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魔法 > 孝恭仁皇后 > 第六章 屧粉衣香何处

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第六章  屧粉衣香何处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下来,如舞动的精灵在森林里跳跃。

    宁德被树上唧唧喳喳的小鸟吵醒,茫然地坐起,头好痛,身上也是一片又一片的淤青,原本就略显朴素的衣衫,如今竟被山石、树木勾挂得褴褛不堪,自己竟然没有死,而是……挂到了一棵树上!

    宁德伏在参天古木上不由得喜极而泣,她不敢相信自己有这么好的运气,而郑明呢?她回首四顾,皆不见人影。

    好在宁德家中也是武将出身,并不是一般的养在深闺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虽然她没有学过功夫,但是小时候上树偷鸟蛋这类的顽皮事没少做。经过这一天一夜的折腾,那个德妃娘娘的影子恍如隔世,她丝毫不记得自己还是皇帝的后妃这一事实,只是如孩提时,在家中的院子里调皮一般,踩着树杈在树蔓上晃荡了几下,便寻着一处落脚点,轻轻松松地爬下树来。

    她孤身一个人站在森林里。这次终于有些害怕了,尘世中的烦扰重新袭来,让她记起了自己的身份和责任。虽然逃脱了郑明的挟制,但是天大地大还有自己的容身之所吗?这森林凭一己之力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出去的。

    在人前强装欢颜,什么都不敢表露,如今一个人身处在不知是何处的森林里,宁德不由得抛开了戴了多年的面具,蹲在森林中垂下头,难受地哭泣起来。委屈、害怕、伤心、迷茫,原来都不敢表露的现在仿佛天大地大就只剩她一个人了,索性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哭过后,宁德觉得舒畅了些。无论怎样生活还要继续,皇上和祚儿还等着自己回去,就算为了阿玛和额娘也不该如此自暴自弃地躲在这里偷哭。她理了理衣衫,拢了一下头发,准备认准一个方向前进,也许希望很渺茫但是无论结果怎样都要试一试,决不能就这样认命。

    才走了几步,她就看见在绝壁不远处的草地上依稀躺着一个人,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往那个方向走去,是郑明,双眼紧闭,满身伤痕。

    宁德走到他面前,默默地注视着他,心中一阵翻腾,这个人,她到底该不该救?毕竟,她和他道不同不相为谋!

    郑明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个被自己掳来的女子,盘腿坐在自己面前,眼睛有些红肿,衣衫褴褛,仪容不整的样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郑明仍旧觉得她和初见时一样沉稳,自己虽然是一个武林高手,但一看到她在身边仿佛安心了许多。再看自己,手上和脚上的伤口,她都用自己刚才给她披上的外衣洗净后,扯开了,然后仔细地包扎好了。在他的身边还生起了一堆篝火。原来自己已经昏迷了这么久,如今已是半夜。再一细想,他又不由得佩服宁德的心思细致。这堆篝火不仅可以在夜晚取暖,还可以吓走一些野兽。郑明虽然不知道宁德的身份,但是让她一个被人服侍惯了的后宫弱女子来照顾自己,还在自己昏睡中做了那么多事,不由得对宁德刮目相看。

    看见郑明醒来,宁德第一次真心地向他露出了笑颜,自己辛苦了那么久总算没有白费。

    她看见郑明微微张开有些干裂的嘴,然后含糊不清地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宁德看了他一眼,转过头,拿起手边郑明宝剑的剑鞘,递到他嘴边,“喝点儿水吧。我好不容易找到一条小溪,身边又没有什么盛水的东西,因此拔了你的剑,把剑鞘当做器皿盛水,你不会怪我吧?”

    她看着郑明起身困难,心中不忍,伸出手轻轻地把他的头抬高了些,才把剑鞘里的水慢慢倒出来,一边倒一边平静地说:“我不是傻子。我掉到树上是不是因为你的缘故?你到最后还是救了我,这条命是我欠你的。”

    郑明喝水的动作停住了,只是呆呆地望着宁德满不在意地笑了笑,“你没有内功,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是必死无疑的,我是武林高手,摔一摔不打紧。”

    宁德望着他突然讲不出话来了,这一瞬间心突然被一种叫做感动的情感塞得满满的,再也腾不出地方去装什么大清、大明,满人、汉人的东西了。这一刻,她不再是康熙皇帝的后妃,他也不再是台湾郑氏延平郡王的幼弟,他们只是两个迷途的羔羊,迷失在苍茫的森林里,迷失在历史的洪流中。

    宁德原本满心的戒备一点点冰释消融。在乡间的茶座上他们不是平等的,郑明盯着的是那个皇帝的后妃,在台内庙的大殿上,他们也不是平等的,她是他的俘虏、是他的人质,只有此时两个人才是真真正正的两个个体,不再代表他们身后的力量和民族。

    宁德突然冒出一句,“我阿玛姓乌雅。”说完就低下了头不再去看他一眼。古时候女子的闺名除了直系长辈和夫君是不能随便对陌生男子明言的,若已经出嫁就冠以夫姓,娘家的那个姓氏除了带入坟墓以某门某氏来刻在墓碑上便再也不会有人提起。只是宁德身份特殊,她权衡利弊觉得还是说出娘家的身份比宫廷的身份对自己更有利。

    郑明点了点头,道:“家父姓郑,字明俨。”他说完看了宁德一眼见她没有反应,犹豫着是否要如实以告。他想了想,决定采用一个折中的办法,若是眼前这个女子真的那么聪明,她听了一定会明白,郑明接下去道:“台湾人氏。”

    果然宁德脸色大变,“你是郑成功的儿子!”

    郑明脸色越发灰暗,她果然知道!心中对宁德的身份也是越发生疑,乌雅氏,朝廷之中手握权柄的官吏他早就调查清楚了,并不曾听说乌雅氏里有这一号厉害的官员,那么后宫里呢?她是康熙的女人,皇贵妃?不对!听说是领侍卫内大臣、议政大臣佟国维的女儿佟佳氏,那么贵妃呢?似乎是前任皇后的妹妹钮祜禄氏,也并不是什么乌雅氏啊。至于以下的妃嫔他甚为轻视,因此也没有打听得那么仔细了,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子为什么知道这么多的事。

    宁德瞧见他惊疑不定的表情,知道自己的这一番举动怕是让他又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吧,原来那些背景和身上所担的责任并不是想丢开就能丢开的,它们就像你身上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一样,从你出生时就注定跟着你一辈子,如影随形。

    宁德有些悲天悯人地看着他,“不必想了,我就是我,不是别人,如今在这森林里你也只需记着自己不再是那个台湾郑氏的后人,你只是你,一切等我们从这里活着出去后再说。”

    郑明不理宁德美好的幻想,他森冷地说:“你难道不明白吗?如果等我恢复了体力你仍旧是我的阶下囚,你要是不趁现在杀了我,将来你可就要后悔莫及了。”

    宁德轻叹一声,不去理他,站起来,淡淡地道:“将来的事,等将来再说吧。你要杀我,我也没有办法,但我总归是下不了手的,我只知道你是人,我也是人,都是一张嘴巴,两只眼睛的人,满人汉人,我分不清楚。”

    她说完便转身离开,不再去看他一眼。

    郑明呆呆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只觉得宁德的这一番话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从小到大他受到的教育就是驱除鞑虏,反清复明,满清是走狗,只有大汉民族才有资格做这片土地的主人。他们是强盗,是掠我河山的罪人,理应被赶出去,所以满清的鹰犬杀多少个都是死有余辜,死不足惜,可是宁德今日的一番话却在他冰冷的心底掀起了点点涟漪,难道自己往日坚持的一切都错了吗?

    郑明的身体很虚弱,还没有来得及多思考一下宁德的话,就晕晕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是被宁德推醒,他正要忍不住出言,却被宁德柔软的手捂住了嘴,只听到宁德轻轻地附在他的耳边道:“噤声,那边有人过来了,我不知道到底是你的人还是我的人,若是你的人倒罢了,要是遇上官府的人我担心你的性命。我们快走,先躲起来再说吧。”说罢她就要扶着郑明起来。

    经过一晚的休息,郑明的体力已经有所恢复,只是从山崖上摔下来时伤了骨头,非一时半会儿能好的,此时他空负武功,却使不出来,见宁德如此提议,心中感动,于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硬撑着直起身子。

    宁德搀扶着郑明亦步亦趋地往树林更深处走去。

    郑明伤得不轻,强撑着只行了半里路,虽然有宁德扶着但是额头上不住地渗出豆大的冷汗。

    宁德心中极为不忍,一路走一路看,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山洞,便扶着郑明向山洞走去,“先到那里避一避吧,看清来人再做打算。”

    郑明颔首,并无异议。

    于是两人进了山洞,进得洞中才发现此洞远比从外面看来要深邃得多,而且狭道支路又多,一时不慎就会深陷迷宫,用来藏人是最好不过的了。

    宁德挑了第一道从左数起第一个岩洞进去,再遇到岔路便走从左数起的第二条岔路,以此类推,这个规律只是自己记住了,要是旁人搜进来,不得要领,也只能知难而退。

    到了从左数起的第六个岔道口,宁德将郑明扶着坐下来,柔声道:“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出去看看情况,若是你的人我便引他们进来救你。”

    宁德正要转身离开,没料到被郑明一把抓住,“不要去,要是官府的人,你被带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宁德轻轻地挣脱开他抓着自己的手,安慰道:“不碍的,你放心,我心中有数。”

    郑明人在病中,爬不起来,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宁德模糊而淡薄的身影慢慢地走出去。郑明这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早已把她当做了亲人,他无奈地承认了一直想也不敢想的想法:自己是真的喜欢上她了。

    郑明万分焦急地在洞中等待,每一次风吹草动都会以为是宁德归来的脚步声,他恨自己为何在此时失去了力量,失去了保护宁德的本领,反而要这个应该被人保护的女子来保护他?

    终于他又一次看到了宁德白色的身影,虽然衣衫早就破旧,污糟糟的一片,但此时在郑明心中,宁德的那一片纯净只怕是白璧无瑕也比不上的。

    宁德走近几步,他才发现宁德眉头轻锁,一脸的凝重,看着表情他已经猜到了结果,还没等宁德开口,郑明便先说:“是清兵,我说的没错吧?”

    宁德点了点头,两只眼睛像寒星般发亮。

    “怎么办?”宁德问他。

    郑明嘲讽般地笑了笑,“希望运气好些,他们找不到这里。”

    他拍了拍身边的地,仰起头微笑着对宁德说:“可不可以陪我坐一会儿?”

    宁德无奈地笑了笑,坐在他身边,她知道玄烨不把她找到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即便是死,也要见尸。玄烨的犟脾气,宁德是再了解不过了。当年太皇太后也劝过他不要过早地动吴三桂,吴三桂年纪已老,若是能拖过几年也不至于后来如此狼狈,但是玄烨一旦认准了理儿,就会坚持不懈地做下去,无论面对的困难会有多大。不管是当年裁撤三藩也好,还是现在要攻打台湾,他要做千古一帝的心思始终没有变过。

    那么洞外面的大内高手终究有一刻会搜到这里来的,他们能入大内当值,作为皇上的御前侍卫,必有过人之处。

    这一切都只是时间的问题。

    宁德和郑明静静地坐着,彼此相视无言,似乎在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但是他们都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宁德明白如今要劝他归顺大清是不可能的了,只能自己在心中暗暗做了计较。

    大概有了个轮廓时,就听见洞外已经若隐若现地传来了脚步声。

    郑明心中微微一颤,他们来得真快,自己的功力根本没有恢复,即便能使出来,双掌也难敌四手,光听着洞外的脚步声就能分辨出这一次来的人数不少,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已经做好了豁出性命的准备,没想到此时听见宁德淡淡地道:“有一件事大家都不清楚,其实皇上也有一半的汉人血统。”

    郑明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忍不住问道:“你说什么?”

    “皇上的生母孝康章皇后佟佳氏本是汉军旗,她的祖父是早年随明将李永芳一同降我大清,后于明总兵毛文龙进攻镇江之役中被杀,终此以后佟氏一家才入旗籍。”

    宁德站起来,随手扯了扯自己的衣裳,继续道:“其实血统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据我所知,你们汉人口口声声所说的大唐盛世,那李世民不也有鲜卑族的血统吗?鲜卑族不也是你们口中的胡人吗?”

    郑明心有所动,他想起自己的外婆也是东瀛女子,若是纯论血统,自己也算得上半个番夷,何谈光复中华之名?

    宁德此时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缥缈,“并不是因为我是满人我就夸耀吾皇圣明,只是你也应该明白唐太宗所讲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当今的圣上若是不好,三藩之乱时百姓就反他了,也不会等到现在,需要你们这些所谓的仁人义士来救他们于水火之中。他们分不清什么满人、汉人,他们只想平平安安地和家人在一起,有饭吃有衣穿,这就足够了。皇上治天下的时候就不存着满汉之分,他只是想法子让这天下能够更加富强一点儿罢了。”

    宁德转过身,背对着郑明,向前迈了几步,幽幽道:“门口的人是来寻我的,我出去把他们引开,他们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到这里来的,等我离开后,你也赶快躲起来,能帮你的只有这些了。你好自为之吧。”

    郑明眼睁睁地看着宁德远去的身影,又一次感觉到了切肤之痛,他明白这一次他彻底地失去了她,以后也不会有再见的机会了。他们之间横着的不仅仅是国仇家恨还有他们各自背负的不可逆转的命运轨迹。她注定只是天空中一片飘忽不定的云,转瞬就消失了踪影,天空只能仰望,而不能触及。

    郑明听到宁德最后的一句话是,“我是当今的德妃娘娘,四阿哥和六阿哥的生母,不必为我担心,没有人能伤得了我。”

    声音从洞口传来,张扬的自信有着无可比拟的气势,如同居高临下,俯视众生。郑明第一次听到看似柔弱的宁德却如此霸气地讲话,他瞬间明白,也许只有惯于在紫禁城的上空藐视苍生的皇帝才配得上宁德。

    郑明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洞外,不远处。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宁德淡淡地对面前出现的几个灰衣男子说道。

    “你就是那个被叛党抓去的宫女?”为首的一名男子诧异地问道。

    宁德也是一脸的迷茫,宫女?怎么就变成宫女了呢?不一会儿,她便悟到了,露出了幸福的微笑,自己果然不曾看错皇上。

    “是的,我就是那名被掳去的宫女。”宁德压抑着自己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欢喜,镇静地说道,“一路上,我一直在反抗,在上山的时候,挟持我的那名逆贼一不小心被我挣脱。后来我在逃命的时候失足跌落山崖,他们以为我必死无疑,因此也没有派人来继续寻找。我在这个树林里足足待了两天两夜,如今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何妨让这个故事编得更加美妙些呢?

    粼粼的车驾径直驶入康熙皇帝在五台山的行辕,一直到德妃娘娘暂居的行馆面前才缓缓停下,这里头居住的据说是偶感风寒闭门不出的德妃乌雅氏,但是消息灵通的宫人都悄悄地在传德妃乌雅氏并不是偶感风寒,而是和皇上微服私访时遇到了刺客,受了惊吓,连身边唯一的大宫女琉璃也被掳走。据说为这事皇上大发雷霆,下令要彻查。

    德妃娘娘自从那日回来之后,便闭门不出,往日必去太皇太后和太后那里的晨昏定省也略去了。大家知道德妃娘娘待人极为厚道,如今走的又是陪伴她多年的宫女琉璃,都说这琉璃被乱党掳去,定是命不久矣,德妃娘娘躲在屋子里偷偷伤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这天早上,突然听到琉璃被找到的消息,不多时众人就看见德妃娘娘神采奕奕地由多日不见的琉璃搀扶着从内室出来,陪着皇上去觐见太皇太后和太后。

    原来昨天夜里,宁德已经坐着车驾,头戴斗笠,遮住了大半的面庞,悄悄地迈入行辕的大门。

    “主子,您可回来了!”琉璃赤着脚,从内堂跑了出来,跪在宁德面前,哭诉着,“那天见不到主子,吓死奴婢了,幸亏还是皇上英明,让奴婢先假扮主子,如今可算是把主子给盼回来了!”

    宁德鼻子一酸,几乎也要哭出声来,强忍住,拍着她的肩道:“琉璃,这几日辛苦你了。”

    琉璃笑着哽咽道:“主子,奴婢不辛苦,就是躺在主子的床上害怕担心得紧,日日都睡不着,吃不下。”她说到一半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声解释道,“那床让奴婢给玷污了,主子可不能再睡了,奴婢立刻给您换去。”

    她站起来,便要出门去张罗,“看奴婢这记性,主子这一路回来还没梳洗打扮吧,这可怎么办才好,皇上接到消息定然马上就要过来了,主子这样怎么见皇上呢?”

    宁德眼里闪着泪光,仍旧开心地笑着把她拉回来,用自己的手绢为琉璃擦干眼泪。

    “都不急,你要记着,你刚从外边好不容易才回来,我这个做主子的怎么能让你这个心腹宫女一回来就给我张罗去?这些事让旁人去吧,若是你翡翠姐姐在,又该数落你做事不经大脑了。”

    “可是……”琉璃还待再说,门外却传来了太监的禀报声,“皇上驾到。”

    还没等太监的声音落下,玄烨已经一脚踏进了宁德的房间。

    玄烨在门口低低地喊了一声,“德儿,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回来了吗?”

    宁德蓦然回身,“皇上!”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了,在人前她是和天子并列的德妃娘娘,是四阿哥和六阿哥的生母,是坚强智慧的帝妃,是被众人所仰望所依靠的乌雅氏宁德,但是在他面前她只是他的女人,一个需要被人呵护,被人宠爱的女人。

    宁德迎着玄烨绽开最灿烂的微笑,玄烨走过来一把把宁德拥入怀里,将她狠狠揽紧,下巴抵住宁德光滑柔软的后颈,“朕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朕了。”声音沉沉,如赌咒。

    琉璃和众人识趣地退下,轻合上梨花雕木的锦门,只留下宁德和玄烨相拥着。

    正所谓小别胜新婚,宁德和玄烨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激情澎湃了,要把多日的思念和痛苦宣泄出来,楠木漆金千工床上他们疯狂地绞缠在一起,竟发出格格作响的声音。

    事毕,宁德赤身躺在玄烨怀里,有些不好意思地涨红了脸,好久没有像少女时那样放肆了。她枕在玄烨的手臂上,满头的青丝铺满了绣花软枕。

    玄烨异常满足地抱着怀里白皙细腻的娇躯,伸手替她拢起散落的鬓发,笑意淡定,“可不可以和我讲讲那两天的事?”

    宁德的心突然停滞了一下,试探着问道:“不是回过皇上了吗?”玄烨的下巴触到她的脸颊,些微的胡楂轻轻扎着宁德,竟隐隐有些刺痛。

    玄烨用力地捏紧了宁德柔若无骨的手,直到看到宁德轻轻蹙起了眉头才松开手,声音低哑,“连你也要骗我吗?”

    宁德释然地一笑,本来就没有什么好骗他的,而且她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样的谎话都会被他识穿,于是也不愿再隐瞒。她只是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静静地把这两天来的一切告诉他,“台湾的郑氏,文殊菩萨的佛相前,悬崖峭壁之上……”只是略过了自己在山脚下发现郑明并且救了他,一切都只是终结于五台山北台的叶斗峰,尔后就是一个人在树林里的游荡。这不算骗他吧?只是略去了一些不愿意提起的情节,开始和结尾都没有错。

    玄烨听了宁德的叙述,默默地不做声,只是搂着宁德的手臂又紧了些,他怜惜地看着宁德白臂上的淤青,柔声道:“朕待会儿叫太医来看看你吧。”

    宁德温顺地点了点头,就看见玄烨起身,背对着她自己穿好衣服。宁德要起来却被玄烨按倒在床上,“不必叫人进来了,你好好休息吧,朕还有几道折子没有批,现在先过去。明天一早你准备准备和朕一道去见见皇祖母吧,这几天她经常念叨你。”

    宁德望着玄烨离开,双颊摩擦着冰丝的锦绣被子,心中起伏不定。

    恍如昨日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自己从没有被匪人绑去,依旧是那个高贵无双,皇帝宠爱的德妃娘娘,只是郑明不知道怎么样了?

    一个人的时候,宁德仍旧会想起他,想起那如梦似幻的生活,远离庙堂之高,只在江湖红尘之中。

    这几天不仅是精神还有肉体上的双重折磨真把她累坏了,而今终于回到自己的亲人身边,她在大床上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搂着玄烨睡过的大枕头酣然入睡。

(https://www.duoduoxs.cc/biquge/13_13982/c4245711.html)


1秒记住笔趣阁网:www.duoduo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wap.duoduo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