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第一百二十一章
手持花剪立在树下寻觅,嘴角微扬,剪下那枝开得最艳的梅花。如雪的莹白,握在手中有些冷。
原来的我总是舍不得。宁愿让它在枝头被风吹落,也不愿把它剪回屋,看着它在瓶中凋零。如今不会了,突然明白了,即使现在握在手中的东西,下一秒也未必还是自己的,更何况开在枝头上的呢。
回到屋里挑花瓶,藤香把大大小小的瓶子摆了一桌子,白瓷的、锡的、琉璃的挑来挑去选中了一只琉璃瓶,透透亮亮,什么都看的一清二楚。
藤香看了看我,从我手里接过花瓶递给桂喜:“交给敏儿,让她把那枝梅花插好。”桂喜接过花瓶走了,藤香便弯身收拾桌上剩下的那些大大小小的花瓶。我随手拿起一只锡瓶在手里摆弄,“想想还是用锡瓶的好,这样花还能开久点儿。”
“那把我叫桂喜回来!”藤香连忙说。我抬头看她,放下手中的瓶子握住她的手:“藤香,真的谢谢你。我知道这些日子你一直在想尽办法让我开心,我真的很感动。”
“格格,真正关心您的人何止我一个?”藤香顿了顿说:“格格,奴婢看得出来,自坝上回来您对贝勒爷愈发冷淡了。”
“我哪有?”我辩解道:“我只是因为郭络妈妈病逝心里有些难受罢了。哪里对他冷淡了?”
“格格,您何必给自己找借口,自欺欺人呢?奴婢自小陪在您身边,您的性子奴婢再清楚不过了。您口上不说,可神色间却什么都有了。”藤香看了看我又说:“格格,您和贝勒爷这么些年走过来多不容易。风风雨雨都过去了,为何这次您却放不下?”
为什么?藤香满眼认真的看着我,我起身松开她的手走到窗边,“我不是对他冷淡,而是无法面对自己。以前我可以退让,可如今我不知该退向何处。”
平地起风刮起一阵风,莹白的花瓣被风卷起满天飘舞,随着风势时飞时停,时起时落。
风波过后是平静,平静之中孕育着下一场风波。
这便是皇宫,这就是皇位的争夺,残酷而真实。赌注是他们的全部,所以即使粉身碎骨也与人无尤。
看着漫天飞舞的花瓣,心里期盼,期盼能下场真的雪。
五十一年却始终没有下雪,等到大年三十的晚上依旧也连个雪渣子都没见着。
震天的鞭炮声笼罩着整个京城。今年的除夕同往年无异,一样的喜庆吉祥,一样的热闹非凡。人们脸上都是灿烂的笑容,人们仿佛全都忘了就在一个多月前,康熙在畅春园绑了所有阿哥,痛斥废黜太子。
那段日子,京城的天总是灰蒙蒙的,仿佛笼着乌云一般。上至文武百官,下至黎民百姓,京城上下全都惶惶恐恐,人心动荡。
鞭炮声愈响愈烈,胜过了以往任何一年,也将压在头顶上的云驱散了。
弘旺和菲儿跑到院中又笑又跳,不停地回身向我们喊着话。胤禩起身笑着牵着我走出屋,一朵接一朵的烟花在紫禁城的上空绚烂绽放,把漆黑的苍穹装扮成一副喜庆祥和的模样。
“你们两个又吵什么呢?”胤禩把两个争执不休的孩子分开笑问道。菲儿指着弘旺笑道:“阿玛,阿玛,哥哥刚刚说错了,我给他指出来他还狡辩。阿玛,您来评评理。”
胤禩笑着蹲下,轻抚菲儿的头:“好,阿玛给你们评理。到底怎么回事儿,说出来给阿玛听听。”
看到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也暖暖的,走过去笑着问:“额娘和阿玛一起给你们评理好吗?”
“当然好。”弘旺赶紧把我拉向他:“额娘,您听孩儿说。刚刚孩儿看到烟花不由得想到史青的《除夕》。后来跟菲儿夸赞史青五步成诗,才气斐然。菲儿却说那是我杜撰的,您评评理,到底谁说的对?”
我笑着指菲儿:“平日里让你多读书你不听,看看闹笑话了吧?”胤禩笑着接话:“嗯,错了就该罚。”
菲儿不服气的争辩:“额娘偏心!”我笑问:“我怎么偏心了?”
菲儿撅起嘴:“您教我七步诗时分明说曹子建才华横溢七步成诗,若论才思敏捷后世文人无出其右。您那么说,我当然就觉得五步成诗不可能了。阿玛,您帮我说句话。”菲儿说着扯胤禩的衣角:“阿玛,阿玛”
胤禩恍然醒神儿,起身淡淡的说:“好了,别闹了。不早了,跟嬷嬷们回房吧。”嬷嬷一听连忙带着他们走了。
光影下,他眉间的愁意愈发分明。走到他身边对他说:“不早了,咱们也回房吧。”他低头看我,眼中有了笑意。
屋内的炉子静静燃着,低下头看着枕在我腿上的他,就连睡梦中眉宇间都透着疲惫。心疼的轻抚开他的眉头,不知何时他眼角的眼纹竟这么深了。
太子再次废黜,朝堂上又掀起一场惊涛骇浪。年前康熙祭告天地、太庙、社稷坛,昭告天下废黜太子,朝局也随着暗暗的发生着变动。朝向于他不利的方向变动着。
大阿哥、太子被拘禁,胤祉一下子成了最年长的阿哥。康熙也对他愈发器重,再加上胤祉多年与文人关系密切,一夜间京城内传言四起。胤祉摇身一变,跃身为太子的热门人选。而胤禛也因胤祥的被囚变得愈发的谨慎,终日闭门不出,将谋求皇位的行动转向暗处。
康熙对胤禩愈发提防,借禁矿的事有意打压胤禩。自康熙四十三年,由于各地矿徒聚众滋事,康熙认为此举威胁统治便拟旨禁止申请新矿。而年前四川提督康泰上疏,四川的“一碗水”聚集一万余人开矿。胤禩上疏言近两年四川天灾频至,开矿偷矿之人多数是穷苦百姓,请求朝廷允许开拓新矿。胤禩上疏之后便有数十名朝廷大员上奏表示赞同,大有一呼百应之势。康熙觉得胤禩的威望危机他的皇权,在朝堂上绕开胤禩,痛斥了上奏支持胤禩的大臣们。
他对我什么也不肯说,倒是胤礼年前来府里时闲聊中提起的。看着他微蹙的眉头,心头微微泛酸,低头轻吻他的额头。或许只有这时,我才敢好好爱他。
“你偷吻我!”
我一怔,抬起头便看到他得意的眼神,漆黑的眼眸中全是志得意满的笑意。“你装睡!”
他一听便笑开了,眉眼全都舒展。我笑着阖上他的眼,低头吻他的额头:“累了就睡吧,我守着你。”
噼啪啪的响声从窗外传进屋中。他微笑着阖着眼说:“明儿早些回来,陪你放烟花。”我点头:“知道了,睡吧。”
康熙五十二年的元旦,紫禁城里一派喜气祥和。我跟着顾问行向南书房走去,走在紫禁城的甬道上心隐隐抽动,脚底的石子一颗颗仿佛咯进我心里。
“福晋,您等等,奴才进去通报。”走到书房门前顾问行停下来,欠了欠身便进书房。
我百无聊赖的四处看着,今天的天可真好,湛蓝如洗几朵云随意的飘着,不由得想起许多年前那场白日烟花。想起他昨夜的话,心里竟有了期盼。十八年过去了,不知那美丽是否依旧。
门开了,我随着顾问行进了南书房,行完礼之后便垂头立着。屋里很暖很静,淡淡的龙涎香弥漫在空气中,心出奇的宁静。
“怎么低着头?抬起头来。”过了不知多久,康熙缓缓的开口问:“病好些了吗?”
“谢皇阿玛垂询,已经好了。”
康熙微一点头,过了半晌兀的笑了:“生了一场病,竟生分了。”
我微抬眼睑,康熙脸上笑意未减,想了想跪下道:“皇阿玛,梓歆斗胆求您赦免十三阿哥。”
“为什么?”康熙问道,声音很平和。
“十三阿哥从未有过谋逆之心。”我仰头道:“皇阿玛,您可还记得?四十五年在承德遇袭之时,十三阿哥曾用他自己的身体为皇阿玛挡剑。十三阿哥为人忠孝侠义,他断不会有不臣之心。”
“第一个。”康熙微眯着眼看我:“这段日子你是第一个给老十三求情的人。”康熙说着冲我招手:“梓歆,过来,到朕的身边来。”
我起身走到龙案旁,康熙手持一支朱笔摆弄着:“把手伸过来。”我揣测的看了看康熙,犹豫的伸出手。随后整个人一激灵,惊讶的望向康熙,康熙笑问:“重吗?”看着手中的朱笔,微微点头,康熙满意的笑了,眼角的皱纹又加深了一分:“天下没有比它更重的了。”说完起身问:“懂了吗?”
跪下告罪:“梓歆错了。”他要的是天下,所以他要舍弃一切。
康熙回头望了我一眼,“起来吧。”说完一笑道:“在你眼中它只是一支笔。”我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那支朱笔歪斜的被我放在桌角上。
张张嘴不知该说什么,康熙微微一笑,摆摆手说:“朕听说瓜尔佳氏身体违和,你替朕去瞧瞧你二嫂。”我连忙垂头答应。
我随着顾问行进了咸福宫,宫殿四周全是持械把守的侍卫,一个个面容僵硬没有一丝表情。我一进咸福宫,苏福就迎过来,先是一惊随后请安。顾问行说明了康熙旨意,苏福连连弯腰,恭敬地说:“福晋请随奴才来。”
苏福一路将我引至正殿,略一躬身:“福晋请慢坐稍后,奴才去请主子。”我还未坐定,就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起身立好时胤礽也走到正殿门口了,我俯身请安:“梓歆给二哥请安。”
一声响亮的笑声,他已跨入殿中,笑道:“胤礽乃带罪之身,人人尤恐避之不及,想不到八福晋竟前来探望,真是令我惶恐之至。”
“二哥说笑了。”
“二哥?”胤礽冷笑道:“八福晋真是抬举我,我承受不起。”
“你还放不下吗?”
胤礽的眼神瞬时冷寒,四下一扫挥手道:“都下去!”顾问行询问的看向我,我微一点头,顾问行就转身出殿,殿内的太监丫鬟也随着出殿。
胤礽笑着端起茶盏:“你得意了?”他的性子依旧没变,眼里的傲慢依旧如昔。我说:“我没什么好得意的。”
胤礽微微扬了扬眉头,口气嘲讽:“把我幽禁于此,你的阿玛、舅舅们还不去弹冠相庆。”
“那是他们的事情,我不想管,也管不了。”
他听完哈哈大笑,笑得有些张狂:“你又何必故作清高呢?不过我不得不承认,你还真是深谋远虑。当初放着嫔妃不做,后来又推掉王妃不要,死心塌地的嫁给老八。现在你是不是做起皇后梦来了。”
“你不怕隔墙有耳吗?”我瞪着他问,这个咸安宫恐怕早已布满了康熙的耳目。
他慢慢的收了笑,指着我说:“我有什么好怕的,该怕的是你,还有你的那个阴险狡诈的丈夫。”
“住口!”
他微微一怔,双手抱臂看着我问:“梓歆,我真的很奇怪,为什么你们的感情那么的好?”
冷笑着看他:“有些事情你永远也弄不懂,这件就是其中之一。”
他听完又笑了,笑的很开心:“是吗?你就全都清楚?”他说着递给我一本书:“福晋博古通今,想必定能通晓这《吴子兵法》中的各中奥妙。如若是真有不通之处,我愿为福晋拆解、传道解惑。”
我死死的攥着书向外走,毫无目的,毫无方向的往外冲。立在甬道上,冷风自四面八方向我袭来,我麻木的承受着,望着四面朱红的宫墙,手攥得死死的。
回府时天已黑透,一下马车崔明嵩就连忙迎过来:“福晋您可回来了,贝勒爷在花园等您呢。”我略一点头:“知道了,我自己过去。”
“奴才给您打灯。”我接过桂喜手里的灯笼:“都下去吧!”
灯笼晕黄的光将漆黑的夜划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脚下的路被照亮了,周围却还是漆黑一片。夜深沉的有些可怕。
渐渐的,黑暗被打破,孩子吵闹的声音愈来愈清晰。我顺着声音寻过去,转过假山停住了,看着不远的石桌旁嬉笑玩闹的父女。
“额娘!”菲儿转身时看到我,笑着跑向我。我蹲下身子抱起她,她手舞足蹈的给我描述之前我错过的趣事。
短短几十步,我目不一瞬的看着他,直到走到他身旁却错开了眼神。将菲儿放下:“弘旺,带妹妹去边上玩去。”弘旺笑着点头,拉起菲儿绕过假山走了。
“怎么?你也有吃醋的时候?”他笑着刮我的鼻子,回身指了指烟花筒:“我们可是一直在等你呢。”
我看了一眼烟花又看向他:“我有话问你。”
他一怔,敛了笑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了?”
“我去咸阳宫了。”他脸色一沉,抿着嘴不开口。我继续说:“胤礽给了我一本书。”
他眉头皱起,神色已不似之前沉稳了:“什么书?”
“吴子兵法。”他迷惑的看着我,我将书递给他:“他还给我讲了个典故。”
“什么典故?”
“吴起杀妻求将。”
“啪”的一声,他攥着信笺,书落在脚旁。他脸色惨白,猛地攥住我的肩膀:“梓歆,你听我说!”
我强笑着点头:“你说,我听着。”他看看我,又看看信笺,再回头看我。眼神有些慌乱,似有千头万绪却又抓不住头绪。我问:“这是真的?”
“不是!”他大声的否定,“这不是,这不是真的”他喃喃自语的说着,心中最后一丝期望也随着破灭了,抬手掰开他的手:“郭络妈妈病逝,我该为她守孝的。”
“这不是真的!”他猛地摆头,攥住我的手喊道。仰头问他:“什么不是真的?吴起杀妻求将不是真的?还是你不知”我别过脸去,哽咽的说不出话。
“梓歆,整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更不是老二跟你说的那样。我有多爱你,你是清楚的!”
微微仰起头,夜幕漆黑一片,连颗星星都没有。想不到老天爷竟然如此的吝啬,一点光亮都舍不得分给我。稳住情绪回头看他:“我不恨你,我谁也不恨。我只想为郭络妈妈守孝,我只想为疼过我的人做些事。”
“你听我解释!整件事并不是像你所想的那般,这件事起初我并不知情。”他轻晃我,我阖者眼微微点头,他抿了抿下唇解释道:“南巡时索额图在京密谋不轨,我察觉之后密折奏报给皇阿玛。皇阿玛密旨令老十急调丰台大营的甲兵入京,又下旨传索额图到济南。皇阿玛本想如若索额图抗旨造反,就将其擒拿正法,如若索额图遵旨奉召就作罢。后来索额图奉旨前往济南,皇阿玛本已决定念在赫舍里氏世代功劳放他一马。可索额图也察觉到皇阿玛对他的疑心,决定破釜沉舟,变本加厉的鼓动二哥谋反。”
“于是将计就计,故意去五台山斋戒,把胤礽、胤禛、胤祥全部留在京中,以试探他们的忠心?”他略一点头,我苦笑:“胤礽没有骗我,他也没有诋毁你。他只是告诉我,我中的毒不是索额图下的,而是皇上。索额图本来想趁机毒害太后挑起事端,没想到又被告发了,于是又有了一招将计就计。皇上也并不是真想要我的命,只是需要一个事端除掉索额图,更是为了试探他的儿子们。如果我没有被带离皇宫,我想太医院就有解药。”
“你确实起初并不知情。因为你也是皇上试探的人,他自然不会告诉你。可马尔齐哈掌管太医院,这整件事你真的是事后才知道的吗?”我说着推开他的手,弯身捡起地上的书和信笺:“别再解释了,真的别说了,我现在很平静,想得很清楚。离开咸安宫之后我迷了路,一个人在宫里四处乱撞,最后我竟走到了乾西五所。当我站在西三所的门前竟忘了难过,脑子里想的全都是我们小时候的事。那时胤禌、妱妍他们都还在,那时我每次去帮胤誐背书都期望可以看到你,那时你总是躲着我,见到我就教训我”
“梓歆”
“你让我把话说完。”我推开他的手继续说:“我站在西三所门口想了很多,也想明白了一些东西。看透了一些东西,也看轻了一些东西。你说过,当面临抉择时人只能选择他觉得更重要的东西。所以,我可以想象你当时的处境,我甚至可以站在你的角度去考虑这件事。我不恨你,我只是有些心寒而已。”
“你听我说,我不想辩解,我对不起你,可我不是不在乎你。”他攥住我的肩膀,声音急切,眼睛明亮的逼人,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泛起水雾。“你说的没错,这件事离京后的傍晚我就知道了,我当时可以赶回京保护你或是写信通知你,可我都没有。我只是写了封信给马尔齐哈,要他保证你安全无恙。可我等我来的却是你病危的消息,我恨不得杀了自己,我竟然拿你的命去赌。你该恨我,这些年连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我想过告诉你,可我害怕失去你。如今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但我请求你允许我补救,用我的余生来补偿你,行吗?”
夜变得沉静,远远地能听见菲儿清脆的声音:“一二三四五六七,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三五六三五七,三八三九四十一”久违的童谣,我噙着泪笑了:“如果你真想补偿我,就答应我吧。我不会离开,我只想搬到偏院去守孝。”
“你决定了?”他看住我问,我点了点头。他微微仰起头,过了许久开口:“好,我搬去书房。”
“不。你若搬去书房会惹人笑话的,还是我搬的好。”平静的说完,默默地转身,心里竟是出奇的静。他猛地拦到我面前:“你要守多久?”
将手里的桃花笺递给他:“等你能把它对折九次。”
我提起灯笼,绕开他走了。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路是一样的,只是暗了些。
“噼啪噼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硝烟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
人们说的是对的,烟花再美,却只有一瞬。而那最美的一瞬,早在我们十多岁时前就已绽放。或许我停住了,回头看着天边的火花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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