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第四十五章 没有以后了
嫣皇后抖抖衣袖,站起身来。
人死不能复生,何况她早就在心里想了无数遍今日这样的情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她比自己想像中要冷静得多。
这是不是说明,她已经对生死看得很淡,甚至麻木了?
“奴婢……奴婢不敢。”
面对这样的人,杨雪还能说什么呢?
这样的气氛简直叫她喘不过气来,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没事了,露浓,你回小商王府去吧,这里的一切自有他们打点,我……”
一语未毕,嫣皇后脚下一软,往前就倒。
“皇后娘娘?!”
杨雪吃了一惊,本能地伸手抱住她,却见她双眼紧闭,脸色煞白,已昏死过去。
丧父之痛毕竟不是闹着玩儿的,嫣皇后表面装得再平静也好,心里的悲痛是无论如何也排遣不掉的。
“这可怎么办才好?”
杨雪急得六神无主,恨不得跟嫣皇后一起昏过去才好。
“应该要进宫向皇上说一声吧?不管怎么说国丈大人也是皇上的岳父嘛。”
杨雪想着,也不知道这样做合不合适,把嫣皇后放到躺椅上,再打开房门,向他们交代屠蒙已去世的事。
府上立时哭声一片,这情形像极了那时候的丞相府。
人总有一死,可要落到像屠蒙这样,死了之后连亲生女儿都说他早死早了的地步,是不是太悲哀了些。
难道屠蒙做过什么不可饶恕的事吗?
看着那些人忙成一团,杨雪一个人站在远处,静静沉思。
现在这个时候,最重要的事是什么?
也许,到宫里去探听一下消息,正是王爷所需要的呢?
杨雪眼睛一亮,终于下定决心,头也不回地往皇宫去。
子时的夜无比宁静,偶尔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两声犬吠,打更人没精打采地走过,说着些几十年不变的、类似“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之类的废话,慢慢地走远了。
蓦地,寂静的街上出现两道紧偎在一起的人影,昏暗的烛光将这人影拉得很长,很朦胧。
是宇文泫和蕴皇后,为免引起他人怀疑,他们在山洞一直等到现在,方才悄悄回到小商王府。
也许是没有话说,也许是不知道说什么,一路上宇文泫绝不肯主动开口,薄唇倔强地紧抿着,谁又看得出他心中的不平静。
“十几年没有走过路,这两条腿都不堪劳累了呢。”
蕴皇后轻笑,半依偎在宇文泫身上,一件宽大的斗蓬遮去了她曼妙的身姿,帽子压得很低,她惊人的容颜就只剩下小巧的下巴还露在外面。
“以后……会好的。”
宇文泫本待说,以后多走走,就会习惯了。
但随即醒悟,这样的话比杀了蕴皇还要残忍。
她的性命只剩下不到十天,哪儿来的以后。
“是的,以后会好的,我有那么多的时间休息。”
蕴皇后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波动或者伤心什么的,听起来那么平静,似乎早已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也许从十五年前喝下毒酒那一刻开始,她就当自己已经死了。
这次拜杨雪所赐,她能够短暂的醒来,也只是为了了却心头的一份牵挂,然后更安心地上路而已。
所以,实在没有什么好怨天尤人的,这是她的宿命,改变不了。
“………”
宇文泫剧烈地颤抖一下,然后沉默下去。
继续倔强地沉默。
直到进了小商王府,宇文泫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而他们回来的时候,宇文渊已安排好一切,只等明日早朝,一举起事。
“臣宇文渊,见过皇后娘娘。”
房中只有他们三个人,杨雪还没有回来,秦露郁早已去休息,在真相没有最终大白之前,还是越少人知道蕴皇后的事越好。
“起来,孩子,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那时候你才十岁……”
蕴皇后喟然轻叹,刹那间陷入久远的回忆中,眼神也朦胧起来。
而宇文泫则只是静静站在蕴皇后身侧,一言不发,连头都不抬。
“是的,皇后娘娘,毕竟过去了十五年,物是人非了。”
宇文渊竟然也低垂着眼睑,似乎不敢与蕴皇后目光接触。
在面对嫣皇后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紧张过,不会是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嫣皇后不是真正的皇后吧?
因为洛耀的皇位得来的那么卑鄙,顺带着也影响了嫣皇后在他心中的形象。
虽然这些年来,他并没有对嫣皇后有丝毫的不敬。
“是的,物是人非,我也是这样说。渊儿,你……你们,都好吗?”
蕴皇后脱下斗蓬,衣衫掩盖下的、她的身躯是那样纤细、轻盈、不染纤尘,如九天仙子谪落凡间一般。
而更晶莹的是她的一张脸,苍白却又美艳异常,动人心魄。
“谢皇后娘娘挂念,小商王府上下一直安好。”
但到明日就很难说了。
虽然他已尽最大努力将一切安排到最好,但谁也预料不到明天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如果起事不成,蕴皇后会白白牺牲、宇文泫也有可能被杀是最轻的惩罚,说不定小商王府上下将血流成河,无一活口。
“你的意思,我明白的,渊儿,这些年多亏你照顾怀若,你受委屈了。”
蕴皇后轻叹,眉眼之间却不见愁容,想来一切都是无可改变,她亦不会怨天尤人。
只是,她刚刚叫怀若?
是谁?
宇文渊微皱眉,不知如何接蕴皇后的话。
“是他的名字,洛兰拉玛*怀若,是我给他起的名字。”
蕴皇后浅笑,明白宇文渊的茫然,微侧过脸去看宇文泫。
她虽出身塞外,却极仰慕天朝文化,对此也颇有心得,因而在当年喜得爱子之后,便为他取了这样一个极富深意的名字。
怀若,便是虚怀若谷,做为先皇唯一的儿子,他将来一定会继承大统,蕴皇后当然希望他可以做一个称职的帝王,那么他首先就要有胸怀天下的气魄。
只可惜……
宇文泫陡然脸色煞白,洛兰拉玛,洛兰拉玛,他第一次听到自己是姓洛兰拉玛的,心里的滋味儿真是说不出口!
蕴皇后从来都知道,他是她的儿子,也是洛兰拉玛氏后裔,他是确确实实是皇室血脉啊!
“臣惭愧,臣不知道。”
宇文渊微有些脸红,低垂下了眼睑。
他不知道这件事并不奇怪,想当年出事的时候,他才只有十岁,而老王和二夫人在一片惊慌之中想来也没记得要把太子的名字告诉他。
再加上后来要隐藏宇文泫的身份,二夫人便直接把她亲生的名字给了这个命大的前朝太子,他真正的名字便从那无人知晓了。
“怀若,我们母子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我看得出,你被教导得很好,都是渊儿的功劳吧?你要多多谢谢他,知道吗?”
蕴皇后一向惠质兰心,十五年来她虽然一直在沉睡,但有些事情只要稍微想一想、看一看,便明白个**不离十。
为了宇文泫---已经是洛怀若,宇文渊确实是费尽苦心。
而且还从来不为外人知。
“是的,都是王爷的功劳,我当然会好好谢他。”
洛怀若脸色更白,使得他皮肤下的血管清晰可见,看起来很怕人。
更怕人的是他脸上的笑容,阴狠狠的,那样子哪里是在感谢人家,分明是想要……
宇文渊只是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因为他很清楚,洛怀若根本不会感激他,这些年来他对他所做的一切,他已恨他入骨。
“对了,渊儿,萦萝在吗?我想见她。”
十几年了,蕴皇后在沉睡的时候,除了日日梦见孩子以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二夫人吧?
那个用自己亲生换了洛怀若一命的、跟她一样柔弱的女人,她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偿还这份恩情。
她想要见她,想问一问她,如果她愿意,洛怀若永远是她的亲生儿子。
“皇后娘娘,二夫人已经被皇上扣在皇宫,臣正准备去救她。”
一说到这个,宇文渊明显有些急躁,如今已安排好一切,他必须尽快去宫里救人,不然二夫人若有个什么,他万死难赎。
“你是说……好,你去。”
蕴皇后微微一惊,立刻伸手指向门外。
她从来不是喜欢拖池带水、无谓伤心哭泣的人,事情的轻重缓急她一向分得很清楚,否则怎么会尽得先皇宠爱,嫁过来没多久就生下了洛怀若。
“臣这就去,皇后娘娘就安心等待,一切自有臣打点。”
至于事情成败与否,就看上天是否眷顾他们这些人的一片赤子之心了!
宇文渊深施一礼,回眸看了洛怀若一眼,绝然出门而去。
这一去,还会再回来吗?
“怀若,你不该恨渊儿,他是那么值得信任和托付,我很庆幸,老王有这样一个儿子。”
蕴皇后以手抚额,语声低沉。
“是的,他很值得信任,我承认。”
洛怀若冷笑,握紧了拳。
如果真的大事可成,他能够执掌流苏国江山,他知道该怎么“回报”宇文渊对他的“恩情”!
“启禀皇上,国丈府有人来报,国丈大人已仙逝。”
侍卫一声通传进来,洛耀陡然一惊,跟着就笑开了。
“终于肯咽下这口气了吗?”
说起来屠蒙卧病在床已经近五年,直到今天才“功德圆满”,这口气儿拖得也够长的了。
虽然自从屠蒙病后,洛耀也没怎么去看望他,人家病了也没碍着他什么事儿,但这会儿人死了,他还是松了一口气。
是因为他有什么把柄也捏在屠蒙手里吗?
“……属下告退。“
侍卫怔了怔,赶紧闪人。
你听听皇上说的这叫什么话,屠大人一生为国,操劳至死,如今不幸逝去,皇上竟然说……
无情最是帝王家,看来这话一点不假。
其实他又何必这样感慨,实在是这会儿洛耀满脑子都是前朝太子的事,哪有闲心管这些。
再说,最近朝中形势起了微妙的变化,每次上早朝时,那帮大臣对他爱理不理、冷冷淡淡的样子他又不是看不出来,怎么还安得下心?
不为别的,事实是他这个皇位得来的确实不是顺理成章,难免要授人以柄了。
“该死的小商王,该死的叶绍得,该死的二夫人,都该死!”
洛耀眼睛里要喷出火来,狠狠一巴掌拍在龙案上,震得茶碗叮叮当当地响。
是的,这些人都该死,只要他们死了,所有的秘密就会永远埋藏于地下,他这个皇帝就可以高枕无忧地做下去了。
然而,他大错特错,他绝对没有想到,对他皇位威胁最大的、一直让他以为早已死了的人,现在又活过来了。
现在看来,他快要可以高枕无忧了呢,洛耀得意地冷笑,抵制不住地兴奋起来。
等等!
心里骤然一亮,他突然想到一个人。
“对了,朕怎么忘了,还有他。”
礼部尚书马豪,那个从来对他唯唯喏喏、毫不起眼的糟老头子,如今屠蒙死了,当年随他起事的朝臣当中,他是唯一一个活着的人了。
“谁知道你会不会背叛朕,这个时候朕不能冒险!来人!”
洛耀冷笑,低喝一声。
“老奴在。”
刘显低眉垂目地走近,神态恭敬。
他还真是十足的奴才相,上次为了前朝太子的事,洛耀对他一阵好打,他不但不怨恨,反而对洛耀越发忠心了。
世上还真有这样不要脸的人。
当然了,话也不能这么说,活在这世上的人谁不是为了自己,有时候只要能活下去,让他做什么都无所谓。
“去马豪府上,替朕慰劳慰劳他。”
洛耀狞笑,“慰劳”两个字是什么意思,跟在他身边十几年的刘显一定会明白的。
“皇上?”
刘显吃了一惊,很意外的样子。
除了被千面王诛杀的朝臣,朝中已经没有几个跟洛耀一心,要再把马豪给杀了,那……
“朕叫你去你就去,罗嗦什么?!”
“……遵旨!”
情知多说无益,刘显暗中叹一口气,转身出殿而去。
“都死了才好!”
像是放下了心头大石,洛耀阴狠狠地笑着,慢慢坐下去,端起茶碗轻啜起来。
才饮一口,他突然又想起什么。
“来人,把那个贱人带上来!”
要想知道前朝太子到底是谁,还得让二夫人开口不可。
虽然把小商王府的人都抓来问问是比较省事,但小商王毕竟不是轻易能动得了的主,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还是不能跟他明着翻脸。
他抓了二夫人的事,小商王肯定已经知道,拿二夫人来挟制小商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是!”
侍卫应了一声,往天牢而去。
什么事情都应该有个最后的结果,不能总是这样吊着。
反正到了这一步,也没有比这更坏的了,还不如放手一搏,能保住什么,就保住什么呗。
礼部尚书府从来没像今天这么热闹过。
不,其实不是热闹,只是所有人都在忙碌而已,只不过他们虽然忙,却很安静,一点动静都没有。
没有动静也就算了,问题是一个个脸上都没有表情,平得跟木板似的,再加上他们的动作也都僵硬无比,远远看去,活脱脱就是一群僵尸。
难道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吗,不然他们怎么会这样?
要知道,一直以来,礼部尚书府的人可是个个耀武扬威,抬着下巴走路的。
“快快快!大人吩咐尽快收拾齐整,等下就上路!”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烦躁莫名地挥着手,要他们加快速度。
“是。”
下人们麻木地应一声,却不见动作加快多少。
天已快亮了,现在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而马豪的心更是一直沉到底,有种不祥的预感在很早以前就一直笼罩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老爷,我们一定要走吗?”
马夫人也是出自大富之家,自小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如今要舍弃这样的富庶亡命天涯,她怎么想怎么不甘心。
“不走,难道等皇上圣旨下来,砍我的头吗?!”
马豪不客气地骂回去,脸色比外面的天还黑。
如今得知当年真相的人一个一个死在千面王手中,前朝太子的事更是无人不知,风声越来越紧,依他对洛耀的了解,他不会让他活太久的。
不趁早离开,早晚是个死。
“老爷,这……这不至于吧?要不是老爷你也出了一份力,皇上也不会……”
马夫人吓得一缩脖子,嘴上不肯服软,声音却明显小了下去。
“你懂个屁!”
马豪破口大骂,都有些气急败坏起来,“要不是我当年一时糊涂,也不会做出那等没人性的事!我……”
当年他也不知道怎么着,一时头脑发热,背叛了先王,做了洛耀的帮凶,害死了前朝皇后,更害得前朝太子落到洛耀手中。
事后,他简直是要多后悔有多后悔,不管怎么说,先皇待他一家老小真的很不错,他万万不该做出这等天地不容之事。
“老爷,小声点!”马夫人吓了一跳,忙到门口左右看了看,没人注意到这边,这才稍稍放心,“老爷,你也不必太自责,当年的事……也不好说,你就别一直放在心上了。”
“我倒是不想放在心上,可你看看,前朝太子原来根本就没有死,皇上这龙椅也做到头了,万一前朝太子回来继位,追究起当年的事来,我……”
其实这么多年来,他在朝中一向谨言慎行,也做了不少为民的好事,居然博得了子民的一些赞叹之声。
当然了,他这么做也只是想减轻一点心上的罪孽而已。
他本以为,这件事会随着他一起进棺材的,没想到事隔十五年,前朝太子居然重生,当他第一次听到这消息时,差点没吓死!
当他猜到千面王为什么要杀那些朝臣的时候,也吓得夜难安寝,食不知味,就怕睡梦当中就被千面王给卸了脑袋去。
问题是,现在他的处境相当……尴尬,如果洛耀继续当皇帝,为了保守当年的秘密,一定不会放过他;
如果前朝太子继位,要为他的父皇母后报仇,他一样没命。
左右是个死,这回他真的被逼上绝路了。
“那……”现在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马夫人也吓得白了脸色,“那我们还是快走吧,这朝里的事老爷你都不要再管了,管他谁当皇帝,咱们一家老小好好过就是了。”
“唉!”马豪长叹,本就白发苍苍的他似乎瞬间老了十岁,微仰起头来环视房子一周,“几十年的家业啊,说扔就扔,我也万分不舍……算了,多说何益。”
管家来报,说是外面已经收拾得差不多,能带走的就带走,不能带的也就随他去吧。
“老爷,我们走吧。”
马夫人轻轻拉一下马豪的衣袖,要走就尽快,越呆下去越舍不得。
“走!”
马豪终于狠狠一甩衣袖,才要迈出大门,刘显那尖细而嘲讽的声音便从门外直传进来:
“马大人这是要走去哪里?”
同朝十几年,马豪对刘显的声音是不陌生的,而且他更知道,刘显在这个时候来,是为了什么!
天亡我也!
马豪一张脸顿成死灰色,浑身的骨头都跟散了架似的,整个人都塌了。
“老爷?”
马夫人意识到不妙,顿时没了主张。
“哟!好大的排场啊!黑天半夜的,马大人这是要上哪去?”
刘显手托圣旨,诡笑着进门,嘴上是这么问,但一看这眼前情形,也就明白个**不离十。
看来,皇上所料不差,他来的也很是时候。
“我……老夫……”
满头冷汗涔涔而下,马豪才一开口,跟着又紧紧闭上了嘴。
这种状况之下,无论他说什么都没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想逃命去。
“圣旨下,马豪接旨!”
刘显冷笑,“唰啦”一下抖开了手上黄绢,神气十足。
他身后有两名侍卫跟随,其中一名手上托着托盘,上面摆着一把精致小巧的酒壶,和一个晶莹的酒盅,一看就是价值不菲之物。
“臣接旨!”
马豪身子剧烈一颤,身不由己地跪了下去,这圣旨上说的是什么,他不用听也知道。
他的日子到头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礼部尚书马豪多年来为朕劳心费力,劳苦功高,特赐美酒一壶,以表朕心,钦此!“
美酒一壶?
何必说的那么好听,明明就是毒酒!
马豪哆嗦着,面无人色。
别看他已是四十几岁的人,却还想多活他几年,要硬生生把他给毒死,他怎么会甘心?
“马大人,接旨谢恩吧。”
刘显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满眼讥讽。
其实他何必这样呢,要真敞开了说,他跟马豪没什么两样,都是被洛耀利用的棋子而已。
没准哪一天,洛耀觉得他知道的秘密太多了,也会赐一壶“美酒”给他的。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马豪绝对对天朝文化有过一番研究,不然说不出这么高深的话来。
“什么?”
看吧,刘显就被他说的一愣,眯起了眼睛。
死到临头还要拽文,读书人永远都这么迂腐。
“洛耀利用完我,就来要我的命,不是兔死狗烹是什么?”
因为非死不可,马豪反倒不害怕了,冷笑着站起来,看样子就没打算把这圣旨给接过来。
“马豪,你想造反吗?!”
刘显吃了一惊,突然意识到他带来的人太少了。
“造反?哈哈哈……刘显,你这狗奴才,你没资格质问我!我要造反?你回去问问你的主子,他有没有资格当皇上!”
马豪仰天狂笑,不禁为自己感到悲哀。
他为洛耀死守秘密十五年,到头来却换来他这样相待,他怎能不愤恨侍侯错了主子?!
报应啊,报应!
“老爷,你别这样!皇上不会这样绝情的,刘公公,求你替我家老爷说句好话,就说、就说我家老爷一定不会泄露他的秘密,好不好?”
马夫人一看大事不好,忙紧紧抓住马豪的胳膊,苦苦哀求起刘显来。
可怜又无知的妇人,这个时候无论是谁求情都没有用,洛耀不可能让马豪继续活着的。
“马夫人,你这是要害我吗?皇上的圣旨一下,就无可更改,谁求情也没用!马大人,我劝你一句,还是乖乖喝下这壶酒,皇上会念在你一向忠心的份上,放过你府上的人,你还不快领旨谢恩?”
刘显冷笑着,回头示意那两名侍卫,两个人立刻把托盘端过来,递到马豪面前去。
“不!”马夫人大叫,惊恐莫名,“不要!不能喝!刘公公,求你向皇上求情,求你了!”
“马夫人,你别求我,这是皇上的旨意,我也没办法。马大人,请吧。”
刘显交叠着双手,冷着脸在一边看,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
也难怪,每年要经他宣读的圣旨不知道有多少,其中也不乏赐死之事,他要每一个都同情,还活不了呢。
“不,不!”
马夫人疯狂大叫,扑上去就要夺毒酒,却被其中一名侍卫一脚踹翻在地。
“啊!”
马夫人惨叫一声,唇角立刻有鲜血流出来,却还是不肯放弃,挣扎着过去抱住其中一名侍卫的腿。
“找死!”
侍卫不耐烦起来,猛一脚踹在她胸口处,她身子一直,登时昏了过去。
“夫人!”
马豪心胆俱裂,疯了似地扑过去,一把抱起她,连连摇晃着。
当年的事是他造下的孽,怎么能连累夫人送命?
“圣上旨意,谁敢违抗,下场就是死!”
府上其他人看到这等情景,心生不忍,纷纷往前凑,却被刘显一句话给逼了回去。
命是自己的,他们都不傻。
“洛耀,你够狠!我真后悔,当年为什么要帮你,为什么!?”
马豪又哭又笑,仰天狂喊,剧烈地呛咳几下,一张脸也憋得成了紫色。
可是,他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一切已成定局,如果他不喝下这毒酒,洛耀是不会放过他的。
“马大人,你说什么都没用,你若再顽抗不从,我回宫去禀报皇上一声,皇上下旨抄你满门的时候,你就知道什么才叫后悔了!”
刘显脸色一寒,一把端过那杯酒,硬塞到马豪手上去。
“苍天哪!蕴皇后,太子,我对不起你们!我只恨、我只恨没有机会说出真相,让你们沉冤得雪,我好恨!”
马豪颤抖的双手握紧那杯毒酒,已哭哑了喉咙。
他死事小,可惜蕴皇后要永远背负着失贞的罪名长眠于地下,前朝太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继位,他死不瞑目啊!
“不用白费力气了,马大人,蕴皇后早就成了灰,前朝太子就算活着,凭他一人之力也休想成什么事,你还是安心上路吧。”
刘显残忍地笑,再逼上一步。
如果马豪再拖下去,这两名侍卫一定会帮他下决心的。
“苍天哪,你若肯给我机会,我一定说出真相,让洛耀这个小人的阴谋大白于天下,到那时候,我死而无憾!”
“马豪,你好大的胆子,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你若再不喝,当心尚书府上下给你陪葬!”
刘显厉声喝斥,说这话也不觉得脸红。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就算马豪肯乖乖喝下毒酒,洛耀也不会放过尚书府上下。
“哈哈哈!我命如此,怨不得别人!”
马豪到底还是死了心,不再指望会有什么人能救他一命,深深看了一眼一旁昏迷的妻子,绝然举起酒杯就要―――
叮!
一声脆响,很轻,很好听,很……要命。
马豪一呆,才举到下巴处的双手之间陡然一空,跟着手上就湿了一片。
杯子碎了,毒酒洒了。
“谁?!”
刘显吃了一惊,立刻抬目四下看,难道刚刚这老家伙一通天啊地啊的大喊,真的有神明显灵了?
“是哪位侠士,请现身一见!”
马豪简直就是惊喜莫名,击碎酒杯的那物去势未歇,直刺入他衣襟上。
仅止于此而已,并没有伤到他的皮肉半分。
力道拿捏得如此恰到好处,来人绝对是高手。
宇文洌从黑暗中现身,唇角一抹傲然的笑。
大哥让他来马豪府上侯着,他还有些不以为然,现在看来,大哥还真是神机妙算。
“你……小商王府的二少爷?你、你什么意思?”
马豪呆了呆,万没想到会是宇文洌救他一命,人家对着他这一通比划,他哪里看得懂了?
不过,因为小商王的关系,马豪跟宇文洌也曾有过几次照面,彼此也都认得。
“宇文洌,你好大的胆子!”
除了这句,刘显好像不会说别的,听着真是好笑。
“这是皇上的旨意,你敢违抗,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宇文洌回眸看他,眼神狠厉。
汗……
真难为宇文洌有这份闲心骂这么损,也幸亏刘显同样看不懂他的手势,不然铁定当场气疯不可。
“二公子,是、是小商王叫你来的,是吗?他是不是想我说出当年的事?好,我说,我说!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算要死,我宁愿死在前朝太子手上!“
短暂的惊疑过后,马豪简直就是惊喜莫名!
太好了,他不用这么不明不白地死,总算可以为蕴皇后和前朝太子做些事了!
宇文洌眸中精光一闪,有马豪相助,大事可成!
“宇文洌,你――――嗯……”
刘显才要发飙,宇文洌已不耐烦起来,头也不回地一甩手,一枚银针精准无误地刺入他胸前大穴,他哼哼一声,跟着就软倒下去。
天,快要亮了。
没有住过天牢的人,光是用想的,根本想不出是何种样子。
阴暗潮湿,鼠虫肆虐,肮脏不堪,这对于一生清静、淡雅的二夫人来说,简直是比刑罚还要残酷的折磨。
但,她都受下了,洛耀为了表示对她的“格外开恩”,没有给她上枷锁,所以她只是淡然地坐在铺满杂草的床榻上,轻声念诵着经文。
这时候应该已经是子时之后了吧,斑驳的月光透过天窗落在长霉的地面,照出一块一块的惨白来。
牢中大多数死囚犯已睡去,反正横竖是个死,那就困了睡,饿了吃,活一天算一天吧。
小商王应该已经知道她被皇上抓了吧?
依他冷静沉稳的性子,应该不会冲动起来,不顾一切来救她,应该要先安排好一切,然后再做最后一搏吧?
不过这也很难说,小商王向来是血性儿郎,也许会抛开这一切,先保她无恙呢?
一时间,二夫人心乱如麻,连念佛声都有些乱了。
“喂,女人,死到临头了还念什么经文,烦不烦啊?难道你念半天经,菩萨就会来救你?少做梦了!”
旁边关着的死囚犯受不了二夫人的念经声,粗暴地嚷嚷着。
其实他知道,不会有菩萨来救什么人,只是同样是死囚犯,为什么二夫人可以这样平静,他却怕的要死。
二夫人不语,也不抬头,就那样一直念,一直念。
结果,没有把菩萨念叼来,却念叼来一尊比菩萨还大的神。
洛知仪。
“参见王妃!”
守牢狱卒齐齐跪下去,心下却同时犯起嘀咕,身份尊贵的小商王妃一向爱清洁高贵,什么时候踏足天牢这种晦气地方了?
再说这都什么时辰了,不好好在房里睡觉,乱跑什么?
说起来洛知仪跟小商王不和的事,他们这些侍婢们也都清楚得很,所以见了洛知仪,总不免替她尴尬。
古时候的女子向来地位低下,就连尊贵如公主也不能例外,不被夫家认可的妻子,总是会低人一等的。
他们表面不敢乱说,眼看着洛知仪整天就住在皇宫里,私下的议论可难听了去了。
“小商王府的二夫人关在何处?”
洛知仪今天应该是刻意打扮过了,穿一身火红的缎衣,乍一看去就像嫁衣一样,云鬓高挽,金钗摇曳,举手投足间,顾盼生姿,还真是位绝色美人。
只是她的脸容依旧苍白而憔悴,眼眶深陷,眼眸也是死灰色的,似乎已对人世无望,跟狱中那些死囚犯的眼睛差不多。
好诡异的感觉。
此时的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平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狱卒,嗓音沙哑得叫人受不了。
“回、回王妃娘娘话,那个女人在、在里面那间。”
“很好,开门,把她带过来。”
这太奇怪了吧,她居然要带走二夫人,意欲何为?
果然,侍卫迟疑着,面露难色,“这……启禀王妃娘娘,二夫人是皇上交代要严加看守的犯人,若是出一点差错,属下们可就……”
性命难保了。
当然了,在宫里当差这么多年,他们也很清楚这些主子们的心性,往往是这个要这样,那个又要那样,又几时管过他们的死活。
“废话!”
洛知仪猛地瞪圆了眼睛,双颊现出反常的红晕,很吓人的样子。
“看看这是什么?!没有父皇旨意,难道我会乱来吗?!”
她猛一抖手,“唰”亮出一道金黄的圣旨,递到侍卫眼前。
原来她有这仗势,怪不得行起事来理直气壮的。
问题是,洛耀什么时候下旨给她,让她来带人了,这不太奇怪了吗?
“王妃娘娘恕罪!既然王妃娘娘是奉旨行事,属下自不敢抗旨,王妃娘娘稍侯!”
惊惧之间,侍卫也不敢多言,立刻过去打开门锁,强行把二夫人带到洛知仪面前,“王妃娘娘请。”
“你们说,我要不要把你们藐视我父皇旨意的事说给父皇听?”
洛知仪反倒不接人了,冷笑着,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眼神狠厉。
“王妃娘娘饶命!”一干侍卫吓破了胆,“扑通”一声重重跪了下去,一迭声地哀求,“王妃娘娘饶命,属下们确实不知王妃娘娘是奉旨行事,饶命,饶命!”
“得饶人处且饶人吧,王妃娘娘,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任意妄为的。”
二夫人如水一样平静的眸子里映出某种洞悉一切的光,难道她知道洛知仪在做什么吗?
“少废话!我父皇正等着你呢,到时候有你的好果子吃,还有闲心管别人死活!”
洛知仪狠狠骂道,一把扯了二夫人就走。
她用的力气那么大,二夫人的手臂都快要被她给捏断了。
“阿弥陀佛,冤孽啊……”
洛知仪一走,好长时间侍卫们才缓过这口气,彼此对望一眼,个个脸色煞白,嘴唇青紫。
妈妈的,这皇家的差果然不是好当的,要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别拿我当恩人,不是我要救你,是宇文渊不想你死。”
洛知仪领着二夫人尽挑僻静的路走,趁着夜色的掩护,小心地往宫门处靠近。
“七公主,你心肠并不坏,只是一时行差踏错……”
二夫人心下轻叹,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早猜到洛知仪是假传圣旨,如今果不其然,洛耀那么小心的人,怎么可能把她交给洛知仪带走。
“不用你来教训我!”
二夫人话才说一半,洛知仪突然像是被触到了痛处,猛一下跳转身来,恶狠狠地瞪着二夫人,双眼血红。
“要怎么做我知道,不用你跟我说教!我已经是小商王妃,你敢再叫我七公主?!”
这是洛知仪最大的悲哀。
一直以来,小商王府上下根本没有把她当成小商王妃,当成小商王府的女主人,而一直把她当成皇上的七公主。
直到现在,这一点仍旧没有改变,她怎么可能不愤恨,不绝望?!
“如果你不曾是小商王妃,也许就不会这么痛苦。”
偏偏二夫人就是不怕死是怎么的,洛知仪现下如同疯狂,她还敢说这样的话。
“你……我偏要做小商王妃,我喜欢这样,谁管得着?!我喜欢的人,我为什么不想尽办法得到,而要眼睁睁看着别的女人幸福,我为什么?!我有什么错?!”
洛知仪想要强硬到底的,可一直以来她所承受的痛苦又有谁会同情,也就是二夫人敢说这句话,她语声已颤抖,眼泪如决堤江水汹涌而下。
是悔恨吗,还是痛苦的,绝望的,或者不甘的?
“你喜欢小商王,这没有错,你不该害了五公主的命,七公主,那时候你跟五公主一样娇俏可人,而你更豪爽一些,我虽从不出那间佛堂,也听服侍我的丫头说过王爷的心事。”
二夫人轻叹,有些话现在说真的很没有意义,但总比让有些人一直糊涂下去的好。
尽管这并不能挽回任何事。
“王爷的心事……”
洛知仪身子一震,直勾勾盯着二夫人的唇,好像有什么可怕的话要从她口中说出来了。
“是的,王爷那时候经常入宫,自然见到你们姐妹多些,他说,五公主胆怯而自卑,远比不过你的天真烂漫,男儿家都希望娶个明媚的女人做妻子,但五公主对他倾心,他不知道要怎样让她明白他的心意。”
二夫人绝对不是故意说出这番话来哄洛知仪开心,而让她把自己带出皇宫。
这些是绝对的事实,只不过后来发生的事让宇文渊开始恨洛知仪,所以那从未出口的话也就此埋葬。
一切结束在开始之前,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吗?
“你、你、你说……”
洛知仪身子开始颤抖,初时只是微微地抖动着衣袖,到后来整个身子都在抖,如同暴风雨中的落叶。
“是的,七公主,事实就是这样,王爷只是不忍心伤害柔弱的五公主,他只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对她说清楚,或者等她喜欢上别的人,他就可以放心地离开她身边。”
可是五公主把宇文渊对她的疼惜当成了爱,她是那样惊喜莫名,紧紧抓住这棵救命稻草,怎么也不肯放手了。
宇文渊只有用更多的时间去等待。
可是,洛知仪等不得了。
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陪伴在另一个女人身边,于是她开始妒忌洛知涵,由妒忌变做残忍地伤害,最终断送了洛知涵的命。
“我、我、我不知道,王爷他从来、从来没有对我说……”
原来那时候的事是这样吗?
那,当初宇文渊为什么要对杨雪说,如果不是因为洛知仪害死了洛知涵,他们会走在一起?
是因为那时候所有的事情都已无可改变,还是因为宇文渊不想让杨雪知道更多当年的事,以免他对洛知仪的恨会发生动摇吗?
不知道了,不知道了。
“王爷是从来没有说,因为他不知道,他要付出多少时间等待五公主安然从他身边离开,所以他不敢让你等他,他怕耽误你的终身。”
人啊,人,太多的时候都是那么自以为是,以致终身成憾。
如果那时候宇文渊对洛知仪说清楚,让她给他时间,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别忘了依洛知仪对宇文渊的深情,她绝对会等下去的啊!
“我、我、我不知道……”
洛知仪脑中轰然做响,连眼泪都忘了流,脚下更是虚浮不堪,快要站立不稳!
她从来不知道,宇文渊待她的心是这样的。
爱,真是可怕的东西,有时候甚至比恨更能伤人。
那时候她也是十几岁的小女孩,从小在深宫内院长大,被父皇母后极尽宠爱,衣食无忧,又怎么会有那样浓烈的恨意?
就是因为宇文渊的出现,洛知涵的对他倾心,一切才会变得不同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妒忌了,恨了,暴躁了,变得不再是自己了?
就是爱,得不到的爱,让她变得尖锐,变得刻薄,变得……残忍!
那么,如果真相是这样的,她又有什么理由去恨别人?
她曾经离幸福那样近,却又遗憾地擦肩而过,是她亲手葬送了自己的一生,还让宇文渊那样恨她,她怨得了谁?!
“七公主,你没事吗?”
二夫人脸色也有些发白,如果洛知仪大喊大叫,发泄一通,那才是正常的。
可她只是怔怔站在那里,脸如死灰,一声不出,只有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显示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她应该发泄的,是人就承受不了这样的痛苦。
“我终于知道,我错了。”
刹那间,洛知仪眼神一片清澈空明,似乎瞬间看透了情爱生死,唇边甚至有一抹淡然的笑意,居然跟二夫人很像。
可是,她终究是不一样的,她刚刚真正要说的,不是她知道错了,而是她知道错在何处。
没有机会挽回了,但她不后悔曾经为了爱搏斗过,尽管害死洛知涵从来不是她想要做的事,但至少没有了洛知涵,她曾经离宇文渊身边那样近。
但,终究摸不到他的心。
也许,宇文渊始终不肯原谅洛知仪,不肯敞开心怀接受洛知仪,更多的是在恨自己。
恨自己没有对洛知仪说明白一切,恨自己爱上的是这样狠心的女人,他是在对洛知仪失望啊!
没有强烈的爱,哪来刻骨的恨。
上天对人的试练,还真是叫人防不胜防呢。
“七公主,试着忘记这一切吧,你可以的。”
二夫人轻轻呼出一口气,在她看来,洛知仪已经明白一切,应该不会再执着地恨下去了。
“是的,一切都会过去,二夫人,走吧,我送你出宫。”
第一次,洛知仪叫了一声“二夫人”,语气平静,眼神安然。
这一切是到了该有个结果的时候了,不为别人,只为她自己。
“师父,我们现在进宫,是不是不太合适?难道要跟洛耀挑明了说?”
自从柳子怀去世,柳拂堤极少入宫,这里对她来说已经相当陌生了。
可问题是,他们师徒俩遍寻不获宇文洌,又到小商王府转了一圈,却没有一个人在,真叫他们好不郁闷,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好进宫看一看形势。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宇文渊授意下,洛怀若已跟蕴皇后秘密前往叶绍得府上,共商大计。
有谢逸护送蕴皇后和洛怀若,当保万无一失。
那么,不可避免的,天绝上人一旦为皇上所用,就够宇文渊受的。
“看情况再说,拂堤,你没感觉到这皇宫的气氛很不对劲,看来真的要出大事了!”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天绝上人这回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这事情肯定大到不是人力所能改变的。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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