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魔法 > 可爱王妃 > 第8章 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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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安兮若已经慢慢来到了锦王的书房,门口的侍卫远远看着她来了已经向锦王通传了,所以她一来,锦王已经好整以暇地等着她了。

    “父王。”她中规中矩地行了个礼,甜甜的叫着,虽然锦王不是她的亲身父亲,但是这么多年,他待她却如亲生女儿般呵护疼惜,反倒是她的将军爹爹,这么多年连影子也没有见到过,好在她也是豁达之人,倒也没有往心里去,倒是对锦王,却着实有了依恋。

    “若若今儿个起色不错了,这会儿专程来父王这里,可是有什么事。”锦王笑呵呵地让她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仔细敲了一番,点头道。

    “父王说的好像是若若没事就不能来看您一般,来这儿当然是想你了。”她乖巧的笑着,当然先还是哄哄父王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嘛:“不过,也顺道有件小事要给您说说。”

    “哦?”锦王挑眉,真的是小事的话她会这般郑重其事来说吗?

    “其实呢,我想去临淄。”安兮若咬着唇,终于还是小心翼翼地说出来。

    “若若,你要去临淄?这件事父王不会允许的。”锦王在她话音刚落之后就斩钉截铁地说,什么都可以依她,只是,现在的临淄的人可是都想着要出来的,她一个弱质女子居然还想跑去,真是不知道危险为何物。

    “可是,哥哥也在那里。”安兮若焦急地开口,想要说服锦王。

    “他和你不同的,他是男子,是元帅,而且,他也从小习武的。”锦王也只有看着她的时候,威严的面容才会柔和起来,就连声音也放柔了很多。

    “父王,我也从小跟着云哥哥习武了的。”安兮若犹不放弃地辩道:“而且,娘亲留下的小册子我也看完了的,说不定我还可以帮着哥哥呢,再说了,娘亲是女子,不也去过军营的吗?”

    “你是说,暮云那孩子也知道你要去,他居然不阻挡你?”锦王惊讶地开口,随即了然,他看着安兮若那双盈盈的双眸,黑亮的如同被天山雪水浸泡过的一般,明明显得秀婉转娇媚,却偏偏带着一股子坚持,真的好像……嫣儿。

    又是一阵清风拂过,竹林沙沙的声响迤逦进了锦王的耳里,那些陈旧的回忆如画卷般缓缓铺展开来,那时候他才初认识嫣儿,粗枝大叶的他居然没有看穿嫣儿的女扮男装,还拉着嫣儿和安若凡一起结拜,那时候三人一起在军中,或是战场勇猛如虎,或是帐内对着地图挥斥方遒,或是夜班击节唱歌,那般生活多么自在,直到,他和安若凡都不自主地被嫣儿那双狡黠聪慧的眸子吸引……

    如今看着眼前的若若,仿佛又是在走他们之前的老路,若若是喜欢天儿的吧,这么坚持要去战场的这股子倔强,和嫣儿  简直一摸一样,这样的若若,朝夕相处多年,他就不相信天儿没有动心,可惜天儿却身在福中不知福,而暮云那孩子能忍耐至此,实属难得,他微微叹息,他看得如此清楚,终究是旁观者清,却也无力帮着他们,路是他们自己走的,只希望他们能少一点磨难,多一点快乐。

    “云哥哥要护运粮草,我和他一起去,不用有危险的,父王,你就准了吧。”她可怜兮兮地巴巴望着锦王,就差挤出点眼泪博同情了。

    “罢了,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主张,我也就不管了。”锦王长叹一声,终究是松口了,安兮若刚刚皱的快要缩水的小脸立马如花儿般快乐的绽放开来。

    而御书房里,南旭日看着面前的白慕云递上来的折子,那双锐利的眼睛像是两块敲碎的宝石一般,光华流转间,一丝摄人的寒气缓缓划过。

    “好,好,好,爱卿终于想清楚为国效力了,朕准奏。”南旭日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爽朗的大笑出声,心中是极尽的畅快淋漓,本来还以为要花费一大番功夫才能收复白慕云,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只是,那几日都信誓旦旦拒绝的他怎么轻而易举就改变了主意,这些日子忙的焦头烂额的南旭日却没想去深究,就算了问了他也可能不会说实话吧,反正目的是达到了,过程如何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

    “微臣谢皇上恩典。”白慕云叩首谢恩,皇上之前的话就是同意他任职了,如今他也是一个小小的芝麻官了,自然也要称微臣了,只是,这个称呼也就代表着他要失去自由了。

    “恩,爱卿回去准备吧,粮草已经准备好了,交接好之后就可以出发了,越快动身越好。”南旭日愉快地摆摆手,从容幽雅的声音里难掩一丝喜意,那边打战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了,如今白慕云也去了更是如虎添翼,不用担心什么了,而他,又可以开始去找若若了。

    没有人打扰的和若若培养感情,这真是件美好的事,南旭日俊朗的面容掩映在半明半暗间,笑意渐深,却不料,事情脱离他的掌控了。

    他是在第二天处理完所有的折子才去找若若的,只是,若若的小院子新上了一把锁,而里面,已经是人去楼空了。

    “来人,给朕去查清楚。”他的声音一沉,面上拢了一层寒霜,而身后的树上,一声恭敬的应答声后,一道声音如烟雾般轻轻地掠开,快的竟是让人连影子都分辨不出。

    南旭日犹自不甘心地从窗棂的缝隙里死瞪了几眼,才挥手而去,一路上慢悠悠地沿着盛开的梧桐走着。

    “朝阳公子。”一声娇滴滴的女子声音入耳,跟在南旭日身后的贴身内侍小匣子不由得皮肤一阵哆嗦,抖下一身的鸡皮疙瘩。

    “季小姐,是你啊。”香风拂面而来,转眼之间,季秋月已经娉娉婷婷走到了他的身边,一袭水绿的荷叶长裙,外面罩了洁白半透明的蚕丝软烟罗,乌黑的发丝在脑后简单地挽了个乌云髻,斜斜的插了蓝田雪玉打造的白玉蝴蝶簪子,整个人娇艳如花,素雅如雪。南旭日在见到她的那一刻,眼角眉梢的郁闷微微散去,扬起了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亲切地打着招呼。

    “怎么,朝阳公子不高兴见到我?”微风吹起她素洁的薄纱,裙裾轻扬,掠过她乌黑的发丝,她优雅地笑着,两个小梨涡浅浅的荡漾着,像是甘甜的酒一般,心里,却并没有表面的镇定,那一次聚会,匆匆地几句交谈,她就知道,她的一颗芳心就开始沦陷,看着身上素雅的装束,不禁又暗恼贴身丫鬟小琴的自作主张,居然在见到朝阳公子的时候穿的这么随意。

    “季小姐可真是大大地冤枉朝阳了,刚才朝阳还因为有些事情不快,结果一看到季小姐,什么气闷都没有了。”朝阳嘴角缓缓勾起,那般的笑容可以使最寒冷的坚冰融化,那般的声音也可以染醉所有的枫林。

    “真的吗?”季秋月手中的帕子搅了搅,微微垂下头潋滟了眼底妩媚的风情,沁着恰到好处的笑颜,盈盈地看着他。

    “是啊,不知在下可有荣幸约季小姐一起游湖。”朝阳温柔地笑看着她,只是,笑意并没有达到眼底,他怎么可能会忘记季秋月呢,事实上,他可是把她记的清清楚楚呢,化身为朝阳和王孙公子们一起玩乐,开设诗会让闺阁小姐也参与进来,其中的一个目的就是要钓到季秋月这条大鱼。

    季秋月,国丈府长女,丞相虽说有很多女儿,但是这个,无疑是珍宝中的珍宝,心尖上的心尖,是丞相捧在手心,明珠照雪一般的宝贝,也是他想要利用来,破坏丞相和太后结盟的棋子,虽说他还没想好怎么用。

    “既然朝阳公子这么说了,小女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季秋月美目盈盈望着他,目光潋滟如水,丝丝绕绕,将他慢慢缠绕,游湖,她可是求之不得呢,刚才在酒楼用膳听到下属来报看到朝阳公子了,本来只是打算能说几句话,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

    “那季小姐请吧。”朝阳微微侧身,谦和有礼地让季秋月走在他身侧,凉风把他额前几缕散落的发丝吹动,扫过他好像蕴着星辰一样的凤眸,他那本该还是少年的声线被刻意压低后竟然带上了几分成熟和沙哑的,让季秋月又是一阵头昏目眩。

    街上不时有人从他们身边走过,无不面带艳羡地看着这一对郎才女貌的年轻人,季秋月只觉得心跳的快极了,一不小心就要跳出来般,在家里的刁蛮任性到了南旭日这里,都变成了温柔娇羞的淑女了。

    隐匿在暗处的手下办事极其有效率,等到他们来到湖边的时候,一艘华丽的大船已经准备好了。

    “主子。”压低的声音在南旭日耳边轻轻响起,他含笑地和季秋月一起上了船,看她进了里面,自己退到了甲板外,压低声音问道:“查出来了?”

    “是,安小姐和白大人一起去了临淄。”影卫埋首飞快的说道,皇上吩咐过,对安兮若不能说小王妃,只能以安小姐称呼之,只是,她明明是嫁入了王府,称之为小姐总是不合礼数的,不过他们只是影卫,只要服从命令就好,影卫是没有质疑的权利的。

    “好你个白慕云,朕就说他怎么突然……”南旭日眼中怒火腾地一下燃烧起来,此刻的他完全忘了,白慕云根本不知道他和若若认识,想着白慕云居然给他玩了一招釜底抽薪,他的眼里就蒙上了一层寒霜,锐利的眼神几乎让眼前的影卫都招架不住。而想着若若居然要和白慕云朝夕相处,就更是焦不可耐。

    “朝阳公子。”里面又传来季秋月刻意装出来的娇叫声,他厌恶地一拧眉,顷刻之间,脸上外泄的怒气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而被强大气场压迫着的影卫面色也跟着一松,看到他转身进了船舱,抬手抹了下不知何时滚下的冷汗。

    此时正是初夏,早有小荷露出了尖尖角,荷花吐蕊,阵阵凉风中,股股花香伴着水汽扑鼻而来,船上的乐妓正抱着琵琶,低低地吟唱着,温婉旖旎的曲调格外的飘渺迷人,而那乐妓峨眉婉转,美目含情,显得无尽的妖娆。

    一边的季秋月狠狠地盯着她那张妖艳的面容,耳边萦绕的曲调婉转,当中似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之色,真是个不知斤两的贱蹄子,就凭这样的姿色也敢来勾引朝阳公子,她正在心里咒骂着,冷不防小船一个轻晃,没有防备的她就这么斜着倒了下去。

    “小心。”顷刻之间,低呼还没有完全出口,她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幽幽的龙涎香充斥在鼻尖,还有朝阳公子温柔似水的凤眼。

    “谢朝阳公子。”她微微垂眸,面颊飞上两朵红霞而越显妩媚,眼角不经意间瞥见摔坐在地上的歌姬,遂笑道:“公子,她也摔倒了。”

    “不过是请来奏乐取悦你的歌姬而已。”南旭日漫不经心地掠过那个女子幽怨的眸光,柔和的声音犹如三月暗夜里骤然绽开的桃花,充满迷雾一样的魅惑,带至转到季秋月面上时,那深潭一般的眼,满满的荡漾着足以令人沉醉的温柔。

    两人四目相对见,那样的温柔,倾注入她的眼,让她心生摇动。

    “我只扶你,秋月。”他靠近她,只用两人听得到的话音说,那样暧昧的语调,那样低柔的声音,温柔的气息轻轻吹拂到季秋月的耳朵上,令她不由脸红心跳。

    “公子看,荷花。”终究还是有女孩子的矜持,虽然此刻她心中已经欣喜若狂了,虽然她现在象牙色的肌肤上透着若桃花般的粉色,随着南旭日灼热的视线,不断地加深再加深,描画出胭脂也难以模拟的诱人艳色,却终究不敢直面回应,只有找东西转移注意力。

    “想要吗?”南旭日的声音低沉魅惑,每个字都仿佛是含笑而出,季秋月还没有明白过来的时候,足尖已经离开了地面。

    她的身子腾空,被南旭日迅速抱起,片刻之后,即如腾云驾雾般起伏不定,有风从面颊掠过,凉凉的沁人心脾,荷叶从她足尖掠过,她眼睛瞪得更大了,一种从没有过的悸动层层荡漾开去,侧头看着身边人如刀削般的俊颜,通红了脸,不知所措,只是心里欢喜地直冒泡。

    “鲜花赠美人。”耳边是朝阳公子宛若情人般的柔声呢喃,下一秒,一朵带露的荷花已经落在了她的手里,却听朝阳公子戏谑的笑:“不过,好好的一朵鲜花,在了秋月面前,也只有自惭形秽了。”

    “朝阳公子。”季秋月明亮的眼眸里闪着动人的水波,里头跃着他的倒影,柔媚的笑意比花朵还要娇媚。

    “叫我朝阳。”他手上的温热透过薄薄的衣服传到她的腰间,让她浑身发软,而眼前那张带着三分清浅笑意的脸,还有凤眼中三分温柔关怀,神情间携带着的三分不羁与霸气,让她就这么沦陷下去。

    “朝…阳。”颤抖的红唇潋滟如花萼,她终究是轻轻地,激动地,叫了出来。

    两人相携在船头共赏景色,几缕青烟袅袅飘荡在湖面,便是这看不真切的丽色,更让人觉得迷醉,不知不觉,夕阳西斜,季秋月恋恋不舍地看着他,不舍作别。

    “秋月。”南旭日轻轻地唤她,身后是接天莲叶无穷碧,风轻拂,层层叠叠的荷叶如吹开的碧波荡漾开去,他的眸子深深锁着她,便如那流水春风,透着数不尽的温柔,那薄而性,感的唇,一点点靠近她的耳朵,他轻轻的说着,季秋月整个人却是被雷劈了一般,如雕塑般一动不动。

    却见南旭日已经让她的丫鬟扶着她,自己笑着辞别了。那般潇洒如玉的少年,轻轻一笑,就是一道绝美的风景。季秋月痴迷地瞧着,心里还在反复说着他刚才的承诺:“秋月,我对你,初见已动心,再见已沦陷,这辈子,我是不会放开你了。”

    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这辈子遇到一个她爱的人,而且那个人还正好爱她,这真是天大的福气。

    “小姐,朝阳公子与你说了什么?”身边的丫鬟见到自己小姐面色和蔼,没有平日里的凶狠戾气,忍不住开口问道。

    “小琴,这也是你该问的吗?”季秋月不露不悦,却也并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的斥责。

    “是,奴婢逾越了,小姐,时候不早了,我没还是早点回去吧。”小琴低眉告罪,随即轻声劝道,今日安陵王爷要过府来,老爷提点了让小姐早点回去。

    “回去干嘛,本小姐还没玩够呢。”鼻尖还残留着朝阳公子淡淡清雅的味道,她贪婪地吸气,一点也不想回去面对安陵王爷那头肥猪,太后姑姑还一个劲儿想把他们凑成一堆,她又不是母猪,干嘛放着好好的朝阳公子不嫁,偏生去嫁一头肥猪,还是一头有许多小妾的肥猪。

    “可是小姐……”小琴脸色一变,还想再劝,小姐做事肆意妄为,从来不曾考虑下人,她没回去的话,国丈那般对她爱逾生命,怕是舍不得说一句重话,只是,她们跟随者的奴从可就惨了。

    “住口,本小姐干什么由得你推三阻四。”身边小琴吵得她心烦,她一个巴掌甩上去,耳根子立马清净了。

    御书房里

    “给朕准备下,明日朕要去临淄。”南旭日突然开口道,身边的小匣子一听面无血色,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皇上,万万不可啊。”小匣子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焦急,皇上喜欢安小姐,可也不能置国事于不顾啊,太后如今还在一边虎视眈眈呢,虽说她是皇上的嫡亲母妃,可是,做的事却让人无法不防。

    “小匣子,你一定以为朕去临淄是为了若若吧。”南旭日懒洋洋地笑着,一手摸着下巴,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桌子,薄唇微微上扬,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其实呢,也可以这样说,如果不是若若去了,朕也不会改变主意,不过,这样更好,朕亲自去,收服军心。”

    “可是……”小匣子还在支支吾吾,他从小跟随着南旭日长大的,对南旭日也是一腔热心,所以难免有些紧张兮兮。

    “你是想说太后和安陵王爷吧。”南旭日唇角稍抿,那丝笑意变得略带嘲讽,他淡淡扫了眼桌上的玉玺:“如今朝廷局势还不明朗,有少数官员已经明确归顺了朕,大多数态度不明,朕这一次避开,倒是可以让母后和皇弟大展拳脚了。”

    “原来皇上已经有了定论。”自小跟随着南旭日,南旭日做事也没有刻意瞒他,这么一说,他立马就明白了,皇上如今离开的话,倒向太后的那些人肯定就迫不及待出动了,这倒可以一网打尽。

    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崇拜了,皇上真是厉害,像逗弄猎物般,将太后和安陵王爷无知无觉地引入了圈套,等到他们还在暗自高兴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底牌已经全在了别人手中。

    “小匣子,你去告诉母后,朕明早去告诉母后,朕晚上做了个梦,梦见先皇托梦让朕闭门念佛一个月,任何人不得打扰,朝廷的一切事物,就请母后和诸位臣工多担待了。”南旭日一直敲打桌子的手忽然停下了,淡淡的说,只有搬出先皇的名号,才能堵得住太后的探问,什么时候,他和母后间也要用上这些心机了,真是讽刺啊,他的面上露出了淡淡的愤懑。

    “皇上,小匣子要跟着你。”皇上这么说不是要把他留在宫里了,这怎么可以呢:“而且,皇上,您把朝政都交给太后了,这不是,不是……”

    “你自然要留下,小景子也不能去,不然,你们不见了,不是平白让人怀疑吗?”南旭日看着他的疑惑,淡淡说道:“至于其他的,我自有计算。”

    这次,也算是给母后和皇弟最后一个机会了,如果他们还是这么不思悔改,他也无需客气了。瞥见小匣子还是一脸的不赞同,心下一暖,这么多年的深宫,也多亏了这么实心眼的孩子和活泼的小景子一起撑过来,只是他的担心,却是多余的,短短一个月,朝堂风云诡辩,母后可以控制得住那简直是天方夜谭,更可况,他还埋有一步暗子,一定会叫母后看的开心的。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朕要休息了。”明天就可以去找若若了,他淡淡一笑,宛若午后温和绚烂的一缕阳光,小匣子不由得看呆了,自从遇见了安小姐,皇上脸上的笑容都比以前暖和了些许呢,只是,想着安兮若的身份,他又是一叹,他和小景子不同,心思要重些,不若小景子得知了皇上有喜欢的女孩只是一味高兴,却并不细想其中的利害关系。

    烛火灭了,南旭日抬步向寝殿走去,眼前却是一阵眩晕,最近是怎么了,劳累过度了吗,总是不时的来一阵眩晕,御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开些补气安神的药物调理,靠墙休息了片刻,总算是好了,跟着掌灯的小匣子一路而去。

    官道上,一大队人马过后,扬起灰尘簌簌让人大半天都看不清人影。

    “原地休息下吧。”又走了半天路,白慕云看着身边的若若面上掩不住的疲惫之色,下令道。

    “云哥哥,我没事的。”安兮若有些惴惴不安地看着白慕云,如果因为她一个人而耽误了行程,她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不关你的事若若,即使不是你,马儿也要休息了,难不成你以为它们都是铁打的啊。”白慕云轻轻笑着,玉色的面容上也透着淡淡的倦意,这么骑马疾飞两日下来,就是他也有了乏意,更何况是若若呢,只是,她却什么也没有说,却让他更加心疼了。

    “哦。”安兮若转身看着身后士兵们也有些倦意,这才略微心安,跟着白慕云走到树荫下,身上略大的军服被汗水打湿了,穿在身上也不是很舒服,她用手扇了扇风,看着白花花的阳光,接过白慕云递给她的水,咕咚咕咚猛地灌了几口,那副急切的模样,看的白慕云忍不住勾起唇角,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叹了。

    “还有不足一个时辰的路了。”白慕云忍不住把她面颊上落下的发丝别在耳后,那些不远处坐着的士兵看着两人的样子,心照不宣,只当是京城那些贵公子们总有些癖好,暗地里把安兮若当做是白慕云的娈—童了。

    树下休息了一阵子,直等到中午最毒的日头微微转阴后,这才又开始上路,复又走了一阵子,眼看着快要接近临淄城门了,忽然听见有隐隐错错的嘶吼声传来。

    “这是怎么回事?”白慕云勒住马,倾耳听了一番,眉间微微蹙起,挥手让队伍中的两个士兵前去探探,其余人马全都停顿下来。

    “报大人,前方三里处,我军和安国贼军对上了。”那两个士兵跑的满头大汗,面红如潮,气喘吁吁地说。

    “哥哥?”安兮若的心咯噔地跳了一下,人仿佛已经跟着去了那修罗战场,就在三里之外的地方,哥哥正在和敌人拼杀,置身于危险之中,她的面上立马浮起了焦躁之色,抬眼看着白慕云。

    “情况怎么样?”白慕云握住她的手,微微的用力,紧迫的感觉传到了她的心里,让她的心神微微定了下来,涉及到哥哥的事,她总是不能冷静处理。

    “情况不太好,如今看来,是敌军占了上风。”两人支支吾吾地讲:“大元帅看着是顶不了多久了。”

    “云哥哥,我们快去……”安兮若听到这里哪里还坐的住,一张小脸刷的一下惨败一片,整个人也站了起来,看着白慕云,面上隐隐露出哀色来。

    “我们改道,绕过战场去临淄。”白慕云忽然开口,清亮的声音让安兮若接下来的话给生生咽了下去,他此刻的面上已经收起了笑容,一片肃整。

    “是。”底下的人也知道事情的严峻,马上各归各位,向后方绕去。

    “若若,现在不是时候,我们只有先到了临淄才能搬到救兵救恨天。”感觉到安兮若不解的目光,还有一层雾蒙蒙的泪意渐渐浮上眼睑,白慕云叹息一声,开口解释道。

    如今的他们只有几百号人,去了战场无益于是以卵击石,对恨天也没有什么裨益的,倒是粮草也顺道被敌军劫去了的话,那倒是弄巧成拙了,后果不堪设想。

    安兮若本就是冰雪聪明之人,这个事情本来一眼就能看得明白,奈何自己已经一颗心系在了哥哥身上,如今听云哥哥说来,也是明白的,这下时间紧迫,两人共骑一骑,卷带着热气的风呼呼从耳边划过,吹得她几缕凌乱下来的发丝,迫的她睁不开眼来,却还是心急如焚,只觉得马跑慢了。

    “若若,别急,定会没事的。”白慕云感觉到了她的不安与焦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低低沉沉的嗓音带着说不出的魔力,微微缓解了她的焦躁。

    白慕云也知道唯有见到恨天平安无事,若若才能完全放下心来,当下也不再多说什么,手中拉紧缰绳,极力把马催的更快些,本来绕了一段路又远了一些的,可是在他们一路的飞奔下,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居然赶到了城楼下。

    “楼下何人?”这般一大队人马过来已经引起了城楼上之人的警觉,他们还没有走拢,已经有人大声发问道。

    “朝廷送粮的。”白慕云拿出腰牌,大声应道,脚下的坐骑已经到了城门前。

    “是送粮食来了。”城楼上开始还是一个人的说话声,随即有些沸腾了,厚重的城门也缓缓地向两边打开。

    “元帅可是出征了?”白慕云才一下马就迫不及待地问道,身边的若若也跟着紧张兮兮地倾耳过来听,她的一张小脸黑漆漆的沾满了灰尘,再也看不出原来的分毫白皙,倒是看的白慕云心一阵揪起。

    “是的。”城楼上下来的一个看起来像是头目的士兵应答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对方明明做足了准备,元帅不应该这么糊涂就直冲冲的对上啊。”白慕云的眉头拧得如打结的麻绳,恨天打小喜好兵书,熟读兵法,不至于不知道现在不应该与安国人对上吗?

    这次打战本就是安国挑起的,敌人挑衅而来,首先做的就是要沉得住气,守着这个城门,等到敌人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之后才应对,如何会这么莽撞地对上呢。

    “回大人,实在是城里囤积的粮食没有多少了,安国贼又包围了城门外缘,给朝廷的信号也送不出去,而他们不时的鸣笛整队的,让我们的军队疲于应付,再这么下去不用他们打,很多弟兄就已经熬不住了,所以元帅才不得不出此下策。”那个士兵行了一个礼,不卑不亢地说道。

    “好,我知道了。”白慕云点头,看来如果不是恨天那边拖着,他今儿个粮草也不是这么容易运进来的,这一战打得可真是及时,不打的话,看着粮食日益减少,恐怕士兵们都要消沉下去了。

    他抬眼看了下眼前的士兵,沉声问道:“元帅带了多少人出战,敌军又是多少?”

    那个士兵犹自迟疑间,瞥见白慕云手中小小的一方军令,遂整了脸色,恭恭敬敬地回答:“元帅带了五万人马,对方带了八万,是安国三皇子领兵的。”

    “好,我知道了,从数量上看安国占了很大的优势,只是兵力优势不等于他们能打胜仗,如今我们粮草已经来了,当务之急是先支援元帅他们,等元帅回来一切从长计议。”白慕云黑如幽潭的眼睛波澜不惊,淡淡的笑意染上玉色的面颊,如雪白宣纸上一滴层层晕染的淡墨。

    眼前犹自焦急的士兵们呆呆地看着他的笑,他本就是极其俊俏的少年,这么一笑,当真是珠玉溅落,璀璨潋滟,那样恍若春风的一笑,让他们都跟着安定下来,都觉得纵然对方兵马多又如何,他们依然可以在谈笑间让樯橹灰飞烟灭。

    “我们这里留守的还有多少人?”白慕云接着问道,那样低沉镇定的声音,让眼前的士兵也镇定了下来。

    “回大人,我们这里总共留守有一万两千人,元帅说了,留下来或许朝廷的粮草送来时可以接应。”那个士兵说的很响亮,清脆的声音带着一股热切的希望。

    “那行,你去把人数点好,留几百人守城门,其他的,准备跟着我一起上战场,杀敌。”白慕云淡淡的笑,只一眼就看穿了眼前士兵想要上战场的热切,当下也就笑着说了出来。

    “得令。”那个士兵难掩稚气的面上染上了丝丝兴奋的神色,转身就去吹响了军号:“弟兄们,我们跟着大人一起上战场,打敌寇了。”

    “大家先分成两组。”白慕云看着众多的士兵鱼贯而出,看着大家踌躇满志,意气风发的样子,大声说道。

    “恩?”眼前的士兵们都有些疑惑的望着他。

    “听我的令,分成两组,一组跟着我上战场,另外一组稍微落后一点距离,并在战场半里的地方停步,原地擂鼓,并时不时放几个炸药。”白慕云面上的笑容如三月春风般宜人,看着他们有人手中的黑管子沉声吩咐道,那些心潮激荡的士兵却还是没有明白,半里处擂鼓放炸药有什么用呢?又不能杀得了敌人。

    “大家是不是在想,这么做有什么意义?”白慕云看出了他们的疑问,如今时间紧迫,只好自己先行上马,俯视着下面的士兵,清越的声音敲击在每个人的心里:“那么,炸药的威力,想必你们比我更加清楚,一个点燃了,可以说是方圆一里内都可以听见震动,看见浓烟滚滚,只是,如今战场上敌我双方早就厮杀在一起了,炸药是炸敌人,可是能避得开自己人吗?再者,我们这里一万过去,还是和敌军有差距,不若如此兵分两路,不仅可以让敌人有了顾忌,以为还有大部队赶到,另外也能从中斡旋一番。”

    他这么一番话解释之后,大多数人还是没有听懂,可是看着似乎是头目的几个人面上却有了思量,片刻之后,军队迅速组队,两组人马已经整装待发。

    “云哥哥,我也要去。”一边的安兮若看着他们就要离开了,也顾不得那么多,冲到白慕云身边,仰着头看他,一双眼眸亮晶晶的,写满了坚持。只是,战场上面有多残酷白慕云就算是没吃过猪肉,也看见过猪跑了,这些年来听得多了去了,而且,他刚刚的那一番话,就连自己也说服不了,若是遇到个可糊弄的人物,或许还真能瞒天过海逼退敌人。

    可是,听说那个安国三皇子据说是一个惊采绝艳,文韬武略的人物,他岂会看不出后面的喊声滔天是故布疑阵,到时候稳住了士兵,他们间的一场硬战可就不好分开了,如此情况,如此危险,他如何能带若若去。

    “若若,听话,现在这里等着我们回来。”白慕云第一次狠心地拉下她扯着他衣摆的小手,别开脸不去看她面上楚楚可怜的神色,带着士兵们绝尘而去,数千步兵同时出动,只见得黑压压一片头顶还有身后逐渐卷起的漫天尘土。

    安兮若竭尽全力的呼喊声也掩映在了这样声势浩大的音响中,唯有看着白慕云离开而无可奈何,只是,她如何等得住,知道他们都在战场上拼搏,她如何还能在这里安静地等着,只怕是心里焦躁的火就要把她逼疯了,不再多想,她看着身边的马驹,一个念想跳入了她的脑海中。

    白慕云赶到的时候,战程已经进入了白热化,双方的士兵都已经厮杀在了一块儿,虽然我方士兵长枪舞得寒光闪闪,弩兵们也严阵以待,一有敌军走入射程,就立马射杀,而安**却也彪悍异常,对着弓弩和长枪的阻遏视如不见,依旧是长驱踏入,绞杀在一起,战场上烟尘滚滚,遮天蔽日。

    而南恨天正在和一个将领模样的中年男子扭打在一起,那男子挥舞着一双流星锤,那般的气力,竟能把一双重锤舞得快如流行,环绕在恨天周围,似乎要将他紧紧裹住,而恨天灵活的身姿穿梭在锤影之中依然能潇洒自如,手中的剑不时撞击在锤上,叮当作响,两人你来我往之间,荡漾起阵阵旋风。

    白慕云看着他那边情况实在凶险,不由想着往那边赶去,只是,他才一靠近一点,周围立刻有数十个士兵颤抖上来,分不得身。

    一时之间,双方死伤都不小,战场中喊杀震天,一时间成胶着状态,白慕云心下着急,这么拖下去,对他们更是不利。

    战场中,一人面带银色面具,迎风而立,明明周围都是修罗地狱,血腥断肢漫天飞舞,他却像是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般,隔着面具依旧能看得出他侧脸俊美的轮廓,这么岿然不动的样子,恍惚竟如神祗,深邃的眼中饶有兴致地盯着南恨天和他方朱将军的搏斗,唇角微微勾起的志得意满的弧度,如同暗夜中张开黑色羽翼,掌控了一切,看了这么久,他和朱将军之间对招的路数已经了然于心了,如果不是因为他被局限在这个小地方厮杀,朱将军恐怕早就不敌了,只是,他如今也只能叹息一声时运不济了。

    那双白皙如天下最完美的玉石雕刻的手微微举起,手中一张射日大弓拉成了满月,阳光下,银色的箭头闪烁着璀璨的光芒,晃得人睁不开眼来,对准了南恨天的身影,手松,弦发。

    “哥哥。”安兮若才策马接近战场,鼻尖充斥的血腥味还有擦着面颊而过的断肢差点没让她当场吐出来,她捂住鼻子,眯着眼寻找了哥哥和云哥哥的身影,这一看,差点没吓呆她。

    “不要。”她凄厉的声音叫了出来,就连阳光也有了一瞬间的黯淡,瞳孔骤然紧缩,她眼睁睁的开着那个熟悉的身影,那身上刺着的箭,隔着这么远,她的泪水漫上了眼眶,眼前已经朦胧一片了,却仍是可以听见哥哥沉重的闷哼声,还有迟缓下来的身形。

    “哥哥,不要。”安兮若再也顾不得什么了,策马就往着南恨天的身边赶去,那个和南恨天痴缠的男子看准了时机,手中的铜锤向着南恨天的脑门砸去,南恨天心知不妙,一个狼狈的翻身下马,虽说是避开了致命的一击,手臂却是被击中了,胳膊一阵剧痛,他苦笑,只怕是左臂折了。

    “恨天。”白慕云也发现了南恨天那边的危机,当下出手更是招招狠毒,不顾自己受了几道伤痕拼命往这边赶来。

    “哥哥。”安兮若眼中的热泪扑簌簌往下掉,手中白慕云给她防身的剑也拿了出来,在自己周围机械地舞动着,有温热的液体溅落在她的身上,是不是有血腥的味道她已经感觉不出来了,所有的心神都集中在哥哥的身上,一时之间,那些人还真有些不敢接近眼前这个胡乱飞舞着不分敌我乱砍的疯子士兵,竟是让她策马跑了了过去。

    “恨天,你怎么样?”白慕云已经冲过去拖着他躲过了那个男子的双锤,有温热的液体溅落在他的手背上,这么一次,他很清楚地知道,是他兄弟的,只是,却不敢低头去看,两眼注视着面前的敌人,不敢分神,如今,恨天和自己的命都在在他的手上,稍有差池,两人都会沦为铁锤下的亡灵。

    “我还好,咳咳。”南恨天在看到白慕云那一刻,精神蓦然一松,已经作战几个时辰了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源源不断的失血,他咳嗽了一声,勉力回答了他一句,眼前就是一阵发黑。

    “轰隆隆~”

    “轰隆隆~”

    奇怪而剧烈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夹杂着马匹的嘶喊和士兵整齐划一的踏步声,所有人的动作都有了一瞬间的停滞,不约而同望向了声音的来源处。

    不足半里的地方,乌云滚滚,就连天上的太阳都像是要被遮住了一般,战鼓如雷霆炸响,听的人胆战心惊。

    “是什么声音?”人群有了一瞬间的骚动,而一直注意着对方状态的白慕云发现了那男子有一瞬间的分神,手中的剑毫不犹豫地刺向了他的心窝。

    “唔。”回应过来的男子大惊失色地提锤阻挡,却发现那根本就是虚晃的一招,而白慕云手中的利剑已经毫不犹豫,狠绝地刺进他的右肩膀,随着剑的抽出,温热的血喷流而出,溅在了已经是猩红的土地上,那男子一时支撑不住,手中的铁锤也滚落在了地上。

    他捂住还在源源不断流血的伤口,狠狠地瞪了眼白暮云,向着银色面具男子的方向撤去。

    “兄弟们,我们的援军到了。”白慕云此刻振臂一呼,顺势喊道。

    “援军到了,援军到了。”地下的大御士兵也跟着欢喜地叫到,已经疲惫不堪的面上露出了一丝兴奋之色,数万人一起大喊,声势宏大,大御军队士气大涨,而那边安国看其统领已经受了伤,又听见这边大御士兵的大呼小叫,早已经心慌意乱。

    那天边越烧越红的火焰和不时传来的巨响更是让他们都懵了,难道御国要同归于尽吗?如果真的把炸药拿到战场来,就不怕他们自己受伤吗?纵然上了战场就要不顾生死,可是遇到这样的亡命做法,是人心里都会产生恐惧。

    “哥哥,哥哥。”安兮若已经跑到了白慕云身边,看着南恨天已经完全被血打湿了的衣服,手抖得不敢去触摸,他的脸还苍白,就连嘴唇,也是雪一样的白色,只是,那么多红色的液体却源源不断的从他的手臂流下,还有那支剑,直直的扎在他的腹上,已经完全看不见箭头了,她眼睛里的泪水越来越多,却依旧固执的咬着下唇,一眨不眨地看着。

    “若若,你怎么来了。”白慕云看到她的那一刹那心里的镇定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看了下现在战场,虽然敌人只是暂时被威慑住了,只怕时间长了就不管用了,而且若若也在身边,他深吸一口气,定住了心神。

    “若若,跟着我。”白慕云沉声说道,此刻战场上风云滚滚,而他的身姿就像是一株挺拔清俊的翠竹,傲然立于薄雾的清晨那般,那样从容淡定的,给人力量,给人希望。

    “弟兄们,给我杀出去,援军在前面接应我们。”他扶着南恨天跃上安兮若骑来的马上,顺手把安兮若拉上了马放在后面,承受了三人的重量,马的身子已经有些受不住的摇晃,白慕云咬咬牙,一把抽出腰间血迹未干的利剑,先劈翻了接近过来的几个安国士兵,催着马儿向前面跑去。

    而坐在后面的安兮若,却趁着白慕云和几个士兵纠缠的时候,手中的小弓缓缓张开,对准了千军万马中那个懒洋洋的身影,那个人好像是发现了她的动作,却依旧是视若无睹地转开,安兮若几乎可以看见他嘴角勾起的嘲讽的弧度,还有眼中轻蔑的目光。

    手心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马的轻轻晃动让她的箭一次又一次失去了准头,以前白慕云教她学射击的时候她都是没有耐心的,瞄了一次也不管准没准,就不肯在细细地看,射出去了就完事,而这次,却是她唯一认真的一次。

    她的泪还在不断地掉落,一颗一颗,打湿了那张小巧的瓜子脸,眼前挥之不去的是哥哥奄奄一息的样子,还有身上累累的伤痕,刚才她看的清清楚楚,就是那个带着面具的男子,他手中的箭,隔着那么多人,准确地射入了哥哥的胸口。

    偷袭,可耻,如果哥哥不是和别人缠斗,又怎么会这么容易受伤,如果不是他卑鄙无耻下流地趁人之危,哥哥何至于不能睁开眼看看她,不能和以前一样训斥她不知轻重跑到了这里,她的意识像是跌进了虚无的时空里,愤怒,焦灼,伤心,担忧……漫无边际地席卷而来,她拉弓的手指已经被勒出了痕迹,甚至深入了肉里,却依旧恍若未觉,等到终于觉得瞄准了他,手中的弓松开,看着那道银光以飞速冲向了那人,深深扎进了他的肩膀,她这才发觉自己早已满头大汗,全身酥麻,连抬指的力气都没有。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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