好不好,这样很危险哎!”

    唐景美沉浸在回家的兴奋中,仍旧振臂高呼着。

    坐在前排的冷若说道:“小梦,随她去吧,她家开医院,胳膊脑袋被车撞飞了,没事。”

    听到冷若好心的‘提醒’,唐景美忿然的瞪着冷若,这个心狠手辣女人!

    “是啊,我家医院里有很多专家坐镇呢,就算现在在高速上撞”

    陈梦伊连忙捂住唐景美的嘴,制止她的胡言乱语。

    “呃,师姐,谢谢你来接我们啊,呵呵,好感动好感动。”陈梦伊岔开话题。

    “恩,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早上八点来‘卓艺’报道。”

    战火再次点燃,“冷若!你有必要这样嘛!搞得陈梦伊走投无路非要赖着你一样,你有什么,哎呀,小梦你拽我干嘛,让我说完,你看看她那嚣张的样子,我实在看不惯!我不管你欠了她什么人情,我让你立刻马上跟我一起回巴黎!”

    “唐小姐今天晚上八点还有一班飞巴黎,如果需要我现在帮你预订,司机先生麻烦靠边停下,后面的小姐要下车。”

    唐景美何时受到这种待遇,当下气得火冒三丈,咬牙道:“冷若,我和你势不两立!有我没你,有你没我!”

    冷若挑眉,“唐小姐,如果我没有记错,你这句话已经说过五次。”

    唐景美彻底被惹毛了,“司机,把这个恶毒的女人干下去,快!!”

    陈梦伊无语了,司机崩溃了。

    刚进‘卓艺’,陈梦伊椅子还没坐热,就被冷若领过去,来这三个月,完全适应冷若魔鬼式的工作方式。

    “carrie,恒盛那边有点问题,你去趟。”

    “老大,又有问题?一会说颜色太花哨一会说式样太奇怪,这次又怎样啊?”

    “carrie,顾客是上帝,照顾下中年人的感受,去协调下吧。”

    “老大,再协调,我内分泌都失调了!”陈梦伊察觉到老大有发火的迹象,不想被龙卷风卷走,她还是先走为好。

    走出办公室,一组的tina凑了过来,“carrie,又被老大削了?”

    陈梦伊耷拉着脑袋,“那群老头分明是没事找事,和我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嘛!”

    tina递给她一个同情的眼神,安慰她,“同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削。做完这一票,咱去日本shopping。”

    陈梦伊听到‘shopping’头皮就发麻,这tina和唐景美是一国的,她可不想沦为一帮女人的‘女佣’,拿起包包,陈梦伊就溜号了。

    恒盛

    第三次踏进这里,陈梦伊还是由衷的觉得这里无比的奢侈,听闻大厅的吊灯就得80w,哎,这贫富差距是赤果果的存在啊。

    陈梦伊耗费一吨口水才向那一票中年人解释完关于拉链设计在胸口的而不是在后背的问题,终于等到项目负责人点头,她才松了口气,总算,不过,“leader,那个没什么问题了吧?拉链裙摆花纹领口?都没问题了?”

    leader发话,“没问题了,下周开新品发布会。”

    陈梦伊心头的大石落了地,她得向冷若提前申请休假,被这帮中年人折腾了这么久再不好好休息下,她得精神崩溃了。

    她出办公室走到电梯间,那里还有一个人也在等电梯。

    是陈以墨。

    男子听见脚步声转过头来,看见陈梦伊,微微一愣。

    “陈先生。”陈梦伊先打招呼。

    “叮咚”电梯门打开。

    陈以墨点头示意。

    陈以墨示意陈梦伊先请。

    陈梦伊没有谦让。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

    两人并肩站着望着前方,电梯的内侧擦得很亮,可以映出两人的身影。陈梦伊不自觉地看过去,她穿着高跟鞋也只够他的耳朵那么高。

    电梯缓缓下降。他的嘴角和眉目常年带笑。

    会不会很年轻就有笑纹?此刻的陈梦伊不禁腹中冒出这样的疑问。

    “陈小姐才下班?”陈以墨终于开口。

    “恩”陈梦伊一边说一边摸了摸头发,她紧张时就不自觉地有这个小动作。

    她手放下的时候,陈以墨透过镜面反射,目光不经意从她面上扫过。

    “外头好象在下雨。”陈以墨说。

    “啊!”陈梦伊有些意外他这句话,“我身体很好,不怕。”

    出口之后,陈梦伊顿时觉得自己回答的有些傻冒,又有些自作多情,也许人家只是学习英国人的礼仪,想谈论下天气。

    陈以墨不禁笑了,他笑时,只是嘴角微微上扬,牙齿一点未露,有些含蓄却又不做作。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平易近人?陈梦伊心中嘀咕。

    她刚到一楼,就见一辆拉风的玛莎拉蒂停在门口。

    见陈梦伊走近,车主绅士的拉开车门,“美女,请。”

    陈梦伊好笑的看着唐景美忙活。

    他们的车调头过来,看见陈以墨仍然在等司机的车。陈梦伊不禁有些奇怪,为何他这样的人却不自己开车。

    “这位先生的腿,好象有些毛病。”唐景美一面开车一面看了眼窗外的陈以墨说。

    “呃?”

    “虽然站着的时候看不出来,但是一走路还是有些奇怪,加上他转身也特别慢。”唐景美解释。

    陈梦伊猛然转过头去,看着说出那句话的唐景美,面色震惊,好半天没回过神。车走了许多米,她才恍惚地转过头去看。陈以墨身影已经不太看的清楚,似乎依旧撑着雨伞站在弥漫的烟雨中。

    她竟然没看出来。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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