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第4章夜宴(本章免费)
“刚才,你为什么要那么说?”两人一路静默无语,还一会儿,南恨天还是问了出来。
“哥哥是不喜欢若若跟着的,对吧?”安兮若自嘲地道,抬眼看着面前飞舞的白色,春风过去,尽是温柔旖旎,漫天飞舞的柳絮,如铺面飞雪般散开来,她的衣服上已经沾上了点点白雪,映衬着粉红,说不出的娇俏动人,她的嘴角轻轻上扬,柔软的微笑,带着花蕊般的稚嫩。
“你?”南恨天哑然,看着眼前的安兮若,时光偷换了流年,什么时候,那个一直拉着他衣角,软软的嗓音清脆地撒了一地的女孩已经长大了,面前沉静如水的容颜,那双水眸里的一抹似有若无的烟云,隔着漫天的飞絮,叫人看不明白了,一丝惆怅迷惘的感觉袭上眉头,突然他捂住了心脏,那一瞬间的疼痛提醒着他什么,是失去吗?
“其实若若也不想跟着呢,若若才刚刚学完了琴刚得了假,还没好好休息呢。”安兮若轻轻一笑,逆着阳光,他的面容看起来模糊不清,只有那双波光潋滟的眸子泛着泠泠的光芒,她的眼中开始有湿漉漉的感觉,安兮若别开脸,不让怯弱的泪水有找到出口的机会,最近天气太热了吗?怎么她的眼睛也开始冒汗了。
“若若的琴已经学完了?”南恨天有些惊讶,她小的时候不是吵着不喜欢的吗,居然还坚持到学成,这倒是一个奇迹。
“是啊,所以若若最近可要好好休息了,哥哥快去为晚上参加宴会做准备吧,若若也要回去补眠了。”她始终微笑着,只是,眼中的伤痛随时可能破茧而出,却还要装着淡然地说笑,只有她自己知道,唇舌一片苦涩,比黄连还苦。
转身匆忙离开之际,一缕柔软的乌发被泪水粘在了莹润的腮边,自她三岁来到谨王府,十二年了,那么许多时光,属于童年和豆蔻年华的,都在她对他的追逐中淡去了,春去冬来,冬走春到,悄然交替,唯一不变的是她对他一片赤诚的心,只是,他多么残忍啊,明明是住的这么近的人,她学琴完了,整个府里的人都知道了,他却还是不知道。
哥哥,你到底有没有心,还是,若若在你的心里,连一个角落都不曾占据。
那夜,月朗星稀,满院月华如水,竹影参差,安兮若趴在窗户上看着光晕在夜色中不停地游戈着,宛如她无法明了的心事。
也就是那天晚上,南恨天第一次见到衣向晚,三年前故世的贤王爷,也就是先皇的胞弟和太后早逝的亲妹妹的女儿,小时候曾经陪在太后身边,深的太后喜爱,在里郡给贤王爷守孝满了之后,太后就快马加鞭把她接回了京城,今日就是专门给她举办了一个晚宴。
十六岁的衣向晚,一身火红的裙裾,灼灼夭夭尽光华,莲步姗姗间,随风而动的衣衫,仿佛如千道霞光染红了天际,她就这么俏生生地站在宫灯下,连一树浓重的花影都失去了颜色。
她落落大方地给众人打着招呼,清脆悦耳的声音如流水般泄下,又悄然隐去,那嫣红的唇瓣开开合合,妙语连珠,眼眸中有狡猾的神色,大眼睛忽闪忽闪,嘴角也跟着轻轻勾起,那一夜,南恨天第一次发现,有这样特立独行的女子,她的话语,她所说的那些闻所未闻的故事典故,她漂亮眸子里说不出的写意风流,都让人忍不住一叹再叹。
扑通扑通,南恨天摸着自己的胸口,二十二年来第一次,心脏跳的这么厉害,都快要跳出来了,这样的感觉,就是动心吧,他微笑着看着衣向晚细致的张扬妩媚,一颦一笑都那样尽态极研,被风吹起的群角,飘然若仙子,心,忽然潮湿一片。
一边的白暮云叹息地看着南恨天灼热的视线,眸中划过一丝复杂,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或许其他人发觉恨天的失态,可是坐在他旁边的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有什么心思可瞒不过他的眼睛,向晚郡主或许真的是一个奇女子,只是,他却更加怜惜若若,如果若若知道了她的哥哥喜欢上别的女子,会不会伤心,会不会……不喜欢恨天了,有什么不合时宜的种子,种在了心底,挣扎着想要破土而出。
月已经上移到柳梢,清光如洗,银河乍泄,晚宴在宾主尽欢中落下帷幕。
夜晚的辗转反侧也不知到了几更才睡下,所以大清早的,南恨天过来的时候安兮若还没有起身呢。
“若若。”外面的窗棂被他拍的咯吱作响,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南恨天一刻也等不得,一叠声呼唤。
“怎么了,哥哥?”安兮若随意地把发丝理了理,推来了碧纱窗,面前时南恨天浮现了喜色的俊颜,衬得他身后荡漾着阳光,荧光迭起的湖水也没了光泽,她含笑的脸就像是雨后新荷般绚烂多姿。
“我就是想要问问你,你们小女孩喜欢什么东西?”他憋了一会儿才说出来,饶是如此,清俊的面上还是染上了一丝比枫叶还要红的红晕,悄然消失在衣领处。
“恩?”刚刚起床的她还有些迷糊,嘟哝着反问了句。
“哎呀,就是你喜欢些什么东西?”南恨天烦躁地抓了下发丝,反正向晚和若若的年龄差不多,又都是女孩子,喜欢的东西也应该差不多吧。
“我喜欢很多东西啊。”安兮若听到这句话,那张小脸像是被点着了一般,散发着璀璨的光芒,她琉璃般的眼眸,晃动着水银色的光芒,平静的面色也掩盖不住眼底的波涛汹涌,哥哥是在问她喜欢什么?她没有听错吧。
“这两天也没有时间上街挑选,你干脆陪我去库房选吧。”南恨天想着街上比肩继踵的行人就是头疼,要让他一家家店的找东西,可真是一场折磨啊,库房里,应该有很多宝贝吧。
“好啊,哥哥先等若若梳洗好。”安兮若微微笑着,柔和的声音就像是充满了生机的绿叶,她欢快的回到梳妆台,素手执起象牙色短梳,缓缓的打理着一头春水般流利的长发,心口,像是揣着只小兔子,碰碰地跳,这两天也没时间去街上挑选,后天不就是她十五岁的生辰吗?只是,哥哥真是的,哪有让人家自己挑选的啊,不过,这也就是她哥哥才能做出来的事,她眼中的笑意如潺潺流动的泉水,清澈透明,迫不及待地梳妆整齐,就和南恨天一起去了。
库房里堆积着不少好东西,王妃自从搬去别院住再也没有回来过,而谨王也没有其他的侍妾,要说到女主人,也就是安兮若一个,无奈她根本还没有过十五,也用不到这些珠翠,所以都收在了这里。
“到底哪样好呢?”南恨天看着眼前一排排首饰盒里让人眼花缭乱的珠宝,还真是无从下手。
“啊。”忽然安兮若轻轻一声惊叹,南恨天循声而去,看见安兮若眸子中带着一抹喜欢,那是一根古朴大气的羊脂白玉簪子,此刻就静静地躺在檀木盒子里,温润的色泽淡淡的流转,一下子就吸引了人的视线。
“若若的眼光真是不错。”南恨天小心翼翼地拿起盒子,这样简约的礼物,没有因为太过精雕细琢而失去了白玉本来的光泽,向晚一定会喜欢的,他眼中反射出的神采,一点一点将周围点亮:“就这个了。”
他说完,向着安兮若笑了笑,拿着盒子转身离开,那袭黑衣在风中翻滚,沾着晨露,舞出一道好看的弧形。
安兮若哑然失笑,哥哥莫非是要两日之后再送给她吗?她随手搅动着一根簪子,一点一点的甜蜜漫上了心头,心中,对两日后的生辰有了隐隐的期待。
两日后就是安兮若的生日了,安兮若平日里温和不乖张,对人待物也好,照顾她的下人们都是打心眼里疼她,眼看着她们一手照料大的小王妃就要及笄长成大人了,她们的都渐渐泛起了一层淡淡的喜色。
锦王的意思本来是要大肆操办的,无奈安兮若素来不喜欢热闹,也就让厨子张罗了诸多美味,自己也乐得出去游玩几天,把王府留给他们一群孩子闹腾,没有了他们这些老古板在旁边,孩子们想必还要高兴点吧,他看着坐在秋千上的安兮若,轻轻靠着秋千的绳索小憩,手中的书早已经滑落在地上而不只,西斜的阳光打在她的身上,呈现点点光晕,若凌波仙子般,绝美了满园的丽色。
挥手示意身后的仆从不要声张,自己也慢慢退了出去,刚才看着若若,他有一瞬间看到了嫣儿,那般自然流露出来的风情,让人不敢轻易靠近,怕亵渎了这份圣洁的美丽,时光把流年偷换,转眼间,沧海就成了桑田,恍惚间若若都已经长大成人了,而嫣儿,已经不在了……他叹息一声,凝视安兮若的眸子,泛起了痛楚的清冽,勾起了伤痛的痕迹。
“王爷,不是要进去告诉小王妃您要离开几天吗?”跟在身后的总管辛叔有些不明白地问道。
“她好像睡着了,就不打扰她了,你安排好了知会他们一声就好。”锦王笑笑,刚毅严肃的面容上慢慢漾起了一层温柔之色,对安兮若的宠溺之情溢之言表。
“是。”管家恭敬地应承下来,目送着锦王上了马车。
等到安兮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落霞漫天了,橘色的光洒落了一地,恢宏瑰丽,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随即起身下了秋千,捡起了落在脚边的书,怪不得人们都说春困呢,这初夏的太阳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周围又是这么宁静舒适,她居然睡着了,而且还睡的这么沉,这么久。
“哎呀,真是的。”她懊恼地嘟哝了句,随即拧起裙裾飞快地往小厨房方向跑去。
“小王妃,你怎么跑这么快啊。”一出厨房刚好和她打了个照面的小环看着她急奔的步子,心都吓得错了位,忙不迭地叫住她。
“环姨,我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她立住脚,看着小环一脸不赞同的神色,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悄悄地,在以为小环看不见的角度,把手中提着的裙裾放了下来,殊不知,她这小女儿娇态早已经落入了小环眼里,小环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只得伸手接了她手里的书,开口就是抱怨:“小王妃又是从哪里慌慌张张赶过来的,还带着书呢。”
“没哪里啊,环姨。”她一听见小环开口的话,心中就开始哀嚎,根据她以往的经验,环姨只要一打开唠叨她的匣口,肯定是那个大海水流滔滔,从她小时候调皮钻狗洞到她躲在角落里睡着了让大家疯找,她以前干过的坏事,事无巨细,数落出来,说时迟那时快,她立刻就像是小猫一般的噌了过去,伸手抱住她的手臂,一双琉璃样的眸子眨啊眨的,娇声软语如枝头飞落的柳絮般柔和地没有一点重量,偏偏轻飘飘得直跑进人的心坎:“好环姨,你也别忙着数落我了,我没有时间了。”
“放心吧,你要的东西统统都给你备好了。”小环看着她活灵活现就像是被主人打了一闷棍的小狗狗,只差发出呜呜的声音表示委屈了,不由扑哧一笑,伸手指了指小厨房的桌子上一溜烟排放好的东西。
“环姨,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安兮若欢呼一声,笑靥如花,双眸明亮似锦,挽起袖子就要往里面走。
“小王妃,你就这样进去?”小环迟疑地看了下她一身粉色的裙裾,迟疑地问道。
“是啊,来不及了。”安兮若着急地就往着案几上的面粉走去,同时还狡黠地转过身把门关上。
“小王妃,你一个人,行吗?”小环有些担忧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放心吧,环姨,我行的。”安兮若自得满满地开口,她要做个蛋糕给哥哥吃呢,亲手做,环姨也不能帮忙。
只是,看着面前的面粉,她搔了搔头,貌似宁姨是这样做的吧,打好鸡蛋,一直往一个方向搅拌直到打出泡泡,放了糖和奶再搅拌,充分混合,再放面粉……她一步步回忆着之前看过宁姨的做法,只是,额上已经有细密的汗珠渗出来了,真的是只有自己动手才知道,做蛋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揉面团,水多了,一手都是湿嗒嗒的面糊糊,哎,她叹息一声,只好又多放了点面粉进去,然后又是干了,再加水……就这么重复着,面团在她手里越来越大了,外面的彩霞已经落进,只有淡淡的余晖还照射着大地,厨房里一下子黯淡下来了。
“糟了,怎么这么快就黑了呢。”她心有些慌慌乱,手下的动作也越发忙乱起来,顾左右而顾不了东西,不是不小心碰到了一边的蛋,就是这边的碗又落了,越是忙乱越是感觉热,明明是傍晚了,却好像是把一整天的热气储存起来在这个时候腾出来一般,厨房里热的像是在蒸笼里一般,她身上的衣服早就汗湿了粘在身上,头上不时的渗出汗珠,等到所有的都做好上蒸格的时候,她已经累得虚脱了。
“小王妃,做好了吗?”小环已经是外面催促了好多次了,她心急如焚地在原地走了不知多少遍,屋里一会一声巨响足够让她胆战心惊了。
“好了好了。”安兮若净了手,打开了门,满面笑容地看着小环。
“你……”小环就着余烬的辉芒看着满地的狼藉,还有眼前狼狈不堪的安兮若,她的发额前的发丝已经被汗水打湿了,白色的面粉,还有……黄黄的,蛋黄?挂在发丝上,衣服上也是一层白灰,小环只觉得嘴角抽搐地厉害:“你还是先去换身衣服吧。”
“那环姨帮我照看一下火吧。”安兮若也觉得身上衣服贴着难受,反正也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好,应该够她来回了,想到这里,她点了点头,乖巧地笑着出去了。
进了自己闺房看了镜子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糟糕,难怪环姨都说不出其他的话来,安兮若不好意思地笑笑,洗漱了一番,收拾好了来到厨房。
“这是?”她看着眼前那一坨黄黄的软绵绵的东西,傻眼了,怎么做的和宁姨那里吃的差了这么多呢,不是都按着那步骤一步步来的吗?这就是现实和想象的距离吧,安兮若难掩失望之色,倒是一边的小环看着她瞬间低落下来的情绪,魔术般拿出许多切好的新鲜瓜果,仔细地放在了蛋糕上,红艳艳的草莓,中间是鲜艳欲滴的樱桃,看起来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环姨你真厉害。”她总算是笑了,乐滋滋地端着蛋糕去了南恨天的院子,哥哥要送她簪子,她做蛋糕给哥哥吃,而且,听宁姨说这个在生日的时候吃,就叫做生日蛋糕呢,甜蜜蜜的滑进了肚子里,接下来的一年到头都会是顺顺当当甜甜美美呢,她已经迫不及待要和哥哥分享了。
“哥哥。”安兮若端着蛋糕撞开门的时候,里面却是一篇寂静。
她有一瞬间的讶异,是不是哥哥在屋子里躲着呢,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躲在屋子里,看着她到处找不到干着急的样子,发出呵呵得意的笑声,趾高气扬地看着她回眸惊喜的笑,粉嫩的脸蛋上还挂着两条透明的像是蜂蜜一样的泪痕。
她轻轻的笑,现在的她才不怕了呢,一步步,慢慢向着屋子走去,只是,幽冷的月光下,她的手却在触及门的一刹那有了些微的颤抖,就好像是花萼的随风轻颤,那么轻,那么楚楚,心,忽然乱了,隐约的不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悄然发生了,而她,却偏偏想不起来是什么。
“我在胡思乱想什么啊。”深吸了一口气,她轻声对着自己说道,有微风吹过,树枝轻晃,晚香玉的味道,淡香溢人,满园芬芳,伸手一推,门吱呀一声开了,只是,一室寂然,只有冷清如银的月华,幽幽地洒落了一地。
她眸中的笑意一点一点地冻结,只剩下满目凄惶,哥哥,怎么不在?
身后沙沙的脚步声传来,心,也在听到的那一刻开始复苏。
“哥~”她清脆的呼喊声戛然而止,又悄然隐没在幽幽的夜色中,唇角泛起了淡淡的苦涩:“云哥哥,你怎么来了?”
“在你的揽月居没看到你,就猜到你到这里来了。”银钩月下,谪仙般的男子缓缓而来,红唇似笑非笑,一袭衣袍在夜色中成了乌黑如墨的颜色,越发衬得那张脸勾魂夺魄。
“若若,生日快乐。”他温柔地笑,伸手拿出一方小巧的印章递给她。
“云哥哥,哥哥,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安兮若很想笑,只是,她很努力地牵起嘴角,却还是牵扯不出笑的弧度,眼睛酸酸涩涩的,有热热的东西想要夺眶而出。
“恨天啊,他有事的。”白慕云看着她眼中闪耀了一下就寂灭的光,心,那么轻易地就疼起来了,那种无法言语无法忍受的痛让他眉梢微微皱起。
“向晚郡主的生辰也在今天,恨天他必须出席的。”白慕云有些笨拙地擦去她眼角源源不断涌出来的泪花,那些晶莹如珍珠的液体,滑进他的手心,烧痛了他。
“若若,你别哭啊。”白慕云第一次这么手足无措,平日里风姿翩翩淡雅入梅的神情已经被慌乱取代,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若若哭泣,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只有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
“云哥哥,若若是开心的哭了,若若长大了。”她抽噎着仰起头,望着当空的那轮明月,两行清泪缓缓滑落,云哥哥是安慰她的吧,如果真的非去不可,那为何他还可以过来呢,在哥哥的心中,那个向晚郡主更重要吧。
“是啊,若若长大了,倒是学会了哭鼻子。”白慕云看着她努力的笑,也在一边给她搭梯子。
“云哥哥,你笑话我。”安兮若岂会不知道他的用意,这么多年,云哥哥总是用他独有的温柔,小心翼翼地护着她,对他的依赖,已经成了习惯。
她的眸子中还饱含着透明的液体,难过的表情就像是一幅朦胧的水墨画,似乎下一秒所有的颜色就要消失殆尽了,她就着月光下端详着手中小巧的印章,无暇的白玉下面雕刻了她的名字,她忽然想起,好像在作画的时候抱怨过没有自己的印章,云哥哥居然还记得。
“云哥哥,这是什么?”忽然,她发现在玉的一边角,模模糊糊地刻了两个字,如石?
“这个,如石啊。”白慕云像是被风呛进了喉咙里,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了下,那狭长漆黑的凤眼,仿佛在月光下波光潋滟的奇异湖水,闪耀着动人心魄的美:“就是,玉不是质脆吗?所以,云哥哥刻了如石,希望它能和石头一样坚硬,长长久久地陪伴在若若身边任凭若若差遣。”
“扑哧。”安兮若总算是破涕笑了,这一笑若阳光初开,若雨露微润,围绕在她身边的阴霾也跟着散去了几分,云哥哥就是厉害,什么东西到了他的嘴里都有了深意,这个指不定还是他胡乱刻上的呢,而且,听她的差遣,这个印章能吗?
“若若笑着才好看呢。”白慕云伸手拭去她的泪水,极轻极心疼地说,粗糙的指腹是暖暖的温柔。
弦月在悠云的簇拥下,悄悄地越过山峰,静静地步上暗蓝色的天幕,为夜色送去清辉一许。安兮若把怀中的蛋糕拿到了亭子上,蛋糕已经冷却了,许是第一次做,即使外面有环姨的精心摆设的水果遮住了里面的粗鄙,可是,蛋仍然是没有和匀称,吃到嘴里有一股腥味,她只吃了一口,就放下了。
原来,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去做,就能做好的,她抬眼看着天上一弯残月,心中百转千回。
“这是若若做的吗?真的很好吃呢。”白慕云大口吃着蛋糕,狭长的桃花眼因为沉醉而微微眯起,明明是狼吞虎咽,在他的身上却不显的粗鲁,只有一种深入骨子的优雅,仿佛在品尝着极品美味一般。
“云哥哥,今天有你陪着若若过生日,若若很高兴呢。”安兮若拿起一边准备的酒水,满满的倒了一杯,一口灌了下去,强烈的酒气冲入脑门,辣的她胸口像是被点燃般火烧火燎的疼。
“若若,你怎么能喝酒呢,快放下。”白慕云伸手去夺下她手中的杯子,低沉的嗓音中带着浓浓的焦急。
“云哥哥,你也喝。”安兮若咯咯笑着,拿起酒壶往白慕云手中的杯子倒满了酒,一仰脖,就着酒壶就喝下了一大口。
“若若,快点给云哥哥。”白慕云看着她踉跄的身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云淡风轻的面容也浮现出了丝丝紧张,慌忙的起身扶住了她差点摔倒的身子。
“不要,不给。”安兮若眼看着酒壶被收了去,嘴巴一扁,眼泪又开始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我不是生日吗?今天这么开心的日子,就应该喝酒庆祝啊,是不是云哥哥也忘记了今天是若若的生日。”她说这话的表情不是困惑,而是悲伤,很浓很浓的悲伤,酒入愁肠,愁更浓,哥哥忘了她的生日呵,她之前竟然还以为……呵呵,真的是要送礼物给她,自作多情了一番。
“好,云哥哥给你喝,只是你不能喝多了。”白慕云看到她的眼泪就只有妥协的份,眼睁睁的看着她又抱了酒壶过去。
“云哥哥,你也喝啊,为若若的生日,喝。”她笑得很开心,如同开得正盛的昙花一般娇艳,绝美,又带着转瞬即逝的悲凉。
“好,为若若喝。”白慕云眉宇之间尽是柔软的浅笑,静静地看着她,把杯中的酒喝光了,眼角眉梢都是无声的温柔在延展。
“呵呵,再来。”安兮若抚掌而笑,又摇摇晃晃地过来斟酒,倒得白慕云满手都是。
“若若。”入口的酒极苦,白慕云看着眼前强颜欢笑的女子,她的欢喜,与他无关,这个认知,让他心中的郁结更是如层层茧子将他密密裹住,就快要透不过气来,他的眼神是那么温柔,黑色的瞳孔里只有安兮若一个人的倒影,小小的,无比珍贵的,让他不可自拔的。
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呢?他已经记不清了,只是,想着最初见到安兮若,那个时候,憨态可掬的她挥舞着胖乎乎的小手,无辜晶亮的眸子像狩猎时看到的小鹿般清澈可人,爱上一个人,不需要太久,一瞬就够了,就是那一瞬吧,他就注定了沉沦
一时之间,回忆的闸门被打开了,那些掩埋在心底的,甜蜜的,快乐的,心酸的往事,如汹涌的潮水,将他瞬息淹没。
“云哥哥?”安兮若已经摇摇晃晃地坐在了琴边,听到他的声音,艰难地转过了头,红扑扑的脸蛋上一双眸子朦朦胧胧,如寒烟笼罩。
“若若,其实,你不一定要喜欢恨天的啊,他喜欢的是郡主,我,……我一直,喜欢你。”许是月色的蛊惑,许是酒精的催化,那些小心翼翼隐藏在心底的事情,就在这么一刻,迫不及待地撕开了最后一层保护色,赤~裸裸地公布于月色下。
“云哥哥,你说什么?”安兮若纤细的身子急不可查地晃了晃,眼睛像是蒙上了雾,离得这么近,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若若,我喜欢你。”他喊她名字的时候,声音又柔和又醇厚,好像风中都带着淡淡的酒香,一点一点,让人沉醉,知道那个印章上的如石吗?若若,我对你的心意,如磐石一般永不转移。
“你是在笑话我吗?笑话我不得哥哥的喜欢,你以为我是乞丐吗,会要你施舍的爱,原来我一直错看你了,你根本就是假好心来这里看我笑话的。”她的舌头上像是长了倒刺般,这些话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来,烫的她心都疼了,眼睛也像是被辣椒水呛到了一样,火辣辣的。
哥哥有喜欢的人了。
哥哥有喜欢的人了。
这句话,一遍遍在她耳边回旋,她什么都听不到,只有越来越响的这句话的重复,几乎要把她的耳膜刺破,四肢也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般,瘫软在凳子上,脑袋里一片乱哄哄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伤人的话。
其实她又何尝不知道,哥哥拿到簪子的时候窃喜的表情,温柔的眼波,那是从来没在她身上用过的,那簪子,是要给那个女子的吧。
其实她又何尝不知道,哥哥拿到簪子的时候窃喜的表情,温柔的眼波,那是从来没在她身上用过的,那簪子,是要给那个女子的吧
凉风,将她心底的凄楚一点一点地吹散,等她冷静下来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一边一脸受伤的白慕云了。
“我,云哥哥,对不起。”她低着头,不敢看他脸上的难过。
事情,好像越来越糟了,云哥哥说喜欢她?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若若啊,你可真是……还好已经嫁人了,不然谁敢娶你啊,才喝那么一点酒就发起了酒疯。”白慕云打开随身带着的折扇,清俊的脸上带着白玉般的光泽,含笑的声音依旧淡雅温柔,只是,那眼中分明被安兮若划开了一道道口子,丝丝缕缕的忧伤,侵袭了每一个角落:“要知道,刚才那一番话,我对好多女子说了,哪一个不是面带羞涩,眼波流转的,你倒是好啊,吃了火药一样炸了我个汗毛立起,我这可是丢了京城四公子的脸啊。”
“那是……谁叫云哥哥要给我开玩笑。”安兮若心一颤,知道白慕云那一番话就是没把她刚才的伤害当回事,只是,她的心缺如被棉花堵住一般难受的厉害,云哥哥那么关心他,她竟然气糊涂了,说出那样一番话来,真是该死,那长长地睫毛轻轻地垂落下来,在秀美的面容上形成两弯浅影:“不如,若若就弹一只曲子赔罪吧。”
“好啊,宁姨关门弟子的曲子,可是千金难求的呢。”白慕云笑得轻松,只是,在安兮若看不见的时候,那双潋滟的凤目中弥漫了忧伤,比外面的夜色还要凝重,还有黯淡。
她的十指抚在琴弦上,轻轻地拨弄了弦,第一个音,若昙花初放随即凋零,余音沉沉,延绵不绝,白暮云也在一边静静地凝视着她,柔和的玄妙音律,从她的之间如行云流水般滑出,与夜色中越发浓郁的花香缠绕,那其中凝聚的彷徨和哀伤,该是她带着怎么样的心情弹奏的啊,白暮云的面色,随着琴音愈加苍白。
若若,你就这般,这般爱他,爱他至此吗?
那样纠葛人心的琴音,不知伤了谁的情,碎了谁的心。
夜风中,是打碎的酒壶里醇厚的酒香,一下一下涤荡这人心,催人欲醉。
一曲末了,安兮若以及无力支撑昏昏的脑袋,歪头醉倒在琴上,晚风轻轻吹起她的衣袖和裙角,幽幽的月光下,她楚楚动人的神韵犹如一朵被朦胧烟雨笼罩住的初绽桃花,秀美的脸庞仍有未干的泪痕。
“若若。”白暮云走近她,面容沉静,内心却是一波波的荡漾不停,他就这么默默地,专注地看着她,幽眸里好似有一泓春水轻轻荡漾,深邃眸子里夹杂着苦痛和爱而不得的绝望,仿若铺天盖地的网,将眼前小小的人儿,一丝不漏地包裹在里面。
他轻轻地喃呢着她的名字,一声低过一声,一声长过一声,看着她在宿醉中依旧是微微蹙起的眉头,那般的无依无助,更加让他心痛,那般的爱她,却只是她的负担而已,他的眼中渐渐泛起了死一般的晦暗。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如果他的爱对她只是不能承受的包袱,他会小心翼翼地,亲手把它掩埋掉。
“若若。”他压抑的,痛苦的,忧伤的,绝望的,却又异常温柔的叫着她的名字,看着她嫣然的双唇,心中,忽然有一股强烈的悸动,复杂的情绪让他迷了心智。
就这一次,一次就好,他慢慢地俯身,炙吻落下,轻轻地印在那如花瓣般娇柔的粉唇上,蜻蜓点水般快速掠过,她的唇散发着一种清香,如雨后树叶的香气,清新淡然,是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暮云?”不能再看她了,他慌忙的转身想要出去,却碰上了一双惊讶的凤眼,南恨天有些讶异地开口,刚刚,他看到什么了,暮云,居然亲若若?
“若若好像醉了,我拍了她也弄不醒,正要去找环姨来接她回去呢。”白暮云坦然地与他对视,如清风扶柳一般的声音悠悠传来,不能露出一点慌张,如果让恨天误会了,若若会难过的。
“你居然让她喝酒?”说不出的浮躁,南恨天的口气变得有些糟糕,那双眸子也危险地眯了起来,他今晚一直心神不宁,许是觉得对若若的愧疚吧,就连向晚的生辰也是匆匆的呆了没多久就赶回来,却没想到,看见这样的景象,白暮云……吻……若若,他不是瞎子,刚才的情况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而且,若若居然随便地和他一起喝酒,还放心的喝的烂醉如泥,一想到这里,他幽魅的黑眸中就蒙上了一层阴郁,冰冷的声音自他口中飘出。
“她心里不痛快,喝醉了倒是能短暂地忘记。”白暮云眸色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无波无痕,他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如果不是他的缺席,若若今天将是最美丽的寿星:“而且,你既然已经去了向晚郡主那里,又何必苦哈哈地赶回来,若若已经醉了,也看不到你回来了。”
南恨天张口欲言,却说不出一个字,白暮云已经径自转身离去,唤了环姨来接若若。
南恨天依旧是呆在原处,就这么茫然地看着小环她们给她行了礼扶了若若离去,心中的滋味万般复杂,他这是怎么了?明明说好了要陪着向晚放烟火,却还是心慌意乱的丢下众人匆匆告别像晚而赶了回来,而刚刚的情形他是瞎子也明白了,暮云喜欢若若,他不是该高兴吗?若若一直就对暮云有种异乎寻常地依赖感,如果是这样,若若就有了个好归宿,他也能放心去追求向晚,可是,为什么他的心里却是一阵阵的发堵呢,他茫然地看着青白色的天幕,有些不知所措了。
零星的雨滴不知什么时候下了起来,打落一树的芳华,吹湿了满地黯淡的灰……
安兮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正午了,她微微地眯开眼,看着外面绚烂的阳光,头疼欲裂,痛的她轻呼出声,一边的小环早已把热好的醒酒汤端给她了,热热的汤还在冒着热气,因为不知道她到底要多久醒,小环只好一遍遍热了又冷,然后再热,总算看到她睁眼了。
“环姨,谢谢你了。”安兮若咂咂嘴,细细的柳叶眉微微蹙起,琉璃般的眼眸,晃动着水银似的光彩。
“小王妃,昨晚你们怎么了,喝那么多酒?”小环温柔地看着她,软软的眸光如西湖烟雨般,全是溺爱的担忧,昨晚她去接小王妃时,白少爷面上的怒色,还有小王爷迷茫的神色,以及醉的一塌糊涂,眼角还残留着晶莹的若若,如此这般,不是出了什么事是什么?
“什么怎么了,环姨,当然是……若若的生日,太高兴了所以一时喝多了。”安兮若的身子一僵,唇角的笑意也跟着凝固了,好一会儿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碗里的汤的味道好难闻啊,熏得她眼底一热,有什么潮湿的东西想要生成。
“可是小王妃。”毕竟是一直看着她长大的,从昔日扎着羊角辫声音软软的小小姑娘,长到了如今面含清愁有了满腹心事的女子,小环的心说不出的疼痛,忘记了下人的本份,忍不住多嘴问了出来。
“环姨,你是不是威胁若若以后不准喝酒了,这都是什么熬的醒酒汤啊,好苦啊,你放心吧,若若可不敢喝了,光是头痛都受不了,何况还有环姨的汤伺候呢,能不能有蜜枣啊。”她眨巴着嘴巴看着小环笑,笑容更是如水晶一般清澈透明。
“那你先等下,厨房里刚腌好了梅子,我去给你拿点来。”小环叹息一声,看着她展颜的样子心也微微安定了一点,只是这个样子也就代表了她不想再多谈了,她的脾气秉性小环又岂是不知。
安兮若看着小环离去的身影,强颜的欢笑一瞬间就如同昙花凋谢,再也看不出之前的绚烂了,低头看着眼前氤氲着湿气的碗,唇舌间已经麻木,是真的苦啊,极苦,极苦,苦的她都有了流泪的冲动,过了昨天,她就真的长大了,只是,也滋生了更多的愁绪,一抹极淡的厌倦轻轻笼罩在她的眉眼间,那么自然,好像从来就是和她如影随形的一般。
及笄后的日子过得很是宁静,安兮若日日几乎都是在自己的院子里看书,那些宁姨和娘亲留下来的书,那里面精彩的世界让她沉醉而不自知,只是,小环看着她却是一日安静过一日,面上的笑容也少了不少,不由得叹气连连,以前看到她总是跟着小王爷追逐的时候她还在为她的顽皮烦恼,如今,倒是希望看到以前的若若,至少,那脸上绚若朝阳的笑意是活生生的,而不是如今的淡淡一抹,如烟雾般飘渺的笑。
南恨天也像是为那天的事情觉得有些愧疚似的,经常送了些小玩意过来,安兮若却也只是神色淡淡地收了,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每次南恨天看着她仰头望着他的面庞,明明是阳光明媚,却没有一缕光芒映入她的瞳仁,那双深潭般美丽的眼睛,是那么的冷清和深邃,他唯有苦笑,若若长大了。
想着再也听不到那软软的如同棉花糖般的声音在后面喊着哥哥,甜蜜蜜地说着喜欢哥哥,心,百感交集,升腾出浓浓的失落。
今日他是来请安兮若一起出去游玩的,京城的贵公子闺秀们成立了一个诗会,也就是大家一起找了些名目聚在一起玩耍,貌似是由一个叫做朝阳的公子成立的,这个朝阳公子是京城新崛起来的新贵,俊美无双,温文尔雅,很受大家小姐们的青睐,一下子就和流煦,他,还有暮云并称‘京都四公子’了。
当朝皇帝之姊重华长公主驸马爷的表弟,最近才来投靠了公主府,就在这些贵公子的圈子里活跃起来,本来这什么诗会他是最没耐心参加的,偏偏向晚喜欢的不得了,一个劲儿在后面大力支持,他也无可奈何地跟着去了。
今日的诗会,说是一起看着春天离去,再过几日,就是立夏了,这样的噱头,他本来是最不在乎的,春天年年都有,有什么好赏玩的,什么明年的春虽然是春天,却和今年的不一样这样的话,与他听来不过是文人的酸腐之词而已,只是,等到很久以后,他明白过来的时候,却是满目荒凉,心里巴不得一辈子都不要懂得才好。
“若若,今天和哥哥一起出去走走可好?”秋千架下那个瘦小的身影,衬托着满院子渐渐凋零的残红,看起来是那么的孤寂,一时之间,南恨天的声音也禁不住放柔和了许多,也许是跟着向晚久了,对女孩子也学会了和颜悦色吧,他如是想,这么多年来,对若若的不加辞色倒是让他更加想要补偿若若了。
“一起出去,游玩?”安兮若呆呆地看着他,有一瞬间,几乎怀疑是她的耳朵有了毛病,开始幻听了,这些日子,她日日禁足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就是因为明白哥哥不喜欢看到她,而如今,哥哥亲口对她说,要她一起出去,这样的狂喜,让她的心脏一下子就被击中的停跳了几下,手中的书页滑落在了地上。
“你不想去?”南恨天弯腰捡起了她的书,并不是一般女孩子喜欢的女戒,眉头一挑,倒也不甚在意,反问道。
“不是,我,我当然愿意去。”她接过书,嘴巴颤颤抖抖的,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那哥哥先等等我,我去把书放了就来。”说完就提着裙角往屋子里跑。
“不急的,你慢点吧。”南恨天忍不住出口说道,原来若若还是和以前一样冒冒失失的笨拙,这样的认知让他没来由的心情大为一震,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到,他那抿着的薄唇微微上扬了些许。
许是好久没有出来了,安兮若坐在轿子里听着外面鼎沸的人生眼眸中就神采奕奕,她不若一般高官门第里的小姐们有几个年纪相仿的闺蜜们一起长大,一起出游,她从小就嫁到王府里,养在深闺,接触到得也就只有南恨天和白慕云几个寥寥可数的人,而他们一般也不可能经常陪着她出游,自然,难得一次的出来也让她兴奋不已。
南恨天像是感觉到了她的欢喜,难得的在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下了车,和她一起并肩慢慢走了过去,两人并肩而行,如松柏兰蕙,说不出的匹配,看的王府的车夫乐呵呵地直笑。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https://www.duoduoxs.cc/biquge/15_15845/c4637059.html)
1秒记住笔趣阁网:www.duoduo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wap.duoduo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