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魔法 > 美人夫君 > 第八章 暗香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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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儿,别动!”他知道他强行将青儿带走,她会反弹,但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迫不及待。唉!可儿那该死的丫头,究竟是怎么教的?将他乖巧的青儿教成这样。再看一眼披风下那身暴露的舞衣,心中火燃得更旺。只打那丫头一巴掌,太便宜她了。

    “坏人!”

    停止挣扎,青儿冷冷地自红唇中吐出两个字。冰眸中一股沉痛直射向他。他的心登时一沉,他的青儿心中最重要的仍不是他吗?

    她在说他是坏人,坏人呢,难道就因为他打了可儿?他们中间就永远要隔着一个可儿吗?好不甘心呢!他竟然要跟自己的妹妹抢人。无奈地再次将别扭的人儿搂入怀中,喟然长叹。

    鹰眸瞪向前方的黑影,他便是龙亦焮吗?傲然挺立的身形,一顶纱帽难掩其尊贵的气质,无形中散发出浑然天成的王者风范。据说,飞龙魁首龙亦焮,为人亦正亦邪,做事但凭喜好,武功深不可测。今日一见,心中不由感慨:世间就是有这么一种人,他一动不动,只是站在那儿,就有一种无形的威慑力,仿若世界的主宰般。

    而现在,他这个飞龙天下的妹夫,出现在这儿,到底是所为何事?

    在他估量对方的同时,前方的龙亦焮也透过纱帽静静地审视着他。

    这人便是逍遥谷的玉风扬吗?飞烟跟璟天的大哥,或许他该喊他一声大舅子的。但是目前,他不想喊。

    本就诡异的空气中,那股隐隐浮动的冷冽香气倏然转烈转浓,透着惑人的诱因直接袭向对面的两人,如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笼罩着他们,等玉风扬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早已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龙亦焮,这是何意?”

    龙亦焮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站着。

    “青儿!”

    玉风扬搂住明显气息不稳,面色潮红的青儿,鹰眸冰冷地射向龙亦焮,“你对青儿做了什么?”

    龙亦焮仍是静静地站立着。

    那该死的香气,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此时,玉风扬的脑袋也开始晕晕的,下腹若有一团火在燃烧,如果这时他还不知自己着了人家的道,那他可就白活了。该死的!这是报应吗?龙亦焮到底是如何给他们下得药,他根本就没法反应。只是,那真的是药吗?那诡异的香气又是从何发出?

    他堂堂逍遥谷主,何曾吃过这种暗亏?此时,他的青儿又该如何?她已经不行了,难道他们的洞房花烛就要在这种荒野之地度过吗?

    龙亦焮,你够狠!

    恍惚间,夜风中飘来一句话

    “她已是我的人,你不该”

    不该什么?温润但毫无起伏的声音,似远似近,仿若自天边传来,又好似在耳边呢喃。

    一回到竹苑,玉飞烟与青影便察觉到气氛有些诡谲。压下心中的不安,二人缓步走入花厅,轻微呼吸,便觉得香气撩人。

    青影倏地头皮抽紧,勉强对玉飞烟一笑,“小飞烟,你自己回房,我就不送了。”

    话落,一个大鹏单展翅,逃命去也!

    “喂!青影兄?”玉飞烟捶胸顿足,又一个没良心的家伙!要逃命,也该带着她吧?

    认命地踱回自己的房前,一推门,浓郁的奇异冷香便扑鼻而来,令她心神恍惚一下,定定神,抬脚跨进房内,刚站稳脚跟,身后的门“哐!”一声自动闭上,她唇角一颤。

    望着窗边负手而立的人,满腹疑惑。

    他大哥走错地方了吧?要生气去他自己房间,她可没兴趣当出气筒。

    为今之计,便是将他快快赶出去。

    “亲爱的相公,你是在等为妻的回来吗?真让为妻受宠若惊呢!”巧笑倩兮地作势要偎入他怀中,快移驾吧,老大!今天很累没空跟你玩游戏。

    可惜,这次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龙亦焮不但没有躲开,反而顺势抱住她,温凉的唇霸气地攫住那抹嫣红,左手利落地抽掉她的腰带,衣裙瞬间滑落。

    “唔……”

    玉飞烟眸底闪过一丝惊慌,他他他怎么了?他不是讨厌她的亲近吗?他眼中的阴鸷嗜血,不会是针对她吧?真让她怕怕。

    只是,最近她好像没招惹他耶。

    还没搞清楚状况,便被龙亦焮抛上床,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给她,他的身子又压了上来。

    “龙……龙……亦焮……”

    在他刻意的撩拨下,她有些力不从心。

    龙亦焮望着那双清亮水眸,逐渐染上情欲的霓色,唇角弯起了上扬的弧度。这双诱人的眼睛,及这副妖娆的身子,永远属于他龙亦焮。先前,是他太纵容她了,才让她将属于他的东西展示给那么多男人欣赏。

    一抹嗜血的微笑隐没在两唇相交的情潮中。

    她,这次是真的惹怒他了。

    他的妻啊,她可知他有多久没生这么大的气了吗?

    他的情绪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了。

    自与她重逢的那一刻,他,便已陷落。

    所以,他生气,很生气。

    次日,当玉飞烟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

    撑起酸痛的身体,她皱眉,全身的骨胳像是被人拆解之后,又重新组装起来的。

    这就是纵欲过度的下场吗?岂一个惨字了得!

    可恶的龙亦焮,好像他们有仇似的,不把她累死,誓不干休。她到底是怎么得罪他了,莫名其妙的怪人!

    “飞烟,你醒了没?我要进去了。”门外传来云橙幸灾乐祸的声音。

    “滚进来吧!”看好戏的来了。

    得到允许,云橙推门而入,一见她的样子,便抿嘴偷笑,“你看起来挺糟的。”

    “我快死了!”玉飞烟哀嚎,为什么她就得受这种苦?

    “龙亦焮怎么准你进竹苑?”

    “你忘了,我与青影一样是主子的贴身护卫吗?”云橙翻个白眼,这女人忘性真大。

    “喔,”玉飞烟点头,“你主子呢。”

    “不知道。”

    “我要去温泉,扶我一把吧。”她实在没力气下床了。

    “扑哧!“云橙笑出声,眼神暧昧地望着她身上遍布的青紫瘀痕,“主子可真‘爱’你啊!”

    “你不觉得我很倒霉吗?”

    “倒霉?何出此言?”

    “无缘无故成为你主子的出气桶还不倒霉?今天非要把惹他生气的王八蛋揪出来。”好好请教一番,竟能挑动她家相公的情绪,佩服啊!

    “那个王八蛋就是你!”云橙没好气地说。

    “我?!”橙橙在骂她?

    “主子在嫉妒!”飞烟女神医有这么笨吗?

    “嫉妒?!”玉飞烟掏掏耳朵,“你确定你那少了七情六欲的主子会嫉妒?”

    “若一个男人看到自己的妻子把最美的一面展示给一群色狼观赏,而他还无动于衷那除非他成仙了。”而她主子不是神仙。

    一语点醒梦中人。

    “会嫉妒,会生气,就证明他在乎喽!”这也证明她飞烟女神医的魅力是无远弗届的。呵呵,她就说嘛,她可是飞烟女神医耶,怎么可能连自己的丈夫都迷不住?

    “看来为了让他多些情绪,我得多去醉红楼逛逛了。”确实有这个必要啊,多点情绪才像一个人嘛,像她家相公那样少有情绪,永远那么的无波无浪,好像什么都不在乎,整个世界都不在他的眼中似的,比神仙都像神仙了。

    “免了吧!”云橙急忙阻止,“你可知你这一逛会有多少人倒霉吗?”

    昨夜,青影前脚把飞烟带离醉红楼,官府后脚就将它查封了。而,这十日来,但凡见过飞烟舞姿之人,为官的,削职遣回原籍,永不录用;为商的,一夕破产,再不能翻身;江湖游侠,随便一个名目就如丧家之犬,毫无立锥之地了。

    红颜自古多祸水。

    红颜,一个多么富有诗意的美称,听来形似有桃花般娇人容颜,翠柳般妖娆风姿;神如有平静深广的心灵港湾,永垂不朽的情感驿站。自古便有占绝对比重的诗词歌赋都写有作者心目中的圣洁女神。而祸水,真是令人汗颜啊。商纣王为妲己美色灭国搭命,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吴王夫差倾心西施终至亡国,貂蝉吃花饮露,使得董卓吕布父子失和,反目成仇。红颜祸水自此成形。

    玉飞烟听了云橙之言,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祸水红颜,她玉飞烟何时有这么重要了?龙亦焮何须如此?她不是倾国红颜,亦非他倾心之人,她知道他对她有好感,但是,他对她的那层好感是否与她一般只是兴趣?她只是他的妻而已,他不该是那么小气之人的。

    “还有,以后若没主子的令牌你是下不了飞龙山的。”云橙再度开口,目露同情之色。

    半个时辰后,玉大神医终于恢复了说话的能力。

    “橙橙,我还是觉得做飞烟女神医就好。”她的自由啊,龙亦焮堂堂飞龙魁首为何偏偏为难她一个弱女子。

    “但目前来说,除非主子不要你,否则,你魁首夫人的宝座是稳如泰山。”云橙无奈地摇摇头,她爱莫能助。

    “除非他不要我,是吗?”玉飞烟灿然一笑,眸底闪过一抹难解的诡光。

    “你又想做什么?”云橙一见她的表情,体内不安分的因子又活跃起来。不是她爱作乱,而是知己难求,好不容易遇到一样爱搞怪的玉飞烟,在“墨”近“墨”越染越黑的情况下,让她怎么安分得起来?

    “好戏要慢慢地欣赏才有趣。”卖个关子,玉飞烟可不会那么轻易满足她的好奇心。

    知她是有意吊她味口,云橙也不生气,她会在一旁乖乖地看情节发展。毕竟,飞烟女神医对上飞龙魁首,是一场耐性与智慧的大对决。

    之后的日子里,玉飞烟的生活除了不能下山外,依然无所改变。龙亦焮仍不许她靠近,仍不许她上他的床,好像失控的那一晚,从未发生过。

    她在竹苑后面开辟了一片药圃,精心栽植了许多名贵的药草,每天亲自浇水施肥翻土,满身泥土在所难免。但是,她毫不在意地将身上的泥土沾在珍惜的蓝田玉石上,印在昂贵的羊毛地毯上,留在花厅那张独属龙亦焮的躺椅上。是的,不错,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要激怒龙亦焮,她的丈夫,让他一怒之下把她休了。虽然她也可以休了他,但是一想到这样所带来的后果,还是放弃了。

    只是,她目前所做的一切,很显然的,效果不佳。有严重洁癖的龙亦焮对她的所作所为,竟然只吩咐青影将之处理干净。害得她每天都得忍受青影在她耳边叨念个不停。

    飞烟飞烟,她可是天上的飞烟,怎甘心一辈子待在这飞龙山上?她的梦想啊,她遨游天地的梦想,可不想浪费在这里。可是怎样才能下山呢?她亲爱的相公真的很坚持,自醉红楼一事暴露后,如橙橙所言,她是一步也别想离开飞龙山。她不是没想过用药离开,只是每次都很不幸的被龙亦焮给“请”回来,最远的一次也只到飞龙山的大门,任她智计百出,也终难逃龙亦焮所画出的圈。不甘心啊!她是百折不挠的飞烟女神医,就不信翻不出他龙亦焮的手掌心。日子还长的很,她有耐心与他慢慢耗。

    “我说,亲爱的相公,明日我想回逍遥谷,能否请夫君大人借令牌给为妻一用?我保证,一个月内一定返回。”她祭出自认为最美的笑容。听她三哥说,逍遥谷某个小肚鸡肠的家伙,正在向她的宝贝青儿逼婚,所以,她想过去凑热闹加搞破坏。

    龙亦焮不置一言。

    “呃,如果相公不放心的话,也可以让青影兄陪我去,请相信,我一定不会对他日久生情,让你绿云罩顶的。”

    说着,还冲一旁的青影抛了个媚眼。

    “咳!”

    青影差点没被她吓死,她在说什么啊?日久生情?他没得罪她吧?他好好地在一旁喝茶,安静地看戏,一句话也没说啊,小飞烟为什么扯上他?而且,她还向他抛媚眼,抛媚眼耶!

    “小飞烟,我还有任务在身,恐怕不能抽身陪你。我得去办事了,失陪失陪!”

    笑话,再坐在这里,没被小飞烟吓死,稍后也会被主子操死。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喂!青影兄?”啐!这样就逃了?没意思。

    “他很不禁吓的。”龙亦焮终于开启金口。

    “呀?”

    玉飞烟夸张地拍拍胸口,确实吓了一跳,“你终于肯开口了,可喜可贺!我还真怕你久不说话,语言功能丧失呢。”

    龙亦焮瞟她一眼,缓缓道:“聪明的女人不会做蠢事,飞龙山上的男子不敢对你有非分之想。”

    言下之意,便是要她别再试图以别的男人来刺激他了,没有用的。

    其实,龙亦焮也很无奈,他的小妻子自小到大,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啊。一件事情,只要她感兴趣,便不懂得放弃,非要成功不可。她从来就不缺毅力。这样的性格,深深地吸引了他,她执着的样子,让他再也转不开视线。

    “不敢不代表不能。”

    玉飞烟盈盈一笑,她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对她产生非分之想。

    “你可以去试。”

    龙亦焮没多大反应,但望着她的凤眸,让她不仅打个寒战,她哪敢去试啊,他的眼神明白地告诉她,即使她成功了,他也不会让她如愿的,那她又何必做得不偿失的事情?

    这个奸诈的小人!

    “呵呵,你想到哪儿去了,为妻的对相公是绝对忠诚的!”有时候,为了下一个目的的进行,小小示弱讨好一下,也未尝不可。

    龙亦焮对她的谄媚不予理会,径自起身,出外散步。

    “喂!亦焮啊,我可不可以习武啊?”

    她追上去,期待地问。

    龙亦焮转过头,望进她的晶莹水眸,坚定道:“不需要。”

    然后,抬步而去。

    不需要?这是什么答案?为什么她不需要习武?怕她这个武学奇才超过他吗?还是没有武功的她可以任他随便欺负?

    不公平!虽然有无武功对她来说没多大差别,而且她知道自己的体质真的不能练武,但就是他的那句“不需要”让她心里不舒服。难道他早已知道自己奇特的经脉了吗?当时,封住她的经脉,也是……

    想到这里,她的胸口顿时烦闷起来。

    京城皇宫

    亮如白昼的御书房内,乾皇轩辕启明眉头紧皱地看着手中的谍报。漠北之战,乾军因一股神秘势力的介入,大获全胜。这股神秘的势力,是从何而来?非常值得研究啊。而且,他们押运的十万粮草,在此战之中起到了关键的作用,不止解决了土方城的燃眉之急,更是鼓舞了众将的士气,再加上那些个身手不凡的奇人异士,与乾军里应外合可说是配合得天衣无缝。似乎,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吧?能得龙元帅如此垂青,放心交予身家性命,放任其参与机密军事,可见,这股势力与自家元帅的关系自是非同一般。

    乾军有难,他们出现支援;乾军胜,他们规律且迅速的撤退。不是军队,胜似军队,纪律严明,规整有序。不求名,不求利,完全地义助。十万粮草,不是个小数目,他们却轻而易举地调齐押往边关,而且行军神速。是谁?是谁能训练出如此的兵士?又是谁那么的富有天下?

    是他,呵呵,他早该明白是他,除了他,他想不出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聚集各类型的奇人在身边为他办事,严整的军队,敌国的财富,也只是牛刀小试而已。且,只有他,才会让龙元帅全心的信任啊。

    自小,他便想网罗他在身边为他办事,只是,方法用尽,也不过徒劳。

    他一度在想,是否,这样就好?反正他也是间接地替他做事。他飞龙天下,沧海遨游,不受官职,无拘无束。本来,这样也是可以的,但是,自发生那件事,他就很不甘心让他置身事外了。谁让他,那么明显地动用了朝廷的势力,如此显眼的动作,让他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都很难啊。

    自此,他发现,原来自己当初的那个决定是那么的正确啊。

    他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唇边弯起诱人的弧度。

    放下谍报,起身愉快地道:“摆驾永乐宫。”

    今晚可以与他的爱妃好好地颠龙倒凤了。

    竹苑

    三个月不曾踏进这里,如今回来,心情已然不同。走进花厅,毫不意外地见到师兄躺在他专属的特制躺椅上。仍是那么地闲适自然尊贵怡然,仍是那么的让人移不开视线,只是她现在已经没有了当时的盲目爱恋。倾心,还是有的,毕竟,她已爱了那么多年。

    “师兄,我回来了。”

    轻轻一句,眼眶竟然微湿。心境即使不同,习惯还是很难改的。

    “恩。”

    平淡无波的回应,响在室中。是轻慢,还是本就如此?她本来也以为师兄就是这样的,但是,自从他成了亲,不,是自从遇到玉飞烟,他对那个女子的态度就不同,他的眼睛时刻不离那个女子,也许别人没注意,但是她注意到了。即使隔着纱帽,那么专注的视线也是很难感觉不到的。在那个女子身边,师兄会笑,是发自内心的笑。就这点而言,她就已经输的彻底了,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啊。

    “师兄,我此去漠北,遇到一个人。”一个跟师父有莫大关系的人。

    等了好久,那躺椅上的人,才缓缓开口道,“遇到了就好。”

    她浑身一僵,师兄这么说,难道是

    “师兄”

    她突然感到很悲哀,但是心底却不怨他。师兄为什么不早说呢,他说了,她会听的,被人隐瞒和设计的滋味是真的不好受。

    “见过竹音了吗?”淡淡的问句,拉回她的神智。

    摇摇头,她想先告诉师兄这件事,不想问师父。

    “那你去漠北之事便不要跟她提起。”

    她又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师兄如此做的目的,她不想知道,就是知道了,也无济于事,反正他又不会害师父。

    再看一眼躺椅上那个神仙般的人,心中仍是有些悸动的。

    静静地退出竹苑,她的心情却是从未有过的轻松,也许她可以走出失恋的阴影。

    玉飞烟悠闲地踱着步伐,想回竹苑用午膳,但是刚走到竹林外,就见一抹绿色倩影自竹林内走出。

    咦?那不是

    “绿旗主,好久不见,一向可好啊?”

    刚回来就来见她家相公,看来心中还是放不下哦。真不知道,那个冰块脸是怎么办事的,那么好的相处机会,竟然还没有虏获佳人芳心。不过,几个月不见,倒是发现莫绿旗主改变了不少,整个人的气质跟原来就是不一样。以前,美则美矣,只是盛气凌人的让人受不了,现在不光收敛了那些戾气,还多了丝难言的魅力,本就艳光四射的大美人,如今看来更是让人心动。难道说,漠北真的是一个可以使人脱胎换骨好地方?干脆下次她也去看看好了。

    莫绿看着对面那一身紫衣,神采飞扬的女子,心中亦是感慨万千。她并非绝美,气质也不优雅,但是她天生就有一种外放的活力,只要她一出现,所有人都会被她那周身的活力所吸引,尤其是那双灵动非凡光彩照人的水样灵眸,带动的她整个人都散发着摄人的魅力,或许,不能称之为魅力,说是魅力太过抽象,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让人无法转移视线。此时,再见这个女子,因为少了那份抵制心理,心中雪亮,却也真正认识了这名女子。她不及她,在她面前,她自惭形秽。难怪师兄会看上她,也只有飞烟女神医这样的奇特女子才能配得上她清风霁月的师兄。

    豁然开朗的心胸,昭示着一段感情的流逝,也是另一段感情的复苏。

    莫绿冲对面的女子微微一笑,轻启朱唇:“嫂子。”

    嫂子?她在喊谁?

    玉飞烟一愣,怔怔的看着她。

    “嫂子。”

    莫绿好笑地注视着她的表情,有这么难以理解吗?不过很难得,能看到女神医发愣的表情,让她心情更好了。

    “你是在喊我吗?”

    玉飞烟难以置信地问她。不会吧?再掏掏耳朵,绿旗主在喊她,嫂子?看看天,晴朗非常,万里无云。抬起手臂,张口就咬,痛!看来也不是做梦。唔,这?

    “哈哈……”

    银铃般的笑声在耳边响起,懊恼地看向已经毫无形象可言的绿旗主,很好笑吗?

    “呵呵,嫂子,我现在才发现你真好玩。”莫绿好不容易止住笑,看玉飞烟是越来越顺眼了。在师兄那里的糟糕心情,现在完全被玉飞烟的搞笑表情给驱散了。原来,与她相处是这么的令人愉快啊。

    “你真的在喊我,那个,呃,嫂子?”

    玉飞烟凝眉,这改变也太大了吧?不行,她一定要去漠北走一趟,那个地方真是太美妙了。看看她去转一圈会变成什么样子。

    莫绿没辙地望着她,真的没想到,飞烟女神医竟然也有这样的疑惑,她不是最自信的吗?难道她喊她嫂子真的有这么难以置信?

    “你是我师兄的妻子,我不喊你嫂子要喊你什么?”

    “呵呵,那你是承认我了?”玉飞烟水眸晶亮,热烈地注视着她,哦哦哦,太难得了,看样子绿旗主是走出对她家相公的迷恋了。也许是冰脸郝赤的功劳哦,可喜可贺啊。

    “哼哼,别以为我承认你,你就可以毫无顾忌,我还是喜欢师兄的,只是我还需要时间重整旗鼓,追求师兄。你只是暂时坐在魁首的宝座上。”

    莫绿发现实在是不能对她太亲近,她那晶亮的眸子会让人忍不住地去招惹她,不让她那么容易就得偿所愿。是否,师兄也是这样想的呢?

    一提气,纵身飞跃向远处的回廊。

    “喂!”就这样走了?哼哼!都欺负她不会武功是不是?她还没有告诉她,她玉飞烟根本就不稀罕魁首夫人的宝座,也不想她喊她嫂子。

    一进竹苑花厅,玉飞烟就非常郁闷地坐到几旁的椅子上,看着龙亦焮在躺椅上不知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本想发顿牢骚的,但是心念一转,低声问道:“亦焮?”

    眼睛依旧闭着,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

    “相公?”

    仍然没有反应。

    “夫君?”

    纹丝不动。

    呵呵,不会是睡着了吧?好机会!

    瞄准目标,倏地扑了过去。

    咦?温温的,硬硬的,还有规律的起伏,就是没有疼痛的感觉。

    螓首微抬,望进一双黑潭般的眸子,摄人心魂的激荡,一不留神,便被吸了进去,万劫不复。

    此时她好像忘了世间的一切,她的灵魂已然随着那带着三分勾魂三分魔魅三分柔情再加一分慵懒的眸子,陷入了不知名的情网,细细品味浅浅酌饮,却是三分甜蜜三分迷惘三分情思再加一分的悸动。

    “你……”刚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含混。

    “我醒了。”

    龙亦焮薄唇微弯,凤眸含笑,一腔柔情倾泻而出。很难得看到他的小妻子受他诱惑的表情。他很满意。看来,适时的改变策略,也是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的。这就算是给她点甜头尝尝,不然,一味地隔绝,也会适得其反。欲擒故纵,再加上抛砖引玉,方可得偿所愿。

    玉飞烟脸色绯红,清清嗓子,忽然想到自己是在人家的身上,不由得惊喜万分,水眸灿亮,她成功了!这一次她真的成功地抱到他了!

    突然紧紧地抱住龙亦焮的腰,再不松手。她真的抱到他了,呵呵,千真万确结结实实地抱住了。不管是他故意让她抱住,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反正她抱到他了,她玉飞烟第一次成功抱到了龙亦焮。

    “呵呵,我抱到了。”

    龙亦焮感觉到腰间传来的力度,修长手指轻抚怀中人儿秀发,魅人容颜上一抹温柔醉倾天下。

    烟中列岫青无数,

    雁背夕阳红欲暮。

    人如风后过江云,

    情似寸余黏地絮。

    隐城龙腾客栈,天字二号房。一白衣银发的男子端坐于桌前,在烛光的照射下,紧盯着手中的竹叶发钗。星目中柔情似水,看着发钗,就像看到了她,他那柔弱绝美的爱人。轻轻抚摸着那熟悉的纹路,已沉寂二十年的心,又感觉到了悸动。他的妙人儿,他原本以为她已经在二十年前就离开他了,没想到却让他遇到了她的徒儿。那女娃不过十**,也就证明他的妙人儿根本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跟他呼吸着同一片空气。只要她还活着,他就会找到她的,这一次,他不会允许她再次将他推离,他不会再听她的话。他已经等了二十年,不想再等另一个二十年。

    竹音儿,她可知,这二十年,他是如何熬过来的吗?没有她的日子里,他犹如行尸走肉,塞外南蛮漠北,没有她走到哪里,都是一样。心中无善恶,世间事完全与他不相干,两军交战,他可以因为想到她,就在合适的位置摆下她的杰作业火焚魂阵,得到她未死的消息,他惊喜,他疯狂,他流泪,他伤痛,五味杂陈的心情,让他弃下自己摆的那个阵势,快马加鞭回到他们初次相遇的地方隐城。世间没有什么比他的妙人儿更重要。

    她的一举一动,她的一颦一笑,无一不在他的脑海中。

    记得那一年,他被仇人追杀,无意中闯进她的世外竹林,乍见竹林内那抹轻灵绝美,惹人无比怜惜的娉婷丽影,他便被吸引。自此万劫不复。

    相处后,她的才情,她的学识,她对行军布阵的熟练,她对各种武林绝学的涉猎之广,在在让他佩服,深深折服于她。

    但是,如此绝才惊艳之人,却是患有先天不足之症,任他找遍天下名医也是束手无策,最终他也只能看着她,于他面前,香消玉殒。

    二十年前,是他亲自将她封在冰棺的。二十年,他从未回到隐城这个伤心之地。

    如今回到这里,感伤的气氛仍不时地缠绕着他。前两天他已到过她的世外竹林,景物依旧,冰棺仍在,而他的妙人儿,却是不知身在何方。

    竹音儿,我回来了。你在哪里?

    近日的飞龙山热闹非凡,因为莫绿他们自漠北回来后,没几天,大乾元帅也带着副将石云亦到了飞龙山。

    玉飞烟终于见到了她的大伯。

    望着与她家相公长相性格完全不同的龙亦欻,不由感叹,如此英挺伟岸的男子,严肃中透着优雅,优雅中泛着睿智,真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大乾有这样的人守卫边疆,何用担心?她的皇帝义兄可真是好福气啊。

    龙亦欻打量着新任的弟妹,黑眸中闪过一丝赞赏。虽在边关,却也听过飞烟女神医的美名。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之后才发现,原来是这样一个奇特的女子。不由得为冷心冷情的弟弟感到欣慰。也只有这样飞扬潇洒的女子,才能拴住弟弟那颗不羁的心。这样,爹娘跟小姨应该放心了。

    “元帅大哥,咱们终于见面了。小妹久仰大名,今日一见大哥果然是神采非凡。倒让小妹有些心动了。”

    知道人家在打量她,玉飞烟落落大方地一抱拳,任人观赏。却不知她的话音刚落,会客厅中呛咳声,此起彼伏。

    “咳咳……”

    “咳咳!”

    对这种情况,玉飞烟是安之若素。

    龙亦欻毕竟是见过大风浪的人,觉得这个弟妹,真是奇特之极,什么话都敢说。不由得更加喜爱。

    “弟妹所言,让为兄深感欣慰。这也证明,为兄还是有些魅力的。”

    “大哥的魅力,那是男人的浩然正气!小妹欣慕之极。”虽然比不上她家相公的绝色倾城有魅力,但是大哥身上的浩然正气,就是比她家相公时常没有表情偶尔带着邪气的感觉要更加的吸引人。

    “弟妹过赞了,不知弟妹可去过漠北?”

    “没有。小妹对漠北风光仰慕已久,听说那里长河落日,风光无限,到处都是大自然的原始之美。”她好想去的,尤其是看到绿旗主的改变,对那个地方就更好奇了。

    “哈哈,弟妹果真是豪爽之人。”龙亦欻对这个弟妹,现在是完全的推心置腹。“不然,过几天弟妹跟为兄去漠北玩个几天,让为兄好好的招待你,让弟妹感受一下漠北的粗犷豪放。”

    “真的吗?”水眸亮如晶石,整个人立时迸发出摄人的光芒。

    让龙亦欻怔了一怔,继而回神。

    “当然是真的。如果亦焮没有意见,我们现在就走。”

    “咳咳……”

    “咳咳!”

    ……

    呛咳声再次响起。

    众人彻底无语。

    “我有意见。”无波无浪的温润声音,生生插入。

    “啊?”

    “相公?”

    龙亦欻无比尴尬,玉飞烟则不满她家相公的肆意干涉,本来她都快要达成目的了。

    “大哥来此,便是为了拐我娇妻?”特有的温润嗓音,说这句话时,透着怪异,有点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众人同情地望向元帅大人,是啊,大庭广众下要带走人家的妻子,还是他们飞龙魁首的妻子,好像没有那么就简单哦。这不是公然给他们魁首戴绿帽?

    “呵呵,二弟说笑了。”

    龙亦欻暗吞口水,后背已然湿透。心境相同,话题投机,让他一时忘了与他谈话之人是他的弟妹,公然提出邀请,这下可得罪这个难搞的弟弟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二弟对这个弟妹的在乎。希望他不会死的太惨。

    无奈地,望一眼玉飞烟,见她眼中已无了方才的神采,整个人显得黯然不少。不由有些心疼,他不想让她失望,只可惜弟弟不允,他也没有办法了。

    “弟妹,没关系的。等二弟有时间,让他带你去。”

    “大哥。”

    龙亦焮的声音再次响起,众人都不禁打个哆嗦。

    龙亦欻更是感觉渗入骨髓的寒意,比之漠北的凛冽寒风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二弟,为兄此次前来,一是为了看望弟妹,二是感谢你对漠北一战的鼎力相助,三来嘛,便是当今圣上的请托。”

    皇上摆明让他当说客,这差事可是难办。不过也怪了,皇上以前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次怎么这般执着?

    “他还没有死心?”青影在一边怪叫。这个皇帝是怎么回事啊?

    “二弟打算如何?”

    龙亦欻关心的问道。

    龙亦焮不置可否。但是心中雪亮,全是因为他公然动用了官府的力量,才让他有机可趁。他派大哥前来,也只是第一步而已。希望他能做出有创意点的决定,最近他的小妻子有点无聊。

    “相公,怎么了?”

    玉飞烟的水眸又亮了起来,看样子是有好玩的事情发生了。

    龙亦欻讶异地看着刚刚情绪还处于低迷阶段的玉飞烟,此时又是一脸的神采飞扬,直道不可思议,这人的情绪转换也太快了。这下终于相信石云所言了。

    龙亦焮直视着妻子飞扬的神采,心中亦是感慨万千。

    “没事。”

    淡淡地丢给她两个字,心中明白她的个性,怎会不趁机吊她胃口?

    没事?玉飞烟水眸流转,骗她也不需要这样吧,很明显的在吊她。不过,他不告诉她,她可以问别人。矛头转向刚刚还在怪叫的青影。

    “青影兄,能否告知这是怎么回事啊?”

    本以为会得到答案的,却只见他盯着她家相公使劲摇头,就是不说话。

    看来,问别人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只有私下去找橙橙问个清楚。

    玉飞烟水眸晶亮地盯着黑衣黑纱帽的龙亦焮。话说,她家相公真的很让人有挑战精神,而她又天生喜欢挑战极限,所以,她虽然想尽快离开飞龙山这个囚笼,但是对龙亦焮却也是难舍的。从小到大,他就是她遇到的最特别最有挑战性的存在,很自然的,产生了一种叫做流连的情感。她不笨,知道自己心中偶尔划过的异样情愫是什么,但这些与她的自由比起来,似乎还差了那么一点。

    “那相公,既然没事,为妻的我能否红杏出墙一下下?”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反正无事,可以再撩拨一下她家相公。与他的对决,她从来都是乐此不疲的。

    语不惊人死不休,说的就是她这种人。

    会客厅中的众人虽然深知她的个性,但是对于这么大胆的言辞仍难免会出现短暂的惊讶。而龙亦欻则是完全的呆若木鸡,她的弟妹,好,真是好奇特。

    “你真的想?”

    难得的,龙亦焮回问她。看来,这些日子,是真的把她给闷坏了。

    “恩恩。”玉飞烟点头如捣蒜。

    “可以。”

    什么?可以?可以想,还是可以红杏出墙?意义不明哦。

    “这样说,我可以红杏出墙?”以防万一,再问一次。

    “对。”

    “呵呵,那我就不客气了。”忽略心中点滴的异样,玉飞烟快步地走向呆坐在椅子上的龙亦欻,就在马上要碰到他的衣角时,龙亦焮润如温玉的声音再次传来

    “前提是,我死了。”

    一句话令玉飞烟莫名的松了一口气,有一种甜甜的感觉自心底升起。

    她的手停在了据龙亦欻的衣角三寸的地方,粉嫩的红唇不自觉的扬起,水眸中璀璨的光芒摄人心魂。

    “相公在说什么呢,相公死了,为妻的还不成寡妇了?”

    说着,便扑向坐于椅上饮茶的龙亦焮,只是与之前相同的情景再次上演。魁首大人千钧一发之际离开座位,玉大神医扑空落地。

    “相公,再这样摔下去,不是我成寡妇,而是你要做好成为鳏夫的准备了。”

    她不是木头做的,娇嫩嫩的皮肉,可不禁摔啊。

    龙亦欻看着这一幕,不仅汗流浃背,再次感叹,他这个弟妹,真是奇特的与众不同啊。看他们夫妻间的互动就如同在看猫捉老鼠的游戏,不过,谁是猫,谁是老鼠,这个问题很值得研究。

    穆璟天走过去将她扶起来,拉到一边的椅子上推她坐下,双手搭在她的肩上,语重心长地道:“可儿,下次可不可以不要再进行这个游戏了?”

    玉飞烟歪头看着他的三哥,眨眨眼睛,无辜至极。

    “为什么?”

    这个游戏,她还没有玩够啊,她的相公她也才抱到一次而已,偷袭那么多次才成功一次,好像还是人家故意让她得逞,很没有成就感啊。所以她要继续努力。

    “因为你这样,我很没有面子的。如果你想抱到他,也可以用别的法子啊,例如,”穆璟天望着她,贼笑道,“用药,或者你自身的魅力。”

    玉飞烟低头想了一下,她三哥的意思说白了就是要她诱惑她家相公。但是,好像也没有用啊,她早就诱惑过他了,记得他当时的反应,让她很是大受打击啊。而且,穿的太少,对她来说也是一种酷刑,她的体质可受不了折腾,还是不要为难自己。说到用药,呵呵,虽然她自己是用药高手不错,但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药用在龙亦焮身上,完全不起作用,这个她也试过好多次了。所以,对于她家相公,三哥说的方法都不是很适合。

    “三哥,你能保证如果小妹按你的建议去做,不会自食其果?”

    啊?

    穆璟天一愣,其余众人也是暗自叹息,穆大堂主所提的建议很好,没有一个男人会在娇滴滴的妻子利用自身魅力来引诱自己时还能无动于衷,但是他们的魁首大人绝不是一般男人,以他的个性要是被人牵着鼻子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而用药,又有谁的速度快得过龙亦焮体内可以随心所欲使用的奇香?

    大家都陷入思考中。

    月明星朗,湖风阵阵。一双俪影在湖岸边临风而立,湖风吹动衣袂飘飘,有种翩翩若仙的味道。相对无言的静谧,若有似无的暧昧,正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最佳写照。

    好久之后

    “绿绿儿?”

    无措的呼唤,带着生硬而别扭的温柔,与这无边的风月情境,却也相得益彰。郝赤在月色掩映下暗红的脸色微僵,他不明白,绿儿为何要让他到这里来,又不说话,他也只能担心的陪着她在湖边吹风。她是又在伤心了吗?前些日子,明明她的心情很好的。

    莫绿抬起在月色下更显娇美的脸蛋,望着郝赤的无措,心中暖暖的升起一股柔情,她的赤哥啊,总是这样对她百般关爱。她并非无情之人,又怎能对他的情无动于衷呢?

    思考了好几天,她终于决定今天约赤哥出来,与他表明心迹。不知道她的回应,是否会让他错愕,如果她先说出口,赤哥会怎样看她?会觉得她不是好女子吗?

    前后思虑,终是鼓不起勇气对他说出口。

    现在,看到赤哥担心的神情,她柔柔地笑开,这样的好男人,以前自己怎么瞎了眼似的没有放入心中,而只是去追逐那抹根本无法追到的幻影,现在想来,真真可笑。幸亏她醒来的还不晚,如果她一直都沉迷其中,而不知反省,那岂不是就要错过了她这一生的爱恋。幸好幸好,她的赤哥终究是她的。

    “绿儿?”

    郝赤着迷的看着月影朦胧中的他的仙子,她笑了,好美。只是这笑是属于他的吗?他好想就此收藏,只是绿儿会同意吗?自漠北之战后,绿儿变了好多,她会对着他不经意的露出温柔的眼神,或者如此刻般柔柔的笑容,让他忍不住要将她拥入怀中。

    “赤哥,你喜欢我吗?”

    莫绿忍下娇羞,咬唇问道。她要跨出第一步,要不然,赤哥不会知道她的心意。他看似冰冷,其实心却是最柔软的,他从不忍心见她伤怀,她不主动提出要求,他也只会默默地守候她。

    “这这……”

    本就不善言辞的郝赤被她这么一问,冷脸僵得更厉害。

    “赤哥,你喜欢我吗?”

    莫绿又问一句。

    “我……我……”

    郝赤呐呐不成语,心中强烈的喊着喜欢,但是到了嘴边就只剩下了那个“我”,头上已经急出了冷汗。

    莫绿有点后悔逼他了,看他的样子,她的心微微泛疼,难道,赤哥不喜欢她吗?

    “我……”

    郝赤头上的冷汗愈加密集地冒出。

    “笨蛋!木头!”

    正在两人僵持的时候,一声娇叱突然插入。

    两人忽地回头,望向声源处。只见他们身后十丈,树影憧憧间,一条纤细身影俏然而立,仔细看,却是唯恐天下不乱的飞烟女神医。

    二人脸色登时就变了,她是什么时候来的?二人身负高绝武功,却不知她何时靠他们那么近,若是敌人,那他们岂非早已死于非命?而且更重要的是,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还正好看到他们在一起?这

    “我说冰脸,绿妹子都那样了,你就不能回应一下啊。”

    玉飞烟戏谑的声音再次响起。

    “玉飞烟!”

    蓦然回神的莫绿,懊恼的喝止她,再让她说下去,她可没脸见人了。

    “绿妹子,我说错了吗?”

    玉飞烟含笑问道,她的心情很好。

    “你来这里干什么?”莫绿此时悔得肠子都青了,她怎么这么倒霉,想找一个表白的机会都会碰上飞烟女神医。

    “绿妹子,此言差矣。这湖边良辰夜景,可不能只让你们来谈情说爱啊。我只是散步,却不小心碰到了你们的奸情,哦,是私情,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玉飞烟言笑晏晏,真是好幸运啊,让她碰到了这件事,她说怎么看不到他们的进展,原来是在晚上进行,这下可让她逮到了。也不枉她冒着沁凉的夜风追她家相公到了湖畔。晶亮水眸飘啊飘的飘到一旁的树梢上。

    “你?哼!”

    莫绿辩不过她,冷哼一声,也不跟郝赤打招呼,就疾步离去。

    玉飞烟满脸兴味的盯着莫绿离去的背影,继而又看呆愣在一旁的郝赤,不由得摇头,还真是个木头啊,难怪过去的那些年一直是原地打转。

    “冰脸,还不快去追啊?愣着干吗?”

    郝赤闻言,匆忙中向她行个礼,紧追莫绿而去。

    见他们都已走远,玉飞烟抬起螓首,望向旁边的树梢,巧笑倩兮,甜甜唤道:“相公。”

    顺着她的视线,只见随风飘摇的树梢顶端稳稳站着一条模模糊糊的修长身影,虽是月明星朗,但是不仔细看,却也很难分辨得清。此时他正悠闲地如在平地般,负手仰头享受着高处凉风拂面的清新。清风拂过,树梢摇摆不停,但是他却丝毫不受影响,如踏着云彩的仙人,衣袂翩飞,月色朦胧在他的身上映出淡淡光环,一时竟是恍若仙境。

    “亲爱的相公,郝赤有武功可以追着绿妹子前去,为妻的可没有凌风驾云的灵力去追你哦。所以,相公还是不要为难为妻,赶紧下来吧。”

    他那么高高在上,让她一直仰着头,很不舒服。而且,他那欲乘风而去的姿态让她心底慌慌的,她不喜欢那种感觉。

    树梢顶端的人低头往下看了一眼,接着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维持着负手而立的姿势,缓缓地自树梢飘下,落在翘首相望,殷殷期盼的人儿面前。抬手摘下头上的纱帽。

    玉飞烟发现,此刻朦胧的情境,被无数人吟咏歌唱的皎洁秋月,与他家的相公一比,全都不值一提。但见她家相公

    发似流瀑,激荡人心,眉如虹剑,气韵天成,凤眸点漆,妖娆无限,鼻翼翕然,妙不可言,唇畔带笑,妩媚销魂,长身玉立,邪魅雅然。比之洛神更加灵秀,较之龙王多出风采。整个一魅惑人间的妖物!而她,早就沉浸在他编就的魅网之中。

    “相公,你师妹他们走了,现在是不是该轮到咱们谈情说爱了?”

    呵呵,不知道她的相公会如何回答。现在她发现这里真的是一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夜色难掩湖光朦胧之态,有氛围,有美人,唯一不好的就是阵阵凉风吹过,让她的身体瑟瑟发抖,嘴唇有点僵,手指也有点麻。

    龙亦焮看着他的小妻子,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身为大夫,却不知道要照顾自己,明知自己体质偏寒,出门却不知带件披风。

    “你说是不是啊,相公?”

    见龙亦焮不说话,玉飞烟又追问。

    “你不冷吗?”

    龙亦焮不冷不热地问一句。她嘴唇都泛紫了。

    “啊?”

    她的相公不要每次都这么扫兴好不好?即使知道她冷也不要这么明白的说出来啊,很没面子的。

    “我,不冷!”

    强迫自己压下寒战,坚决不说冷。但是她真的很冷啊,那个湖风不要老是吹好不好,她好不容易才在湖边逮到她家相公,不想这么早就回去。

    龙亦焮看着她强撑的样子,也不勉强,视线越过那道微颤的身影飘向某个角落。

    “那,相公你喜不喜欢我啊?”感觉这样问很有意思啊,绿妹子真是有创意。不过,这个问题对她家相公来说有点无聊,哦,是很无聊。

    果然,龙亦焮连看她一眼都嫌多余,她后悔浪费口舌了。

    深受打击的靠向一边的树干,审视着眼前惊才风逸的男子,唇边笑意盎然,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啊。丈夫,一丈之内谓之夫。

    “相公为何要躲在树上偷听人家小两口谈情说爱啊?”

    看来她家相公虽冷情,但是对他的师妹却也是有些感情的。貌似他对自己在乎的人,很费心思啊,例如,龙亦沁,他的小妹。

    这次龙亦焮倒是瞥了她一眼,但是视线又迅速移开。

    “相公……”

    这次,刚开口,尚未发表意见,龙亦焮便伸出一指轻轻点在她颈侧穴位上,立时消音进入黑甜乡。而龙亦焮则精准的接住那下滑的娇躯,眉心不由紧蹙,这丫头,全身都冰成这样了,还逞强。

    搂着妻子冰冷的娇躯,明了的视线转向刚才看的那个方位,继而,飞身离开。

    他们刚刚离开,龙亦焮注意到的那个方位便闪现出一个白衣银发之人。他,定定的看着龙亦焮的背影,星眸中盛满了回忆。他,应该是那个时常跟在竹音儿身边的小男孩吧,那秀逸绝伦的容貌,那上古失传的绝顶轻功,是他没错。都这么大了啊,二十年过去了,他确实应该长大了。

    议事厅

    “哗!”

    “哎呀!”

    玉飞烟手一滑,满满一盏茶倾数落在殷黄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啊,殷黄。我不是有意的。”

    她只是故意的。

    “没没关系了,夫人。”

    殷黄苦着脸,呜呜,他好倒霉啊!今早刚换的衣服,就这样毁了。

    “怎么没有关系呢,我知道你一定在心里骂我。”玉飞烟一副歉疚的表情“要不,我给你擦干吧。”说着,便取了条手绢往殷黄胸前抹去。

    “呃,不用了,夫人。我自己来就好。”

    推又不敢推,闪也不敢闪,殷黄都快哭了。

    “你怎么了,殷黄?脸色好难看。”她“终于”发现他的脸色不对劲儿,纤纤玉手向他额头探去,好一会儿才道:“没发烧啊。”

    殷黄是既不敢言,更不敢怒,任由他在自己身上毛手毛脚。

    天啊,夫人,别玩他了!他一向对她是有多远避多远,难道这也得罪她了吗?

    耶?她的手又探向他的胸口,唔

    “魁首!”

    救命啊!他快被玩死了!

    “还没有玩够吗?”

    龙亦焮毫无起伏的声音终于响起,这对殷黄来说,无疑是天籁啊。

    “玩?”玉飞烟瞟他一眼,无辜道:“我哪有在玩?人家只不过是瞧殷黄脸色不好,帮他检查一下,这也错了吗?”

    美目眨也眨的,好不惹人心怜。只可惜眨不掉眸底的精光。

    唉!其实她也不想这样的,但是谁让她家相公将她困在飞龙山上,让她这么无聊呢。大哥昨天就回漠北了,而她不能跟着去,心情之郁闷可想而知。莫绿跟郝赤的事,又不让她插手,橙橙青影都不在,萧卓然一家下山省亲,现在她真的很无聊,真的很烦闷啊,如果再不找点事情气气她家相公,她真的会闷出病来。

    “若是玩够了,就回去面壁思过吧。”

    耶?没有听错吧?面壁思过?玉飞烟秀眉一挑,她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啊。

    “我为什么要……”

    话刚出口,便感觉到自她家相公身上传来的无形压力,随即识相地闭了嘴。有道是好女不吃眼前亏。

    “我这就回去面‘被’思过。”

    反正她也乏了,回去休息一下,最近老是觉得精神不济,许是整天与龙亦焮周旋,太耗精力之故。

    潇洒的挥挥手,气定神闲地走出众人的视线。

    龙亦焮见妻子离开,沉静的凤眸在黑纱后眯了起来。霎时,大厅中飘散出缕缕醉人清香。众人无不惊骇,尤以殷黄最甚。大家强忍着想逃的欲望,一个个钉在原地,大气不敢出一口,因为他们知道,此时,谁若敢动一下,那谁就是第一个倒霉鬼。要逃,可以!只要你的动作快过飞龙的老大,尽管逃,绝对没人阻止。但是在场众人,即使是三堂堂主亦不敢说自己能赢过他们的老大。

    “魁首,属下知错,这就去傲龙堂领罚。”

    殷黄硬着头皮请罪。依照近日的经验,他还是自动领罚比较好,醉红楼之事暂且不提,单说最近发生的事。卧龙堂主穆璟天为何不在飞龙山?说是下山公干,其实知道内幕的都清楚,那是因为魁首看不得人家兄妹卿卿我我,随便找了个理由,将人踢下山做苦工了。而艾蓝就是因为拗不过魁首夫人的请求,指点了她几招武功,好死不死,魁首大人正巧经过,结果,可怜的艾蓝,刚自漠北回来,又被丢回漠北去了。再说,大乾的元帅龙亦欻,本来在这里好好的,为何会在昨天突然离去?还不是因为他们的魁首大人记恨他挑唆魁首夫人“私奔”,使了见不得光的手段将人家逼走。龙大元帅昨天走得可是非常狼狈啊,现在想想,殷黄后背就直冒冷汗。

    今天,那惟恐天下不乱的魁首夫人竟将目标指向了他殷黄,呜呜!她这是在玩他的命啊。

    “你有何错?”

    龙亦焮轻轻地反问,柔且润,无波无浪。

    “属下……”没有错啊,有错的人他得罪不起。

    “恩?”

    淡淡清香,熏人欲醉。

    “呃……”

    敏锐的神经感应到空气中的变化,殷黄冷汗直流。

    “主子,小飞烟晕倒了!”

    厅外传来青影焦急的声音。

    接着,主位上的龙亦焮不见了,厅内清香慢慢散去。众人齐吁一口气,危机解除!青影回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再瞧殷黄,人已经瘫在地上了。

    龙亦焮注视着床上昏迷的妻子,神色如常,但室内时有时无的丝屡清冽香气,却如实的反映出他内心的起伏。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人儿终于有了动静。卷翘睫毛轻颤,继而,一双水蒙眸子缓缓睁开,迷茫地转向一直打扰她睡眠的清泠视线。

    “相公?”

    他怎么会在这儿?他不是在议事厅?她记得自己刚走出议事厅,便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后来就眼前发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看着她由于刚睡醒而嫣红的粉颊,迷蒙的水眸及单衣下诱人的曲线,龙亦焮压下心中的冲动,暗叹自己的无奈。他的妻啊,为何如此糊涂?

    “你的月事多久没来了?”

    “月事啊?”

    她侧着头思考,刚睡醒的脑袋还不是很清醒,“大概迟了有八天……九天,还是半个月?不清楚了。”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剩余的瞌睡虫全都被吓跑了,迅速地伸手搭上自己的手腕,然后一脸震惊地盯着自己的小腹,好像那里突然长出一个怪物。

    良久,抬头看着龙亦焮,纤指指向自己的小腹,不确定的问道,“有了?”

    龙亦焮微微点头,并不意外,虽然他平时不让她近身,但是,为人丈夫该尽的义务,他绝没有偷工减料。即使她体质偏寒,不易受孕,可在他平时的调养和有心为之之下,要怀胎也绝非难事。只希望这个孩子能够收敛一下她那颗飘荡不羁的心。

    “呵呵,我要当娘了。”

    真是可喜可贺!以她的体质能受孕,可说是奇迹。

    就算潇洒如玉飞烟,女人天生的母性也磨灭不掉,明白自身很难受孕,虽说一贯秉持着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的洒脱心态,但心中难免有所遗憾。所以,一旦得知自己怀胎,欣喜之情自是非常。

    飞烟女神医怀孕之事,迅速地传遍整个飞龙山。众人无不惊讶,难以想象活力四射的飞烟女神医带球到处追着他们的魁首大人跑的情形。这下,飞龙山应该可以安静一段日子了吧?

    不不不,完全错误!如果因为怀孕就转性,那绝非飞烟女神医的性格。所以,飞龙山上依旧四处可见女神医追着魁首大人跑的情景,飞龙山上依旧是热闹非凡。

    而且,莫绿与郝赤的感情也已底定,二人只待见过莫绿的师父,有她老人家点头并主持婚礼。对于此事,玉飞烟是大大的遗憾,由于她家相公的阻拦,自己没有从中搅和一下。

    还有,就是她很好奇莫绿与她家相公的师父究竟是何方高人,莫绿就不说了,竟能教出她相公这样的人来,凭这一点,她就对那未曾谋面的师父充满了景仰之情。只是,莫绿忙着跟郝赤谈情说爱,她家相公对她的问话从来都是不屑答之,橙橙青影最近也不知在忙些什么,她家三哥整天不见人影,别人又回答不了她的问题,满足不了她的好奇心。她只能满腹疑惑加孜孜不倦地追寻答案。

    “相公,听说你师妹过几天要带郝赤去见你们的师父。那我们要不要去啊?”

    逮着机会,玉飞烟就黏上去。她好想跟着出去啊,自醉红楼一事后,她已经在飞龙山上待了两个多月了。再美再有吸引力的地方,如果天天呆着,也是会腻的。天下河山无数,美景无穷,若是不能遍游,岂不憾哉?她是天上飞烟,不是笼中金雀,她不想被人饲养。

    龙亦焮放下手中书册,挑眉觑着她,看来,即使是孩子也拴不住她的心。接下来,他应该再改变一下策略了。适当的给她点自由,也可达成目的。

    “不要。”

    虽然是意料中的答案,却仍是令玉飞烟俏脸一垮,晶亮水眸有刹那的黯淡。

    好像自得知自己怀孕后,她的心情起伏比之以前有了明显的改变,这种改变,她不排斥,亦不欣然。她只是越来越在乎龙亦焮对她的看法,他是否是爱着她的?为何什么事情都不跟她说呢?为何老是对她的问题不置可否?她感觉自己好像在唱独角戏般。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师父啊?”

    “你想见她?”

    龙亦焮诧异回问。她何时对他的师父感兴趣了?

    “恩!”

    玉飞烟重重点头,身为徒媳,怎能不想见见那个神秘的师父?飞烟女神医对任何未知的人事物,都是充满好奇的。

    “时候到了,你就会见到她的。”

    龙亦焮轻声呢喃,他的小妻子,竹音一定会喜欢的。就某一方面而言,她们的特质是可以相互吸引的。也许,竹音的病症,他的妻会有办法。过些日子,他可以带她去一趟清竹别院。

    “真的吗?”

    一听此言,玉飞烟的水眸愈加的灿亮,令龙亦焮唇边不由自主的绽出笑容,一时倾绝天下。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准备你师妹的婚礼了?”这样她就可以弥补一下没有搅和进他们之间的遗憾。毕竟是她相公唯一的师妹啊,她应该操操心,尽尽为人嫂子的责任,好好地操持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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