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洗过澡后,就人齐开饭,常连枝在厨房里忙碌着烧好最后一道菜汤。
晚餐多素少肉,常家一直都是这样吃的。
但今天例外,是个好日子。
盐有了,弟弟还背了几捆香茅草回来,用来烤鱼确实好吃,但想到他们刚吃过,再吃就腻味,就不吃烤鱼,而是做弟弟爱吃的红烧鱼。
那些山下回来的人,提了一些东西过来,说是欠他弟弟的,赵家给了小半的野山猪,还有其他人提过来的野鸡、野兔、野菜这些。
有些人家还给了鸡崽鸭崽,常连枝现在多了个喂养家禽的活。
听说还有人欠猪崽的,如果真给过来,还得圈个养猪的地方,这活计倒是多了起来。
“阿、阿姐,我来端菜的。”
林奕泽有些别扭,他只叫过自己的姐姐,这几年更是没跟年纪相仿的人打过交道,不知该如何同人相处。
常连枝忙着,也没看他。
“你将这煲兔肉端出去吧,小心着点。”
瓦煲上有块布隔着热,林奕泽隔着布端起,倒也不重,就是心里紧张,怕自己没端稳。
端菜这段距离饭桌不远,可林奕泽却煎熬着一点点迈着小碎步走,哪怕逃难,他都没这样小心翼翼过。
大概是怕让人失望,等他把菜端上石桌上时,于兰花就一顿好夸,“真棒呀,阿泽真是懂事,林叔有福了。”
林三斤恍惚,怎么突然就没再逃难,过那些糟心日子的好像真的不用再经历了,这一天,好得不真实。
他们洗漱整齐,坐在山谷里的一个小木棚里吃晚饭。
篝火上还烤着两只烤野鸡,晚风清凉舒服,他身体没感觉到疲惫和身痛。
常家四口邀他们举杯,对月庆祝。
天上的星星密盛,今晚的星空特别地美,林奕泽也这样想的,他们可能、真的不用再受苦了吧。
“来,别客气呀,多吃点,你太瘦了,得补补身子,不然没力气教那帮孩子。”
于兰花知道这二人能被认可进来大帽山,是因为承诺会好好教山里孩子好好认字的。
那帮孩子可皮了,欢天闹地,可不好教。
“谢谢婶婶。”
林奕泽低头那抹羞涩,于兰花多看了两眼,哎嘛,这孩子可真俊呀,笑起来时,她看得心都化了。
于兰花看了眼自家姑娘,落落大方的,还给人家夹菜,惹得那男娃耳朵都红了,自从家里山谷旁边有座山崩了,大伙都知道常家住哪里。
看到她闺女时,那眼神哦,好像看到金子,想要捞走似的,要不是最近忙得起飞,那些提亲的人,天天得往她家里跑。
一家好女,百家求,再怎么留人,也是得早早做好打算的,于兰花现在正愁闺女的大事。
她不想闺女嫁到别家,给一家人辛苦洗衣做饭带娃,还是个臭男子,不是说山里的男人不好,而是他们真不讲干净。
听他相公说,他们每个都要吃打虫药,就是吃东西不干净,肚子长虫了,再看儿子跟他们才呆多久,就跟要饭似的回家,于兰花更不想闺女嫁给这样的人。
常小庆:有被冒犯到了~
人口多的人家,吃个饭都得分食,烧一大锅菜,一天就净忙活给人做饭了。
于兰花一顿饭的工夫,就老打量林奕泽,常青松不免有些吃味,夹菜给媳妇,媳妇还把那菜夹给那小子。
过分、真过分呀,真不当他这相公在身旁了。
“林叔,阿泽比我家小庆大吧。”
人家弄这么好的饭菜款待,林三斤没有多想,“我家阿泽有十三了。”
“哦,那还好。”
还好?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问起年龄,常小庆是个敏感多疑的人。
这顿饭,于兰花盯着林奕泽,常青松盯着媳妇,常小庆则吃瓜盯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林三斤觉得好生奇怪,又不好说出来,这家人做风过于光明了,打量人都直勾勾看着的,生怕人不知道他们在看别人似。
“娘,我做菜不合口味吗?干嘛盯着阿泽吃饭。”
常连枝想法简单,一家人说话向来不藏着的,说话也不拐弯。
“没有呀,我、我在看大力呢?”
大力,在牛洞里吃草的牛大力打了几个喷嚏,谁在骂它。
“哪你多吃几块,我可是炖了好久的。”
“林爷爷,这兔肉可好入口。”
常连枝特意再炖得软烂的,要是他们家里人吃,就喜欢吃费牙口有嚼劲的。
林三斤称赞道,“好吃、好吃,老身头一回吃过这么好吃的兔肉煲。”
常家这姑娘,天真大方又和善,谁见都打心眼里欢喜。
一看就是个孝顺长辈的好孩子,又会做吃食,这样的姑娘家,林三斤多日后才见识有这么多人求娶。
“弟弟,这红烧鱼可合你口味。”
今个儿左一口弟弟,右一口弟弟的,常小庆知道,明天可就没这待遇了。
正吃鱼头吃瓜的常小庆,他都遗忘自己这一桌上的人了。
“好吃呀,下回再加点花椒就更好吃了。”
“啥是花椒?”
毕竟南方人,不爱辣味,这几年都呆山里,这东西,常连枝还是头回听到。
“姐,就是一种吃了辣嘴巴的辣子,也是一味药材,对女子益处多,泡脚泡澡都行,温中行气治失眠,止痛止痒去脚气、驱寒杀虫,就比如寒胃发痛呕吐,吃凉东西拉肚子,肚子长虫都能用这一味药。”
“这么多好处,那咱多种些吧。”
要的就是这句话,只要她姐想种,他爹娘就帮着种的。
“这种子我没有,只有得根叔家有,我明天去问问他吧。”
常青松一听辣嘴巴的辣子就知道是哪个东西,这东西在李家四儿媳厨房里,用来做吃食的,原来这东西还能种呀。
“阿姐,这辣子还能当调料增味,以后你还能多整各种口味的吃食。”
“好呀,你是想改善伙食,才专门说这辣子的吧。”
“哪有,我这是想让大家吃上更多好吃的东西,等过年过冬那会,咱将这辣子作成辣酱,涮肉时蘸着吃,可香了。”
吃着鱼头,常小庆想着那股油辣劲,口水不厚道地吸了吸。
“馋鬼,嘴里吃着东西,都解不了你的馋。”
常连枝将烤好的野鸡腿扯下来放常小庆碗里。
林奕泽只是不经意看了那鸡腿一眼,常连枝以为他跟弟弟一样,也是馋了,将另一个鸡腿扯得大大块的,放他碗里头。
要不是手上有油,常连枝还得摸摸他头,“阿泽,你也有的。”
“阿姐,不公平,他那鸡腿这么大个。”
常连枝又扯一块鸡翅下来,“你吃得下吗?鸡腿没有,再给你鸡翅。”
看到碗里的鸡翅,常小庆仰着脸乐道,“还是阿姐最疼我,阿娘都不夹菜给我的。”
发呆盯人的于兰花一听,随意敷衍地夹一把菜叶子到常小庆碗中,“多吃菜,长个。”
常小庆:这急速消逝的母爱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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