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玢诗打电话让朱艺智来她办公室，朱艺智很快就到了。玢诗和朱艺智都坐了沙发，玢诗给朱艺智倒了水，说：“柴皆我让他退了，明天开始你去售后当经理。”朱艺智为难，玢诗
笑说：“搬家后，喷漆和钣金我们都没有了，你去售后是最好的。比较清闲，还能经常出去，不用打卡坐班。”朱艺智说：“可我不懂技术，到外面干活我不懂。”
玢诗说：“你不用懂，你们有技术，鲁友枝懂，还有一次线和二次线的人，干活的人也有。你就指挥他们干，不用你亲自去干。如果感觉技术力量不强，我从检验再给你调一个人去，你
看谁还行？”朱艺智琢磨后说：“调米寅寅过来。”玢诗听说米寅寅平素里媚眼缭绕，说：“不行，她不合适。”朱艺智说：“那就胡严放了，不过此人傲气凌人。”玢诗想了下说：“那就
让检验新来的那个人过去，新人好管。”朱艺智答应。
朱艺智说：“还多久搬家完？”玢诗说：“也就在这半年时间，招待所和这里都搬走，那边厂房下个月就可以使用，下个月我们一起去那边看看。”朱艺智说：“看您脸色不好，是不是
没有休息好？”玢诗说：“都好多天了，夜里睡不着觉，凌晨才眯一会儿，每天觉太少了。有时候，我中午在这里躺躺，浑身乏力，视力减退，四肢酸痛。”朱艺智说：“他也没有带你去医
院看看病。”玢诗看一眼朱艺智笑说：“他还埋怨我说‘你夜里翻来覆去不睡觉，把我都吵醒了，白天一点精神都没有’我哪儿是不睡觉，是睡不着觉。”
提雪月敲门，玢诗让她进来。提雪月看见他们两个人并肩坐在沙发上，说：“我一会儿再来。”玢诗笑说：“你等一下。”提雪月站住。玢诗说：“你们那里不是新来了两个人，调一个
去售后，你看调谁，跟人力说下。”提雪月看看朱艺智笑说：“好的，我知道了。”提雪月走后。玢诗说：“你知道提雪月刚才干什么来了？”朱艺智说：“这我哪儿里能知道。”
玢诗哀伤地说：“提雪月可能是来辞职的。”朱艺智说：“怎会？”玢诗说：“提雪月你们都不了解。她懂得技术、工艺、标准化是个全才。在这个厂，只有以前的伫全德能与之相比，
其他的人都不能比的。才怀隋和，行若由夷，聪明睿智，崎磊落。是你我学习的榜样。”朱艺智说：“你对她评价甚高。”玢诗笑说：“我来到这个厂不久，雪月就调来了，我们一直关系就
非常的好。”
玢诗站起来走向窗户，站立在窗前说：“走罢，提雪月到哪儿里都是人才。提雪月要是离开，封世颁也一定会离开的。现在是开放的市场，来来往往很正常。”朱艺智也站起来，他没有
走到窗户前，就站在原地，说：“我是没有技术的，就在灿川干到退休了。”玢诗转过身笑说：“没有技术挺好的，要不你也得走，这样你就不用走了，我们一直能相守到最后。”朱艺智说
：“我也非常愿意相守。”
玢诗说：“在这个厂，大家都对我敬重，那是因为我是董事长。如果不因为我是董事长，而能够结交到真正的知心朋友，我就很是知足。我自己觉得，你和提雪月都是我的朋友。”朱艺
智说：“别人我不知道，我一定是您知己的朋友。”
朱艺智迟疑下又说：“班总不是您的朋友吗？”玢诗笑笑没有回答。玢诗对朱艺智说：“你回到售后部给他们开个会，把当前的形势，还有你们部门主要工作等等，跟他们讲讲。”朱艺
智答应。
朱艺智到售后部，组织人开会。鲁友枝笑说：“朱经理，要准备给我们讲讲何事？你说你，就会打个牌，派你来这里当头，是教我们打牌吗？”朱艺智笑说：“打牌你不行，教你也学不
会。我是来当领导的，干活就指着你们，我是不会干的。”方媛媛笑说：“那你会干什么？”朱艺智说：“我会干的多了，你以后你慢慢就知道了。”方媛媛说：“你先说来听听，我看看你
会的我会不会。”
孙辉说：“朱经理，开会吗？不开会我走了。”朱艺智说：“开会，开会。大家都严肃点。别说与工作无关的事。”朱艺智看看大家说：“我们这过几天再调过来一个人，这样一、二次
线的人就够用了，技术有鲁友枝，来的人不太懂技术，鲁友枝你教教他，以后你们两个人负责技术工作，孙辉还负责内勤。刚才说了，我不大懂得技术，都要靠你们，有任何问题都及时地向
我反应，我要解决不了，还有上边领导。工作没有多难，大家尽力就好，以后外出不是就去一个地方，可能要几个地方都要跑到，不能派出去一次车，就解决一个问题，上午外出的，下午一
定要回单位，下午外出的，只有到了下班时间，才能不回单位，其它情况都要回公司，不能干一点活，完事了就在外面逛商常这样的情况必须杜绝。”鲁友枝用手捅方媛媛，方媛媛跟鲁友
枝打斗，朱艺智说：“你们两个停会儿，我这说事，你们都注意听。以后要严格执行，不按照做的要扣工资。”方媛媛说：“扣多少？那我就到你们家吃饭去，我正没有地方吃饭。”朱艺智
又说：“我们现在面临的形势非常严峻，合同越来越少，质量越来越差，售后服务越来越多。长此以往，我们就真的要都回家了。希望大家，努力工作。”
朱艺智讲完话，大家都散了。朱艺智去车间玩牌的次数少了，主要是一次线人不多了，王刚和谷里良内退了。车间的人都在收拾东西，准备搬家。
过了一天，朱艺智到办公楼找玢诗，才知道玢诗生病住院。下午，朱艺智就到医院来看玢诗。
玢诗住的是单独病房，朱艺智推门进来，玢诗倚着枕头坐着看书，腿上盖着薄被。玢诗看朱艺智进来，笑说：“我就知道你会来。”玢诗放书在床头桌上。玢诗让朱艺智坐床上，朱艺智
侧身坐了，说：“你什么病？”玢诗笑说：“没有大病，昨天也里突然心口痛，叫了车，给送到这里。现在好多了。”玢诗握了朱艺智的手。朱艺智笑说：“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去给你买。
”玢诗说：“不用，什么也不缺。他们晚上来，买的东西都吃不了。你就坐着，我们说会儿话。”
朱艺智给玢诗倒了水，重又坐下。玢诗说：“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朱艺智说：“你还是那样风度娴雅，卓约多姿。”玢诗笑说：“老了，翠消红减，雪染双鬓。”玢诗又说：“在售
后干的好吗？”朱艺智说：“技术我不懂，恐怕难以胜任。”玢诗笑说：“梁丘据对晏子说‘我到死也赶不上您了/晏子说‘为者常成，行者常至。’无论怎么难做的事总是去做，就一定
能做成；无论多么遥远的路总是走，就一定能到达。晏子又说‘常为而不置，常行而不休者，故难及也？’你总去努力而不中断，总是前进而不休止，还有什么难以达到的呢？晏子说的多好啊
1朱艺智笑说：“话是如此。但每个人情况不同，还要量力而行。”朱艺智想了下又说：“公元前的某一年，郑庄公找借口许庄公不听周天子的命令，就联合齐、鲁两国消灭许国，之后在
处置问题上齐历公提议让鲁国管辖，鲁隐公则提议让郑庄公管辖。郑庄公量力而行将许国分成东西两块，东部由许庄公之弟许叔管，西边交大夫公孙获管辖。量力而行的成语就由此来的。”
玢诗笑说：“你给我削个苹果。”朱艺智削好了苹果递给玢诗，玢诗笑说：“切一半，我们一人一半。”朱艺智切了苹果，两个人正要吃苹果，从门外进来了提雪月。
玢诗笑说：“来，来。”玢诗让提雪月坐在床的另外一边的椅子上。提雪月对朱艺智笑说：“你也不给我削个苹果？别总拍领导的马屁。”朱艺智即刻又削了个苹果。玢诗对提雪月说：
“你哪儿吃苹果不行，偏要到我这里来吃？”提雪月笑说：“看把你小气的，一个苹果都计较。”玢诗说：“你们不在公司，都跑到医院干吗？我没事了，过几天我就回公司。”朱艺智递给
提雪月削好的苹果，提雪月吃着苹果，四周看看说：“条件还不错。你踏实在医院住下，养好了再出院。”
三个人说着话，班杰仁和其它厂领导都来了，大家都打过招呼。班杰仁和马崇季坐了椅子，其他人没有椅子，围成圈站着。
玢诗对班杰仁说：“公司都交给你了，你事情多，别来了，我没事的。”班杰仁说：“我应该过来看看。这没有人照顾您？”玢诗说：“不用照顾，他们晚上来。白天我自己行。”班杰
仁笑说：“那怎么行，让朱艺智照顾您。”班杰仁看着朱艺智说：“这几天你就别去上班了，到医院来，看董事长还需要什么你帮着伺候着。”朱艺智答应。玢诗说：“还麻烦你们，真的不
好意思。厂里有什么事情吗？”班杰仁说：“厂里没事，您安心养病。”玢诗对班杰仁说：“搬家先搬南院，北院办公楼等等搬，你再与他们谈谈补偿的事，不要一次性的都搬完。”班杰仁
说：“我这几天还要去局里，顺便把这个情况也和局里说说。”
大家又聊了会儿，陆续都走了。玢诗不让朱艺智明天再来，朱艺智执意明天来，玢诗笑说：“那你晚点来，别来早了，在家多睡会儿。”朱艺智答应。
第二天，朱艺智很早就到了，玢诗还没有醒，朱艺智坐在床边看着她。过半个小时，玢诗翻身醒来，看见朱艺智笑说：“你来的好早，我还没睡醒。”朱艺智笑说：“那你继续睡。”玢
诗坐起来说：“你来了，不睡了。”朱艺智盯着玢诗看，玢诗笑说：“还没看够？”玢诗整理下睡衣，下了床去洗漱。不在赘述。
南院组装车间，男更衣室里就剩下封世颁、言林和李龙。李龙拿了报纸说：“闲得无聊，我给你们念我厂的报纸。”言林说：“有新内容？”李龙说：“你们听着就行。”李龙看着厂报
说：“我们将迎来搬家的喜悦，新的厂房宽敞明亮。这是我们新的起点，新的开始。我们要满怀热情，全心全意的投入到工作当中去。当今的市场，是激烈竞争的市场，要想在激烈的市场竞
争中站稳脚跟，就要不断地进取，克服工作中的一切困难，发扬我们灿川的精神，不怕吃苦，奋勇向前的精神。职工们，我们努力向前，奋发图强，必将战胜一切困难，斗志昂扬地取得辉煌
胜利。”封世颁说：“有的地方不通顺。”李龙说：“我挑着读的，读重点的。”言林笑说：“就那帮饭桶，不通顺就对了。他们只会溜须拍马，别的啥也不会。”李龙说：“浪费这个纸张
干什么，不如剩下钱发奖金。”言林说：“能发出工资就不错了，还想奖金？做梦呢？”
封世颁说：“听说，董事长病了。”言林说：“操劳过度。”李龙说：“她竟忙着操劳自己的事，厂里的的事都是瞎干糊弄。搞的现在人心涣散，个个朝不保夕。”封世颁说：“按说一
个女同志，也不容易，大企业难处多，多理解。”言林说：“你这么想着她怎么不去医院看看她？”封世颁说：“她他妈的知道我是谁，我去看她？别人以为我有何企图。”三个人都笑。
没有几天的时间，玢诗出院。刚回到公司，钱觐就找玢诗说：“班总，让我们财务单独给销售建立了账户，他们以后关于公司招待等费用，在销售账户上单独结算。”玢诗说：“销售账
户上有多少钱？”钱觐说：“班总让每个月都在这个账户存二十万。”玢诗说：“知道了。”钱觐刚离开。李企良来找玢诗。
玢诗笑说：“李经理好，快坐。”李企良说：“董事长，我来找您是要告诉您，我这就退了，明天还来一天。”玢诗诧异地说：“为什么这么急？怎会突然想到内退？”李企良说：“前
两天您住院，班总找我谈话。语气也是中肯的，毕竟我年岁大了。不想给企业添负担，早退好。”玢诗说：“班杰仁是怎么跟你说的？”李企良笑说：“班总说的也是对的。企业要充满活力
，需要年轻人，让他们有发展的空间。班总也再三挽留我，我说岁数大了，腿脚也不好使，还要公司来照顾我们，很是故意不去，本来企业负担就重，能为企业做最后这点事，也算是尽心。
”玢诗握握李企良的胳膊，笑说：“老同志，总是通情达理，顾全大局。谢谢您。”李企良笑说：“董事长，您别这样说，我深知自己没有能力，这些年，也就是在您的帮助与指导下工作，
很多工作没有做好，您也没有刻意指责我，我深感惭愧。您今后要多注意身体，保护好身体，公司的发展还要靠您。”玢诗说：“不行了，我比您小不了几岁，我也是力不从心，未来靠他们
。”两个人又聊片刻。李企良走了。
玢诗走到窗前，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班杰仁找玢诗来，玢诗热情地请他坐，班杰仁笑说：“董事长的病都好了没？”玢诗笑说：“好的差不多了。不过，没有完全好，完全好也不可能的
了。”班杰仁说：“您不在的时候，我让财务单独给销售弄个账户，这方便用钱和报销。”玢诗笑说：“嗯，都听你的，你看着办就是了。”玢诗站起来，从立柜里拿出来包装完好的茶具说
：“我也没有可送你的东西，这个算一点心意，你一定要收下。”玢诗笑说：“这个不算是贿赂，是你我这些年来作为朋友送你的离别礼物。感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我工作的支持与帮助，我们
相知相识二十年，友谊深重，不是这小小茶具能够完全代表的，愿你以后工作和生活都顺心如意。”玢诗将茶具放在班杰仁面前又说：“喝茶的好处多，增强体质，预防疾病，延年益寿。伫
全德就喜欢喝茶，我都没有舍得送给他，这次，我真的要离开了，送你个小小礼物，算做纪念，愿我们的友谊能够长久保存下去。”
班杰仁站起来说：“董事长，您只是偶然生小病，只要细心调养，很快就可恢复，为何执意要离开？”玢诗笑说：“这些年多蒙局领导的信任，当了十年的领导，没有做出成绩，反而企
业越来越下坡，这与我有很大关系，我也自知能力低微，当不起大任，勉为其难的干了许多年，真的该走了。希望你能重整企业，奋力勃发，雄飞突进。你有能力，懂得技术，又在销售历经
风雨，应该比我强，也一定比我强。”
班杰仁还想多说，玢诗笑又说：“你去找个人，买点小食品，瓜子、花生，再买点水果，我们下午在会议室开个会。”
下午，玢诗来到会议室。玢诗没有像往常一样穿工作服，今天，她上身穿纯棉立领印花长袖衬衫，下身穿前拉链黑色长裤，脚上穿尖头浅口半高跟黑色牛皮鞋。没有拿水杯、笔记本和笔
。进到会议室，她满面春风，频频微笑。依旧与往常一样，拉提雪月坐她身边。班杰仁坐在她另一边，所有的干部都在长圆桌前坐了，现在没有以前那么多人了，不用再坐到靠墙的椅子里了
。
玢诗看大家都来的差不多了，笑说：“今天我们不讨论工作上的事情，我们叙叙旧。”马崇季吃着香蕉笑说：“真好，好久没有与董事长聊天了，董事长整天的忙，日理万机的，没有一
刻是闲着的时候。我每次到董事长办公室去，董事长电话就不断，就是喝水都在打电话，工作相当辛苦。还有我们班总也是，有一次我去找班总说个事情，见班总在与销售的人说话，我没敢
打扰，在一边等候，谁想，班总接待完一个人，又一个人，中间还不挺的接电话，工作也可说是繁忙，我等了快一个小时，才轮到我说个话。”玢诗笑说：“马总，说话总是言过其实。来，
大家都不要客气，吃水果。你们看，马总都吃两根香蕉了。”大家笑。
玢诗站起来，给大家分水果，重又坐下说：“今天跟大家通报下，新厂房马上就可以使用了，你们就要搬过去。我就不随大家过去了，公司就交给班杰仁来管理。”玢诗看看大家，又继
续说：“古人说的好，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物有所不足，智有所不明，数有所不逮，神有所不通，用君之心，行君之意。尺有它的短处，寸有它的长处；物有它不足的地方，人的智慧有它
不明的地方；卦有它算不到的地方，神灵有它不显灵的地方。大家就按照自己的内心，来决定自己的行为。人或事物各有长处和短处，不应求全责备，而应扬长避短，我希望你们大家都过的
幸福美满。”
玢诗吃着香蕉说：“这些年，我办事也犯了不少的错误，得罪了不少的人。希望，你们能理解与原谅。上善若水，厚德载物。像我这样平庸的人，是不可能达到这个境界了，但我还是希
望你们能够以它为座右铭，保持高洁的品德，不忘善良本意。”
班杰仁说：“董事长，太过自谦。您为企业所做的一切大家都有目共睹，大家都非常感激您，都希望您能留下来继续指导我们工作。”玢诗笑说：“大家的好意我领了，感谢的话我不多
说。所有的经典语句当中，我最欣赏的一句话告诉你们，让我们共勉，那就是：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就是，不要认为很小的好事就不去做，不要认为很小坏事就去做。”玢诗看
着班杰仁又说：“惟贤惟德，能服于人。只有贤德的人，才能够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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