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魔法 > 可爱王妃 > 第15章 看清你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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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大婚,京城大大小小的街上几乎都是人,酒楼上城墙边那些视野极好的位子更是比肩继踵,几乎连一只苍蝇也夹不进去,场面十分热闹,这一日,天空万里无云,一碧千里,阳光灿烂。

    唢呐的吹奏的喜乐和着炮竹的欢呼爆炸声,已经沿途百姓此起彼伏的恭祝皇上贵妃永结同心的声响,交杂出一曲优美动听的旋律,就好像是汛期的大海,一波接一波如浪潮般滚上沙滩。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道火红色的身影从皇宫中一个不起眼的偏门里出来,一路上尽捡着荒无人烟的小道避开人群往着城外而去。

    “向晚。”一道轻轻的声音随着耳边呼呼作响的风声飘进了衣向晚的耳里,她勒住了缰绳,看到了不远处负手而立的南恨天。

    “恨天。”以为她那般悄无声息地走,不会有什么人送行,衣向晚乍一见到他的惊喜让她的唇角微微上扬起来,眼睛明亮的胜过一汪清水。

    “我来送送你。”他也驾着马走到她身边,看着她淡淡的笑意如散开的水墨画一般,心不由得一悸,知道向晚是真的把京城里的所有完全放下了,至少,表面上已经是完美的无懈可击了。

    “可是,今天不是皇上大婚吗,你作为臣子,现在应该是在金銮殿叩拜新妃吧。”衣向晚眸色如水,带了一点淡淡的斥责之色和不赞同,一点瞳芒绚烂地比星辰还要耀眼,她轻轻的开口,声音像是菊花瓣一样柔软。

    “我昨日已经上了折子,今日卧病在家修养。”南恨天只是凝视着她,那么的用心,那么的用力,像是要把她娇艳的容颜刻入心里一般,他知道,这一别之后,天长地远,他们或许再也不会相见了,心中还是不舍吧,不然,怎么会越看越难受呢。

    “胡闹,你真是胡闹。”纵然这里已经离城门有一段距离了,可是京城里欢腾的炮竹声依旧随着风声传出很远,就连这里也可以听得清清楚楚,衣向晚心头还是有了微微的酸涩,她强忍着不去细细听,蹙着眉看着南恨天:“皇上大婚的好日子,你居然上折子称病,而且还满京城跑,要是被哪个有心人看见了你还不惨了,而且,贵妃知道你这么不给她面子小心她给皇上吹枕边风。”说道贵妃的时候,心还是抽搐了下,不过没关系的,衣向晚,你还是连续地说出来了,就连眼前的恨天也没有发现异常,能忘记的,她在心里一遍遍鼓励自己,迎着风浅浅一笑,将飘飞的长发收拢起来,眼眸中隐隐透着坚定。

    “贵妃怎么可能注意到我这个小人物,就算是说了,皇上会听吗?”南恨天也跟着她的话往下说,这样轻松的谈话冲淡了在即的离别,他的嘴角浮现出了笑容来,如涟漪一圈一圈散开。

    衣向晚颜色微微一黯,恨天何其聪明,之前找他去做征西元帅的时候皇上把他网络过来,他就已经把这些利害关系都整理清楚了,知道这贵妃不过是一颗好用的棋子而已,只是听到这样的话,心里还是有一丝芥蒂的,其实她该开心不是,至少她把手中的兵力全部都交给了皇上,不会再沦为他要收买的棋子用悲哀的联姻手段。

    “我真的要走了,恨天,保重。”她向他挥挥手,大声说道,重新扬鞭而去。

    南恨天看着那抹红色的声音犹如一团烈火一般,渐渐远去,慢慢的成了一个小红点,消失在他的视野中,他知道,向晚真的是离开了。

    那个在初见那晚依靠着水榭栏杆,回眸一笑恣意张扬的女子,那个曾经和他把酒言欢妙语连珠的女子,那个心比天高说着‘谁说女子不如郎’的女子,那个告诉他男儿何不带吴钩的女子……终于走了。

    他把头向后一仰靠在了树上,一小块光斑正好落在了他的脸上,在他的眼睛里幻化出迷离而璀璨的光彩,渐渐的泛起了一层他自己都不懂的颜色。

    向晚说他只是喜欢她而已,并不是真真正正的爱,只是,为何他却是觉得在向晚面前可以肆意放松,做真实的自己,为何他的想法,她都可以洞察,他们可以一起春从春日游,一起有很多共同的话题畅谈良久,他一直觉得那就是爱啊,只是看到向晚为了皇上而痛不欲生,变得那么脆弱如琉璃,他怜惜着她,心疼她的憔悴,想要对她好,却并没有失落落空荡荡的感觉,这是因为不爱吗?

    可是,她说他喜欢若若,他眼前划过那张恬静娇美的脸蛋,这么多年,看着那个小小的人儿一点点的长大,成了今日那个娇艳如桃花的女子,那个从小就拉着他叫着哥哥软绵绵的嗓音如棉花糖一般甜蜜,他承认他听到的时候是很开心,看到那个小人儿那么听他的话也很高兴,他一直以为,那是因为他把她当作了自己的亲妹妹一般,可是为何知道她快要投进白慕云的怀抱,他的心尖上却仿佛扎着针,一呼一吸间都是细密的排山倒海的痛。

    是因为她是妹妹吧,舍不得看她离开,是这样的吗?他真的不太清楚,就算是妹妹,为何看到她偎依着暮云,明明是自己把她推到暮云怀里的,还是难受呢,他真的要好好想想。

    一路牵着马,慢慢的往王府走去,贵妃的銮驾已经进了宫门,这些观礼的百姓依旧是意犹未尽,处处都可以听到他们兴致勃勃的谈论声,酒楼摊贩也已经开始开业了,他还在思量着这个问题,冷不防撞到了一个人。

    一声娇啼让他回过神来,只是,看着面前女子的那张脸时,他眼瞪的老大。

    “向晚。”他失声叫道,不对,他刚刚才看着向晚离开的,眼前这个和向晚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的女子又是谁呢?

    “公子是否认错人了,奴家婉玲刚才不小心撞到了公子,还请公子大人大量不要和奴家计较。”趁他闪神的这一会儿,那个肖似衣向晚的女子已经被一边的丫鬟小心翼翼地扶了起来,她对着南恨天道了个万福,咬着下唇,惴惴不安地说道,一张芙蓉面眉梢含情。

    “哦,是我自己走路不注意冲撞了姑娘才是。”南恨天收回了心神,细细看了眼前的女子一眼,虽然模样一样,但是却没有向晚的张扬狂傲,整个人显得娇滴滴的,那样慵懒的轻笑,眉眼流转,风情万种,多了几分妖娆,几分妩媚,和向晚完全不同,他开口,淡淡道。

    “那婉玲多谢公子。”叫做婉玲的女子仰着头看他,触及他的目光时,又慌忙转开了,两人此刻的距离很久,风拂过,扬起他们彼此的发丝,丝丝交缠,他面上依旧是神色淡淡,而她却是朵朵红云侵染了容颜,显得娇羞无限,温热的呼吸带着一丝甜腻的脂粉香气撩过他的鼻息,空气中晕染着淡淡的暧昧。

    南恨天皱起了眉头,她的气息过于柔媚,脸也跟着那娇羞的一红如桃花般的娇媚,那双灿如星子般的眼睛轻然闪动,怎么看都是一种无言的诱惑,不是一个良家子,他在心中做出了判断,可她要是是京城中的烟花女子,在他们那个圈子里也应该有所耳闻吧,不光是因为她和向晚一模一样的脸,就是这样的魅惑天成,怎么也是花魁吧。

    “公子是嫌我脏吧。”她脸上的羞怯一下子褪得干干净净,乌黑的发丝滑过粉嫩的面颊,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如黑玉般晶亮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氤氲之色,南恨天刚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排斥,已经让她感觉到了。

    “姑娘误会了,我不是的。”明明就是陌生人啊,现在自己该走掉,只是看着那张和向晚一模一样的脸庞在自己面前轻然洒泪如同一只带露的梨花时,他口中不自觉溢出否认的话语,只是,却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没关系的,公子想必也是大富人家的少爷,见多了风月场合上的你来我往,一眼就看穿了婉玲是风尘女子。”她后退一步,落寞一笑,大方的承认了,只是,那般哀伤的神情,那般让人心酸的笑容,竟然奇妙的成了最人心的妖娆妩媚,是最惹人心疼的楚楚可怜,也是无人可以抗拒的风情万种,是极致魅惑人心的魅。

    南恨天的面上已经露出了懊恼的神色,不知道自己一个不经意间的动作居然给眼前的女子带来了这样大的伤害,其实许多青楼女子也都是好人家的闺女,或是为钱所迫,或是被人拐卖,这样那样不得已的苦衷,让她们踏上了这样的一条不归路。

    “小姐。”她身边的丫鬟有些担忧的看着她强颜欢笑的脸,末了,恶狠狠地剜了南恨天一眼,清丽的小脸微微扭曲,带着深深地怨恨:“公子这么看不起我们,不也就是挺多了什么婊子无情,只是为着你们荷包里的钱逢场作戏这样的话吧,可是,也要想想我们是为何而无情,无情那是因为被伤的再也不敢付出真情,你们说我们,你们又哪里真的肯给青楼女子一丝一毫的真情呢,再说了,我家小姐最是心善,而且,洁身自好的比你们要好得多,凭什么让她难过。”

    “小兰,够了。”婉玲低低的呵斥了一声,许是青楼里长期的训练,她这样的女子,就连生气的时候声音也是温柔婉转,柔媚入骨的,她微微的笑,暖柔柔的,教人如遇春风,只是,那眉间一缕清愁如影随形,更是让见到的人心痛:“过了明晚,就不是了。”

    那样低低的话语,仿佛是劲风中被吹得倒下去的蒲草,卑微到了泥土里,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如果不是南恨天习过武功耳力惊人,是不会听见的。

    “小姐,都是小兰的错。”小兰看了下她家小姐面上的哀戚,刚才还是火爆十足的脸一下子如漏气的气球般焉了下去,她有些心疼的看着婉玲,随即拉着她的手,勉强的笑道:“我们说好了逛街买东西的,还有好多没有买呢,小姐快走吧。”

    “公子,刚才小兰失礼之处,是我管教不力,还请公子多多海涵。”她柔声说到,轻轻到了一个万福,揉着眉心疲惫的道:“小兰,我们还是回去吧,我累了。”

    “姑娘,刚才在下多有得罪,如果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话,还请你示下。”南恨天有些悔恨地看着眼前失去了笑颜的女子,不知道该怎么弥补。

    “不关公子的事情,我很好。”婉玲想了想摇头笑笑。

    “真的可以吗?我家小姐明日拍卖……”一边的小兰听到这句话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插口。

    “小兰。”婉玲急忙截住她接下去的话,歉意地对着南恨天笑笑:“公子,我们告辞了。”

    “小姐,为什么不说?”不远的,那个丫鬟气急的声音还可以听见。

    “小兰,这是我的命。”幽幽的音调,带着淡淡的哀怨和清愁,隐隐还可以听见,在他耳边萦绕挥之不去。

    “过了明晚,就不是了。”忽然想起知道她说的话,心神一动,也许,他知道该怎么补救了。

    “小姐,为何不直接告诉他呢?”回到花满楼后,那个小丫鬟心中的疑问再也忍不住脱口而出。

    “为什么?因为这样才有趣啊。”婉玲慢条斯理地取下发上的簪子,一头如春水般流畅的乌发就这么滑落下来,一直延伸到她的腰际,此刻的她面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柔弱,她慢慢在脸上捣鼓着,一缕阳光正好从窗棂透了进来,照在她明艳的脸上,只见她一双漆黑的眼眸神采变换,甚至有点光影流离,而完美至极的脸上,每一处都如鬼斧神工,却是一点也和衣向晚不相似。

    “我不太明白啊,就算是他真的愿意赎你,也不知道从何而赎啊。”小丫鬟扁扁嘴,一脸的疑惑。

    “小兰,你太小看小王爷的能力了,如果连这点事都办不好,那怎么能让皇帝赋予重任去临淄呢。”婉玲飘动的乌亮长发从脸颊划过,似笑非笑,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慵懒让小兰都忍不住砰然心跳:“如果我们说的多了,就落得有刻意的嫌疑了。”

    “小姐,你的媚术又高了一层啊,怎么那个南恨天和你对视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啊。”小兰赶紧别开脸,脸颊已经是一片通红。

    “就算他定力再好,也会来的。”看着长得和衣向晚一样的女子梨花带雨,哭哭啼啼赴火坑,他遇到了,就不会袖手旁观,婉玲笑笑,随即起身:“走吧,我们去见宫主。”说道最后两个字时,她的眼眸柔和的若一江春水,波光潋滟。

    “是。”小兰看着她双颊生晕的模样,捂住嘴偷笑。

    花满楼的后院都是一些当红姑娘的独立院落,只是,依靠着山壁的,竟然是一汪碧泉,上面有艘华丽的船只静静停泊在那里,婉玲沿放下来的船板,一步一生莲,走的稳稳当当。

    “宫主。”她看见床上随意躺在榻上的男子,面上涌现出许多欢喜,轻声叫道。

    “怎么恢复打扮了。”榻上的男子听到她的声音支起脑袋,平淡无奇的面上有着淡淡的不悦,

    那张脸上,也只有狭长的凤眼比较出奇,精光闪烁,一不小心看进去就要失神,给他添了几分魅惑。

    “婉玲已经完成好了。”婉玲有些委屈地福身,她只是想让主子看到她真正的面容而已。

    “很好,婉玲,这次让你出马,你应该知道重要性吧,相信你不会给我搞砸了。”男子削薄的唇抿起,那双黑如深潭的眸中带着魅惑人心的清幽。

    “婉玲定当尽全力。”听到主子这样严肃的话语,婉玲也收起了脸上的情绪,单膝一点,跪在了地上,这次主子让她千里迢迢从安国里赶过来,只是,任务却是出其意料的简单,就连她也百思不得其解,这样的任务也需要她这个左护法亲自动手吗,只是,宫主这样的神情却是她从未见过的。

    “不是尽力,是必须成功。”男子斜靠在榻上,轻轻的说道,那样的语气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带着一股迫人的压力。

    “可是宫主,婉玲并不知道要做什么啊?”婉玲顶住那样的压力,秀眉轻蹙,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关系,你只要先混进王府就好,至于后面的,我自会来接应你。”男子唇角轻扬,眼中是盯上猎物的狼一般的眼神,志在必得。

    “宫主,这件事就交给属下做吧,宫主万金之躯。”婉玲听到这里心一揪起,她虽然知道宫主武艺高强,只是,这样的任务,又何必只身犯险呢,现在幽冥宫大部分精英都在安国助三皇子夺位,宫主身边也没什么保护啊。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本宫主难道就是废物吗?”男子有些不悦地皱起眉,手一挥,示意她下去,她也不敢再说什么了,退身出了门,只是,一路上都是忧心重重,宫主到底想干什么,就算是为了毁灭南恨天这个御国不可多得的人才,也不用他亲自动手啊,而且,好像任务也并不是这样啊。

    “小姐。”一边等候的小兰看见她黯淡的神色,有些担忧地叫道。

    “我没事,我们还是先回去准备下,南小王爷估计今晚就会来赎我了。”她眼神依旧是忧郁的,却仍然勉励一笑,向着自己的绣楼走去。

    南恨天思来想去,那个女子离去时哀怨的眸子在他面上闪烁,还是找到了流煦,他对京城里的烟花柳巷最是熟悉了。

    “恨天,你到底要做什么?”明明是找的流煦,白慕云却是来了,想来这几日他也忙着丞相辞职回老家的事情,神色憔悴了些许,只是盯着南恨天的眸子却燃烧着一簇熊熊火焰,不大的声音也压抑着浓浓的不悦。

    “流煦?”南恨天看着一边躲闪着不敢看他的流煦疑惑的问。

    “不关我的事了,暮云听说你找我上问青楼,就杀来了。”他也欲哭无泪,刚刚也被狠狠地批了一顿好不好。

    “暮云,不是你想的那样。”南恨天叹了口气,对着暮云失去冷静自制的脸,慢慢的解释道。

    “这件事有古怪,怎么突然就冒出一个和向晚郡主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了,而且,京城里面好看点的烟花女子,流煦可都见过了,怎么没听过婉玲呢。”白慕云神色一变,怎么可能这么巧,向晚郡主前脚才出京城,后脚就碰到了婉玲,还想着让他赎身?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也没说让我赎身,只是我根据她的话猜测的,而且她说的很小声的,如果我不是耳力好根本听不到。”南恨天一听白慕云的话,忍不住失笑,知道他是为了若若吧,不然,那样温润的他怎么可能说得出这样的话。

    “明日是京城第一妓院花满楼的花魁初~夜,她可能是花满楼的神秘花魁,我没见过也很正常,花满楼的花魁在初~夜之前都是没人见过的,这样也是增加神秘色彩。”流煦插口进来,一双桃花眼光华流转,他眼前的兄弟一看就是个坠落情网的痴情种,还是他好啊,天天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享受了女人的温柔,也没有什么牵挂的。

    “就算真的这样,那你打算怎么做?”从没发觉过白慕云的眼神这么犀利,南恨天唯有摇头苦笑:“我只不过是看那姑娘实在是难过,相识也算是有缘,想着帮她赎身出来让她回家也是好的。”

    “真的吗,恨天,认识你那么久,也知道你这么有同情心啊,这天下烟花女子多得是,你也要一个个去赎吗?不会是看着她像衣向晚才动的心思吧。”白慕云一阵见血,尖锐的指出。

    “也算是吧,毕竟,和向晚也认识了这么久,乍然看见一个长的那么像她的姑娘跳入火坑,看见了不出手相助也说不过去。”南恨天摇头苦笑,真不愧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就连他肚子里的肠子有几道弯弯怕也瞒不住他。

    “我也不管你怎么做,不过,你要是敢让若若伤心,我回来饶不了你。”白慕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要不是等会就要陪着爹告老还乡,他也一定跟着去监视他们了,他想着,扫了一眼身边的流煦,浑身散发的不容忽视的气势让流煦一怔。

    “我知道了,我会一起跟去的,看着那女的走,不走我也骂走。”他直起身子,摸摸鼻子,从善如流道,天知道他流煦可是最会怜香惜玉的人儿,怎么可能骂女人呢,只是眼前保命要紧。

    再看了他们几眼,白慕云才挥袖而去。

    两人对看一眼,无奈的笑。流煦这个时候不禁万分庆幸他没有怎么接触安兮若,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一路想着,就往花满楼而去。

    “流少爷,哟,是哪阵风把你吹来了。”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子迎面而来,娇笑连连,身上浓重的脂粉味让南恨天皱起了眉。

    “金嬷嬷,今儿个来呢,我们可是要找一位姑娘。”流煦淡淡的笑,一双妩媚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慵懒而多情:“她叫婉玲。”

    “公子里面请。”金嬷嬷脸上的笑容剥落,她勉励一笑,引着他们往楼上的雅间走去。

    “公子是怎么知道婉玲的?”花满楼是开遍安国御国的第一青楼,每次花魁在卖身之前基本上是神秘万分的,这也是它一直屹立在首位不倒的原因,而今却是被眼前的人知道了,是以现在金嬷嬷脸上的笑容都伪装不了。

    “这个嬷嬷就不用管了,我们来,就是想要赎走婉玲的。”流煦斜靠在椅子上,银白色的衣袍被风吹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慵懒让人颠倒。

    “怎么可能啊,婉玲可是明晚的主角呢。”金嬷嬷大惊失色:“流少爷,你也是花满楼的常客了,应该知道我们的规矩啊,这么说,可不是让我们为难吗?”

    “金嬷嬷,既然我是你们的常客了,就给我一个面子吧,再说了,我岂会不知道,你们做事谨慎,肯定还有替代的啊,而且,也不是我要婉玲,而是南小王爷。”他说着指着一边的南恨天。

    “既然流少爷这么说,小王爷也来了,那我怎么也要给你们面子啊。”南小王爷?金嬷嬷忽然变了脸色,转眼间已经笑得见牙不见眼了。

    流煦心头一惊讶,也不由赞叹恨天好运气了,这个金嬷嬷平日里最是难缠的了,今日这么就松口了,恨天果真名声响亮啊,他正要陪着他一起去付赎金取卖身契,冷不防一张千娇百媚的脸蛋在门口晃过,那双水汽氤氲的眸子里诉说着哀怨生气,他叹息一声,走了过去。

    南恨天也知道是他的相好了,无奈地摇头,自己去了。

    拿到了卖身契,南恨天直接就交给了出来的婉玲,看了下外面的天色,打算回府了,只是,一双素白的柔荑却抓住了他的手臂。

    “公子,你赎了婉玲,婉玲就是你的人了。”身后的女子柔声在他耳边说着,那样娇滴滴的腻死人的声音,让人骨头都彻底酥掉的妩媚,让人想要锁起来,珍藏一辈子。

    “婉玲姑娘,我只是好心帮你而已,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现在自由了,快回家去吧。”他轻轻挣脱她如蛇一般缠着他的手臂,皱着眉道。

    “可是公子,婉玲已经没有家人了。”婉玲的声音渐渐黯淡下去,委屈的说道:“公子既然已经赎了我,就算是让我跟着你做丫鬟,赏我一个栖身之处也不可以吗?”她吸吸鼻子,清澈的双眸如蒙上了一层轻雾,那是迷茫的,我见犹怜的神情,那样的柔弱,让从未涉足风月场合的南恨天僵在了原地,不知道如何应对,蓦然,他想起了流煦,只是,回望的时候,早已经不见了他的人影,是跟刚才那个女子走了吧。

    “如果小王爷想把我送给流少爷照顾,我倒不如死了清净,也好过受这样那样的折磨。”那声音颤颤悠悠,如泣如诉,她轻轻的笑,一丝落寞却怎么也掩映不住。南恨天蓦然想起了流煦甚严的家教,真要是有烟花女子进门,不死也要残废掉,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你先跟我回府吧,以后有好去处再走吧。”

    “谢谢公子。”她仰起头,一双明眸弯成了月牙,甜甜的嗓音如清晨夏风里的一片花瓣,妩媚中带着清新的柔软,在南恨天看不见的角度,她的眸中划过一丝得色。

    今天是向晚离京的日子,安兮若靠在水榭边,仰头看着天上的金乌西沉,无边的夕阳一点一点地烧成桃红色的轻云,落日融金,暮云合璧的景象让她着了迷,暂时的忘却了心中的烦恼。

    “王妃,用膳了。”娇小的侍女看着她地上被夕阳拉的长长的影子,纤弱的似天上的一片云,单薄的不可思议,有些不忍心地开口。

    “哥哥回来了吗?”她回过神,有些讶异地问道,如果不是哥哥回来了,她说了不许打扰的,怎么还有侍女来催她用膳呢。

    “王爷回来了,只是……”她踌躇着,吞吞吐吐地说不完整。

    “只是怎么了?”侍女那般的神色让她有些焦急,哥哥不会是出事了吧,她眼中划过一丝忧色,有些迫切的问道。

    “王爷带了一位姑娘来。”在她的逼迫下,侍女总算是一口气说完整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告诉哥哥,就说,我在房里吃过了。”她一怔,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耳朵里听到的,原来,向晚昨晚说的都是假的,她一直都知道的不是,哥哥根本就没有喜欢过她,没有向晚,也有其他的女子。

    “是的,王妃,那个姑娘和向晚郡主长的好像啊。”侍女看着她还算是平静的脸色,心中的担忧也放了下了不少,毕竟是王爷啊,想必以后也会妻妾成群,王妃应该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啊,不知不觉,嘴里的话旧脱口而出,却发现安兮若手中的团扇啪嗒一下落在了地上,她脸色一白,不敢再说什么,躬身离开了。

    向晚一样?呵呵,原来如此,哥哥是真的很喜欢向晚郡主吧,喜欢到了就算只是替身也无所谓了,她自嘲的一笑,真的是很累了,这样的爱,她还要继续吗,年少的时候以为会一直一直爱着哥哥,知道永远,可是,她也会累也会疲惫也会……想要放弃啊。

    最后一丝晚霞也被吞入了天际,她呆呆坐在院子里,仰头望着漆黑的天幕,茫茫的黑夜,阴沉鬼魅地朝他扑来,几点黯淡的灯火,疏疏离离,天空低矮灰沉,星月无光。

    夜已深,人却不寐。

    她遥望着和她隔了一道水榭的南恨天的院子,明明和他靠的很近,近到只需要一抬手就可以触及到他的距离,为何却像是穿越了千山万水也无法抵达终点,心痛和无奈,那么清晰地传来。

    忽然,一条淡淡的黑影轻轻地从屋檐下飘落下来,淡的好像一缕幽魂,轻的好似微风吹落的树叶,只是,却在落脚的那一瞬间身形不稳,踏碎了一小盆盆栽,细微的响动惊醒了安兮若。

    她回过头,还来不及惊呼出声,就有清润的嗓音低低的唤道:“小心。”

    却见一只细小的针从黑暗中穿出来,黑衣人堪堪躲过却直直向着安兮若扎去。

    “唔。”针刺入身上的疼痛让她痛呼出声,随即发现,浑身的力量急剧地流失,她整个人软绵绵的顺着凳子摔了下去。

    “公子,公子。”婉玲衣衫不整地冲进了南恨天的书房,长长的黑发瀑布一样从肩头泻下来,衬着那张白腻如脂的鹅蛋脸娇艳的宛如一朵盛开的荷花,而此刻那恰到好处的受惊的表情更是让人怜惜:“我看到鬼影子了?”

    “胡说什么,哪来的什么鬼啊?”南恨天正好被公事烦的有些情绪不好,听到婉玲这样的怪力乱神的话,当下就皱着眉薄怒道。

    “是真的,我坐在出窗前弹琴看的清清楚楚,那道鬼影子踩着荷花刷的一下就飞起来,朝着那边飞过去了。”她缩了缩肩膀,惊恐还没有散去,伸出的手指也在轻轻颤抖。

    “什么?”南恨天顺着婉玲的手看过去,那是若若的院子,他心头一整,他不相信有鬼,那就是人了,习武的都知道,有的人轻功非常好,可以做水上漂,如果真的是这样,若若可能有危险,他霍然起身,扔下了手中的毛笔,整个人心急如焚地往若若的院子赶去,平日里很近的路程,今天走起来却是特比的漫长,他的心如同烈火喷油烤着,焦灼而不安到了极点,只是念叨着若若,不断地加快自己的速度,把身后的婉玲忘得一干二净。

    而若若的院子里,黑衣人见到她受伤的样子,整个人如同一柄开鞘的宝剑,瞬间光华万丈,随手折下一根树枝,化作惊涛骇浪的剑影,带着狂傲的气息,如大雨倾泻般的向着暗处一角击去。

    “碰”的一声巨响,另外一道黑影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落在了地上,像是受了极重的伤,痛苦的直哼哼,他捂住胸口,身形如一缕轻烟,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小……姑娘,你没事吧。”之前的那道黑影又落到了她的身边,扯下了面巾,那张平淡无奇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担忧,好像只是随意的问问一般。

    如果不是他们闯进她的院子,她会受伤吗,此刻这个人还没有一点诚意,仿佛就等着她说一句没事就飞身走人了,安兮若要不是疼得不能说话,准要狠狠地骂他一顿,此刻,只能

    拿眼睛瞪他了。

    “是冰魄针,姑娘,你是不是感觉很冷,冷的发疼,浑身都动弹不得。”他又开口问道,看见安兮若只是垂着肩膀,整个人瞬间黯然失色,嘴唇也在哆嗦着,黑眸中划过一丝心疼,不再犹豫,伸出他的手轻轻解开安兮若颈子上的两粒扣子。

    “你……”安兮若憋红了一张脸,想要开口,却只能发出微弱如蚊呐的声音,只能看着他对她的轻薄,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当下一急,眼泪就扑簌簌地滚了下来。

    “姑娘,别哭了,在下也是为了救你,你体内的寒毒必须马上吸出来,否则会有生命危险的。”他小心翼翼地拔出她白皙的颈项上那根细细的针,看见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整个人靠着石凳坐在草地上。

    延绵的暗色草地上她一身白色衣裙宛若一朵柔弱的小白花,心中一阵皱缩,抬起手擦去了她面上晶莹的泪珠,那双狭长的黑眸在清冷的月光反射下,倒是显出了几分温柔。

    “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痛。”他安抚地冲着她笑笑,轻轻挤压周围肿起来的皮肤,随着他的动作,安兮若只觉得整个人如同被扔进了冰里,冷的牙齿都跟着打颤,忍不住轻轻呻~吟出来。

    “马上就好了。”他抬起眼,看着她几乎咬破了下唇,心中怜惜更甚,他最不想伤害的是她,却也不得已要伤害她,轻轻取出她手中的丝巾给她咬住,免得她伤害自己,纵然是这样的疼了,她水眸中的防备依旧不减,看得他又是一阵好笑,这就是他的小若子啊,他的眼中渐渐浮起了一丝浅笑,宛若夜色中缓缓绽放的百合,不经意间就流露出撩人的芬芳,安兮若在痛得迷迷糊糊之间,恍惚中觉得这样的风情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究竟在哪里见过呢……

    她正要想下去,冷不防颈子上一阵湿湿软软的,宛若带电般的酥麻感顺着她的颈子直击她的心脏,她的身体因此一软,陌生的感觉让她集中的思绪一下子散开了,低头,却看见那个黑衣男子伏在她的颈子上,居然是在帮她……吸血?

    如同被点着了火一般,轰的一下,烧的她白玉般的面颊一下子成了桃花般的粉色,然后不断加深再加深,变成了秋天熟透的苹果,那一抹红一直延伸到耳后,耳廓更是成了惨不忍睹的紫色。

    “你……”她拼尽了所有的力气也说不出一句话,急的她泪水狂飙,只是,身子依旧是只能轻轻地动一下,对于她想把他推下去的想法来说,那样的力道对于他只是瘙痒。

    “别动。”身上的他痛苦而烦躁地低喃了声,他不是柳下惠,眼前的女子又是他喜欢的女子,此刻他们靠的这么近,她身上淡淡的香气飘进他的鼻尖,还有温软的娇~躯若有若无地摩擦着他,那就好比最烈的春~药一般,他只觉得心头更加烦躁了:“你是想点火吗?”他沙哑的嗓音看着她,那样炙热的眼神,是她从没见过的,让她忍不住害怕。

    “你们在干什么?”南恨天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他们那么暧昧的在地上,忍不住低吼出生。

    是哥哥来了,安兮若抬眼看到那抹熟悉挺拔的身影时,心中忽然涌现起的是如释重负的兴奋,哥哥来了,眼前这个男子就不能再对她做这样的事情了,想到这里,她努力地把视线转向哥哥那边,眼中是浓浓的期盼。

    “哥哥,救我。”她想要开口喊,依旧是只能发出微薄的声响,在风中幽幽散开,听到别人的耳里,就成了暧昧的。

    她身上的男子慢慢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了南恨天一眼,目光阴寒冰冷,严重的凌厉如出鞘的宝剑,缓缓地看了他一会儿,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复又低下头看着安兮若,眼中的一切冰冷转化为融融的春意。

    “若若,还不快起来。”南恨天黑眸倏地一眯,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看着安兮若他们依旧是保持着那个姿势,而那个男人抬起头的瞬间,唇角还残留着一抹艳丽的红丝,他在笑,明明是平凡至极的一张脸,因着那一笑而生动起来,他缓缓地伸出舌头,暧昧地舔去血迹,任那点点腥红在舌尖上绽放出不世之妖娆,他不相信他看到的一切,若若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只是,任凭他这样喊着,安兮若只是安然不动,一双水眸盈盈如雾气缭绕,看不出在想什么。

    “你没发觉你已经打扰到了我们吗?”男子笑得越发轻柔,眼神中的异彩却越聚越浓,他那样的一双凤眸锁着南恨天,如夜一般的深沉,冰冷而毫无温度,黑色的衣衫被风微微吹起,舞动的如同魔之子一般。

    就算是南恨天,看到他笼罩着一层霜的脸,还有那狭长的风眸中越聚越深的寒意时也暗暗心惊。

    安兮若早就听到了南恨天的话语,他的声音不大,她却知道里面已经暗藏着怒火了,她和眼前陌生男子这样的姿势,哥哥怕是误解了,只是,她挣扎不掉啊,她也想要离开,奈何现在的她除了能挺能看能想,就连抬起挪动身子的力量都没有,她动不了啊。

    “若若,你们真的是在……?”南恨天只觉得心里有什么被剜出来了,那样的血淋淋的痛意让他几乎站立不住,他看着若若只是望着他轻轻摇头,想要大声呵斥,一抬眼却看见她早已泪珠滚滚,一个泪珠儿接一个泪珠儿地滑落,如同热热的烛泪烫在他的心头,霎时间,他忽然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只是怔怔的看着她满是泪痕的脸,说不出话来,若若是在求他不要打搅她吗?

    他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不说他说的让她追求自己的幸福吗?为什么现在真的事实摆在他眼前了他却是这么难以接受呢,他抬起头,定定的看着安兮若,心里还存在一丝侥幸,若若只是一时糊涂,她马上就会走过来了。

    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这样的,安兮若拼命地摇头,泪如雨下,她娇小的身子如同风中的树叶一般颤抖不已,她知道哥哥是误会了,就算是任何一个人看到这样的情况也会误会的,只是现在的她,动也不能动,说也不能说,落入旁人的眼里,就是自愿的一般,她一阵气苦,又是泪珠纷落。

    “公子,你等等我,公子……”后面的婉玲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看到眼前诡异的景象时,吓得失去了语言。

    而安兮若却看着和南恨天并排而站的婉玲,一身白色的里衣,许是刚刚匆忙从床上起来的缘故,一头乌发并没有扎起来,青丝随风柔柔的飘,她有些担忧的站在南恨天身边,一双妙目盈盈地看着他,柳腰纤细,衣裙飘飘,她的眼中出现了死一般的晦暗,而刚刚痛苦挣扎着摇头的动作也止住了。

    原来,刚刚哥哥和她在一起,她看着那张酷似向晚郡主的脸,只觉得又惊又痛,满心的挣扎着想要让他明白她此刻的身不由己夹杂着满心的苦痛放弃自暴自弃,整个身心就像是处于两种极端的煎熬中,冷的热的交织在一起,延伸成线,一点一点的拉扯,备受煎熬。

    “小若子~”她身边的男子看着她无依无助的悲伤表情,更加的心痛,说了要永远保护她,却也是他亲手的策划让她受伤,想起往日的种种,强烈的难以抑制的激动,如潮水般的联系瞬间充斥了他的心房,他伸出手,紧紧地握住她的肩膀,无声的给予她力量。

    安兮若却并不回应他了,一点挣扎抵触的情绪都没有,整个人就那么木然地看着不知名的远处,长长的羽扇似得睫毛上粘着盈盈的泪光,较弱无力的表达着她的无力反抗,看起来楚楚可怜。

    南恨天一直看着他们,看到那个男的轻轻地拥着她的肩,也看到若若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一双秋水剪瞳盈盈,是对那个男人的情意吗?他站在那里,整个人就像是一道影子,紧紧抿着唇,目光里透着身边的婉玲也无法正视的愤怒,他等了很久,等到他的目光渐渐似悲哀,最终他终于转身走掉。

    婉玲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相拥的两人,那双妩媚的眸子里有一种复杂的东西在闪烁跳动,最终转身追着南恨天而去。

    “别哭了,马上就好了。”他看着她神色凄迷的小脸,微微的仰着头,却依旧有透明的液体不断从眼角落下来的模样,心头一怔,慢慢在她的伤口上上了药,把她的衣领扣好。

    哭了好一会儿,安兮若才觉得自己的身子渐渐能动了,她看了没看身边的男子,转身进了屋。

    她很伤心,只是,看到他恐怕更伤心吧,只能是多给她一点时间,他转身离开,只是,走到树下的时候目光不由一震,抬眼,对上了一双晶亮的眼。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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