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魔法 > 可爱王妃 > 第6章 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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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兮若之前要吃这样要吃那样的说的起劲,可是真正到了集市上,却是被胭脂糕啊,捏的糖人什么吸引住了,朝阳看着她吃的欢畅,一双明眸眯成了月牙形,对每样小吃都惊讶的不得了的样子,摇头苦笑地看着自己双手拿满的吃食,眼眸中却是浓浓的宠溺。

    “若若这是第一次上街吗?小王爷没和你一起玩过?”他有些奇怪,怎么之前南恨天没有带她出来玩过吗,怎么可能连糖葫芦都不认识呢?

    “是啊。”安兮若咬糖葫芦的动作迟缓了下来,顾盼神飞的眸子也有了一瞬间的黯淡,随即笑笑:“哥哥很忙,而且也不喜欢上街。”

    很忙?朝阳听到这句话打心眼里嗤之以鼻,南恨天忙吗?能忙得过他吗?还有,不喜欢上街,他看是看着他挺喜欢的啊,隔三差五就陪着向晚到处疯跑,也只有他能忍受地住向晚花样百出的玩意。只是,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不耐烦,推脱,他知道的就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不爱,因为不爱,所以并不愿意多花心思,这样想着,他的唇角微微勾起一个上扬的弧度,如果这样,岂不正落他下怀。

    “那是什么?”安兮若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眼眸四处扫着,忽然眼前一亮,被前面小贩摊前的一抹翠色吸引。

    “恨天,这个好漂亮。”她的手还没有拿到那支碧色的玉簪,另一双纤细白嫩的手已经抢了先,那脆生生的话语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安兮若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冻结了,恨天??是哥哥吗?她不敢往上看,现在的她,多么希望能立马消失在这里,不愿意看到哥哥对别的女子笑。

    “朝阳公子。”在她仿佛被人抽走魂魄的时候,眼前的光线忽然一暗,下一刻,她的脸已经严严实实遮盖在刚才买的面具下了,她有些僵硬的,任由朝阳扶着,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向晚郡主,锦小王爷,真巧。”朝阳客气地笑着和他们打着招呼。

    安兮若知觉的脑中一片空白,眼睛像是蒙上了雾,离得这么近,却看不清哥哥的表情,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渐渐充盈了整个眼眶。

    “朝阳公子兴致真好,居然携美出游,也不知是什么样的美人,居然藏着掖着不让人见,向晚倒是真想见见了。”向晚轻轻一笑,美人如斯,笑起来极尽了千娇百媚,却又飘渺出世般不可触碰,她的眉眼,她的腰肢,她的指尖发梢,还有浮现着淡淡红晕的脸颊,都随着这一笑而活色生香起来,那声音也如银铃般悦耳至极,可是安兮若却听到了有股莫名的敌意。

    “郡主说得对,自然是美人,只是我这小美人有点害羞。”他说着转头看着安兮若,隔着柔滑的衣料,他几乎可以感受到她微微颤抖的身躯,心下更是怜惜,也对毫无知觉的南恨天有了淡淡的恨意,他居然敢让若若如此伤心。

    “朝阳公子倒真是怜香惜玉。”向晚咬牙切齿地说着,脸上的笑容也微微有了裂痕,就像是开到极致的牡丹,美则美矣,终究是有了败象。

    安兮若始终静静地呆在朝阳的身边,借着他宽厚的肩膀,把自己映在暗影中,只是,那双眼睛仍然忍不住往南恨天那边望去,让南恨天眉头微微蹙起来,很熟悉的感觉,却无从抓起。

    “郡主谬赞了,锦小王爷不也一样。”朝阳像是没有听出向晚郡主的言外之意般,狭长的凤眼光华流转间煞是动人,在南恨天手中大把的零食扫了下,动听的声音如同天籁之音,只让人听的心醉神迷。

    南恨天抬眼,对上了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那眉眼间隐含的煞气,至刚至柔凛然夺魄,掩不住其中的霸气肆意,让他感觉空气稀薄了不少,这个男人居然有这么强悍的气势,他脸色也随之一震,和他不动声色地对峙起来,两个人,一个渐露锋芒,一个难掩凤华,同样的惊才风逸,两人俊雅绝伦的侧脸看起来就像是一幅山水画,只是,谁也没想到,他们之间的汹涛暗涌。

    “那你就慢慢逛吧,恨天,我们走。”向晚却是生气了般,气呼呼地拉着南恨天的衣服,走过安兮若身边的时候,还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乌溜溜的眼睛生着气,依然黑的发亮,盈盈的像天山雪水里浸泡过的一般。

    她那样莫名其妙的敌意,隐隐让她有了情敌相见的感觉,只是,要恨要怨的貌似是她啊,向晚却抢先做了,她落寞地笑,心尖一阵痛楚,她承认,这一瞬间她也有点嫉妒了,不为别的原因,只是想到,她似乎从来没有过哥哥的名字,而眼前这个女子,却可以将恨天,这两个字叫的如此自然,这叫她,如何能不嫉妒。

    她嘴角的笑意渐渐扩散成了嘲讽的角度,那样隐忍而哀痛的眸子追随着渐渐远去的南恨天,追随着和向晚郡主亲密相偎的南恨天,那般细密的痛楚,莹亮得令人几不忍睹,哥哥,你看,你给了若若多么虚幻的感觉啊,早上的时候那样深深地笑,原来不是为若若,只是因为你即将见到向晚郡主,那个笑得很美很张扬,天生就可以吸引住所有人的向晚郡主。

    老天忽然变脸了,刚刚还是阳光明媚万里无云,顷刻之间,就换了乌云滚滚,绿豆大小的雨点稀稀疏疏地落了下来,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有零星的一两滴溅落在她的嘴里,什么时候,雨水也变得这么咸,还是参杂了眼泪在里面,那个背影,越来越远,她却仍旧保持着那个动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看着他体贴地买了伞,在后面给向晚挡着雨。

    哥哥,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若若,一点点就好,她一遍遍地望着他的背影,无声的开口呐喊,问出了从来不曾问出的问题,只是,那个答案却是注定要让她绝望的,她听见泪在心底破灭的声音,婉转成伤。

    下雨真是好啊,谁也看不见她的眼泪,悲伤地咸湿其位也被大雨冲散,让她可以恣意哀伤。

    “若若,跟我走。”朝阳的声线华丽而细腻,在她的耳边轻轻回荡,只是,他的动作却是有些粗暴地,一把拉过她纤细的手腕就往前走,她只是机械地跟着他,一步一步,慢慢往前挪动,她那样心碎的表情,却只是为了另一个男人,朝阳心中不是不气闷的,若若,擦亮眼睛,他不喜欢你,而我,可以给你全心全意的爱。

    南恨天心不在焉地跟着不知为何情绪变得不好的向晚乱穿着,却是一直觉得如芒在背,火,辣辣的感觉让他的心忽然乱了起来,只是回过首时,熙熙攘攘的闹市,却是什么也没有,心中升腾起一股怅然若失来。

    “这是去哪儿啊?”在不小心踩着一块石头差点摔倒的时候,安兮若总算是回魂了,有些茫然地望了望周围,那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在,天空又恢复了明媚,只是,什么时候,她居然跟着朝阳又来到了别的地方,脚下绿草丛生,一丛丛随着清风摇摆,一眼望去,竟像是置身于茫茫无际的草海之中一般,那样纯粹的绿,微微吹散了她心中的一点郁结。

    “怎么,看到你的夫君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就这么伤心吗,就连和我走了这么久都无知无觉。”

    朝阳一改之前的温文尔雅,像是陷入了昏暗的暴风雨里,就连声音也变得比初冬的雪还要寒冷,那双凤眼中是凝结的怨气。

    “我要回去了。”安兮若沉默了很久,低着头看着自己绣花鞋面上那颗硕大的珍珠,随着她脚趾的用力微微晃动着,那样莹润的光泽竟然也可以刺痛她的眼睛,伤口被赤裸裸揭开的痛楚,让她鼻尖蓦然一酸,一缕柔软的乌丝被泪水沾在莹润的腮边,弱不禁风的样子,让人怜惜。

    “别走,若若。”朝阳抓住了她的衣袖,声音低沉而带着略微的沙哑,像是极其艰难地开口:“对不起,刚才是我口不择言,你别生气好不好?”她眸子寂灭的神采,那么轻易的就让他的心疼了起来,那是种无法言语无法忍受的痛,所以,他的怒气他的嫉妒他的怨愤都在她腮边晶莹面前投了降,所以,他高傲的头颅,倔强的脾气,还有不可一世的作风都愿意为她而破例,为她而改变。

    “我没生气。”她只是难过,就算是生气,也不是生他的气,他说的没错,她这样恍恍惚惚不过是伤害自己而已,哥哥也不会知道,更不会心疼,只是,看的通透又如何,就能不爱了吗?爱情不是果决的做与不做,人的心也不是这么简单的,爱上了,就注定了卑微,就注定了不易忘却,是的,她安兮若承认,爱上了她的夫君南恨天。

    只是,这样得不到回报的爱,却使她的步履有点艰难。没有人知道,她的心里,挣扎的有多么艰难,而哥哥永远也不会明白,所以才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地和别的女子郎才女貌,花前月下,在她的伤口上撒盐,什么时候才能麻痹,不再疼了呢,她按着胸口想。

    “若若,你不要这样,我带你来是……”她那么生气全无的样子,眼神空洞的望着远处,就好像是一个破了的娃娃一般,让他慌了神,之前他也是因为吃醋,想要拉着她离开有南恨天的地方,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眼下,四处望望,突然想起了不远处就有一个香火鼎盛的月老庙,眼前一亮,脑子转的飞快,当下就拉着安兮若往那个月老庙走去。

    “我带你来时到庙里上上香,去去霉运,看你今天愁眉苦脸的,生怕倒霉鬼不跟着你一般。”他的眼神那么温柔,声音也柔软的好像是春日湖面上的一缕阳光,轻而易举就转移了安兮若的悲痛,也安抚了她不稳定的情绪。

    只是,他们一路踏着青草而去,走了好半天的路,等到安兮若光洁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时,他们才终于走到了那个看似很近,实则很远的月老庙。

    月老庙?

    安兮若再次揉了揉眼,确定自己的眼睛没有花后,小巧的菱唇微微掀开,惊愕地简直可以装得下一整个鸡蛋,不是说是寺庙驱除霉运的嘛,怎么公鸡变母鸡,成了求取姻缘的月老庙了。

    “这是你说的寺庙?”安兮若眨了眨眼,平静的声音清清爽爽若秋风。

    “呵呵,是啊,月老庙也是寺庙的一种啊,严格地说起来算是吧。”他凤眼中的笑意更浓,像是汪洋里浮起浓烈的氤氲,只是,在安兮若柔和的眸光注视下,声音越来越低,暗自想着,改明儿回去下到圣旨,把这些啥这样庙那样庙的统统都改成寺庙,这样就不会出错了,他咋记得那些五花八门的名字,只是,今日来到这月老庙,也是冥冥中的使然,他和若若,来到求姻缘的月老庙,这个认知让他唇瓣的笑意非但不减,更觉得慢慢加深,似一朵渐次绽放的午夜兰花,这一笑的光芒再也无可遮拦。

    “胡闹,我们回去吧。”她仰着首的姿势如荷花迎风盛放,令他微微的失神,她有些生气的轻斥的样子更是显得娇羞可爱,只是,朝阳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和她去拜月老,怎么可能让她就这么走了呢。

    当下,也不管他是九五之尊的皇帝了,反正,遇到了爱情,皇帝也就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而已,他的俊脸微微皱起,好不可怜地看着安兮若,仿佛是被野兽摧残的小白兔一样可怜。

    “若若,反正已经来了,不如就进去看看吧,问问姻缘也是好的啊,不然不是白走了一趟。”这句话说的安兮若有些心动了,而且他的样子实在是滑稽,她也忍不住微微莞尔,问姻缘,她好像是从来没有问过吧,她还是有些犹豫,看着那边的朝阳如被主人打了一闷棍子的小狗一样,就差发出呜呜的声音摇尾乞怜了,不由扑哧一笑,眉眼也跟着舒展开来。

    “朝阳,是不是你自己想要求姻缘又不好意思,才拉着我一起进去的啊。”安兮若轻轻的笑,轻悠悠如小溪过石的声音扬起。

    “若若真是太聪明了,连这都被你猜到了。”朝阳只看着眼前湖绿色的裙裾一样,像极了碧波里层层荡起的水纹,当下也跟着上去,脸上还难得露出了灰溜溜的表情,一副怎么就被完全看穿了的灰败样子。

    月老庙里,一进去就是月老的雕像,安兮若轻轻地跪在了蒲垫上,合上眼眸静静地诉说着自己的心事,长长地睫毛在眼睑下投下羽扇般的灰色印记,陶瓷般的小脸显得格外漂亮,脸上的表情专注而虔诚,看的朝阳心有了失控的感觉,他嘴角露出了一丝奇异的笑容,趁着安兮若做着祷告的时候,悄悄地退了出去,往外面守着的小沙弥走去,在他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却看见小沙弥越睁越大的眼睛,还有急急摇头的动作。

    只是,他微微露了下腰间的玉佩,那个小沙弥的动作就止住了,垂头丧气地往禅房走去,他望了下远山,凤眼中光华更甚,带着势在必得的坚定,复又转身进了大殿,在安兮若旁边跪下来,侧头看着安兮若轻轻颤抖的睫毛,那般的轻柔,一如蝴蝶的羽翅,眸色渐渐变深了。

    “怎么了?”才睁开眼就看到朝阳放大的俊颜,安兮若微微转过头,脸色微赧地道。

    “若若,你害羞的样子,好美。”朝阳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整个人看上去就和外面的登徒子一般。

    “别胡闹。”安兮若整整裙摆站起来,低低地斥道。朝阳看着她瞬间由红苹果变成紫茄子的脸,得意地笑着,却也闭了嘴。

    外面,之前的小沙弥已经垂着头走了进来,把签筒放在了案几上。

    “若若,你要不要抽根签看看姻缘。”朝阳含笑说道,他的笑容是那么灿烂,可以融化最寒冷的冰雪,他的声音也是那么醉人,可以染红所有的枫林。

    “还是不要了。”安兮若摇摇头,有些胆怯却又期待地看了签筒一眼,真的可以算得出来吗?只是,却还是鼓不起勇气上前去,唯有懊恼地拒绝。

    “就问问吧,也不一定要问姻缘,问下其他的也可以啊,什么时候发财啊,什么时候走好运啊。”朝阳却不打算作罢,仍旧是劝着她,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味道,这样的热切,倒是让安兮若有些疑惑地瞪着他。

    “月老什么时候也管财运了?”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和朝阳这个家伙在一起,她的气质都要大打折扣。

    “额,太多人问姻缘了,说不定你问其他的,月老一下子就听见了呢,也就帮你了呢。”朝阳胡编乱造,说的倒是头头是道,让安兮若无从反驳。

    “那我就试试吧。”她抿着朱唇,终于应下了,其实,她也想要问问姻缘,又怕被别人看着难堪,现在,终于找到了个借口,她看了下边上的朝阳,潇洒如玉的少年,微微一笑,就是一道绝美的风景:“你就在这里等着,不准跟进来。”

    搁下这句话,她就莲步轻移,想着小沙弥那边走去,裙裾微微流动如潺潺流水一般。

    “阿弥陀佛,女施主请。”小沙弥双手合十,示意安兮若去摇签筒,她闭着眼,很虔诚很认真的祈祷着,她和哥哥能有好的结果,纤细白嫩的小手摇动着签筒,一根签应声而落。

    “四十九号签,女施主,请跟我来。”小沙弥捡起签递给了安兮若,在前面带路,安兮若拿着签,又回头瞪了下想要跟来的朝阳,看他止了步子呆在原地委屈地冲她眨眼,她才放心的跟上了小沙弥。

    “女施主请进,方丈大师在里面等你了。”小沙弥走到房间门口就停下了步子,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就站在门口不动了。

    安兮若再看了眼手中的签,住安且虑危,情深主别离,风险浪涌急,鸳鸯各自飞。即使是她看不懂签文的人也知道,这不是一根好签,又是各自飞又是离别的,她的心也跟着忐忑不安起来。

    禅房里幽幽的檀香在房间里弥漫,安兮若嗅着这样的味道,心渐渐安宁下来。

    “施主请坐。”蒲团上的老方丈示意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明亮的似乎能够洞悉所有的尘世浮华,他接过安兮若递过来的签文,静静地看了片刻,再睁眼时,那双温润的眼中带着佛的慈悲。

    “女施主此签,是下下之签,喻意你们虽然在一起,却会有危险出现.情深不是在一起,而是代表了你们的离别.你们的姻缘如同阴天的大海一样,狂风暴雨,带着巨大的浪头,急急地向着你们而来.在这个时候,你们最终还是各自逃命,不再有缘。”老方丈叹息一声,悲天悯人的眸静静的看着安兮若,带着檀香一样安抚人的魔力。

    “不,我不相信。”安兮若晃动着脑袋,头剧烈地疼痛了起来,仿佛有根钉子一分一分地钉进了脑髓,疼痛入骨,她不能接受,和哥哥不再有缘的结局,怎么可能这样?

    “俗语说,求签这种事情可有可无,信则灵不信则不灵,我不相信,所以,这根签也就作废了。”她站了起来,柔软的身姿如一弯翠色的藤萝,看起来柔弱可人,只是,其中的韧性,却不容小觑。

    方丈看着她眉宇中的坚定,眼神中似乎有些低叹:“女施主,老衲看你一生命运坎坷,命中注定有几多天劫,老衲看你与佛门有缘,不如随了老衲修行,看透这红尘俗世,方能避开你日后的新上。”

    “大师说错了,小女以为,出家避世,心不安宁,亦是枉然,而有人,就有红尘,苦苦追求远避红尘,就是枉来人世走一遭了。修行的最高境界就是在红尘之中,依然能自如,众生亦有天命,  归途漫长,顺其自然,小女目前还没有出家的打算。”安兮若盈盈福身,清泠泠的声音在斗室之中格外清脆:“而小女,从来不相信这些虚无的签文,我只相信事在人为。”

    “女施主既是执意如此,老衲也无话可说,只是,老衲有一言想告知女施主。”方丈也看着她叹息,多年前他也曾经见到一个慧根如她的女施主,终究是参不透红尘的孽与债,最终含恨而去,如今,好像事情又开始重复了,只是,眼前那个女子,命格终究是有一丝不同的,只希望命运格外厚待她,让她有个好结果。

    “大师请说。”安兮若垂眸,恭敬的道。

    “黄金美玉非为贵  亲爱真诚方为宝  末怨世情薄如纸  回思弄假却成真。”方丈说的话,隐

    隐中带着暗示,安兮若一时之间也没有明白过来。

    “大师的意思是?”安兮若疑惑地抬眸,迟疑地问道。

    “施主以后就会明白,切忌,凡事不要太过执着,尽力就好。”大师说完,合上眼帘,叹息一声,命中注定的一切,才刚刚开始而已,所以她不信,世间人大抵如此,不到黄河心不死,只是,真到了那个地步,她就希望她相信了。

    “外面的施主,请进吧。”大师突然开口,话音刚落,禅房的门就打开了,朝阳此刻正贴着门,没有防备之下,竟然随着门倒了进来,还好他反映灵敏,一个侧翻身,倒是稳稳当当地立在了一边。

    “你偷听?”安兮若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继而有些愤怒地瞪了他一眼。

    “谁说我偷听了,我是光明正大地听,外面太阳还高高挂起呢,太阳底下听,算是偷听吗?”

    朝阳不置可否,一双桃花眼笑得微微眯起,眼中光华流转,刚刚听到的话让他心情大好起来,虽然,他知道其中可能有掺假的成分。

    “施主请过来,老衲有一言相告。”大师静静地开头,安兮若一甩袖子,踏着小碎步出去了。

    “老衲想告诉施主,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就算是你有滔天的权势,也是枉然,不如不争,反倒是可以保持宁静。”大师的眼中忽然明亮,竟是满目悲悯,如月无暇。

    “大师说笑了,你们佛家不是有语,出,则是避也,那么,争与不争,大师又何必拘泥呢,而且,本公子一向认为,不争,是没有人能把你想要的东西送到你手心的。”他张狂的笑,俊脸一整,目中灼灼,是睥睨天下的豪情:“本公子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不到的。”

    “阿弥陀佛,公子执着了。”方丈长叹一声,知道说服不了他,不再开头。

    朝阳笑笑,对他的话不置可否,转身离开,只是在出门的那一刹那,他轻轻道:“大师刚刚的签文解说的妙极了。”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句句属实。”之前朝阳想让小沙弥作假,让若若抽到下签,可是,大师后面的那番解说更是精妙,失去了也不要痛不欲生,也许在冥冥之中,有一天回首时发现可以把握的其实就在身边,这般的暗示,不就是在说他吗,之前他还以为这个得道高僧也只是附庸着讨好他,如今听来,却是果真如此。朝阳嘴角的笑意绚丽张扬的令人窒息。

    “走吧,我们得回去了。”安兮若看他出来,抬眸看了眼天色,漫天绚烂的晚霞分外美丽,只是,她的情绪却有些低落,缺少了观赏的性质,低声说道。

    “恩。”朝阳点点头,天色已经不早了,送了若若,他也要回宫了,从来不曾想,他厌恶的一天一天漫长的时光,今日居然如此的短,不过一会儿,就到了尽头。

    安兮若回到府里的时候,太阳已经有点西沉了,天边有一片锦缎似的云霞,呈现七彩的光芒,映着满院飞舞的柳絮,风飘万点正愁人,她安静地坐在秋千架上,垂眸想着心事。

    之前在月老庙里,方丈大师的话深深地映在她的脑海里,那根签文,字字句句,说的都是离,她心底的沉痛就像是藤萝,紧紧地将她缠绕,呼吸日益困难,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她可以说的很大声,说她不相信命,只是,有人说过,越是心虚,说起来的声音就越是理直气壮,其实,她怕得要死,怕和哥哥分开,这么多年来,就算是哥哥没有正眼看过她,可是,日日追随哥哥的身影已经成了他的习惯,情绪被哥哥所左右已经无法改变,她无法想象,有一天哥哥退出她的生命,那会是怎样的一番境遇。

    “若若,你怎么在这里了?”一声嘶哑焦急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抬眸,就看见南恨天难掩疲惫着急之色的俊脸。

    “哥哥。”她低低地喃呢着,并没有起身。

    “不是让你在原地等我吗,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他慢慢地走过来,声音一下子拔高了许多,像是在斥责她一样,实际上,他也的确是急坏了,若若不认识路,等到他送回了向晚再去找若若的时候,那条长廊已经空无一人了。

    那一刻,他心里的感觉,焦灼,不安,惊惧……各种滋味杂陈,整个人就像是处在九重孽火中炙烤一般,疯了一般地翻遍了所有的角落街道,最后才怀着一丝碰运气的期待回到了王府,如今,看着秋千架上完好无缺的人儿,他真的无法形容这一刻的心情,那种珍宝失而复得的感觉,在他还没有细细品味之时,已经转化成了怒火,直冲胸臆,想要喷薄而出。

    “哥哥。”安兮若从没看过他这个样子,一双眼睛血红,咬牙切齿的样子,像是要生吞活剥了自己,吓得一句话说到这里就止住了,微微浓稠的心情就像是初夏的青葡萄一样酸,难道她就要在那里等着他,等着他陪着那个向晚郡主逛完街,然后在施舍一般绕到那个别院,把可怜兮兮晾在那里半天的她接回来吗?她也会孤独,也会怕生人,也讨厌所有人都热热闹闹,独留她一个人游离在欢笑边缘,更讨厌被他像包袱一样撇下。

    “好了,你今天也累了,早点休息吧。”南恨天看着她饱含着委屈的眼眸,有些倦怠的神色看起来需要好好睡一觉,心下有些不忍,说是带她出去散心,却原来只是涂添了她的忧愁,惹了她伤心而已,迟疑了下,还是开口道:“我今天和向晚郡主有要事在谈,所以说久了,让你等的无聊了吧,只是下次如果你要走,也要派人知会我一声,好让我送你啊。”

    “恩?”安兮若猛然抬头,哥哥刚刚的话是在向她解释吗?从来不屑于和她说太多的哥哥居然对她解释了,她看着他走的飞快的步伐,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小径尽头,如果是以前的她,肯定会高兴的欣喜若狂,只是,如今的她还是高兴,高兴到了极致,却是惊慌害怕,如果是今天前的她,在没有看到哥哥和向晚郡主携手同游集市的她,可能还会沉浸在哥哥开始注意她的白日梦中,只是,今天的事情,给她太大的震撼,像是一记耳光,狠狠地击中她柔软的心底,直到现在都还没不过神来。

    阳光已经一点一点淡下去,风吹动院中的垂柳,枝动叶摇,发出萧萧的声音,一如她此刻萧瑟的心境。

    一夜无眠,直到天明才辗转反侧,安兮若看着镜子里灰败的脸色,有些怔忪,随即拿起了胭脂,使劲往脸上擦了擦,又拍打了几下,气色总算要好些了,只有眼眸下那片鸦青色的灰影,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她有些惆怅地看着桌子上燃尽的红烛,慵懒地打理着一头如流水般的乌发。

    “若若,若若。”窗户被拍的啪啪作响,伴随着朝阳有些变调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里?”安兮若随手用簪子挽好了头发,打开门就看见一袭银色锦服的朝阳,临风而立,却有着流风回雪之态,惊讶的手中的银蓖都拿不稳,就这么直直落了下去。

    “若若怎么这副表情,不欢迎我吗?”他轻松地接着银蓖,声音温柔含笑,有如春天的甘露一般甜润:“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哎,你,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安兮若被他抓住手,又羞又急,脸色极为难看,气愤地看着他,这里是王府内眷的住处,他一个男子大清早的就这么闯进来,还和她拉拉扯扯,被人看见她的清誉可就毁了。

    “若若,它告诉我你在这里。”朝阳指着自己的心口,弯起的眉眼像是月牙般,他当然不会说出昨晚动用了大内密探来查她住的院子了。

    “胡说八道,你不会是钻狗洞进来的吧,还不快离开,被别人看见了就不好了。”安兮若沉下脸,不悦道。

    “狗洞?若若,我可是从大门进来的。”朝阳俊脸微微发抖,唇角抽搐道,他可是一国之君啊,怎么可能钻狗洞,也太,太没面子了吧。

    “是吗?”安兮若斜着的眼  神写着四个字,我—不—相—信。

    “好了,若若,我们不是朋友吗,那就陪我去个好地方吧,就当是,朋友有难,出手相助吧。”他青筋跳得厉害,脸憋出淡淡的红色,那双漆黑如墨,沉静如夜的眸子,如同暗夜里的火焰,光彩夺人。

    “喂。”安兮若反对的话还没说出口,已经被他拉着走了,什么叫朋友有难啊,不是说了是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啊,这个朝阳,胡扯乱套的本事倒真是炉火纯青。

    很快,安兮若就诽谤不出来了,因为,她终于明白了朝阳说的从大门出来是什么意思了,全身蓦然失重的她一下子抱紧了朝阳,那一瞬间的惊吓让她失去了语言,只听见呼呼地风啸从耳边擦过,还有树枝淡淡的影。

    朝阳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双黑眸灼灼,幽幽深深,鼻尖充斥着她乌发上淡淡的香气,她软绵绵的身子就这么紧紧抱着他,像是抱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还有那长长地抖动的睫毛,脆弱如不堪折的蝴蝶的翼,一个轻如蝶衣的吻落在了她颤抖的睫毛上,朝阳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就好像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般,满心是蜜糖般的甜。

    安兮若却是只当柳絮拂过,并没有在意,实际上,她已经被这疾驰的半空飞抖得不敢睁开眼,朝阳一定是故意的,专门捡着枝叶茂盛的树梢迎去,让她一睁开眼就怕被划到眼睛,只好闭眼在心里狠狠的想,自己怎么不似一般的闺阁弱女,轻而易举就可以吐的稀里哗啦,让朝阳挂彩。

    等到朝阳放她下来,她还是不争气地腿软了,朝阳眼明手快地扶住她踉跄的身影,对着她恶狠狠的眼光视若无睹,嘴角也因为心情上佳而轻轻扬起,若若也许不知道,她自以为的眼露凶光,看在他眼里就是娇羞可爱。

    漫天细碎的阳光,穿过浓浓的翠绿叶子,在地下投下斑驳的光影,明净的湖面上,三三两两的小舟悠然飘荡,惬意极了。

    “若若,我们游湖玩吧。”朝阳舔着脸过去,两眼都是亮晶晶的,带着笑意。

    “不去。”她向着岸边嶙峋的假山走去,离他越远越好,不然,保不住呆会又有很多事情生出来,有的人就是这样的,你越跟他客气,他就越蹬鼻子上脸,朝阳,无疑是典型中的典型。

    “若若。”慵懒的音调拖得老长,带着小孩子的无赖。

    “听着呢,叫魂啊。”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眼前大片大片青草还有洁白的栀子花,掩映在绿意葱映的枝条中,不很多,稀稀疏疏的开着,花香却是浓郁而香甜,闻得人都清爽了许多,这边也没什么人烟,随意坐在草地上看着蓝蓝的天,享受着难得的静谧。

    “若若,喜欢吧。”朝阳也跟来了,  修长如玉树兰芝的身子随意靠在假山上,半眯的黑眸里,写满了笑意。

    安兮若没有回答,小小的脸上都是放松,淡淡的瓷白的脸,闪着盈盈的光芒,让一片栀子花都成了浓墨的背景。

    “小姐,恭喜你了。”一声低沉的男音从假山传来,沉郁中带着一丝痛楚。

    朝阳眼睛一亮,拉着若若小心翼翼地偷听起来,若若不置一词地瞥了他一眼,也忍不住好奇心,跟着听了起来。

    “杨大哥,这么多年来,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娇柔的女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想必是在哭泣:“我根本就不喜欢什么驸马的表弟,我喜欢的一直是你啊,爹爹不过是拿我当做棋子结交驸马,杨大哥,你也不理解吗?”

    “淑儿。”男子也有了一丝动容:“我带你走。”

    “可是,我们逃到哪里去呢,爹爹他不会放过我们的。”女子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绝望。

    听了几句,安兮若就明白了,眼前的女子,被他的父亲逼着嫁给驸马的表弟,不就是眼前的朝阳公子吗?

    “若若,不是我。”朝阳看她的脸色沉下去就知道不妙,慌忙辩解着,他不过是冒充姐夫的表弟,姐夫有表弟娶妻关他何事。

    “是吗?”安兮若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轻描淡写地问,他家里给他安排的婚事他可能也不知道,不过,这个姑娘有心上人,怎么着也要朝阳放手,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姻,这可是祖先教的啊。

    “谁在外面偷听?”里面的男子却是听到了他们的小声交谈,大喝一声,带着一丝紧张,假山的石洞里,一个白衣男子走了出来,一双锐利的眼锁视着他们,随他而后的,是一个娇柔的女子,脸上犹带泪痕,长长地睫毛也被眼泪沾在一起,看起来我见犹怜的样子,就是安兮若,也忍不住生出了呵护之心。

    “公子不必紧张,我们不过是碰巧路过这里,并非有意偷听公子和小姐的谈话。”朝阳淡淡一笑,开口说道,他拐弯抹角的言下之意,不是说他们自己挑谈情的地方没挑好,挑了公共地方吗?这个人倒是聪明,只一句话,就把自己从劣势置于主动了,那般温润爽朗的气质,让人也无法对他的话生疑,只有安兮若知道,刚才那个人说道偷听的时候,两眼冒光,兴致勃勃的样子。

    “额,刚才在下一时情急多有得罪,公子不必介意。”那个男子却是红了脸,有些诚恳地说道。

    “刚刚听了公子和小姐的对话,我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说。”朝阳心神一动,隔着厚厚的石壁,他还可以听见他们的谈话声,这个人耳力不错,也就是武功应该也行,如此人才不网罗一下,实在对不起自己。

    “公子请讲。”白衣男子谦逊地一拱手。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我看公子身强体健,何不参军报效朝廷,相信不多时就能出人头地。”他淡淡的点拨,这个人确实极其聪明的,一下子就明了了:“石青多谢公子指点。”  末了,携了他身后的女子告辞而去,朝阳视线落在那女子拂过一株株树的裙裾上,淡淡地一瞥,又收了回来,却正好对上安兮若一双冰雪般剔透的眼,带着隐隐的怒火。

    若若不会是吃醋了吧?他唇角上扬,眼光也放柔了许多。

    “你该不会是看上那姑娘了吧。”安兮若一双黑眸里燃烧着两簇小火苗,语气不善地问道。

    “恩?”他可恶的笑着,并没有回答。

    “一定是的。”安兮若的话语似被冻结了一般,寒气森森:“不然你怎么想着要让别人去参军,这样就可以离得远远的,你就好抱得美人归,只是,人家姑娘都有心上人了,看着人家美就这样,朝阳,我错看你了。”、

    哎,朝阳大失所望,还以为若若是懵懂中动了心呢,原来是为那姑娘打抱不平,他何其冤枉啊,那姑娘,与他何干,说到底,就是他这个身份找的不好。

    “好若若,我让他去参军,还不是让他挣取功名回来娶那姑娘啊,你想想啊,为啥那国丈要让那姑娘嫁给驸马的表弟,不就是权势联姻吗,如果那男子足够强大了,自然,也能打动国丈了。”朝阳无奈地叹了口气,笑着解释道。

    “是这样吗?”安兮若仔细一想,好像也是,就算是朝阳不娶那姑娘,他的爹爹肯定也会继续找下一个贵族子弟,这样,倒真是解决的办法:“只是,功名不是不好得到的嘛,而且,那得多久啊,这中间,你不会趁人之危吧。”

    “若若,我真是伤心啊,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朝阳假意掩面哭泣,却是笑弯了眉,随即笑着道:“放心吧,如果他够强,要不了多久的,而且,我也保证他的心上人在他回来之前不会被娶走的。傻若若,人家都说是当局者迷,我怎么看,人家都明白了,你这个旁观者反而不清呢。”

    “我回去了。”安兮若闷闷道,她就是笨蛋,什么都不明白,抬眼看了下璀璨的阳光,还是回去吧,呆会哥哥发现她出来了,又会着急,只是,多事之秋,朝阳在暗示有战事?这几日,哥哥和云哥哥偶尔的闲谈,她也听到了一点,说是安国不大安分,虽然不大清楚,但其中隐隐的紧迫之气,还是让她嗅到了,是真的要大战了吗?只是,可能吗?安国一直臣服在御国之下,年年进贡,虽说如今御国新皇登基,一朝天子一朝臣,朝廷稍有波及,可是,安国选择这个时候对上,也不是明智之举啊,只能是两败俱伤,谁也讨不到好处去,会打上吗?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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