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第四十一章 谁折磨谁
杨雪尴尬地挠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人家骂她,她觉得难堪,人家求她,她更难受。
她跟洛知仪还就是天生的对头,怎么着都不行。
“我错了,我错了……”
洛知仪痴痴回身,慢慢离去,眼泪洒了一路。
不管她这个人有多可恶,当她哭得这样伤心的时候,没有人会再忍心责备她半句。
说到底,她也是一个为情所累的女人,只是用错了方法,伤害了别人罢了。
“王爷……”
杨雪讪讪然开口,却换来宇文渊的一记白眼。
“什么都别说,我不想听。”
呃……
好吧。
宇文泫怎么都不肯出门来,别人也没法子,总不能闯进去吧?
三少爷的脾气谁都知道,有时候更是吃软不吃硬,强不得的。
一大早起来,宇文渊也没见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上早朝去了,杨雪和秦露郁则还在睡,昨晚她们在宇文泫房门前等到很晚,子时过了才去睡的。
晨起的阳光洒满京城之时,宇文渊上早朝回来,清帘已在门口迎接,接过他的官帽,他的脸色也不大好,担心了这个担心那个,也够忙活的了。
自从那次阿莫没服侍好宇文泫,让他遭了宇文渊的打,阿莫就一直觉得很难过,认为是他害了宇文泫,所以在宇文泫面前都极尽恭敬,陪着十二万分的小心。
如今宇文泫不知道为什么使性子,不吃不喝也不出门,他都快急死了,又来找清帘讨法子。
清帘这个气呀,三少爷使性子,我能有什么法子,你老来哼唧我有什么用?
“你不舒服?”
宇文渊头都不用回,听出来清帘呼吸急促,有一声没一声,突然开口问。
“啊?啊不,启禀王爷,属下没有不舒服,谢王爷关心。”
“有什么事?”
没有不舒服干嘛上气不接下气的,还嫌他要挂心的事不够多啊?
“有事?没事……不,有事,王爷,阿莫跟属下说,说三少爷就是、就是不肯出门,不吃也不喝的,属下是担心三少爷……”
不过,三少爷可没惹什么事啊,王爷,你别又跑去揍一人顿才好。
“他吗,没事,我心里有数。”
他心里很清楚,宇文泫还是在抵触他是前朝太子这件事,要他完完全全接受,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他没打算逼他。
“是,王爷。”
宇文渊迈步往后面去,清帘才稍稍放下心来。
有王爷在,一切大吉。
谁料宇文渊才转过前厅,陡然觉得有人正从背后慢慢靠近,来人脚步轻盈,显然武功不弱。
想偷袭?太天真了!
宇文渊无声冷笑,停下了脚步。
“呼”,只听一声破空之声传来,宇文渊顿觉厉风刺背,他脚下一个灵巧的旋转,一个转身之际,长鞭已在手。
为不扯到右肩后的伤,这次他换用左手,威力却不见弱多少,扬手就是一鞭直击而出!
“你?!”
是宇文泫,他竟然偷袭宇文渊,太离谱了吧?
宇文渊左臂一振,长鞭陡然击向一旁,“啪”一声脆响,坚硬的石子路面溅起无数星星点点的火光,还好他没有出全力,否则,不是伤己,就是伤人。
“干嘛撤招,笃定我躲不开你这一鞭?”
宇文泫嘲讽地笑着,慢慢靠近,他脸上的笑容很奇怪,也很可怕。
他对宇文渊一直又敬又畏的,只不过因为他对他的冷漠,所以他一直刻意装得不怕他,并一直想要激怒他。
可是现在,在他脸上绝对看不到一丝一毫这样的意思,他的眼神那样狂傲,那样狠辣,就像一个猎人在看着自己的猎物一样,很可怕。
也许是因为他已开始相信自己的身份,而再也不用掩饰什么,他那样慢慢走过来的时候,宇文渊甚至可以感觉得出,他身上那种逼人的气势直逼过来,让宇文渊感到心惊。
“我教你武功,只想你自己能够保护自己。”
不是用来兄弟自相残杀的,除非逼不得已,我什么时候对你动过鞭子。
宇文渊静静而立,长鞭垂落于地,真气已回归奇经八脉,在小商王府人面前,他不必设防。
“是吗?王爷你深谋远虑,用计绝决,朝中谁不敬畏,别人听到小商王三字,都是避之惟恐不及,哪个敢动我一根手指头?”
宇文泫哈哈一笑,慢慢走近,伸手搭上了宇文渊的肩。
“很多事情已无法改变,你气也没用,该你做的事,你总是要做。”
宇文渊一点都不气,他知道他之所以要这么说,只不过是缘于对他的恨而已。
恨他这么多年对他的冷漠,对他的绝决。
“对,我现在身份不同了,我是前朝太子,将来就是皇上,从前谁得罪过我,我都要十倍百倍地讨回来,你说,应不应该?”
什么?
要杨雪在这里,早骂开了!
这是什么前朝太子啊?盼着当皇上,就是为了报复伤害过他的人?
即使别人是为了保护他,他也要恩将仇报?
三少爷有这么混蛋吗?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别问我,要问你自己。”
宇文渊却一点都不气,如果是在平时,在宇文泫的身份没有揭破之前,他一定不会饶过他。
可是现在一切都说破了,无论宇文泫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会再气,他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
这感觉还真是奇怪。
“问我自己?对,你说的对,不管以后我应该做什么,至少现在,我知道。”
宇文泫扬眉,压在宇文渊肩上的手顺着人家手臂一路而下,摸到了他手里的长鞭。
宇文渊抿了抿唇,松手。
“王爷,你有没有尝过被打到满地翻滚是何滋味?”
宇文泫慢慢后退,唇角边是一抹冷酷而阴狠的笑意,退后再退后,直到距离刚刚好够他高高扬起了皮鞭。
宇文渊仍旧一动未动,丝毫不打算反抗或者别的什么。
自从肩负起保护教导宇文泫的责任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终将万劫不复。
但就如他自己所说,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这是他愿意做的。
“王爷,你不相信我会对你出手,是不是?咱们,要不要赌一把?”
就是这样冷静让宇文泫火大,为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他真的值得这样吗?
“好,好!”
宇文泫大叫,抬手就要……
但,他打不下去,一双眼睛不知何时正在凝视着他,这一鞭他怎么都打不下去了。
是宇文洌,一直疼他爱他的二哥,无论他是何身份,都对他不离不弃的二哥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他眼神那样深沉,那样悲哀,让他感到窒息。
他会悲哀,是因为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
他更悲哀的是,宇文泫心里明明就不想这样,为什么还要这样折磨大哥。
“疯子,你们都是疯子!”
宇文泫吼一句,甩手扔掉皮鞭,转身疾步而去。
不用问,肯定又把自己关到房间里去了。
宇文洌急得跟什么似的,眼看着朝中形势越来越紧张,再不快些做决定,让洛耀的人看出一点点端倪,他们就太被动了。
有些事情还是要先谋划的好,他们隐忍了十五年,总不能功亏一篑吧?
“你问我,我问谁。”
宇文渊不凉不热地回一句,手一伸,五指微屈,地上的长鞭“唰”一下飞跃而起,落入他手中。
……
宇文洌看着大哥的背影,气不得,笑不得。
要连大哥都撒手不管了,这事儿可就热闹了。
“姐姐,怎么办?”
一般来说,做弟弟妹妹的都有这样的特权,那就是在遇到很麻烦的事情时,去问哥哥姐姐。
不是有句话说吗,哥哥姐姐为什么先出生?就是为了照顾随后出生的弟弟妹妹,他们欠他们的。
“我也不知道啊,露郁,你不是最了解三少爷的脾气,你去劝他?”
杨雪突然想起来这两个人平时很要好,“奸笑”着把小妹推到前面。
“我?我觉得小哥哥一直很好啊,可是这回不知道怎么了,他那么气,姐姐,做前朝太子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现在的太子不愿意小哥哥也做太子,所以小哥哥不高兴?”
有那么点儿意思,不过意思不完整。
哎呀,这个先别管,先让三少爷接受自己的身份,好不好?
“小露郁,你有什么好办法?”
宇文渊和宇文洌都在,不过谁都没有过去,一般来说,这时候谁过去谁阵亡。
“我啊,让我想想。”
秦露郁煞有介事地托着腮坐在那边,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去。
露郁,妹妹,这会儿你可是身系重任,别让姐姐失望!
杨雪可怜巴巴地看着秦露郁,就等她大叫一声“我有办法啦”!
可事实证明,一个伟大的想法不是那么容易就有的,都过去好久了,秦露郁跟老僧入定似的,就是不张嘴。
要了命了!
“三少爷,你还活着没?要还有气儿的话,就出个声儿啊!”
实在是担心过了头,杨雪失去了耐性,突然扬声叫起来。
而且,说的这话实在是……太敏感了。
“姐姐,你说什么呢?讨厌!”
看吧,秦露郁第一个老大不高兴,狠狠扯了姐姐袖子一把。
“本来就是嘛!谁要几天几夜不吃饭,还不都得饿昏啊?不管有什么天大的事,想办法解决就好了,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做什么?”
杨雪气得呼呼的,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说的也有道理,但也得看看是跟谁吧?
宇文洌白他一眼,居然没有反驳。
“三少爷,你出来好不好,大家把话说清楚就没事了,你老把自己关在房里,也不是个办法,是不是?”
房里无人应声,不知道是真的晕过去了,还是心结难解,不愿意和杨雪搭话。
“我知道了,三少爷,你不肯出来,是因为你是个、是个胆小鬼,你什么都不敢面对,是不是?!”
好,来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好了,有句话不是说嘛,响鼓用重锤,狠狠敲敲他,没准会把他给激出来呢?
“秦露浓,别太过分。”
宇文渊立刻不愿意了,冷着脸警告她。
他们兄弟一起生活了十五年,别看宇文渊表面对宇文泫不闻不问,然他的一切他都太清楚。
这个三少爷从来不是吃素的主,谁要敢污辱了他,他不会罢休的。
别看他平时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心思敏感得很,脆弱得很,经不起冲击。
“我说错了吗?他本来就是胆小鬼!他故意躲在房里不出来,表面是在生气,其实就是在害怕!他不敢承认自己的身份,不敢承担起他自己的责任,他实在是枉费了王爷对他的期望!”
杨雪骂起人来是一套一套的,而且把现代人的思想也都顺带着骂了出来,直听得他们几个一愣一愣的,佩服杨雪胆量的同时,也佩服他的“学识”。
原来骂人也可以这样的。
“姐姐,你别再说了好不好,小哥哥会生气的。”
秦露郁可听不懂那么多,她只听得出来,姐姐是在骂小哥哥呢,她又气又急,攥紧了小拳头,恨不得跳起来捂住姐姐的嘴。
“我偏要说!三少爷,你只顾着自己委屈,自己懦弱,有没有想过其他人的感受?二夫人、王爷、二少爷,他们一个一个为你牺牲那么多,你难道一点都没有感觉吗?你的心呢,你的正义感呢,都到哪里去了?你就是这样回报他们的,啊?”
好嘛,人家越不让骂,杨大小姐还越骂越狠了,这一顿简直就把宇文泫骂了个狗血淋头,宇文渊和宇文洌愕然看着杨雪,说不出话来。
但,即使如此,宇文泫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他真的没听到杨雪的骂啊?
杨雪这一拳就跟打在棉花上了似的,无处着力,人家不吃她这一套,她登时也没有了主意,气鼓鼓地瞪着宇文泫的房门,憋那儿了。
少顷,阿莫端着托盘走过来,宇文泫两天都不肯吃东西,他快急死了。
他好像没有听到杨雪先前的话,过来跟宇文渊他们几个行礼,宇文渊只是一摆手,让阿莫去试试也行,万一宇文泫愿意吃呢?
阿莫会意,小心地走过去,举手敲门:
“咚、咚、咚……”
“三少爷……”
轰!
有重物砸到门上的声音,震得那两扇门都哗啦哗啦响,尘埃飞扬。
一家人目瞪口呆。
阿莫腾腾腾倒退好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倒地上。
“原来没晕啊?有没有搞错,发这么大脾气做什么,人家还不是一番好意,不知道不吃饭会饿死吗?我去!”
杨雪忽地一下站起来,几步跑过去,一把抢过托盘,“啪啪啪”拍响了宇文泫的房门。
“三……”
啪!
又有什么东西砸到门上,不过威力比先前要小了很多,看来扔的是小物什。
“咳……”
杨雪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这回她算是深切体会到阿莫刚才的心情了,要是房门是开着的,这物什砸到她脸上,她的脸保准成平面。
“秦姑娘,小心一些。”
阿莫尴尬地笑笑,都不好意思看杨雪。
“二少爷,他最听你的话,你去。”
为自己的性命安全着想,杨雪识趣地退回来,把托盘递给宇文洌。
刚刚还骂得兴高采烈,这会儿她的胆气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我?
宇文渊皱皱眉,摸摸鼻子,很不情愿的样子。
现在三弟正在气头上,估计谁去都一样。
“去呀,二少爷,三少爷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你也不希望他饿死吧?”
是不想,可……
“哎呀,去啦!”
杨雪强迫中奖似地把托盘塞到宇文洌怀里,把他推过去。
死秦露浓,临死还要拉个垫背的,我招你惹你了?
宇文洌瞪大眼睛,对杨雪腹诽一番,这才小心地举手敲门。
咚咚咚。
当啷。
又有什么东西砸到门上来,不过这东西肯定很小很小,威力远远比不过前面两个。
“看见了吧,这回三少爷动静就这么小,说明他的气越来越小,很给二少爷面子,王爷,这次到你。”
杨雪毫情万丈地发表高见,众人无语。
虽然宇文泫的太子身份已经揭破,但也仅限于他们几个知道而已,在婢仆面前,杨雪还是以“三少爷”相称。
“小露郁,你去。”
宇文渊连手都不伸,想也不想就把这一重任推到秦露郁身上去,一脸地事不关己。
“我?干嘛是我?”
秦露郁正想法子呢,看到前面三个都没吃到好果子,她才不要去呢!
“对呀对呀,妹,你跟三少爷最要好,你去肯定没问题!别的不说,先让三少爷吃饭嘛,然后再想法子,快快快!”
杨雪一把抢回托盘,又塞给秦露郁,连推带拉地把她带到门前去。
“姐姐,我不要去啦,三少爷会打我的!”
秦露郁哭丧着脸,拔脚就要往回退。
“妹,我们可全靠你了,三少爷一身系天下安危,你就牺牲一下嘛,好不好?”
呸,这叫什么话?
叛徒!
秦露郁狠狠白了姐姐一眼,杨雪已经诡计得逞似地笑着,以最快的速度逃离危险地带。
“可是,可是我害怕!”
秦露郁腿哆嗦着,不敢敲门。
“没事,他不会对你动手,我们对你有信心。”
难得宇文渊也跟他们几个一起玩闹,反正事到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打打闹闹,舒缓一下紧张的心绪也不错。
宇文洌也对着鼓励似地笑笑,用力握了握拳,给她加油。
“那,好吧。”
一家人都那么信任她,她也不好让人失望不是,端着托盘回头,举手就要敲门。
不行,还是很害怕。
“可是我……”
去!
三个人,三根手指一齐指向她,一个比一个瞪得眼睛大。
秦露郁吓得一哆嗦,气得不行,“去就去嘛,凶什么凶?!”
跟着回身,通通通锤响了房门。
他们四个同时缩起肩,捂住耳朵,等着巨响传来。
意外的是,没有动静,什么都没有。
哇呀,有戏!
众人惊喜莫名,秦露郁得得意地对着他们一扬眉,再敲,“小哥哥,我要进来喽?”
还是没有回答,那就是默许了?
“快进去,快呀,正是好机会!”
杨雪大喜,同时骄傲得要死,还是自家妹妹有面子,居然没被丢东西耶!
秦露郁也得意地要命,推推房门,好像有什么东西挡在门后,她用力推开,昴首阔步走进去。
“太好了!哎,王爷,刚刚你怎么不去试试?”
杨雪突然想到一件事,“唰”一下看向硕果仅存的宇文渊。
“你没看到吗,他对人不一样,我才不会自找难堪。”
宇文渊扬扬眉,洞悉一切的样子。
“什么?”
杨雪不懂,看向宇文洌,后者也是一脸茫然。
“真是笨,他对谁气得很,丢的东西就会越重,我为什么要过去?”
是吗?
好像有点儿,刚刚阿莫过去的时候,三少爷丢的应该是椅子吧,声音那么大,杨雪过去,应该是花盆之类的,那宇文洌是他最喜欢的二哥,他丢过来的顶多是个茶碗而已。
哇噻!王爷心思缜密果然不是盖的,看似不起眼的一件小事,居然能分析到头头是道,厉害!
“那,王爷你要真的过去呢?三少爷会丢什么?”
杨雪万分地好奇,早知道就骗王爷过去试试,看看效果。
“……床。”
众皆绝倒。
“小哥哥,你没事吗?”
秦露郁还以为会看到一个蓬首垢面、衣衫破料、乱七八糟的宇文泫呢,因为在她想来,不愿意见人的人都会这么糟糕吧。
谁知道她这一进来,才发现宇文泫其实并没有她想像得那样糟,他穿得还是很整齐,很干净,就只是脸色太苍白,眼神太痛苦而已。
地上一片狼籍,一把椅子歪在门口不远处,摔烂的花盆碎片和茶碗碎片到处都是,那棵无辜遭殃的花儿也有气无力地躺在一边,很可怜的样子。
看到她进来,宇文泫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就只是看了她一眼,又垂下了眼睑。
这会儿他谁都不想见,却唯独没有排斥秦露郁的感觉,为什么会是这样?
“小哥哥,你先吃饭吧,我来收拾。”
秦露郁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宇文泫这个样子,真比打她一顿还要让她觉得无法接受。
她吸着鼻子,蹲下来收拾满地的碎片。
“别动,会扎伤你的手。”
宇文泫终于开口说话了,只是声音沙哑得厉害,好像不大舒服。
“小哥哥,你很生气吗?”
秦露郁倒也听话,站起身来,走过去坐到宇文泫对面,认真地看着他。
“我……没有生气。”
宇文泫陡然握紧了拳,移开了视线。
他不知道要怎么对秦露郁说,他心里的痛苦,没有人能够明白的。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竟会是人人争相议论的前朝太子,更没有想到,他的命居然是用真正的小商王府三少爷的命换来的。
如果是你,身份突然有了如此大的转变,你会面不改色地承受下来吗?
“没有生气?那小哥哥是很难过吗,你的脸色好差哦?”
秦露郁皱眉,实在不明白宇文泫的意思,还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又收回手来。
她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碰一碰他而已,或许是想感觉一下指尖的温度,确定宇文泫还是有血有肉的人吧?
“我……大概是吧。”
宇文泫苦笑,他是应该感到难过的,这么多年来,他仿佛被这个人世遗弃,尝尽孤独滋味,却原来只是宇文渊保护他的一种手段。
他只是觉得不甘,觉得冤枉,难道可以保护他的方法,就只有这一种吗?
如果王爷待他如兄弟一样,就一定会引起别人的疑心吗?
是,他承认,这么多年来的确没有人对他的身份有过丝毫的怀疑,连他自己也绝没有想到他身上有着这样惊人的秘密。
那么,他是不是应该因为宇文渊对他的一番良苦用心,而原谅他这么多年对他的冷漠,和他因此而受到的伤害?
“小哥哥,你是不是一点都不想做前朝太子呢?”
反正秦露郁没有觉得,宇文泫做不做前朝太子有什么不同,她只是很好奇为什么大家的反应都那么大,好像天要塌了一样。
“我……不知道。”
他不想吗?
他只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他实在接受不了。
可就如同秦露浓刚才说的,所有人为他牺牲了那么多,他难道要一直逃避下去吗?
“小哥哥,我觉得你不用这么难过啦,这个太子你不想做,就别做呗。”
秦露郁很不以为然的挑挑眉,在她看来这是很简单的事,用得着这样吗?
“小露郁,你不会懂的。”
宇文泫摇头,其实他根本没有他们担心的那样失去理智,相反的,这时候的他看起来虽然那样忧郁,但至少还是清醒的,相当清醒。
就因为清醒,所以才更痛苦。
他倒宁愿自己这会儿一头晕倒,什么都不要管了。
“我懂啊,我很懂,反正你不做太子,自然就有别人去做,不一定非要你做,是不是?”
宇文泫怔住。
是,这样说起来,这件事情原本很简单。
可是,他不做太子,不做皇上,真的可以吗?
“小露郁,你想不想我做太子?”
宇文泫突然觉得秦露郁说起话来很有乃姐之风,乍一听简直是狗屁,但仔细一想,真是太对了。
有些事情原本很简单,只是世人有时候太执着。
“我啊,说实话,其实蛮想的,小哥哥你那么好,那么聪明,要是当太子,一定比那个太子强。”
秦露郁一双眼睛骨碌碌乱转,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现在的太子总是来找姐姐的麻烦,让姐姐烦透了,要是小哥哥当了太子,一定不会这样,那姐姐就不用烦啦。
冲这一点,小哥哥也一定要当这个太子不可。
“是吗?”
宇文泫可不知道小丫头打得什么鬼主意,闻言淡然一笑,显然心里轻松不少。
“小哥哥,你快吃饭吧,我听姐姐他们说,还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呢。”
哇哈哈哈,小哥哥好像有点同意做太子哦,真是太好了!
秦露郁眼睛闪着亮光,把一碗米饭递到宇文泫手里。
“好。”
宇文泫点点头,还真就接过来,一口一口慢慢吃起来。
他心境已经在渐渐平复,因为他知道,就算所有的人看他的眼光都不再一样,至少秦露郁是不会的。
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很在乎这小丫头是怎么看他的。
“小哥哥,你慢慢吃,我先出去,等会儿叫他们来收拾一下。”
秦露郁这个高兴,跳下椅子,拉开房门,对着望眼欲穿的三个人比划了一个手势,高兴得要死。
“什么?”
三人一看她那样子,顿时放下心,但宇文渊兄弟俩看不懂秦露郁的意思,很困惑。
“就是搞定的意思。”
杨雪抿着唇偷着乐,就是现代人都爱比划的“耶”那个手势嘛,是她没事老爱冲着秦露郁比划,所以这个机灵鬼就学去了。
古代人还真是少见多怪,连这个都看不懂。
搞……定?
还是不懂。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二夫人是不是有所预感,知道府里发生了大事,所以念起佛经来,声音都在打颤,而且还几次中断,好一会儿才又重新念起来?
这么多年来,她对宇文泫一直那么冷漠,她心里又何尝好过。
蓦地,二夫人房门前出现一道瘦削的影子,手里还端着托盘,几次犹豫之后,到底还是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映儿,他怎么样,是不是还是不肯吃东西?”
二夫人头也不回,眼睛也没有张开,本能地以为是丫头给她送饭进来。
背后的人没有应声,只听“嗒”一声轻响,把托盘放了下来。
“可怜的孩子,这事儿对他来说还是太突然,如果不是情形有变,我也不忍心看他如此,你便去告诉王爷一声,莫要把他逼得太狠,总要等他寻思过来才好。”
二夫人轻声叹息,说至后来,声音已低不可闻。
她也曾经为人母,宇文泫也是她一手带大,这些孩子有多无辜,她很清楚。
来人还是没有应声,颤抖着双手把饭菜端到她面前的小几上,然后慢慢俯下身来。
“唉!造孽啊!原本都是些好好的孩子……也罢,待他睡了,你来告诉我一声,我去看一看他。”
这么多年了,二夫人都是这样的,趁着宇文泫睡着的时候,再偷偷去看一看他。
就像上几次,宇文泫几次重伤难治,她再急,再心疼,也是趁着他昏迷地时候才去。
她是不想宇文泫看到她伤心难过的样子吗,那不是一个叛徒应该会有的样子。
“娘亲要看孩儿,随时都可以,为什么一定要我睡着的时候?”
宇文泫轻声开口,虽极力隐忍,泪又要落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只不过这几日,宇文泫哭得实在是太多了。
“是你?”
二夫显然吃了一惊,猛一下睁开眼睛,惊觉宇文泫亮晶晶的眸子就在眼前,她慌乱地移开视线,又闭上双目,试图装做无事人一样敲木鱼念佛,却怎么也摸不到鼓槌。
“娘亲要这个吗?”
宇文泫轻轻打开二夫人的手,把鼓槌放进去。
“我……我没什么,你……你不必理会我……”
二夫人手在抖,身子也在抖,十几年了,她第一次这样方寸大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一看呢,没有看清楚来人是谁,就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话,要怎么办?
可是,那些话为什么是不该说的话,哪里不该说了?
“娘亲,别再这样对我,我什么都知道了,你好好看看我,行吗?”
宇文泫涩声开口,面对这个坚贞的女人,这个拿自己儿子的命换他一命的女人,他说不出心里是何滋味。
生他的是蕴皇后,保他一命的却是眼前的人,他要怎么做,才能还回她这天大的恩情?
“我……我……”
二夫人失了主张了,她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刚才的话,可宇文泫急促的喘息声近在眼前,她突然站起身,却觉得双腿一点力气都没有,身子一软,就势坐到椅子上去,心跳得好厉害。
“娘亲,我现在知道,你也这么在乎我,可你为什么也要像大哥一样,不肯好好看我一眼?你们为了保护我,把我当弃儿一样,你知道吗,我心里有多难受!”
是的,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的感受,他已经快要被这样的折磨给逼疯了,却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戏,是他唯一身在局中不知真相的戏!
“是的,你很难,我知道。”
二夫人酸楚一笑,终于睁开眼睛,好好地看着宇文泫。
既然一切都已挑明,她又何必逼着自己视他如陌路。
尽管宇文泫不是她的亲生儿子,但这些年来,她其实已经拿他取代了自己心里亲生的位置。
“娘亲!”
宇文泫失声痛哭,前襟一撩,已重重跪倒在二夫人身前!
膝下男儿有黄金,可眼前的人,却是他最该、最愿跪的人!
“娘亲,我知道你恨我,因为我害死了你的孩子,你恨我,我知道……”
爱和恨有时候是可以并存的,宇文泫真的很聪慧,他知道二夫人之所以会这样对他,也有恨在里面。
可是,这并不妨碍她像疼爱自己的孩子一样疼他,这很矛盾,很痛苦,但也很温暖。
因为,这是一种永恒的期待。
“孩子,别这么说,那不是你的错。”
也许是因为被说破了心事,二夫人脸容有些红,但眼神是骄傲的、幸福的,当这一切都被揭开的时候,她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了。
“娘亲,我害死了你的孩子,我才知道我害死了你的孩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不把我交给皇上,我宁愿你这样……”
宇文泫突然趴在二夫人膝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是前朝太子又如何,他毕竟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承受不了这样的事。
“傻孩子,何必问为什么,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去做的,你现在还不明白吗?”
二夫人轻叹,也不责怪宇文泫的口不择言,只是在犹豫了又犹豫、迟疑了又迟疑之后,到底还是拿手抚上了宇文泫的头,轻拍着安慰起来。
“我很害怕,我怕我不是他们想要的人……”
宇文泫低语着,二夫人的掌心这样温暖,让他依恋着不想离开,就这样一直享受这样的温暖,好不好?
“你行的,孩子,你一定可以,慢慢来,慢慢来……”
二夫人嘴角含着笑,这样母子贴心的感觉真好,上天拿走了她亲生子的命,却还给她一个皇帝儿子,她应该是赚了吧?
杨雪骂他是胆小鬼,其实说的很对。
他就是在害怕,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必须承担起一国江山,要坐朝问道,面对群臣,面对流苏国子民。
这是他能挑起来的吗?
尽管这些年来宇文渊对他极尽教导,但……这些事情毕竟太突然,他快要被击溃了!
“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娘亲,我不想……我宁愿从来都不知道……”
他哭得好伤心,泪水浸入二夫人膝头,像烙铁似的,烙疼了她。
“别怕,孩子,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我们,你不会孤独了,再也不会!”
二夫人微笑着,不住轻拍着他的背,语声呢喃。
哭吧,孩子,好好哭一场,就这一次,以后你将是天下君王,不能再落泪!
不知道哭了多久,宇文泫情绪慢慢平复,抬起头来,被泪水洗涤过的眼眸越发清亮了。
“娘亲,你一定饿了,来吃饭。”
他笑笑,很温和的样子,二夫人不由地失神,这笑容还真像当年的蕴皇后。
“好。”
母子两个一起跪坐在小几前,一边吃着一边轻声说着话,二夫人应该是在劝宇文泫接受事实吧,总之宇文泫一直在静静地听,目光一刻也舍不得离开二夫人脸上。
最终,宇文泫笑着点点头,眼神坚定。
看来,他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可是,他跟宇文渊之间,还是那么水火不容,还真叫人头疼。
自从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他对宇文渊那叫一个不假辞色,除了像那天一样,几乎要把鞭子抽到人家身上去,还会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就是说,即使是跟人家走了面对,宇文泫也会当没看到大哥似的,就那么冷冷地走过去。
这样的冷漠,比之当初宇文渊对他,还要叫人无法接受。
所谓“无风不起浪,事出必有因”,有关前朝太子还活着的事已经快要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洛耀再也不可能坐得安稳了。
这些日子他绞尽了脑汁想,终于忽然想通了一件事。
“皇上。”
刘显颤颤巍巍的,被洛耀刑求那几天,对他来说简直就跟从地狱走了一遭似的,到现在看见洛耀,他还是吓得站不住。
“刘显,这次朕错怪你了,你很气朕吧?”
这次的事还真是洛耀的错,难怪他这会儿跟刘显客气地很吓人。
“老奴不敢!”
刘显吓得脸色发青,扑通一声跪下去:
“自古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老奴对皇上忠心耿耿,哪里敢对皇上有半点怨恨?”
伴君如伴虎,他总算深切体会到了。
“起来,刘显,不是朕故意要折磨你,实在是前朝太子之事,事关重大,朕不得不小心啊。也多亏了你办事稳妥,朕就放心了。”
洛耀扶起刘显,说实话这些年刘显跟在他身边,也确实尽心尽力,他真不该不问青红皂白就把人往死里整。
“皇上相信老奴是清白的,老奴死也值了!”
刘显这个感动呀,哭得稀里哗啦的。
“好了,别哭了,朕仔细想过了,当年朕带回来的婴儿确实是死了,如果说前朝太子还活着,问题就一定出在二夫人身上!”
他一下子想通个中玄机之后,悚然大惊,恨不得把二夫人给碎尸万段!
他早该想到的,二夫人对蕴皇后一向忠心,怎么可能为了自己的孩子背叛蕴皇后?
想来是他那时候太志得意满,所以大意了,真是不应该呀!
“皇上是说……”
刘显定定神,抹了一把泪,这么说来,二夫人当年交出来的孩子,根本不是太子?
“正是!没想到二夫人一介女流,居然有如此心肠,肯舍得自己的亲生!也怪朕太相信她……算了,多说无益,还是要想办法找到前朝太子,杀之以绝后患!”
洛耀眼中闪过狠厉的光芒,咬紧了牙。
“皇上,既然是二夫人捣的鬼,拿自己的孩子换了太子,那就是说,前朝太子就是她的孩子?”
那个名满京城、无恶不作的三少爷?
这可能吗?
“也未必就是她的亲子,小商王的两个弟弟都极有可能是朝太子,不行,这事儿还得好好查证一下才行!”
洛耀冷笑,以为真能永远瞒着他吗?
二夫人,看来还得请你来皇宫一趟,跟朕当面说清楚才行!
当然了,如果他动了二夫人,就一定会激怒小商王,君臣之间说不定就会彻底决裂。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了,看来一切得早做谋划才行,能不能把二夫人抓来皇宫,还是个问题。
而且,能办到这件事的,除了谢逸,就是天绝上人。
对了,就找他!
斩草不除根,早晚为其所累,有了这次的教训,以后行事还真是得小心谨慎!
不过,好在先皇已死,蕴皇后也葬身火海,就算前朝太子真的还活着,也别想轻易把他的皇位给夺了去!
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而已,能成了什么气候?
就算有小商王为他撑腰又如何,毕竟他是君,小商王是臣,他就不信小商王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起兵反他!
“太子,小商王,你们等着,朕一定会将你们打到永不翻身,一定会!哈哈哈!”
在永无休止的日夜轮回交替中,又是一个寂静的夜悄然秋临,扑面而来的黑影笼罩了整个大地,暂时遮盖住一切的罪恶,让人世间看起来是那么的幽静。
“卟……”
天绝上人运功半个时辰之后,柳拂堤终于喷出一大口暗黑色的血,满头冷汗也涔涔而下。
“好了,拂堤,吐出这口血,你体内的毒素总算是清了,以后就没事了。”
天绝上人也擦了一下大光头,微微喘息着。
杨雪下的毒还真是狠辣,他功力如此深厚,还足足帮柳拂堤运功七日,方才把毒逼净。
“谢、谢谢师父!”
柳拂堤喘过一口气,想起害她至斯的罪魁祸首,恨得牙痒痒的,“该死的秦、秦露浓,我发誓,我今日所受的折磨,我要向你十倍百倍的讨回来,我发誓!”
当然了,光用嘴上说的是不行的,杨雪善于用毒,她算是领教了,要是明着对打,她绝对不把杨雪放在眼里,但要论起别的,她可就傻了眼了。
所以说了,要找杨雪报仇,还得避开她的毒才行。
“那个女娃娃还真不能小觑,她居然想得到在小商王府布毒,倒也有些心机,拂堤,你以后还是小心一些。”
天绝上人也不是用毒的行家,只不过亏着功力深厚才救得柳拂堤一命。
何况杨雪本来也没想杀柳拂堤,只是给她一些教训罢了。
“我知道,对了,师父,洛耀没有问你前朝太子的事?”
这七天她半步没出丞相府大门,有些事情也不是那么清楚了。
“他说已经证实前朝太子已死,所以先不用找了,”天绝上人跟着讥讽地冷笑,“他当然会这么想,他根本不知道,真正的前朝太子早被二夫人掉了包。”
这些事也是柳拂堤告诉他的,倒也叫他吃惊不小。
“那正好,师父,洛耀不找,我们找!秦露浓那个笨蛋已经说了,前朝太子就是小商王的二弟宇文洌,我们找个机会再把他抓来,用他逼洛耀退位!”
柳拂堤眼睛闪闪发亮,好像大事已成一样。
问题是她是不是把这事儿想得太简单了,还是她太高估了他们师徒的能力。
“先别忙,拂堤,小商王府现在不能随意进得,我们还是得先看看再说,依我看,洛耀早晚有一天能醒过神来,想明白个中玄机,我们还是静观其变,找准机会,一击得手!”
看吧,姜还是老的辣,天绝上人毕竟是老江湖,先把柳拂堤给安抚下再说。
“启禀上人,启禀小姐,皇上派人来见。”
一名黑衣人走进通报,洛耀一怔,继而冷笑,“早知道这老家伙沉不住气,拂堤,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看看。”
“是,师父。”
天绝上人拍拍大光头,大踏步而去。
这天底下,谁跟谁能是一条心,就看谁有本事能利用谁,谁没本事被利用了。
洛耀只要一有事就这么倚仗天绝上人,他也不想想,柳子怀被杀,他们父子俩那么幸灾乐祸,也不找出真凶为柳子怀报仇。
而天绝上人是柳拂堤的师父,怎么可能一心帮他?
这么看来,他这个皇帝是真的做到头了。
怎么办呢,到底要不要进去?
宇文冽在宇文泫门前转悠了半个多时辰了,就是鼓不起勇气进去。
他们商量了一个晚上,最终决定就在今天把关于蕴皇后的事说给宇文泫知道,也好让他尽快做出决定。
近来朝中暗流汹涌,想必洛耀已经知道了什么,正暗地里布置一切。
他们如果不快一点的话,很容易陷入被动,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宇文洌气得跟什么似的,好几次举起手来想敲门,想想又落回来。
其实,屋里的宇文泫早就知道宇文冽来了,他眼睛一直盯着窗户上那个来回晃动的身影,神情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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