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魔法 > 隐婚 > 第六章 惊魂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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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菲菲实在没想到,这个早晨节奏竟然这么快,陈妈妈像变魔术一般准备出了一桌早点,陈爸爸放下拖把就开始往洗衣机里放脏衣服,陈义刚的电动刮胡刀发出让人狂乱的噪音……

    当一切都安定下来,曾菲菲给钱小美打了个电话,平静地告诉她:“我和陈义刚结婚了……”

    钱小美笑着说:“恭喜你,这么短时间就实现了理想。”

    曾菲菲说:“全赖有你啦,否则,我会继续蹉跎下去。晚上请你吃饭!”

    “好!”钱小美答应得爽快。

    曾菲菲生性敏感,她在学生时期因为有点多愁善感,朋友不多,最好的一个还去了广州,所以这几年,她一直把钱小美当作闺蜜。本来她们是相互分担着悲喜的,但自从曾菲菲认识了陈义刚,陈义冰意外与钱小美分手,再到后来的裴彤事件,两个人似乎没有从前亲密了。

    曾菲菲理解她,钱小美是个很有自尊的姑娘,最近一连串的事,曾菲菲是局中人,所以难免让钱小美感到不自在。曾菲菲希望她们还能像从前那样好,还可以一起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说心事。这年头,女人有男性朋友容易,有个好的女性朋友挺难的。

    钱小美喜欢吃鸭脖子,因此,曾菲菲把地点选在了簋街的一家餐馆,坐在二层临窗的位置,能看到外面的人来来往往,她们两个人都喜欢靠窗的位置,因为看得见人和风景。

    “最近好吗?”曾菲菲问钱小美。

    钱小美拿出一支烟点上,吐了口烟圈说:“还行吧,净加班了,没空想别的。刚知道你结婚,还没来得及买礼物。”

    “咱俩之间不用这么客气。”曾菲菲本来想说对于这个婚姻我并没有多么兴奋,但是看到钱小美落寞的脸色,没说出口,这仿佛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她忽然意识到,她们之间开始有隔阂了,不能再畅所欲言。

    “不办婚礼了?”钱小美又吐了一口烟圈。

    “本来不想办的,可是我妈那关过不去,也许春节左右吧,或许再晚些。你最近怎样?就是忙工作吗?”

    “是呀,事儿挺多的,裴彤又到北京来了,昨天我们一起吃的饭。”

    曾菲菲微笑了一下,不知说什么好。

    钱小美见她神色有点尴尬,连忙拍了拍她的手:“其实我们俩没什么,上次他在我那儿住了两天,我们聊了很多,我发觉我们精神还挺契合的,但是我们没做,他说做了就俗了。”

    曾菲菲“哦”了一声说:“我怕你生我的气呢……”

    “反正你以后别老在我面前显摆,好像所有男人都爱你似的。饱汉不知饿汉饥!”钱小美把话说开,反而让曾菲菲释然了。

    她解释道:“我是怕你太投入,你人那么聪明,但是太重感情了……”

    “行了!”钱小美连忙打断她:“你又来了,跟我小妈儿似的,省省吧!”正说着,服务员端来了鸭脖子,钱小美连忙举起筷子夹住了一块:“中午就没吃饭,饿死了。”

    两个女人边吃边聊,曾菲菲的手机响了,是陈义刚打来的,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她只说不会太晚,就挂掉了。钱小美一笑:“幸福吧?有人查岗了。”曾菲菲微微点了点头,看了钱小美一阵,不作声。

    “怎么了?想说什么?”钱小美问她。

    “我有时候觉得,现在的生活像在梦中,我和陈义刚好像都不怎么认识,就生活在一起了。”曾菲菲脑袋一歪,表情像个无知少女。

    “呵呵,”钱小美一笑:“你就这毛病,什么事情,没让你赶上,你纠结,让你赶上了,你照样纠结。纯属有病。有人逼你结婚了?你自己决定的。”

    “是,是我决定的,我就是想结婚了,他是个不错的人选,他又喜欢我,向我求婚,我该答应吧?”

    “问谁呢?对于你的决定,我可没有答案。”钱小美边说边吃着鸭脖子。

    曾菲菲一直感叹她的技术,可以瞬间把一截一截的鸭脖子转变成无数块小碎骨头,如果拿胶水粘一粘,肯定就像个小型恐龙化石般完整。

    “他那个怎么样?”钱小美忽然抬起头诡异地看着曾菲菲。

    曾菲菲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但故意问:“哪个呀?”

    “别装呀!床上怎样?”钱小美点明了。

    曾菲菲叹了口气:“一直没机会检验呢,呵呵!前些日子我身体不方便,这几天他又特忙。”

    “哈哈!怪不得你纠结呢?”钱小美说着把脸向前凑了一下,曾菲菲也配合着向前凑。钱小美接着小声说:“通往女人心的是**,你该知道。”

    这话,让曾菲菲不禁想起了赵克凡,陈义刚回北京的前一天夜晚,他就占有了这个通道,并再一次扰乱了她的心。她觉得这一晚有点对不起陈义刚。

    “这没什么呀。”钱小美替她开解:“你那时候还没有结婚,而且也没确定结婚呢!”听了钱小美的话,曾菲菲的罪恶感减少了很多。正说着话,她们点的菜一一被服务员端了上来,两个人继续开动,曾菲菲看着钱小美若无其事吃菜的样子,心底涌起一阵阵怜爱之情。

    不知道她们两个今后还能不能随时聚在一起分享彼此的苦乐,不知道钱小美什么时候能找到她期待的那份爱情。钱小美很喜欢把“爱”放在嘴边,曾菲菲一听这个字就觉得肉麻,尼采说过吧,“爱”其实就是把欲望给神话了而已,她反正是不信。

    曾菲菲到家已经晚上十点半了,觉得和钱小美的饭局还意犹未尽。她刚进门,就被“扑面而来”的陈义刚抱住了,着实吓了一跳,短暂的恐惧过后,曾菲菲的身体里有了异样的感觉,有点像青少年时期的荷尔蒙失调,心里慌慌的,她甚至有点后悔自己怎么没有在陈义刚熟睡后再回来。

    陈义刚撒娇一般地埋怨她:“怎么回来这么晚?你们俩哪来那么多话可说呀!”边说边一把抱起她。曾菲菲轻轻地“啊”了一声,仰面看着陈义刚的脸,他是不丑,但是她感觉很陌生,一想到一会儿要和他睡在一起,她感到有点不自在。

    “我们一起洗澡!”“不,我不好意思,我们还是各洗各的吧。”但陈义刚不由分说将曾菲菲抱到了浴室里面,并没有过度就开始脱她的衣服。她想去推他,但是他的一句话提醒了她。“我们是夫妻了,宝贝儿。”于是她没有推他,任凭他一件一件脱掉她的衣服,她就僵在那里,连摆个什么表情合适都不知道。当陈义刚把自己脱光之后,她的不适感就更加严重了,一个完全陌生的身体,小腹微微隆起,远没有穿着衣服时像样。

    赤条条的曾菲菲倚在洗脸池边上,挪不动步子。陈义刚没有坚持拉她一起淋浴,他自己先进了淋浴房,出来时,曾菲菲看到他身体的正面,不禁闭上眼睛,她很奇怪,自己又不是没有过往的人,为什么今天这么放不开。

    她独自沐浴后回到房间,陈义刚在床上微笑着,台灯的光线很柔和,但是曾菲菲的心很是异样。她想把真实的感受告诉新婚丈夫,但是马上意识到这种愚蠢的坦率并不利于他们之间关系的发展。婚姻是她想要的,眼前这个条件还不错的男人帮他实现了愿望,她该感恩才对。

    于是她主动打开了裹在身上的浴巾,灯光为她完美的曲线镶上了一层金边,陈义刚看到这个画面,几乎窒息了,他脑子里只想到一个词“女神”。本来很急迫的心情忽然紧张了起来,他起身下地,走到曾菲菲的面前,轻轻地把她抱在了怀里说:“你太美了,老婆,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曾菲菲忽然很为“老婆”这个词感动,仿佛刚刚意识到已经有了自己的家,这个男人就是传说中的女人保护神吧。

    “老公……”她轻轻唤了一声。

    “怎么?”陈义刚一边问一边抚摸她的头发。

    “问你个傻问题,你会一辈子对我好吗?”

    “真是傻问题,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呢?”他又想起陈珂,那个女人从不问这种小女人的问题,虽然她形式上很温柔。

    他亦然有点担心,曾菲菲是那种让男人眼前一亮裤头一热的女人,这让他多少有点不安,不知道未来会不会打响绿帽保卫战。

    两个人抱了一阵儿,都觉得该进行下去了,陈义刚将曾菲菲轻轻地放倒在床上,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爱抚,又不好开口问,只一个劲儿地亲她的嘴,然后直入主题。曾菲菲的身体因紧张而不够湿润,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怎么?疼吗?”陈义刚体贴地问。“没……没事……”曾菲菲闭着眼睛接受着一切,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第二天一早,陈义刚睡到了自然醒,他一睁眼便看到一头长卷发的曾菲菲还在酣睡。这个场景让他感觉像做梦,很长时间身边没有睡过女人了,而且这个女人他并不熟悉。在陈义刚的注视下,曾菲菲也睁开了眼睛,她目自翕合,面无表情。陈义刚伸开手臂抱住她,她在他怀中柔软而温暖,像一只正在发呆的猫科动物幼崽。

    “我们应该算闪婚吧?呵呵。”陈义刚笑着说。“是呀,”曾菲菲应着:“你都没怎么追我呢。”“是呀,咱们先结婚后恋爱吧。”听了这话,曾菲菲的心情有点异样,男人和女人的思维真是不一样,他在床上再热烈也不能代表他是爱你的,女人要是不爱根本就热不起来。曾菲菲抬眼看看大床对面的挂钟,刚刚七点,十点要去杂志社开选题会,现在还早,她想在床上赖到八点再起。

    她平躺在床上使劲伸了一个懒腰,停下来的时候忽然觉得客厅有声音,为了听得更真切,她终止了所有动作,一动不动地竖起耳朵。“干吗呢?”陈义刚一边说一边扒拉她:“起床吧,上班了。”曾菲菲连忙回过头将食指放在嘴上,示意陈义刚别出声,陈义刚不再作声,她继续僵着身体听声音,几秒钟后证实刚才的声音是幻觉。

    陈义刚一骨碌坐了起来,冲进了洗手间,曾菲菲也觉得睡意全无,起身去客卫方便。打开卧室的门,便有个黑影一晃,还没回过味儿来,她就“啊”地一声叫。“怎么了?怎么了?”陈义刚闻讯跑了过来,嘴里还有牙膏沫。

    比陈义刚晚不了半秒钟,那个黑影也凑了过来,曾菲菲定睛一看,竟然是拿着拖把的公公。她先是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自己,还好没有一丝不挂,之后脑子里闪现出两个问号,一是公公怎么进来的?二是这个难看的拖把是哪里来的?

    当这两个疑问还没有解开的时候,客厅里又跑出了手拿抹布的婆婆。“你们这是……?”面对两个不速之客,曾菲菲不知道该如何提问。陈义刚一看是父母过来帮助打扫卫生,笑了一下,用方言对他们说了两句话,就转身回去继续刷牙了。

    “吓到你了吧。”公公温和地笑着:“你们工作都很忙,没时间收拾屋子,所以我们就过来帮帮忙。”曾菲菲“哦”了一声,心想您过来倒是晚一点儿呀,提前打个电话什么的,怎么能把人给堵被窝里呢。接着她尴尬地笑了一下,说了声“谢谢爸爸”,就退回主卧,关上了门,惊魂未定的她尿意已经全无了,一心要等陈义刚洗漱完出来好好质问他一下。

    “这有什么呀?我的房间一向是我爸妈打扫的。”陈义刚一脸的无所谓。

    曾菲菲更气了:“你用脑子想一想,我们现在是两个人了,总有点隐私吧,这么不打招呼就过来,我穿得又这么少……”

    “都是为你好,省得你辛苦啦,你怎么?”陈义刚想说不知好歹,话到嘴边又不忍心。

    “我们自己也可以做家务呀?”曾菲菲差点就压不住声音了。

    “你会做吗?”陈义刚问。

    “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还有你呢,你也做。”

    正说着,门被推开了,陈妈妈端着一摞衣服进来了,而且直奔衣柜,边走边说:“我把衣服收了,一会儿好晾新洗的。”曾菲菲赫然看到衣服的顶端是自己的一条黑色蕾丝小内裤,感觉非常不舒服。陈妈妈倒是无所谓,打开柜门,就把衣服放了进去,关门的时候一侧身,往床头柜上扫了一眼,曾菲菲连忙过去,把“杜蕾斯”的小包装捏在了手里。

    陈妈妈刚出去,曾菲菲就瞪着眼睛对陈义刚说:“卧室怎么可以随便进呢?还不敲门!”话音未落,门又开了,陈爸爸举着刚才那个大拖把进来了,曾菲菲顿时语塞,唯有躲进洗手间梳妆打扮去了。刚进去,手机响了,她赶忙又回到卧室去拿,回到洗手间去接。又是赵克凡,他说这半个月特别忙,但还常想起她,怎么她一个电话也不打给他。

    曾菲菲被这个早晨的一系列事搞得哭笑不得,压低了嗓门对他说:“我结婚了,以后也不太方便给你打什么电话了。”赵克凡有点急:“什么时候结的?也不告诉我!”“办婚礼前我会通知你的,先挂了吧。”说完,曾菲菲率先挂掉了电话。

    曾菲菲实在没想到,这个早晨节奏竟然这么快,和她以往的慵懒作风很不一致。除了她,其他人都忙得热火朝天,陈妈妈像变魔术一般准备出了一桌早点,陈爸爸放下拖把就开始往洗衣机里放脏衣服,陈义刚的电动刮胡刀发出让人狂乱的噪音……曾菲菲感觉自己仿佛身处嘈杂的人群之中,心也跟着毛躁起来,于是她干脆没有心情化妆了,随便找了两件衣服上身,就准备出门。

    正在换鞋的空当儿,陈妈妈迎了过来,热情地说:“菲菲呀,吃了早餐再走啊。”

    曾菲菲强装着笑脸说:“妈,我快来不及了。先走了。”说完就开门出去了。

    陈妈妈站在门前发了一会儿呆,说:“这孩子真是,既然要上班,怎么不早点起呢,搞得这么忙乱,连饭都顾不上吃。”

    话音未落,陈义刚从卫生间到了客厅。“我老婆呢?”他边东张西望,边自言自语般地发问。

    “走了,去上班了。”陈妈妈边说边走到餐桌旁坐下。

    “这孩子,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陈义刚说完也坐到餐桌旁准备吃早餐,他抬眼看看母亲和父亲,觉得家庭的感觉是那么实在与和谐,想到刚才曾菲菲的表现,觉得她反而有点不在状态,暗自下决心要让曾菲菲融入到他们的大家庭中来。

    曾菲菲到编辑部的时候,意外发现苗豆豆和谢灵已经到了,而且正哈哈大笑着,貌似刚分享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一大早就这么开心呀?”曾菲菲心中莫名酸楚,看到两个姑娘说笑,不免羡慕起单身来。

    “怎么,你一大早看起来就不太开心呀,谁惹你了?”苗豆豆问。

    曾菲菲还没来得及告诉大家她结婚的消息,此时也不太有心情宣布,只叹了口气,便陷在了自己的椅子里。

    “看你这情绪,给你讲个段子吧,谢灵刚说给我听的。”苗豆豆在编辑部一向以懂事著称。

    曾菲菲打起精神来看着她:“好呀!”

    苗豆豆说:“有一个新上任的领导干部,带着秘书到基层视察,为了与群众拉近距离,就说:‘我是农民的儿子。’转身问秘书:‘你呢?’秘书连忙回应:‘我是农民的孙子。’”曾菲菲使劲地“哈哈”一笑,给予回报。苗豆豆瞪了她一眼:“还没完呢!”“哦,继续……”曾菲菲再认真地看着她。苗豆豆继续:“此时一个憨厚老实的实习生出现在领导的视线里,领导就问他:‘小同志,你呢?’实习生很干脆地回答:‘我就是农民!’”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回曾菲菲可真是被她给逗笑了。“好玩吧?”“好玩,还真挺好玩的。”曾菲菲一下子觉得好开心,早上公婆不请自来的不悦顷刻被抛在脑后了。

    正笑着,谢灵一下子趴在会议桌上,撒娇一般地“哼”了两声。

    “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大一坨儿还撒娇。”曾菲菲说着拍了她一下。

    “我这个月的文化选题都写恶心了呢!今天都不知道还能报什么选题。”

    苗豆豆眼睛一转,说:“做周立波好了。现在很多人喜欢他。”

    曾菲菲一撇嘴:“他也就是挺聪明吧。不过也太自以为是了,我看京沪两地关系就是被他们这些人给挑唆的。什么北方普遍比南方幽默,因为北方是乡村文化,上海这种城市的文化是都市文化。照他这么说伦敦、纽约是不是就没幽默了?显然是扯淡嘛!”

    “正因为有争议才更值得做呀,一个全世界都喜欢的人有什么意思呢?”苗豆豆说。

    “也是呀,不知道我们这种生活类的杂志能不能约到他,如果约到的话,就可以去上海了呢!”谢灵一下子来了精神,笑着抬起了头。

    “哎呀,我说你是不是北京姑娘呀?就去个上海有什么可激动的呀?”

    苗豆豆用胳膊肘碰了一下曾菲菲:“你忘了啊?她复旦的呀,在那里肯定有往事、故人还没有如烟吧,天天念叨上海怎么怎么好。”

    三个人聊着天,时间很快就接近十点了,编辑们都是卡点大王,**个人几乎同一时间蜂拥至办公室。

    选题会在一片凌乱之中开始了,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发着言,曾菲菲的脑子只跟了前半段,等她报完自己的选题之后,便开始走神了。

    她环视着一下同事,其中大半是“剩女”,她竟然没有激情告诉大家自己几天前结婚了,而且她觉得即便说了也没人相信,自己一点儿新娘子样儿都没有,连起码的婚戒都没有戴。新娘子到底该什么样?她也说不清楚,但至少不是这个样儿,没来得及买钻戒,没来得及办婚礼,没来得及度蜜月。

    杂志社的人天天忙得热火朝天的,年底要裁员的传说越来越强大,谁要说请几天假,潜台词就像是在说:老子不想干了。还是等一等吧,据说现在平媒的日子都不太好过,自家的新郎也非名车开着,豪宅住着,全职太太这等职务还是不要想。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闪了一下,曾菲菲拿起来看了看,又是赵克凡的短信:我无论如何都要见你,否则我会一直给你打电话。曾菲菲想了想,回道:明天再说,今天忙。

    这个赵克凡真是奇怪,他们交往的时候,他经常是几天没消息,一出现就热烈得不行。他们现在已经分手了,他怎么还这么情绪化。不能否认,曾菲菲对他还是残留了一些感情,张爱玲也说过“女人的**连着心”,这话不无道理。

    她几天就有了一个婚姻,婚前她甚至没想到目前最流行的一个词汇——和谐。直到她和陈义刚度过了初夜,她的心竟然觉得有点空空的,似乎他们之间的交合并不那么浑然天成,那么淋漓尽致。还有今天一早上演的“全家福”,更是让她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她此时还不知道,晚上会有更不对劲的事发生。

    下午4点,曾菲菲正在做采访提纲的时候,陈义刚打了个电话过来,说哥哥陈义冰从上海回来了,想一起在外面吃个饭。他不说曾菲菲都快忘了陈义冰这个人了,钱小美的短暂男友现在居然成了她的亲戚。曾菲菲答应得很痛快,反正她晚上没什么活动,又不想回家做饭。

    说完这件事,陈义刚似乎想起了早上的事,他问曾菲菲今天早上怎么走那么急,也不和他打个招呼。

    “因为我不高兴呀?”她说。

    “是因为我爸妈吗?他们习惯了帮我打扫卫生,做早饭。”

    “但你现在结婚了,你老婆我不习惯,一大早就被堵被窝里,来之前也不打个招呼。”

    陈义刚叹了一口气,这口气让曾菲菲觉得莫名其妙的,他说:“好吧,我和他们说一下,以后注意点儿。”

    曾菲菲“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话说风流成性的陈义冰在上海被那一组百分之百美女伤了元气,觉得男欢女爱之事越来越不靠谱,自己喜欢过的,现在回想起来还喜欢的姑娘们基本都结了婚,不正经搭理他了,一种孤独感油然而生。还没回北京的时候,他就向陈义刚求援,求他发个姑娘过来。

    当时空中小姐毛那那正坐在陈义刚面前的沙发里闲聊,陈义刚被她搞得头大,又觉得直接跟她说自己结婚了有点奇怪,毕竟他这婚结得确实是有点快,他本来想过个半年左右,办婚礼的时候再通知大家。陈义冰一向他求救,他马上就想到了对面这位毛小姐。当他向毛那那提出想把自己外企的哥哥介绍给她时,她说如果像你这般帅就可以见。

    晚上7点,曾菲菲按时到达了东四环的一家日本料理店。当她找到陈义刚的时候,面对眼前的人物组合,有点摸不着头脑,主要是不明白毛那那怎么会在。

    陈义刚一看老婆来了,心跳忽然剧烈了起来,曾菲菲对他来说,还是个并不熟悉的漂亮女人,他一时间还不能完全适应角色的转换。

    毛那那坐在陈义刚一侧,看到曾菲菲来了,马上露出了微笑,她大方地伸出手:“你好呀,美女,我刚刚知道你们的喜讯,祝贺你和陈义刚同学闪电成婚啊!”

    曾菲菲看看她,再看看小脸儿红扑扑的陈义刚,也笑着说:“谢谢!谢谢!”显然,她只能坐在陈义冰的旁边了。

    陈义冰连忙说:“弟妹来了,赶紧坐,赶紧坐!外面冷吧!咱可是有日子没见了,我上海那个项目出了点差子,耽误了不少时间。”曾菲菲一边坐下,一边很有礼貌地问:“那边已经处理好了吧?”“差不多吧,还有点收尾工作,派别人去了。”他把“派”字说得有点重,同时看向毛那那。

    曾菲菲基本明白了这个饭局的用意,但是她心中纳闷,陈义刚在电话里为什么只字未提?而且他怎么会想到要把追求自己的毛那那介绍给哥哥呢?如果真成了,以后在一起多尴尬。不过这个问题,她也没纠结太久就转移了注意力。

    可能因为她的意兴阑珊、兴致不高,无意间芥末倒多了,她将沾了芥末的金枪鱼放在嘴里后,一股辛辣的力量就直冲天灵盖,还没来得及咳嗽,眼泪就已经下来了。曾菲菲头一次体会到辣到极致也像喝多了酒一般会上头,让人头晕目眩。于是赶紧拿大麦茶来喝,但是还是无法挡住一阵急促的咳嗽和劈头盖脸而来的痛苦。

    陈义冰正和毛那那眉来眼去,眼中的一缕缕情丝被突然来自曾菲菲那边的噪音斩断,他连忙侧目问:“怎么了?菲菲,没事吧?”曾菲菲一手试图捂住咳嗽,另一只手使劲地摆了摆。敏感的她觉得很尴尬,居然在追过自己老公的女人面前失态了。而陈义刚只说了一句:“怎么这么不小心?”之后就默默地看着她,并没有什么关怀的动作。

    她不禁又想起赵克凡,那个男人真是体贴,会帮她系鞋带;帮她换拖鞋;在她不愉快的时候,他会把她抱在自己的身上,抚摸她的头发,温柔地为她开解。如果她被辣到了,赵克凡一定会过来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同时递过一杯水。她奇怪眼前这个男人怎么可以像根种在椅子上的木头那样一动不动。

    在这种情境下,寿司自然吃得很无趣,过了一阵儿,曾菲菲的咳嗽终于止住了,她抓紧吃了几个寿司,之后便微笑着对陈义刚说,我今天晚上要赶一个采访提纲,我们先回去好不好?让那那和陈义冰再聊会儿。陈义刚也觉得有道理,介绍人的任务完成了,的确可以撤了,于是积极响应。

    曾菲菲在出了餐厅的门之后,立刻没了笑脸,坐进陈义刚的车之后,只看着前方一言不发。实际上她脑子里闪现着陈义刚从早到晚的种种表现,内心已经郁闷得一塌糊涂,这个男人是怎样一个人呢?似乎并不是她婚前认为的那样“贤惠”。

    “怎么了?不高兴了?”陈义刚一边开车一边问她。她只是不说话。“到底怎么了呢?亲爱的。”

    曾菲菲叹了口气:“我是不明白你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

    “你把毛那那介绍给你哥哥,饭局前怎么也不说一下,我以为到场的是你哥、你、我,加你爸你妈呢!而且你哥哥还挺对不住钱小美的……”

    “打电话的时候挺忙的,所以没想那么多。”陈义刚解释。

    “不就一句话的事吗?还有,你爸妈一大早不打招呼就自己进来了,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而且你妈直接就闯到卧室来了。”

    “哦,这个怪我,他们昨天就和我说了过来收拾屋子,我昨晚见你一激动,把这事给忘了。不过,你现在别老你妈你爸的,都结婚了,他们是咱爸咱妈了啊!”

    曾菲菲更不愉快了,委屈感油然而生:“你就不觉得今天这两件事搞得你老婆我很不愉快吗?你怎么跟没事人似的。”

    陈义刚听到这里,用左手抓了抓头皮说:“还好吧,他们来打扫卫生,你不是更轻松了吗?也没什么不好!”

    “怎么是我轻松呢?家务不是我们两个人的吗?”

    “我是男人,一天到晚脑子里那么多事,哪有那么多精力管那些。”

    “男人怎么了?我也有很多事要忙呀?我们北京女人不可能甘心在家当家庭妇女的,夫妻是平等的……”

    陈义刚深呼吸了一下:“世界上哪有绝对的平等呢?我们都学过政治经济学,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谁是家庭的经济支柱,谁就更有话语权。关于家庭责任问题我们还谈得太少,你老说你的工作压力也大,但据我了解你们这些做编辑的,特别你这种不涉及商业领域的纯文字编辑,收入都不会太高,你完全可以辞职在家,我一个人挣钱就好。”

    “人的价值就是用收入高低衡量吗?”曾菲菲开始感到胸闷了,她很失望地发现,陈义刚虽然很迫切地向她求婚,但是并没有打算好好地宠她,他已经把她定位为他身后的女人了。

    于是,她不作声了,不经意间眼泪竟掉了下来,她不由得吸了一下鼻子。陈义刚本来以为她在认真地思考他的话,便专心开车,闻声侧目,看到曾菲菲竟然已经泪光闪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心想是不是做文字工作的女人都多愁善感呀?于是他靠边停了车,问道:“怎么了?老婆。”曾菲菲先是只顾哭,不理会他,过了一会儿,她长舒了一口气慢悠悠地说:“没想到我们这么早就开始吵架了……”

    陈义刚觉得这话好笑,于是一把把曾菲菲揽在怀里:“你说什么呢?我是在和你沟通,和你讲道理。”曾菲菲觉得他们今天才算是真正的沟通了一回,却又无效,完全是在各说各话。

    她鬼使神差般地说:“其实你根本不爱我,我自作多情地认为你对我是一见钟情,而实际上,实际上你并不爱我是不是?”她边说边抬起头去看陈义刚的脸,她的新婚丈夫目光有点闪烁,思考了一下慢慢地说:“不爱你,我还能爱谁呢?”曾菲菲又转过脸去看车窗外,华灯璀璨,却掩饰不住心里的落寞,转念一想,又何必去追究他的感情呢?自己也没有那么爱他不是吗?

    “菲菲……”陈义刚唤她的名字。“怎么?”她应着,感觉对方的手在她的肩上按了按,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他的声音继续向耳边飘来:“你可能觉得我不够爱你,其实也对也不对。首先,我觉得我可能有点老了,没有从前那种爱的火热的能力了,并不是不喜欢你。再有,我们是萍水相逢的,确实没有一起经历过任何事,所以我们与相处了几年再结婚的人感觉肯定是不一样的。而且,我是小城市里生长起来的穷娃娃,我从前只知道数理化,不懂什么浪漫。不怕你笑话,我连《红楼梦》的人物关系都搞不清……”

    曾菲菲听进去了,随后笑了一下:“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里还有别人吧?比如前女友之类的,她比我好是吧?”曾菲菲的一句话似乎击中了陈义刚的软肋,他忽然觉得心里酸酸的,同时又觉得自己确实有点对不住新婚妻子,他的心并没有全部放在她身上,他用右手搂住曾菲菲,腾出左手来摸了摸她的头发,缓缓地说:“别和别人比吧,你有你的好,你和别人不一样……”“我哪里好?”“漂亮……”“还有别的吗?”“……”

    他们的车子在路边停了一会儿便继续前行了,两个人都没再说话,默默想着各自的心事,收音机里陈楚生有点伤感的声音传来:“还记得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你坐在酒吧的角落里……你渴望得到爱情保护,受伤时有人去哭……你总是无法习惯孤独……”

    曾菲菲被歌词感动了,自己那么迫切地想结婚其实就是无法习惯孤独吧?她想知道这世界上的人有没有能习惯孤独的呢?一个人生活下去,直到死去,到底是什么感觉呢?痛苦还是逍遥?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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