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魔法 > 秦燕悲歌 > 第十一章 《双飞入紫宫之青青子衿》

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尚书府里慕容暐和慕容垂正在对坐发愁,门吏突然急急忙忙跑了进来,慌慌张张地报:“不好了,门外来了许多人马,说……”使劲顺了口气,才说:“说是宫里人,请新兴侯赶快去接旨呢!”

    慕容暐的脸都吓白了,哆哆嗦嗦地问:“人……人马有多少?出什么祸事了?有拿铁链子的吗?”门吏是慕容暐从邺城带来的鲜卑人,这时也是一脸的惊慌:“小人也没看清,瞧着车也有、马也有……”

    慕容垂听到此处,突然一拍桌案,怒骂:“没看清你还胡说什么?!存心吓唬主上吗?‘车也有,马也有’,你当逛市集呢?废话!宫里派来宣旨的人,那叫什么?那叫天使!不坐车、不骑马,你让他光着两条腿,满长安蹓跶吗?”把门吏骂得做声不得,才朝慕容暐温言道:“主上勿慌,慌也无用,倒不如顺其自然……”看慕容暐又有些哆嗦,赶紧改口:“我猜准是恩旨,这帮奴才眼界浅,没见过世面,胡说八道,主上何必多虑?”

    慕容暐这才镇定了些,点了点头:“叔父说得对,慌也无用,倒不如顺其自然,免得教秦人看轻了。”这才同慕容垂一齐开了中门迎接。

    前来降旨的宫监倒很客气,满面春风地同慕容暐问好,看见慕容垂,愣了一下,笑嘻嘻地说:“宾徒侯也在这里?倒真是巧!”

    此人名叫赵整,官拜秘书侍郎,一向和鲜卑人过不去,三番五次地上书,提醒苻坚提防鲜卑、羌等外族人相互勾结,说这句话自然是大有深意。慕容垂听了微笑:“赵大人何出此言?侄儿慕容冲病重,我这个叔父于情于理,都该过来瞧瞧。”其实慕容冲的病只是慕容垂的幌子,只不过他老于世故,说假话的时候一脸光风霁月,倒让赵整疑心自己纯属小人之心,不由面上一红,道:“小公子吗?宾徒侯尽管放心,陛下天恩浩荡,泽被万物,呆会儿旨意里就有安排的。”

    对慕容冲的安排?

    慕容暐与慕容垂互相对望一眼,神色间都有些惊疑不定。

    圣旨乍一开始,全是雷霆之语,历数慕容暐为君不端,荼毒百姓,且不识天命所归,致使王师远驾,然后总结陈词,宣称大秦此举,上应天道,下合民心,念慕容氏诚心归附,大秦决心以诚待之,又称赞慕容随波仪容端重,举止不凡,特选入宫,以后互为姻亲,永为友好,慕容氏若是感德,日后便当竭力报效。

    圣旨到了这里,慕容暐只当念完了,正要叩拜谢恩,又听一句:“惟冲一人,幼年遭变,骤然困顿,朕所不忍,特简入宫,由其姊于紫漪宫中亲为抚养,钦此!”不由愣在当场,连接旨的话都说不囫囵了。

    赵整看他脸色都变了,以为他不放心弟弟,于是语气和蔼地说:“侯爷毋庸挂虑,宫中良医好药多的是,小公子准能不日痊愈。”

    慕容暐微微苦笑,也不答话,倒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半天才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却终于什么也没说,只是颓然垂首,轻声道:“天恩浩荡,罪臣欢喜还来不及,怎敢放心不下。”

    一旁的慕容垂不知怎的,突然回想起当初在邺城城外陪苻坚受降时留意到的情形。那时苻坚的目光正对着慕容冲的方向,里头若有若无的似乎夹杂了一些东西,当时只是看不分明。如今与这旨意两相印证……他倒吸了一口冷气:难道……不过……一时间不知转过多少念头,脸上却始终声色不露,只是一味地与赵整说笑周旋。

    屋里的大可足浑氏一直守在慕容冲的身旁,看小儿子始终昏睡不醒,心疼得直抹眼泪,听慕容暐说了苻坚的旨意,不由得目瞪口呆:“这……这算什么?随波倒也罢了,事到如今,她的婚事也不是咱们做得了主的。可凤皇……凤皇是男孩子,这世上哪有让男孩子入宫的道理?”

    慕容暐苦笑着摇头:“旨意上说是恩养……天家瞧哪个功臣之后长得伶俐,收到宫中恩养,还是天大的恩典。我只奇怪,这恩典照理只该赏给功臣勋戚,几时连降王也有份了?”

    其实苻坚对慕容冲的古怪态度,非但慕容垂有所觉察,慕容暐也不是一无所知。当时他就跪在苻坚的脚下,苻坚在那一瞬间的失语及随后的轻笑,他都一清二楚。他也曾经身为帝王,而且是耽于声色的帝王,这失语与轻笑背后的深意,他又岂会不明白?他甚至隐隐觉得有些庆幸——他的性命,慕容氏一族的性命,都似乎因为苻坚对慕容冲的好感而得到了一点虚无缥缈的保障。

    如果牺牲一个至亲的人,你就能保全自己,你是牺牲,还是不牺牲?

    如果你和一个至亲乘船出海,途中突遇风暴来袭,只能生还一人,你会不会把至亲推下海去?又如果……如果你根本不必动手推他,因为他已经落入海里,你是否应该利用这天赐良机,只管坐视不理?

    慕容暐很清楚,对于慕容氏来说,慕容冲入宫可谓有百利而无一害,唯一的害处,大概就是有损声誉。可跟身死族灭比起来,声誉又算得了什么?死人不需要声誉也没有声誉,因为活着的胜利者想怎么说都可以。慕容氏曾经强行一时,天知道苻秦朝廷里有多少人想置慕容氏于死地!如果能有一个人呆在苻坚身边,传递消息……如果苻坚喜欢这个人……无论如何,这对于慕容氏来说,都是意料之外的好事。只是,如果这样,慕容冲就毁了,完完全全、彻彻底底毁了……

    这几天慕容暐反复拷问自己,也设想了许多说辞,但这一刻果真来临时,他却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他现在也只能拿这一点来安慰自己——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关我事,不是我干的,我什么也没有做……我只是看着它发生而已……慕容暐不敢再往下想,摆出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在骗母亲,还是在骗自己:“他不是在铜雀台见过凤皇么?或者是真心怜惜凤皇?”

    大可足浑氏的头脑极简单,听着也就有些信了,怒气冲冲地骂:“这事都怨你!要不是你抛下他,他又怎么会傻乎乎地呆在铜雀台等你回来?!”

    慕容暐不敢答话,只是苦笑。慕容冲却醒了,声音极低地说:“不怨三哥……”又极费力地转过头来,哀求慕容暐:“三哥,我不想去……我不想去他的宫里……我可不可以不要去?”

    从前慕容冲在燕宫的时候,从来没有这样哀求过他。大约是离了故土,终于想起来三哥才是慕容家族里最尊贵也最有力量的人?他几乎就想答应,可他凭什么答应?他不敢对苻坚说“恕难从命”……或者,他其实不是不敢,而是不想?

    慕容暐黯然半晌,终于只是眼里带泪地笑:“就几天……就几天,好不好?”他结结巴巴地说着连自己都在心里嗤之以鼻的话:“宫里准能治好你的病……等你病好了,我就来接你,好不好?”

    慕容冲怔怔地看着他,极失望地合上眼睛,重新陷入昏睡前只喃喃说了句:“你一定要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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