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第四十三章 娘亲很美
“我……”
杨雪气白了脸,胸膛不住起伏,有没有搞错,她就是想让宇文泫快点接受眼前的事而已,这也是她的错?
这次的事再次印证了一句话:兄弟,到底是兄弟。
“你什么你,我早说过别惹洌,他没我这么好说话,你偏不信,现在知道了吧,洌很容易恨人。”
宇文渊一点都不同情杨雪,继续把人往深渊里推。
“很容易恨人?”
杨雪喃喃着,突然笑笑,是的,宇文洌很容易恨人没错,但也更容易原谅。
这才是真性情的人。
宇文洌恶狠狠地比划一下,又回过头去。
都什么时候了,这两口子还在那边长一句短一句,烦不烦啊?!
宇文渊淡然笑笑,其实他一直站在最偏远的角落,就算有人要发飙,他也很安全。
狡猾!
杨雪暗骂一句,乖乖闭上了嘴。
“二哥,我能不过去吗?”
似乎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宇文泫转回头,眼神很无辜。
他很清楚他万万不能在这个时候退却,可是……
没有人能明白他此刻的心情,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宇文洌眼里满是心疼之色,事情到了这份上,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二少爷,你……真会说话。”
终于看明白了宇文洌的意思之后,杨雪又惊奇地瞪大了眼睛,都忘了人家刚刚是怎么骂她的。
“秦露浓,我提醒过你了。”
宇文渊头痛地用手指挠了挠眉心,看来无论他说多少遍,丫头也不会改的。
“我……”
我不叫秦露浓,我是杨雪,我是杨雪!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杨雪突然有了这样突兀的感觉,对“秦露浓”三个字生出强烈的抵触情绪来,几乎要冲口说出真相!!
是因为她不想再做别人的替代品吗?
“二哥,我宁可你逼我。”
宇文泫苦笑,小商王府上下从来不忍心责备他一句的,唯宇文洌而已。
宇文洌滞了滞,才要比划什么,宇文泫已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他走得很慢,但很稳,而且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他已不再害怕了吗?
“娘亲?呵呵,真的很美。”
终于站在那张寒玉床前,宇文泫低下头去,一阵寒气散去之后,他看清了蕴皇后的脸,身心俱震。
这样美得晶莹,美得不带一丝人间烟火的、几乎跟他一样年轻的女子,就是他的娘亲吗?
他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为了保护他,她以惊人的毅力忍受住毒发的痛苦,逃离了皇宫,才保住了他一命。
“我就说……”
杨雪有种被认同的自豪感,方才的感触早跑没了影,才要自我标榜一番,宇文渊一把拉过她,没等她反应过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丫头,闭嘴。
“是我,我来了,你知道吗?”
宇文泫低语,脸容白得过蕴皇后身下的白玉,他似已忘了周遭的一切,眼里只有娘亲圣洁的容颜。
他从来不知道,他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儿子,在他十五年的生命当中,他只知道二夫人是他的娘,不被人亲近的痛苦让他生不如死,所以他从来不觉得,有娘亲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事。
可是现在他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他命里该承受的痛,而他的亲生娘亲所承受的一切,比他的痛苦丝毫也不逊色。
还有,虽然他不愿意听杨雪说小商王府的人为他牺牲了什么什么,但他却不得不承认,他们真的了不起,为了保住他,王爷二哥二夫人,这些人所承受的痛苦和压抑,也有千斤重。
那么,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想过了,他才会很轻易地原谅了他们,才愿意来见娘亲,并做出这个残忍的决定?
“我知道,你是我娘亲,你睡了十五年了,你有没有梦到我?”
蕴皇后还跟往常一样,淡然的沉睡,胸膛微微起伏着,跟常人睡着了没什么区别。
可是,当宇文泫第二次开口说话的时候,她却明显有了反应,呼吸加快,眼皮也轻微地颤动了一下,似乎有所察觉!
“天哪!”
不知道什么时候,宇文渊已放开手,两个人悄然靠近寒玉床,杨雪就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蕴皇后她、她在动!”
也许,蕴皇后并没有动,只是她这样剧烈的反应,会让人生出某种错觉。
杨雪不敢相信地压住心口,以免心脏猛一下从嘴里跳出来:这太不可思议了,难道蕴皇后知道自己的亲生儿子来了,所以才会这么激动吗?
“是吗?”
出乎意外的,宇文泫并没有因为杨雪的贸然开口而生气,更对杨雪的赧然掩口而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淡然看她一眼,目光又移回蕴皇后脸上去。
“你知道我来了,是吗?我知道,你虽然醒不过来,说不出话,但你听得到的,是吗?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太子殿下,你糊涂了吧?
你不是也说蕴皇后说不出话吗,她要怎么告诉你?
杨雪无语,为免自己再多说话误事,只好仰起脸来,使劲瞪着上方的黑暗,练习眼功。
蕴皇后仍旧静静躺着,但她的脸容却明显变了,睫毛不住轻颤,眼角在动,唇角也在动,显然她是真的听到了宇文泫的话!
“王爷,你说蕴皇后真的能听到太子殿下在说什么吗?”
杨雪把头歪过去,对着宇文渊的耳朵小小声地间。
其实她并不期待宇文渊能够回答她,她只是觉得这里的气氛太压抑,太诡异,所以要找些话来说,舒缓一下紧绷的神经,如此而已。
“我不是蕴皇后。”
宇文渊应了一句,接着就抿紧了唇。
丫头,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少说两句成不成?
万一哪句话惹到这尊神不高兴,以前所做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呵、呵呵,王爷,你真会说笑、笑话……”
杨雪干笑两声,还要再说什么,宇文洌一回头,两道杀人似的目光射了过来,吓得她一缩脖子,后面的话就势咽了回去。
“你说啊,你说,我该怎么办?他们一个一个都逼着我做决定,让我来做这千古罪人,你说,我做不是做?”
宇文泫大概已经听不到别人在说什么,一双眼睛兀自盯着蕴皇后那张被痛苦扭曲的脸,说个不停。
“我们……”
也不想逼你,可不这样不行,你当我们心里好过吗?
杨雪顿觉冤枉,还想要分辨,宇文渊眼神一寒,右手一抬,一缕强劲的指风陡然射中她胸腹间,她一口气没转过来,登时噎住。
好你个宇文渊,敢吃我豆腐!
杨雪怒气上涌,双颊红如火,艳如霞,还满好看的。
不过,她没打算否认啦,其实她心里没怎么生气,反正、反正她已经是王爷的人了嘛,让他摸呗。
“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如果你一定要醒过来,也许就活不过十天了,这样你也愿意吗?”
蕴皇后脸容越发痛苦,睫毛不住颤抖着,那样子似乎会在刹那间睁开眼睛一样!
杨雪咬紧了嘴唇,才没有再出声。
其实她已经快要看不下去,也许直到这一刻,她才真切地体会到宇文泫有多痛苦!
有些决定真的很难做,特别是做也错,不做也错的时候!
如果换成她是宇文泫,她不保证会比他表现得更冷静、更理智!
所以,这个太子殿下真的很了不起。
“你很想说,是吗?那么,你是想醒,还是不想醒?不然……如果你想醒过来,哪怕要不了十天之后就得死,你就动一下右手,如果你不想醒过来,那就动一下左手。”
宇文泫居然笑了笑,好像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这一手真够绝的啊,把选择权交还给蕴皇后本人,是不是意味着,不管以后蕴皇后是生是死,那都是她自己的决定,他不必为此承担任何责任,是吗?
太子殿下,有你的。
杨雪一脸“我了解”的笑,想不佩服宇文泫都难。
宇文洌突然不安起来,下意识地去看宇文渊。
这样好吗?
蕴皇后就算真的有意识,能够听到宇文泫的话,是不是真的能如宇文泫所说,动右手或者是左手?
如果她的意识根本控制不了她想要做的事,就算她想表达出来,又怎么做得到?
这不明摆着让蕴皇后越加痛苦吗?
宇文渊轻轻摇头,眉头皱得能拧出一个“x”来。
别管他,让他说,这是他的决定,我们不能太残忍。
宇文洌点点头,似乎不忍心再看,微微低下了头。
蕴皇后放在胸前的双手相互交叠,似乎有千斤重,时间过去好久,她仍旧不见有一丝动静。
“怎么,你也害怕,是吗?你也不想那么快死,是吗?我明白的,我不怪你,也许,你不醒过来,对大家都好。”
唰!
三人同时白了脸,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他、他这么说什么意思,难道真的要反悔吗?!
杨雪微张着口,转过头去看宇文渊,眼神很无辜。
王爷,你看到了,我什么都没说,太子殿下照样要改变主意,这回真的完蛋了。
“你没有动,你不想醒来,是不是?那……”
“太子殿下!”
杨雪终于听不下去,突然大叫一声,不顾宇文渊的阻拦,疾步奔过去,“太子殿下别急,蕴皇后中毒已深,纵然能听到你的话,也没有足够的力气做到你所要求的,要慢慢来。”
她笑笑,小心地把蕴皇后的两只手拿开来,摆到她身体的两边。
“皇后娘娘,刚刚跟你说话的人,你知道是谁吗?对的,就是你的儿子,真正的太子殿下!我知道,你一定很想醒来,很想说出真相,是不是?你别急,来,慢慢来,告诉太子殿下,你的决定。”
事到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既然宇文泫都把话摞在这儿,杨雪也只能打蛇随棍上,跟老天赌这一把。
她相信,如果蕴皇后一直以来的坚持还没有改变的话,她一定可以做到的。
“秦露浓,你比我还奸诈。”
宇文泫冷冷看着杨雪,一句话骂了两个人。
宇文洌哑然,又忍不住想要笑:原来三弟承认自己是在找借口打退堂鼓呢。
“嘿、嘿嘿,我、我可不是……太子殿下,你要耐心一些嘛,蕴皇后怎么说也昏睡了十几年,手脚血脉不畅,要动一下是比较困难啦。”
杨雪尴尬地笑,暗中松了一口气,宇文泫虽然面容冰冷,但眼睛里并没有很明显的怒火,显然他现在很冷静。
“是吗?”
他问,轻轻闭了闭眼睛,终于慢慢跪坐在寒玉床边,抬起手来。
他想摸一摸娘亲的手,想要感受一下娘亲掌心的温暖,可他不敢,手到半途就跟触电似地收了回来。
“太子殿下,你……你别这样,我……”
杨雪咬紧了唇,直到将唇咬出了血。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能说什么呢?
如果宇文泫自己还是不能转过这个弯,她说什么也没有用。
“你说,你想怎么样?你动给我看,只要是你的决定,我保证不会违背,你听到了吗?”
宇文泫的脸色惊心动魄一样的白,双眉上似乎也结了一层霜。
是因为他知道,到了做最后决定的时候了。
蕴皇后越发剧烈地喘息着,所有人都沉默下去,山洞中变得死一样的寂静。
但,不可否认的,除了宇文泫,他们三个人、六只眼睛都盯紧了蕴皇后的右手,期望表露无遗。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不可说出口的事,这本来就是他们共同的期望。
很光明正大的期望。
“皇后娘娘,我跟你虽从来没有打过照面,但我知道你一定是个坚强勇敢的好女子,你要为先皇、为太子殿下讨回公道的心若是从来没有改变过,那就别让我们失望!”
杨雪脸容刹那间变得如冰雪一样圣洁,唇角边一丝淡然、深遂而又洞若观火的笑意。
这时候的她是最自信的,最美的,最无可比拟的。
她所能做的,仅此而已,结局到底会怎样,她都将问心无愧。
“你……”
宇文泫才要再说什么,突然身心狂震,双手抠紧了床沿。
就在刚刚那一瞬间,蕴皇后一直僵硬的右手很明显地动了一下,少顷又动了一下,石洞中光线如此昏暗,他们几个却依旧看得分明!
是的,蕴皇后动了,她在告诉他们,她要醒来,她要说出一切!
“太子殿下,你怎么说?”
杨雪唇边笑意更深,长长地松一口气,转过头去。
“我无话可说。”
宇文泫突然起身,站到了一边。
既然一切都是天意,他又何必愚蠢到去跟老天较劲。
这么多年来他尝尽孤独寂寞之苦,还有什么是他不能接受的。
“好!”
杨雪击掌大叫,一阵风似地奔过去,拿上自己药箱又奔回来,坐到了蕴皇后床边。
既然一切已成定局,接下来的事交给丫头就好,宇文渊觉得自己已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有他们两个在那边守护,绝对可以应付任何状况,丫头也可以安心给蕴皇后解毒。
何况,蕴皇后的存在不为任何人知,是不会有什么情况出现的。
宇文渊放心地离开天若寺,回到小商王府。
这一回来他才知道,出大事了。
“王爷,二夫人被人带走了!”
阿莫和清帘同时抢过来,脸色一样青。
“是谁?!”
宇文渊悚然一惊,一把抓住清帘。
二夫人的房间装有机关,一般宵小之徒肯定进不得,除了薛昭衍,会有谁要跟二夫人过不去?
“是、是天绝、天绝上人!”
清帘痛得咬牙,丝丝倒抽着凉气。
那次天绝上人第一次闯进小商王府,他就差点命丧在他手上,所以他知道天绝上人的可怕。
“他?!”
宇文渊怔了怔,跟着眼睛雪亮。
他们只顾着担心宇文泫做不了决定,只顾着一心要救蕴皇后醒来,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人。
既然前朝太子的事已经浮出水面,人们对他的议论也从暗地里转到明目张胆,洛耀怎么可能一点见风声都听不到。
而他要怀疑,第一个就是小商王府。
宇文渊禁不住强烈地后悔起来,他不该忘了二夫人的处境有多危险,而把她一个人留在小商王府!
如果二夫人有个什么,他真的要以死谢罪的。
“是啊,王爷,天绝上人还真是厉害,居然不怕秦姑娘布下的毒,硬闯进来把二夫人带走了,我们、我们都打不过他……”
所以那时候所有人都躲在一边,眼睁睁看着二夫人被带走。
不过,宇文渊不会怪他们的,因为他早就吩咐过小商王府上下,遇有不能应付的情况之时,不要做无谓的牺牲,先保命要紧。
他们很听话,而且他们都不知道,二夫人对宇文渊他们几个有多重要。
“我知道,小露郁呢?”
他们要去救治蕴皇后的事,都隐瞒了秦露郁,认要是怕她知道得太多,压力太大。
要秦露郁出个什么事,杨雪非找人拼命不可。
“她在药房,还没有回来。”
那就好。
宇文渊稍稍松一口气,冷冷吩咐一句,“去药房把她带回来,好好看着她。跟着拔脚就走。
天绝上人带走二夫人,无疑是受了洛耀指使,他要救人,就必须尽快进宫。
洛耀为得到前朝太子下落,一定会对二夫施以刑求,他当然信得过二夫人不会出卖蕴皇后和太子,问题是他不忍心二夫人受到伤害。
小商王府与洛耀一伙的生死较量,正式展开。
天绝上人把二夫人带进皇宫,立刻离开了。
“师父,二夫人交给皇上了?”
柳拂堤抚着胸口,虽然毒已经清了,但总觉得身体不太自在,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可恶的秦露浓,这次居然狠狠摆了她一道,这笔账,她记下了。
“嗯,我把二夫人交给洛耀手下就离开了,你不是说,咱们借机好好谋划一下吗?”
天绝上人摸着大光头,有劲没处使的样子。
他要进小商王府之前,柳拂堤就嘱咐他,把二夫人抓进宫,挑起小商王府跟皇室之间的争斗,然后他们就坐收渔翁之利。
所以他才没有拒绝为洛耀去抓二夫人,不然就凭洛耀,还使不了他。
“对,师父,就让他们打去,最好打个你死我活!咱们快去找二少爷,把他抓来,再联合以前追随父亲的势力,一举逼迫洛耀退位,改朝换代!”
柳拂堤恶狠狠地笑,眼里是贪婪而残忍的光,仿佛天下已尽在掌握。
“说的是,不过,要是我的火器能够研制成功,那就万夫一失了!可惜……”
天绝上人一脸惋惜,外加愤怒和不甘心,狠狠砸着桌面。
“为什么就是不成呢,师父,是不是什么诀窍你没有参透?”
柳拂堤都替天绝上人急得慌,说起来他研究这个火器已经很久了,还是卡在那儿,就跟一个人上吊死不了又下不来似的,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当然是有!都是谢逸,该死的,死霸着师父的秘笈不放,天涯海角地躲我,可恶!”
原来两个人之间的症结在这里,天绝上人死追着谢逸,根本不是为了替徒弟报仇,而是为了这个。
“谢逸是谁?”
听着这个陌生的名字,柳拂堤皱皱眉,越听越糊涂。
“我师弟,小商王的师父,你的师叔。”
在古时候的江湖,最注重的就是道义,就算天绝上人再凶再狠,也不敢不认师。
虽然他早已被师父逐出师门,但谢逸曾经是他师弟的事,他却从来没否认过。
顶多就是像从前一样,不跟柳拂堤提罢了。
“哦?”
这个倒是不知道,柳拂堤眼睛亮了亮,原来小商王的师父就是谢护卫,对于此人她还是多少听到过一些的,但所知甚少。
“算了,不提他,你不是要找那个二少爷吗,咱们走。”
师徒两个悄悄出门,沿着僻静的街道,往天若寺而去。
“太子殿下,帮我让蕴皇后坐起来。”
老实说,杨雪有点紧张。
好吧,她承认,她非常非常紧张,因为到底能不能让蕴皇后醒过来,她一点把握都没有。
问题是,是她逼得宇文泫非要做决定没错吧?
如果她在这个时候退缩,那就好了看了,宇文泫一定会杀了她,宇文洌也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这样逼来逼去的,到最后还不是把她自己逼上了风口浪尖,又怨得了谁。
“我……好。”
宇文泫迟疑着,好像有什么顾忌,好在还是伸出了手。
其实又何必呢,蕴皇后是他亲生娘亲,顾忌那么多做什么。
“好,就是这样。”
杨雪深吸一口气,手心扣着一枚血红的药丸,她下不了决心,要不要给蕴皇后吃下去。
现在来说,最好的结果当然是蕴皇后能够醒来,说出真相,助宇文泫登上皇位,然后用不了十天就会死去。
可是,如果事实非她所愿,蕴皇后根本就醒不过来,或者醒来后什么都来不及做就会死去,她何以自处?
做秦露浓这么久,她救治哪个病人都是手到病除,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不自信过。
宇文洌沉不住气了,狠狠拍了下杨雪的肩,几乎让她痛叫出来。
“我、我知道。”
杨雪皱眉,妈妈的,二少爷的脾气真是见长啊,打个招呼而已嘛,何必用那么大力气。
对了!
杨雪陡然想起一事,猛抬头去看他,现在真相已经大白,生死较量也已展开,再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是不是可以治好二少爷的哑疾了?
“算了,这事儿以后再说。”
她咕哝一句,尖尖的手指拈住那颗药丸,送到蕴皇后苍白的唇边。
“不!”
宇文泫身子剧烈一震,闪电般伸手,连药丸带杨雪的手紧紧扣住。
“哇啊!”杨雪惨叫,“放、放手,痛……”
连吓带疼的,杨雪煞白了脸,手都被宇文泫攥得发了白,骨头也咯吱做响。
太子殿下,要不要这样啊,我的手要是废了,以后怎么混饭吃?
相较之下,宇文洌倒是沉得住气,指尖内力一吐,宇文泫只觉手一麻,整条手臂都软了下去。
“二哥,我……我还是……”
还是下不了最后的决心,是吗?
因为他实在无法想像,他要怎么才能接受娘亲醒过来之后,接着就要死去的事实。
如果他从来不知道娘亲还活着,不就没有这些痛苦了吗?
得到又失去,比从来没有得到过要痛苦何止百倍!
“太、太子殿下,你、你的心情我很明白,但、但很多事情是上天早就注定了的,你我都无力改变,为什么不试着接受?”
杨雪甩着发疼的手,嘴都歪了。
宇文泫回头看他,眼神嘲讽,“上天早就注定?天注定了,我就得试着接受,为什么要是我?!”
“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
他这样吼,杨雪却并不气,淡然一笑,眼神睿智。
她记得一个同学说过,最讨厌的就是这句话,说什么有些事情事情总要有人去做,好像把自己标榜得多么伟大、多么神圣,离了他不行似的。
但她还是觉得,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的,上天要让你经历什么样的苦难折磨,或者要承担什么样的责任,都是无可改变的事,如果不是你去做,那么应该是谁。
宇文洌看向杨雪的目光里,终于有了赞赏的意思。
不容易啊。
“是的,总要有人去做。”
宇文泫沉默一下,已平静下去。
“你明白就好,太子殿下,等下我把颗药丸喂给蕴皇后,你运功助她把药力化开,半个时辰之后就会知道结果。”
或者醒来,或者不醒来,一锤子的买卖。
宇文泫点头,右手一震,已聚满内力。
杨雪笑笑,轻轻捏开蕴皇后的嘴,将那颗血红的药丸喂给她。
“皇后娘娘,你听得到我说话,是吗?我是……秦露浓,我要救你醒来,如果这也是你想要的结果,那就把这药咽下去,好吗?”
杨雪从后面抱着蕴皇后,那样轻而晶莹的身子,让她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这样圣洁的脸容,纤尘不染的周身,哪像是会做出那等不知羞耻之事的人?
洛耀啊洛耀,你可真会掰。
果然,蕴皇后似是听明白了杨雪的话,嘴角起了微微的抽搐,看得出她努力想要做什么,却总是力不从心。
莫要忘了她已沉睡了十五年,身体已经麻木不堪,什么都做不了。
“你……”
宇文泫简直不忍心再看下去,想要责备杨雪,又没有理由,心中几番痛苦挣扎之下,胸口不禁大痛起来,喉咙也有带腥味儿的东西涌上来,快要支持不下去。
“别急,皇后娘娘,我相信你可以的,慢慢来……慢慢来……”
杨雪已沉浸于自己的伟大天职里,身边的兄弟两个会怎么样,全与她无关,她轻而温柔地捋着蕴皇后的咽喉处,助她一臂之力。
果然,蕴皇后脸容瞬间平静下去,喉咙处微微一动,已将那药丸咽了下去。
“成了!”
杨雪惊喜莫名,吊在喉口的一颗心也随着蕴皇后这一咽,“通”一下落了回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已是满头大汗。
“太子殿下,到你。”
她把蕴皇后放平,起身让到了一边。
“我知道。”
宇文泫咬咬牙,事已至此,再也没有反悔的机会,也退后不得,他“唰”一下抬起右掌,内力运处,掌心已现出一团乳白色光晕,照亮了小小一片天地。
天已黑了下来,偌大的天启殿上却只点了一支蜡烛,除了那一小团光亮以外,到处是昏黑一片,看起来阴森森的。
洛耀负手而立,看着眼前人,眼神阴森。
二夫人来到天启殿已经大半个时辰了,却只是静静站在那里,闭着眼睛,拈着佛珠,低声诵佛。
难道她不知道,她的命就捏在洛耀手里,而且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命丧黄泉吗?
十几年的吃斋念佛毕竟不是做样子的,看来她确实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
何况自从十五年前决定当叛徒、舍亲生那一刻,她就注定万劫不复,不是对不起蕴皇后,就是对不起自己的亲生。
“二夫人,好久不见,还好吗?”
终于还是洛耀抵受不住这叫人发疯一样的寂静,先开口说话。
“阿弥陀佛!”
二夫人长长诵一声佛号,到底还是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夺走自己亲生儿子性命的恶磨,眼神却一如往常的平静、慈悲。
“有劳皇上挂念,妾身是好是坏,皇上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吗?”
因为你,我失了亲生;
因为你,我背负了十五年的骂名;
因为你,我十几年不曾出房门一步!
这一切的根缘都在你,又何必有此一问!
“是吗?”
洛耀干笑一声,下意识地想要捋须,却什么也没摸到:大概是因为这一阵子日日忧心如焚,他发须都脱落不少,看起来真的是老了。
“妾身已在佛前忏悔十五年,皇上突然召妾身入宫,所为何事?”
其实她比任何人都明白的吧,多此一问。
“二夫人,当年你跟在蕴皇后身边,朕就看得出来,你冷静睿智,目光敏锐,很是不简单!”
洛耀笑笑,这话倒不是在抬高二夫人,那时候他对蕴皇后满是怨恨,却也注意到二夫人时常用警惕的目光看他,只是他一直没在意而已。
试想,任何一个忠于自己主子的婢仆都该有这样一份警惕之心,这是必须的。
只是他没想到,二夫人会大义到舍弃自己亲生来保住前朝太子的地步而已。
“皇上这是在骂妾身吗?还是皇上不知道市井之人是怎样仇视妾身的?”
二夫人神情依旧淡然,甚至没有因为洛耀对她的夸赞而有丝毫的笑意。
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那个吗,市井相传,以讹传讹罢了,真相究竟是怎样的,二夫人心知肚明,是吗?”
洛耀冷笑,死女人,到了这般时候,还想跟朕玩捉迷藏那一套,没用的!
你当朕还跟当年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任由你牵着鼻子走吗?!
“皇上错了,真相究竟是怎样的,皇上最清楚不过,妾身只不过是个一身骂名的叛徒而已,能知道什么。”
二夫人蓦地捏紧了佛珠,心中一声长叹:我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所以她从来没有期望过可以在洛耀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他赶下皇位,到如今果然还得她独自面对这个恶魔,她还能期望什么呢?
王爷他们已经去救治蕴皇后,但愿上天怜鉴,能够让蕴皇后醒来,说出真相,还先皇和太子一个公道!
“二夫人,在想什么?想蕴皇后生的孽种?”
洛耀冷笑,他万万想不到蕴皇后还有希望醒来,否则绝不会这样沉得住气。
尽管光是前朝太子的事,就搅得他焦头烂额,整日里乱发脾气。
“我想他做什么呢,他已被皇上下诏宣布暴病而亡,这么多年了,早成了一副枯骨,想他做什么。”
二夫人想要装做完全不动容的,但怎么说那冤死之人都是她亲生儿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已经对他不起,只要一想起来,就会锥心枣骨一样的痛苦,她怎么能做到完全的平静?
“是吗?”
洛耀根本就不会再相信这样的话,尽管没有真凭实据,他却已认定前朝太子必然还活着,那个被埋葬的婴儿,只是一个替死鬼而已。
“二夫人,说实话朕真是佩服你!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可你为了保住蕴皇后的孽种,居然不惜断送亲生的性命,朕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啊!”
所以,一失足成千古恨,前朝太子保得一命,几乎要让他皇位不保了!
斩草不除根,可怕的隐患……
“皇后娘娘的孩子,真的是孽种吗?”
二夫人终于被激怒,洛耀这样的卑鄙小人,怎么可能明白她的处境,她的心境!
那时候她有多痛苦,他不会明白的!
可是,她还是要这样做,否则今日该由谁来揭穿这个禽兽的真面目,还天下子民一个真相!
“你……”
洛耀一怔,突然说不出话来。
是的,当年的事到底是怎么来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所以,这些年他才比任何人都要活得累,不说别的,光是为了堵那些随他起事的朝臣们的嘴,亏了国库中多少银两,他最清楚不过。
最可恶的就是柳子怀,仗着他是百官之首,在生前更是对他步步进逼,要不是柳子怀死于千面王之手,还不知道要把他逼到什么份上。
早知如此,当初他何必非要当这个皇上,只是安安生生地做个王爷,安享荣华,不是很好吗?
可惜,一切都太迟了,现在他已是骑虎难下,要么继续高坐危椅,要么就得被千刀万剐,尸骨无存。
而这两个结果却都不是他希望的,后悔也晚了。
“这么说来,你是承认当年拿自己的亲生换了前朝太子的命,是不是?说,小商王的二弟和三弟,谁是前朝太子?”
短暂的沉默过后,洛耀已冷静下去,反正事已至此,最坏不过改朝换代,这江山本就是他纂来的,再还回去,天经地义。
万一他能够力挽狂澜,这把龙椅还是他的也说不定。
“妾身说什么,皇上都不会相信,又何必再问,何况就算没有妾身的话,皇上一样可以拿二少爷三少爷来问个清楚,不是吗?”
二夫人淡然一笑,再度低下头,闭上眼睛,轻声诵起佛来。
横竖是一死,她不怕的。
受了十几年心灵的煎熬,她比任何人都想求个解脱。
“你……好,你狠!你不说也不妨,朕就把那两个孽种都抓来,问个清楚明白!”
洛耀气红了眼,却还勉强维持着冷静。
他知道宇文渊如果回府不见了二夫人,一定会找上皇宫来,到时候宇文渊好言相求倒也罢了,如果他肯交出前朝太子,一切好说。
如果大家一言不和,非要闹翻的话,他手里有二夫人这张王牌,还可以牵制宇文渊不是。
“来人哪,把这个贱人关进天牢!”
如今一切已敞开了说,一定要步步为营,每一步都关乎生死,最后一搏的时候到了!
“遵旨!”
侍卫朗声响应,上来拖了二夫人就走。
“该死,都该死!”
洛耀呼呼喘着,本来怒火冲天,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头沉思起来。
宇文渊本来想直接上天启殿找洛耀要人,来个一了百了的。
谁料他刚一入宫,眼前人影一闪,谢逸拦下了他。
“师父!”宇文渊惊喜不已,如今正是需要师父帮助的时候,他一个人快要应付不了眼前的局面。
当然他很清楚,谢逸从来不愿意牵涉到皇室纠纷中去。
“你要救二夫人?”
原来他已经知道了,怪不得脸色这么难看,眼神中也满是忧色。
“我担心皇上会伤害二夫人,我一定要救她!”
宇文渊苍白了脸,这一次二夫人被抓,完全是他的疏忽,他一心想要让蕴皇后醒来,居然忘了二夫人,真是该死!
“你要跟皇上翻脸?”
洛耀为了前朝太子,一定不会轻易放了二夫人。
如果硬要救人的话,除非跟洛耀摊牌,双方就拼个你死我活。
“我……”
宇文渊握紧了拳,说不出话来。
蕴皇后是不是能醒过来,谁也说不准,如果在这个时候撕破了脸,他有什么理由、什么能力跟皇室抗衡。
蕴皇后还活着的事,宇文渊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最近朝中暗流涌动,叶梦得、盛名天一伙又不是傻瓜,当然也意识到京城只怕要变天。
他们从来没有奢望过前朝太子还活着,曾经一度跟外面的人一样,很气二夫人的。
但越到后来,事情越发不对劲,他们也多少琢磨出一些事儿来。
“你不是要联合叶太傅他们跟你一起吗,他们都安排好了?”
宇文渊很清楚,想要一举将洛耀击溃,只凭他一人是万万不能的---虽然他数年来征战沙场,立下战功无数,在京城中颇有威望,更掌有京城禁军兵符。
可改朝换代毕竟是关乎国之命脉的大事,哪有那么容易。
“叶太傅和盛大人都问过我前朝太子的事,我只说要他们随时准备支援于我。”
宇文渊年纪虽轻,却是忠心为国之辈,叶绍得他们对他一向敬重。
而今一听说前朝太子真的还活着,自然是惊喜莫名,暗自等待。
“有他们在,朝中当可均衡,你本打算什么时候说出真相?”
谢逸紧紧皱着眉,总觉得时机还不是很成熟,光是天绝上人和柳拂堤,也够麻烦的。
“蕴皇后如果醒来,活不过十天,所以……要尽快。”
不知道蕴皇后这会儿醒过来没有,如果醒来了,那么就要忙把事情说个清楚明白,大定天下。
否则蕴皇后就只能带着莫大的遗憾离世了。
要真是那样的话,所有人忙活的这一场,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十天?怎么是这样?”
这样的结果如此残忍,就连谢逸都有些白了脸色,不知道说什么好。
“师父,事情已经这样,无可改变,可是二夫人……我总不能不管她,皇上为了前朝太子,肯定会……”
宇文渊骤然握紧了拳,眼中杀机涌现。
原本的计划是不错,可如今二夫人命在旦夕,他的计划全乱了。
百密一疏,他要为此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唉!毕竟是孩子……渊儿,你行先别急,去找皇后试一试。”
反正现在洛耀跟小商王府还没有正面冲突,就当嫣皇后是为了洛知仪,过问一下二夫人的事,也不算格外。
怎么说二夫人也算宇文渊的娘,洛知仪嫁给了宇文渊,也就是她的娘,这样的情份足够了。
“会有用吗?”
宇文渊不认为有什么希望,洛耀的性格他很清楚,何况是关乎前朝太子这件事,他是不会放手的。
“试试吧,实在不行……”
再翻脸也不迟。
谢逸一脸凝重,叹了口气,想一想,又叹了口气。
他知道二夫人之所以被抓,完全是因为师兄天绝上人,上次因为柳拂堤中毒,两个人的决斗暂时作罢。
如今事情到了这等份上,到底还是要生死相搏,他心里怎么会好受得了。
“好,我去,师父,师伯的事还要你替我兜着点儿,不然我……以下犯上,总是不好。”
宇文渊有些赧然,在谢逸面前,他有时候很像个孩子。
“小子,你这是在骂我吗?天绝上人是我师兄,我对付他,不一样是以下犯上?”
谢逸笑骂一句,知道宇文渊是在替他排遣抑郁,感激之余,心情倒也轻松不少。
“那我先去找皇后娘娘,师父请。”
宇文渊得意地耸耸肩,转眼消失在屋角处。
“都是一帮热血儿郎,可惜……”
别小看了洛耀跟那帮朝臣,就算能够让蕴皇后成功醒来,说出真相,他们也未必肯信服。
结局究竟会是怎样,没有人能够预料得到……
其实,如果只凭武功的话,谢逸完全可以把二夫人救出皇宫去。
问题是这根本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至少目前不能,否则洛耀一旦怒起来,下旨对小商王府大开杀戒,那就完蛋了。
宇文渊一直在做的事,谢逸也都知道,蕴皇后一朝不能醒来,他们就不能打破跟皇宫之间的这种恐怖平衡,所以他才什么都没做。
洛耀会抓二夫人,自然是为了前朝太子的事,在没有最稳妥的安排之前,相信他还不至于对二夫人下杀手,他们还有时间。
不过,还是要快!
嫣皇后正在焦急等待着杨雪的到来。
刚刚国丈府有人来报,说国丈大人突然抽搐昏迷,怎么叫都叫不醒,怕是要不行了。
嫣皇后立时觉得头晕目眩,差点晕过去,派了一名侍卫飞奔去小商王府,让杨雪随他一起去国丈府。
没想到杨雪没等到,倒等到了小商王。
“儿臣参见母后。”
宇文渊向嫣皇后行礼,却看都不看坐在她身边的洛知仪一眼。
想来洛知仪也已绝望,对于宇文渊对她的这份冷漠,她也没有了什么反应。
“渊儿,怎么是你来了?!露浓呢,她是不是在后面?她什么时候到?!”
嫣皇后一见到宇文渊,就跟见了鬼似的,好半天反应过来,又一把抓住他,急切地问起来。
她少有这样失仪的时候,即使如此,也丝毫无损于她的美、她的高贵。
“母后,露浓她……不在府中,不知道是不是在药房,母后找她有事?”
宇文渊眉头轻皱,心道母后看来是真的急了,用的力道还真是不小,指甲已掐进他的手臂,她还毫无所觉。
他当然知道这会儿杨雪在何处,但不能对嫣皇后说,就只能装做不知了。
“药房?来人哪,快去药房把露浓请来,快去!”
嫣皇后放开手,颤抖着声音吩咐一声,继续来回踱着步子。
宇文渊心下一动,莫非是为了国丈大人的病吗?
国丈大人这病已不是三两天的事,他之前也数次前往探望,最近为了蕴皇后的事,他已很久不曾向嫣皇后问起了。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二夫人的事,他琢磨着,应该如何开这个口。
“渊儿,你找我有事?”
嫣皇后虽急,总算还没失了冷静,突然想起来宇文渊从不会无故前来,立刻相问。
“母后,二夫人进了宫。”
宇文渊把话说的很委婉,他相信嫣皇后一定明白他的意思。
因为当年的事,嫣皇后也很清楚。
是不是就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这个皇后做得名不正、言不顺,所以才一直没有因为位居中宫而欣喜骄傲过?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果然,嫣皇后身子一震,已变了脸色。
“就在今天,皇上想必已将二夫人下在大牢,儿臣想请母后向皇上说情,救二夫人一命。”
宇文渊脸色煞白,想到二夫人可能已受尽苦楚,他已是心急如焚,衣襟一撩,就要跪下来。
“渊儿!”嫣皇后立刻伸手阻止他,面露痛苦之色,“渊儿,不必多礼,我也不想二夫人有事,可是……你知道的,皇上从来不听我的劝。”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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