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第12章四诏
次日。
阳光格外灿烂,清晨鸟儿便在枝头高歌。
金灿灿的万道曙光,照耀着幽雅庭院中的深红格窗。
蓝倪一袭雪白的绸衣,黑发如瀑般垂在身后,她踮着脚尖仰起小脸,正在为面前的男人系属于王者象征的发冠。每次看到他俊挺的脸庞,她的心就不禁紧缩一下,感叹上天对自己的眷顾,又生怕这难得的幸福如泡沫一般化为空气,怕它从指间溜走……
“蓝儿,本王看你与那咏唱公主相谈甚欢,她可有透露什么?”优雅地理了理自己的鬓须,他状似漫不经心地问。
蓝倪开始为他整理金色的衣袍,闻言,嘴角微微扬起:“咏唱公主不但长有倾城之姿,性子也甚是可爱,我与她是好朋友。”
“好朋友?”殇烈回味着这三个字,黑眸落在她的小脸上,“你跟她昨天才认识吧?”
笑容在她的黑色睫毛上闪动,说起咏唱公主,嘴角的弧度更大了:“说起来,我跟咏唱公主还真有缘分。你知道吗?初八那日,公主被人追杀,恰好还跟我躲在一起呢。”
盯着她的笑容,殇烈的脸色微微缓和,黑眸闪烁:“什么时候?怎么从未听你提起?”
蓝倪道:“那座屋子的后院,就在你现身的地方。当时咏唱正躲在那堆干柴之后。”
该死的!
回想起来,殇烈在心中暗咒。那夜突见蓝倪又私自逃离刖夙王宫,他怒火中烧,理智在见到白衣男子对蓝倪的态度之后,刹时给抛开一旁,哪有去留意干柴堆后是否有人。
“如此说来,咏唱公主真的被人追杀?”
蓝倪不解道:“被追杀还有假的么?黑衣人杀手应是那个白衣男子的手下吧!白衣男子不是银冀么?”
殇烈肯定道:“不是银冀!”
蓝倪惊愕地张眼,问:“你怎么知道?我昨天观察了冷君,发现他跟那林中的白衣人真的完全一样。”
“不一样!昨日本王再次特别留意银冀,发现他真是性子淡薄平和之人,这样的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不会有白衣人那边凌厉如杀手般的气息。”殇烈心情不错,愿意跟一个女人分析这些。
或许,在心里从一开始就把她当成是一个特别的女人!
他跟她说这些国家之事,非但没有因为她是女人而歧视,反而把它当成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蓝倪道:“或许他在你面前有所隐藏。”
“呵,一个人可以隐藏自己的容貌,却难以隐藏自己的气息,如果他真能骗过本王,也算是高手中的高手。不过,本王依然相信自己的眼光。”顿了顿,殇烈黑眸一暗,“若咏唱公主是真的被追杀,如白衣人不是银冀,那么策划这场阴谋之人又是谁?”
“四国间真是好复杂……烈,你不要太操劳了。”蓝倪开始为他系腰带。
“这些事情的确复杂,本王身为一国之君,又怎能不以百姓利益为重?”
握起腰间忙碌的小手,黑眸更加暗沉,他声音里充满了感性:“蓝儿,以后有你这个国妃娘娘陪伴,本王自是轻松了不少。”
蓝倪的眉间扫过担忧:“若蓝儿真能为你分忧解劳就好了。”
“蓝儿……”殇烈心神一荡,大手一伸将蓝儿搂进怀中。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动静。
“大王,有急报!”
说话是巴都的声音,他是王的贴身侍卫,他随时出现在王的身边。
“进来。”殇烈转身面对门口,声音威严。
这大清早,就有急报,莫非——跟蒙舍国有关?
“大王,有急报!”
说话是巴都的声音。
“进来。”殇烈转身面对门口,声音威严。
一身锦衣的巴都立刻跨入门中,看到他尊贵威武的大王与倪妃站在一起,脑海中闪电般划过昨夜庭院中见到的那一幕。
他并没有告诉大王自己所见,一是无法确认那黑衣人的身份,二是没有时间来报告。
“属下给大王、国妃娘娘请安。”巴都微微垂首,没忘记该有的礼节。
殇烈抖抖袖口,道:“有何急报?”
巴都小心地看了倪妃一眼,顿了一下报道:“禀王,边关急报。盛将军所守之处昨夜突然遭人偷袭,军营里牺牲了不少兵士。”
“突然遭人偷袭?现在军情如何?”殇烈的脸瞬间变得冷峻如铁。
蓝倪也停下手中动作,注视着巴都,她虽不知道盛将军是谁,但深知边关战事会给国家和百姓带来怎样的灾难。
“禀王,战火刚起,盛将军就派信兵赶回殇都急报,据将军分析情势,对方偷袭是早有预谋,目标专门对准盛将军所在营地,只怕军中藏有奸细,泄露了军情……”巴都一张粗犷的脸上全是凝中。
“盛将军向来镇守我国要塞之地,军中纪律严明,竟然还有奸细?”殇烈怒道,每一步都似乎要将地面踏个窟窿,“偷袭者何人?现下战事如何?”
巴都道:“偷袭者个个乔装打扮,暂时看不出来历与身份。至于结果如何,属下想只有再等信兵来报才知。”
殇烈拢眉将视线投向窗外,那里正是鸟语花香,他双目炯炯蕴涵着无限的怒气:“巴都,你认为偷袭者会是谁?”
巴都想了想道:“如今四国之间关系错综复杂,属下也不敢轻易揣测。根据盛将军分析,那偷袭者并非一般士兵,而是个个身手了得的高手。”
殇烈的眼中闪过骇人的精光,声音也越发低沉:“你难道不认为蒙舍国最有可能吗?”
封妃大宴,蒙舍国恶君并未来前,极有可能在背地策划这一切。
蓝倪摇摇头,道:“咏唱公主如此天真直率,来到刖夙做客,蒙舍国又怎会在此时发动偷袭?难道不怕刖夙对公主不利吗?”
巴都以奇怪的眼神看了眼倪妃:“娘娘有所不知,这咏唱公主并非蒙舍国真正的公主。”
想到咏唱与自己谈心时说到的身世,蓝倪不由地心生感慨,道:“咏唱公主的事,我都知道。”
巴都的眼神更加疑惑了,隐去所有的猜测,他转向殇烈:“大王,不要不马上召集文武大臣,共同商议应对之策?”
殇烈浓眉一展,摆摆手道:“不急,本王自有打算。现下,邪君与冷君,连用咏唱公主均在刖夙王宫,此事暂时不宜张扬,何况本王想再等一等边关有何新消息。”
巴都肃着冷脸:“那属下先行告退。”
对于行军作战,他们的大王向来秉着沉稳的气度,看似不动如山,实则已在思量对策,在这点上,他对大王的英明佩服得无以言表。
只是最近,他觉得大王身边的这位倪妃娘娘越来越神秘,从星回节救回大王,到初八之夜让大王冒死救她,加上大王竟然还毫不犹豫地册封她为“国妃”,这一切的一切,不过发生在短短的一两个月内,实在让人吃惊。
若非昨夜亲眼所见她与黑衣人庭中神秘对话,他巴都恐怕也会遵照王的意愿,尽心拥护这位“国妃”。
巴都神情紧绷离开屋内,心中不断地思量着该如何提醒大王留意身边的女人。
此次边关被偷袭之事,是否会与国妃娘娘有关呢?
屋内气氛严肃,空气似已凝结。
蓝倪的心也身为复杂,刖夙边关之事她无意关注,只是脑海中不断翻来覆去地闪现黑衣人的话。
邪君楚弈——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你的母亲曾经是北诏先王的“蓝妃”……
“烈,邪君他们何时回去?”蓝倪走近殇烈身边。
“早膳过后将会启程。”殇烈回答,“咏唱公主也应该会走。”
他以为她关心的是那位公主何时离开。
蓝倪轻轻地“哦”了一声,心思不禁矛盾地挣扎起来。
她该去见见邪君吗?
说实话,她是相信那名神秘黑衣人的,那么,她该在楚弈离开前再见他一面吗?
自己的哥哥,她的亲人。
或许她也可以去验证一下,关于“蓝妃”的事情,如果真有此事,那么……自己的身份就真的是——北诏公主了。
水眸晶亮闪动,蓝倪从矛盾中走了出来,望过殇烈:“烈,我想……”
“报告大王,信兵急报。”
门外急促的声音打断了她,又是巴都。
这次,出现在殇烈和蓝倪眼前的除了巴都,还有一名神情极为疲累的信兵,看他的衣襟上染着丝丝血渍,显然他身负重伤,刚到门口整个身子就连跪带趴地伏了下去。
“参见大王……”信兵语气甚弱。
“扶他起来。”移动金丝靴,殇烈几个大步便站到了他的跟前,“军情如何?”
巴都一把扶起几欲昏迷的信兵,以自己结实的臂膀支撑着他。
蓝倪见状,连忙端过一杯水递上:“先喝口水再说吧。”
“大王……”信兵本已受伤,加上连夜快马奔波,身体支撑得已快到极限。
巴都看她一眼,顾不得大王阴沉的眼光,径自端过水往信兵口中灌去。
信兵睁开眼睛,仰望着耸眉的大王,喘息道:“王……我军本遭人偷袭,盛将军等也被围困,幸好将军英明……知最近情势紧张,特在每处军营十里之地设有援兵……否则……否则昨夜我等恐怕难逃……”
殇烈冷薄的双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对于盛胜将军的能力,他向来深信不疑,只是谁敢如此挑衅刖夙国最负盛名的大将军?十里之外有援兵,那就表示盛将军等已经脱困无事了?
他沉声问:“可知偷袭者是谁?”
信兵努力提上一口气:“那些人个个武艺高强,身手敏捷,专门挑战盛将军的帐下……盛将军也无法辨出是哪方将士……但将军说……军内恐怕伏有奸细……”
也是同样的回报,真有奸细?
巴都的眼有意无意地扫过一旁神情担忧的倪妃娘娘,不知为何,他越来越觉得倪妃有问题。
“王……糟糕的是……我方的粮草也被敌人偷袭……现在军中急需朝廷支援粮草……”
殇烈的黑眸中迸出幽幽寒光,双拳不自觉已握起,一股发自本能的男人好战之气瞬间被激发。
好!
看来,战争势不可免,他殇烈也不能坐以待毙了!
“巴都!”
“属下在!”
“带他下去调养。”殇烈紧了紧拳头,“传朱相国与侯将军速来议事厅晋见。”
“是!属下遵命!”
树叶被阳光照得晶亮,绿色鲜嫩青翠,满枝的花被秋风轻轻吹落,花瓣飘散,空气里带着青草的气息。
避开宫女侍从的跟随,蓝倪独自一人走在迂回长廊上。
适才信兵报告边关之事,她虽为殇烈之忧而忧,却也帮不上什么忙。
自己心中也有心事堵塞,闷得慌。
经过长长的回廊,踏过赏月池,不知不觉来到一座清雅的楼阁前。
“你就是昨日册封的国妃娘娘?”一个温文如玉的声音传入耳际,声音清朗得如冬日晴空。
蓝倪顺声回头一看,只见一银衣男子卓然而立,手持一把半透明的玉骨折扇优雅晃动。
眉宇间散发着勃勃英气,玉样的面容上透出一份疏懒,又射出了孤高凄绝的光芒。
他是冷君——银冀。
如水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
殇烈说得对,面前的男子看起来雍容高雅,与林子中的白衣人浑身散发的冷冽杀气截然不同,一个人的气质可以内敛,却无法隐藏得如此周密。
“你是冷君。”蓝倪淡淡一笑。
“呵呵,国妃娘娘怎地一人在此?”银冀笑容如三月的春风。
蓝倪道:“刚用过早膳,我喜欢一个人散散步。冷君呢?是不是一会便要回银暝国?”
蓝倪自幼居于山林,习惯了直言直语,无论是王还是普通平民,在她眼里从来没有贵贱之分,所以也不会在外人面前端起身份,故做客套。
银冀仿佛是个天生爱笑的男子,朗朗道:“国妃娘娘好兴致。想不到人称‘暴君’的殇王,也会有你这样娇美可人的国妃,真让银某羡慕啊。”
蓝倪也微笑道:“冷君您还没有册封国妃吗?若有心仪的女子可要珍惜啊。”
心仪的女子……
银冀从容地笑着,漫不经心地将一张俊脸转向四周的景致,握住折扇的手指微微发白,泄露了他心底的波动。
心如针扎般疼痛。
他当然有心仪的女子……
小瓦儿……那个他愿意用一生去呵护的女子……
可是……
折扇继续悠然地轻摇,银冀眼中的郁悒与一道诡异的蓝光同时闪过:“看殇王现在忙与国事,看来银某在此直接跟娘娘告辞即可。”
看他就要举步告辞,蓝倪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从腰间掏出一块泛着白光的青玉,上前一步道:“冷君,蓝倪有一事想请问一下。”
银冀淡笑:“国妃娘娘还有何事?”
将手中玉佩送在他的眼前,一双水灵大眼紧张地留意着他的表情。
如果银冀跟白衣人是同一人,他一定识得此玉。
一道蓝光自他眼中再次闪过,银冀只微微挑了挑眉,不解地问:“这是块上好的玉佩,玲珑剔透,雕文精致特别,是国妃娘娘的么?”
蓝倪轻颦秀眉,对他平静淡然的神情有点失望。
“冷君可有曾见过此玉?”
她将玉佩直接递上让他看个清楚,她有种预感,银冀绝对跟白衣人有着密切的关系,只是她需要证据。
如果能证实白衣男子的身份,那么初八劫亲之事便与银暝国有着直接的关系。
银冀接过玉,放在手心观察了一会,似在把玩,然后摇头淡笑:“可能银某见识不够,不知道娘娘何以如此在乎此玉?难道它原本不是属于娘娘的?”
蓝倪懊恼地咬唇。
莫非殇烈的判断是对的?银冀真的与白衣男子无关?
或许一块玉也算不了什么证据……
收回百转缠绕的心思,蓝倪再度柔柔轻笑,对上银冀淡然的双眼,她伸手收回玉佩。
“你们在做什么!”
就在此时,空中气窜过飕飕的冰冷风声,还来不及将玉佩放到腰间,一个高大的身影夹杂着凌厉的冷风出现在身后。
殇烈背负着双手,站定在几步之外。
他身边并立着俊美如花的邪君楚弈,楚弈扬着似笑非笑的嘴角,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任谁也能感觉到殇烈毫不掩饰的怒气。
原因只有一个——
亲眼看到自己的女人与另一男子眉目传情,还传递着玉佩,他愤怒了!
心底注满了霸道!
更多的是愤怒!
该死的女人,竟然跟其他男子也如此亲密,她手中拿的是什么?
大掌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玉佩,玉佩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图案,似在嘲笑着他。瞬间,阴骘扩散在眼底,发火的眸子似要将人吞噬。
手指一紧,只听细微地“咯咔”一声,翠玉应声而裂。
“你这是做什么?”
蓝倪忍不住惊呼,用力掰开他的手掌,发现前一刻还温雅剔透的玉佩,竟然已分裂成四五块碎片。
“你捏碎了它……”
“该死的你闭嘴!” 他低吼,表情骇人。
“……”蓝倪吓了一跳,疑惑地盯着双眼冒着红光的男人。
紧绷的气氛在两个男人间悄然生长,唯有那个笑颜动人的楚弈懒洋洋地环抱双臂,玩味的目光来回于殇烈与银冀之间。
殇烈竟然捏碎了这块玉!
银冀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不动声色笑得淡然:“殇王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
殇烈一个跨步上前,愠怒的黑眸对上银冀,杀机如弦上之箭。
他——绝对不允许有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放肆!
嘴里喷着怒气:“银冀,真以为本王不敢对你怎样么?”
银冀不以为惧,冷静道:“这是你的王宫,你当然敢做任何事!”
蓝倪苍白着小脸,这才缓缓明白过来。
她拉住殇烈的手臂,解释道:“烈,你听我说,你误会了……”
“闭嘴!”
他亲眼所见,还有手中玉佩为证,他还是误会么?
一种陌生的恐惧抓住了他的心,第一次尝到嫉妒的滋味,以他火爆的性格而言,就如烈酒遭遇了火花,只需一点点刺激就能引出漫天怒火。
日光透过树枝洒在地面。
幽雅的阁楼前,侍卫们远远而立。
就在殇烈手指抓上蓝倪下巴的同时,另一个看戏已久的人终于懒懒地开口了。
“殇王,你就如此不相信自己的女人么?说不定真有所误会!”
没法,他邪君向来怜香惜玉,尤其爱美人,就是见不得美人被欺负。
楚弈狭长的双眸落在蓝倪娇小苍白的小脸上,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这个女人,她长长的睫毛乌黑闪动,一双清澈如湖水的大眼,明明惊疑未定、充满伤心却又在努力扮做平静。
这细眼一看,楚弈心中立刻流过一种说不清的异样情绪。
好一个五官精致的玲珑女子!
为何那眉眼之间隐隐感觉藏着几分熟悉?似在眼见过……
楚楚动人的眸子晶莹闪亮,看她好象想要辩解,却碍于捏住下巴的大手,不能开口。
那副无助又无奈的表情,实在惹人怜爱……
刹那间,楚弈想到了北诏王宫之中那个无法赶走的身影,平凡的容貌,可笑的身姿……
偏偏那个女人是他命定的国妃!
不,简直可笑!那样平庸的女人怎么可能配得上自己?怎么可能跟眼前的倪妃相比?
晶亮水眸被覆一层朦胧之光,蓝倪——绝对是个值得让男人怜爱的女人!
莫名的情愫让楚弈来不及多思索,忽然出掌向殇烈的大手击去。
吃惊!
怒火碰撞!
殇烈一个旋身左手将蓝倪搂在怀中,右手飞快地抵挡住楚弈的攻击。
他鹰唇一勾,迸发冷意:“楚弈,你也来多管闲事!”
楚弈咻地收回手,眨眼间已恢复了神态自若,嘴角斜斜地扬起:“殇烈,女人嘛,该是用来疼爱的,楚某只是看不惯你对国妃娘娘如此粗暴……”
“住嘴,我与她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说!”殇烈箍紧怀中的人,黑眸一动,“听闻楚王你对你的国妃也不怎么样嘛。”
一张漂亮绝伦的脸似被打了一拳,瞬间变得铁青,楚弈陡得皱起了眉。
庭中之树浓密的枝桠似乎被风吹过,刷啦啦响了一阵。
树旁。
三位英俊伟岸的诏王并立,楚弈的心如被蝎子嗤了一口,目光如冷箭向殇烈射去!
殇烈得意地抬起了冷酷的下巴。
这二王身后的贴身侍卫也不约而同地握紧了腰间之刀,蓄势待发。
这次,看热闹的换成了一旁玉扇轻摇的银冀,他无视于空气中的紧张气氛,悠然自得地嗪着一丝轻笑,冷眼旁观。
蓝倪轻喘着喊道:“殇烈,你真的误会我了!”
她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面,让人感觉莫名其妙。
她讨厌这样的感觉,他竟然不相信自己!
有那么一刹那,她的心哀伤得飘过冬夜的雪,寒冷和绝望使她的手指尖都透出凉意。
她都已经为他付出了全部,她的感情,她的身心,她的一切……
难道他都感觉不到吗?
就凭一块小小的玉佩就怀疑她的不忠,这算什么?还是他仅仅把自己当成手中的所有物,容不得他人窥窃?再说他根本就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如此轻易地误会她,她在他眼里,就是这般不值吗?
她只是想帮他试探一下林子中的白衣人与银冀的关系而已……
心紧窒地难以呼吸,只为他——如此待她!
银冀见蓝倪已出声辩驳,于是,微微点头:“殇烈,适才银某的确只和国妃娘娘聊个天而已,没想到这也触犯了你的王法?”
殇烈冷声道:“那这块玉做何解释?”
他伸开手掌,掌心还躺着那几块被捏碎的玉,晶莹剔透,片片闪着冰冷的光泽。
银冀看向那几块碎玉,眼中蓝光一闪,握住玉扇的手指不经意变得发白。
蓝倪急道:“那玉是我……”
“是你怎样?”殇烈质问。
不能说。
有银冀与楚弈在场,又不确定白衣人真实身份,不能就这么说出玉的来历。
抬起水汪汪的眸子,她注视着他:“玉佩的事情,我过后自会跟你解释。只是你这么不相信我,我真的……很难过。”
殇烈的手一颤,浓眉也紧跟着皱得死紧。
是啊……
他为何如此激动?是不是太过于反常了?
他明明是相信她的,可是一看到她跟别的男人站在一起,还对人展开笑颜眉目传情,他就愤怒狂躁地想要杀人。
手指用力地握了握,殇烈的眼角连续抽畜了好几下。
楚弈疑惑地凝视了蓝倪好半晌,撇撇唇道:“殇烈,你与国妃娘娘的事慢慢处理吧。楚某还是告辞好了。”
银冀冷俊的脸庞也逐渐恢复了平静,点头道:“银某也不便久留。”
随着一抹清香,空气中带来了骚动,一袭红衣摇曳,风姿绝美的咏唱公主翩然而来。
“各位大王与国妃娘娘真是好兴致啊,在此谈心也不叫上咏唱?”
语音清脆如黄莺出谷,她的话语暗藏娇嗲,媚而不俗恰到好处,红袖拂动间人已站到邪君旁边,还特意朝楚弈抛上一个优雅的媚眼。
“咏唱,你也来了。”
蓝倪眨去眼中的泪意,朝咏唱公主微笑着招呼。
“蓝倪你怎么了?好像气色不大好。”咏唱改变了语气,美丽的明眸中流露出关心,“三位君王都在,怎么还不会逗我们国妃娘娘开心吗?”
殇烈脸色好看不到哪去,一听咏唱的问话表情更是阴沉。
银冀悠然摇扇,但笑不语。
楚弈嘴角扬起美丽的弧度,一张如玉般的俊美容颜雪光四射,他面对咏唱道;“殇王正要带他的国妃回去休息呢。”
殇烈看了看楚弈与银冀,道:“你们不是要告辞吗?那本王就不多留了!”
银冀笑得淡然,他本就是个淡然的人。
“那银某就此告辞了。”
咏唱公主惊道:“你们就要回国了?”
她才来一天,才交上蓝倪这个朋友,玩得一点也不尽兴呢!
楚弈勾唇冷笑:“公主,人家主人都下逐客令了,我等又岂能不识趣?”
咏唱一见楚弈那张与自己不相上下的美丽容颜,笑容也变得妩媚起来:“如此说来,咏唱也不便多扰了。”
“咏唱……”蓝倪刚欲留人,腰间大手却突然紧箍一下,她明显感受到身边人的不悦。
“多谢三位愿意赏脸,特意来刖夙参加国妃大典。”话虽如此,殇烈却是面无表情,“他日北诏与银暝册封国妃大典,本王一定按时前往。”
此话一出,只见那二人脸色立刻变得不一样。
银暝国的国妃,他的小瓦儿……一抹黯然出现在银冀地眼中,他缓缓地收起手中玉扇,拱手道:“那银某就此告辞。”
咏唱明眸一转,正好捕捉到楚弈脸上一闪而逝的无奈与不屑。
楚弈邪魅一笑,笑意不达眼里。他不愿想起北诏王宫那个平庸可笑的女人——他身为诏王都无法摆脱的命定王妃,偏偏才离开一天而已,眼前就已晃动那个身影无数次。
“楚某也就此告辞!”
就在此时,一侍卫前来报告。
“禀王,宫外有人自称是‘恶君阁昱’要见大王。”
恶君阁昱?
在场的人莫不脸色一变,神情各异。
咏唱一听到阁昱的名字,突然激动起来,嫣红的双唇微微颤抖。
她没有听错吧?真是那个该死的阁昱?他是来找自己的吗?
蓝倪敏感地发现殇烈的身躯也已然悄悄绷紧。
传说中的“恶君”终于出现了么?封妃之日他未前来,竟然此刻到来究竟意欲为何?
仿佛想到了什么,蓝倪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向红衣飘扬的咏唱看去。
恶君的到来,该不会是为了咏唱吧?
的确是恶君阁昱。
他终于出现了!
与殇烈不相上下的身高,体形修长挺拔,黑色的外袍初看与楚弈有几分相似。楚弈的衣服是黑缎红绣,黑红相间,透出邪魅之气;而阁昱的衣裳则是黑底金边,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凌厉的霸气。
这份霸气与楚弈的邪魅,银冀的淡雅不同,与暴君殇烈倒甚为相投。
四个男人修长的身躯冷然而立。
“阁王光临刖夙王宫,实乃蓬荜生辉。”殇烈的声音不冷不热,听不出欢迎的味道。
阁昱生得修眉剑目,只是常喜欢半眯着深邃的眸子,让人觉得阴沉冷酷。
他绝对不是爱笑之人,尽管他现在对着殇烈在笑。
“恭贺殇王册立国妃,四诏之中,想不到殇王也怀有这样一份柔情,真让在下羡慕。”
他的话让一旁的咏唱公主僵住了身子,心中已将他暗骂了无数遍,他以为每个人都像他一般冷血无情吗?她想立刻走开,又偏想站在这,看看阁昱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没错,阁昱根本就没有派她来这里,是她自己受不了那蒙舍王宫里的他太冷酷无情,才赌着气私自前来的……
殇烈抬起似笑非笑的眼眸,道:“阁王日里万机,昨日先让咏唱公主前来,今日还能亲自现身,实在让人感动。”
阁昱的眼眸一暗,仿佛这才注意到咏唱的存在,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道:“楚王与银王才是有情有义之人,说起来真让在下惭愧。”
这时,蓝倪的声音不轻不重地响起:“四王均是有情有义之人,为了天下百姓,四诏之间的关系也该如兄弟般亲密吧。”
说完,她如叹息般舒了口气,清澈的水眸淡然地直视着阁昱。
这个敏感的话题,突然自一个女子口中说起,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咏唱故意靠近楚弈身边,翩然一笑:“国妃娘娘说得对,这四诏的关系已经越来越亲密了。阁王最有心了,看本公主,过不久就要代表蒙舍国与北诏和亲了。”
她虽然加重了语气,声音却娇媚动人,无懈可击的笑容更是像春满大地,百花俱开。
奇怪,明明是咏唱公主在说话,只不过说要跟自己和亲而已,怎么浑身突然冷飕飕的……邪君楚弈只觉着阳光中刮过一道冷风,冷得周围的空气好象都要冻结了。
他从来都欣赏美人,像咏唱公主这样的美人儿他欣然接受。
可是,这次再见阁昱,发现对方阴沉的眼中更多了份难以捉摸的凌厉。面对咏唱公主灿烂如阳光的绝美笑颜,意外地有种无福消受的感觉。
这太奇怪了!
楚弈微微一笑,他俊美的容颜带着沁人心脾的花香,一时间,空气中仿佛有万丈光芒射出。
他的笑容柔和似夏夜的茉莉花香,又诡异地宛若暗夜飞舞的精灵,只以这飘忽一笑来回应咏唱公主的话。
蓝倪哪能参透其中玄机,恶君阁昱一来,正好暂时缓解了之前大家紧绷的气氛。
她以主人的身份邀请道:“阁王刚到,机会难得,不如大家都留在刖夙国再多住几天,如何?”
银冀看看天色,最先回答:“多谢国妃娘娘好意,银某不便再留,就此告辞了。”
楚弈笑得灿烂美丽:“北诏国虽不大,事情还是不少,楚某也先行一步。”
阁昱冷笑一声:“怎么,本王才一来,大家就急着要走?”
咏唱瞪他一眼,与之前对待楚弈的神情完全判若两人:“二王早说好要走了,都是你来耽误大家的行程!”
殇烈道:“如若阁王不嫌弃,刖夙王宫欢迎阁王多住几日。”
阁昱面无表情,直视着这位似要蓄意挑衅自己的红衣公主,道:“多谢殇王好意,不必了!至于咏唱公主……他们回国,你又想如何?”
咏唱的身子轻轻一颤,听出了他话里的警告。
她就是要跑出来,就是不要乖乖听他的命令,怎么样?
该死的阁昱!
贝齿轻咬下唇,再抬眼时,咏唱绝美的笑脸带着一种幸福的甜笑:“多谢阁王关心,咏唱反正就要嫁于楚王了,倒不如今日就随楚王……啊!……”
话未落音,只觉得红光一闪,她的身子就被人毫不怜惜地拽了过去。
“阁昱你……”
“住嘴!公主你不觉得自己该矜持些吗?别让他王看笑话了!”阁昱嘴角阴狠地下垂,悄然喷张着怒气,“和亲之事本王会另择良辰吉日,这段时间公主你就安心地呆在蒙舍就好!”
说完,阁昱转过头对楚弈道:“让楚王看笑话了。公主在宫中被娇宠惯太多,本王会回去好好调教再择日和亲。“
楚弈见事情关乎自己,正想出口婉言几句,却又被阁昱及时阻断。
“楚王请耐心等待,本王知你向来体恤女人,这咏唱公主……迟早是你的,本王向来言出必行,绝对不希望任何人坏了规矩让人笑话!”
见阁昱说此话时,额跳青筋咬牙切齿的模样,楚弈微微一笑,未再多言。
只有蓝倪最是明白咏唱的心思。
女人哪……
如果将心抛了出去,恐怕真的难以收回了,唉!
真不知道这恶君阁昱对咏唱有无感情?如果有,又怎会亲手将她送给别的男人?
其实楚弈人倒不错,希望咏唱公主真的能争取到自己的幸福……
恶君阁昱来去如风,呆在刖夙国还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已告辞离去。
仿佛他此行唯一的目的——只是为了带回千娇百媚又风情万种的咏唱公主。
楚弈与银冀也并未再多留,带着一群贴身侍卫,回去自己的地盘。
无论如何,邪君与冷君的到来,让殇烈推测出了很多事情……
而在刖夙王宫再次恢复一片清净之后,那个一袭金袍霸气逼人的暴君不甚温柔地抓过蓝倪的手。
她欠他一个解释!
而他的怀疑,就象冬天里的雪花飞舞,轻盈盈飘落,开始感觉不到寒冷,若时间长了,便会将心脏层层包围,亘古也不融化,冰冷……
天色苍茫。
灰色的天空与金色的屋顶连成一片,多了几分暗淡,一眼看上去,不禁感觉到秋意萧索。
夙清宫,庭院深深,楼阁几许。
楼阁内有着墨黑色的珊瑚树,作为屏风之用,隔开了花厅与内室。珊瑚树枝干由粗而细,质地硬如玛瑙,润如美玉,透过细密的珊瑚望去,只见一个绰约的白色身影,独坐在内室之中。
闻得平儿传报之声,她知道殇烈来了。
除了他踏进门的脚步声,屋子里异常安静。
该说些什么,二人的心思已千转百回,当高大的身影进入内室遮去窗前的光线之时,她的心还是忍不住剧烈跳动了一下。
“你欠本王的解释呢?”殇烈开门见山直问。
黑眸深如碧幽的湖水,泛着冷冽之光。对于玉佩问题,他已反复思量,实在想不出任何理由来相信她,只因为他已命人找来经验老道的玉匠亲自验过碎玉,玉匠非常肯定地答复——那玉佩上的花纹甚是独特,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属于银暝王宫之物……
银暝王宫之物!
她还有何好解释?
蓝倪站起身,坦然而忧郁地直视他:“我以为你明白的。”
“该死的,本王为什么会明白?”他暴躁地怒吼,玉匠刚刚离去,他正满腔怒火地想要杀人。
大手抓住了她纤细的肩头,几欲将她的骨架捏碎。
什么叫“以为他会明白的?”
该死的,他就是不明白!
所以,他极需要她的解释。
如果她可以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会选择相信她!
清澈的眸子是那样坦然,他充满红光的怒瞳只告诉她一个信息——他不相信她。
心,有点冷。
如冬夜里的寒风,吹进了单薄的绸裳。
她最需要的是其实就是信任。
可是,她知道,在那样的情况下,任谁也会胡乱猜测,如果是自己……
眸子突然变得晶亮若星般动人,或许她该从另外一个方面来思考,他这般在意玉佩之事,不正是代表他在乎自己吗?
如果不在乎,他何必生气?
如果不在乎,他何必像一个妒夫般质问她?
妒夫?他的表情越是愤怒,她的心情便越是愉悦了起来。
“烈,其实那块玉佩是初八之夜我在林子中拾到的。”
肩头被人抓得隐隐作痛,她却因自己的猜测而扬起浅浅笑意。
“林子中捡到的?”手指一松,他放松了力道。
她点点头,眼中坦诚如镜,一片清明:“恩,那夜你身受重伤,我去林子采药之时恰好见到地上有块精致的玉佩,所以就收藏了起来。”
殇烈责问道:“这玉佩与银冀又有何关系?”
“你不是一直怀疑白衣人就是银冀吗?我特意拿玉佩去试探他的。”
她皱起眉头,因为不但没有试探出结果,还被他如此误会,郁闷之气又逐渐扩散在胸间。
殇烈眉一低,问:“你又怎知玉佩是白衣人所丢失的?”
脑海中浮现出白衣人对蓝倪的特别举止,怒气瞬间止不住咻咻地升腾起来。
“你之前就已经认识白衣人?”
“我怎么会认识?我要认识他,就不会拿着玉佩去试探银冀了。再说,玉佩是在你与白衣人交手之地拾得的,我猜想大概就是他的玉佩了。”蓝倪一口气说了好多,只希望他能真的相信她。
“那你试探出了什么?”他沉声问。
“没有……银冀就算认识此玉,他也不会承认吧?而且,你很快就来了。”
蓝倪抿了抿小嘴,摇摇头。
殇烈收紧下巴,黑眸变得幽暗。
他要相信她吗?
脑海中飞过一幕幕景象,她与白衣男子在一起的情景,她与银冀在一起的情景……
她说的也不无可能。
抓住她肩头的手指轻轻放开。
他背过身去,悄悄做了几个深呼吸,他也不想如此谨慎多疑。
他因一时的嫉妒而失去理智,但是仅凭她的几句解释就相信这一切,也未免太过简单。
蓦然发现自己对这个女人了解得太少!
她的一切竟然神秘得让人查了这么久……
依她所言,她是一个从小便住在林子里与世隔绝的女子,原因呢?
是怎么样的原因才会让一个五岁大的女孩必须要背井离乡,与外界隔离起来?
“雪婆婆”又是谁?又怎么会教她不同于世俗平民的规矩礼仪?
与她相处这段日子已来,她所知道的东西比大多数生活在尘世的普通女子还要多……
他以为拥有着她的全部,而她似乎又无形中竖起了一道帷幕,还有什么心事瞒着他……
越想心越惊!
重重疑虑如乌云般席卷而来,刹那间遮盖着了他的眼,眼中涌起了风暴。
蓝倪望着他绝傲的背影,之前心中的愉悦渐渐化为泡影。
拢了拢秀眉,她绕到他面前,伸出双手轻轻地环住他的腰:
“烈,我只希望你相信我。”
相信我!
她在心底默默地喊着。
许久,见他没有回答,她抬起水一般的眸子仰望着他。
他低头,看到她目光一片清澈,如清可见底的湖水,泱泱水光闪动着忧郁与哀求。
那带着渴求的表情……她在求他相信他!
冷硬的心不禁一颤,突然将嘴唇凑近她的耳朵,语气虽然是冰冷的,可是,气息却那样亲昵:“本王当然相信你!”
猛地,空气中响起一声清脆的布料撕裂声,几块雪白的绸布在他的掌中化为碎片。
“烈你……”
她的唇被他飞快地堵住。
他狠狠地吻住她,不留一丝空隙,搅和着她的理智。
“烈……”
她挥舞着小手,慌乱地挣扎。
冷冷的风从窗外吹了进来,一阵寒意。她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不可自抑地起了一层小疙瘩,身子不住地轻颤,因为突然而起的风,更因为他不可抵挡的粗暴。
他微微眯起了眸子,动作中没有怜惜。
他的心也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沉浮、挣扎……说不请,道不明,有点惊疑与无法解释的恐慌。
她有怎样的离奇身世,她有怎样的秘密瞒着他?
不!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暴躁,愤怒!
咬着她如玫瑰花瓣般清香的双唇,他无视她的挣扎,一把轻松地横抱起她,朝宽大的床塌走去。
很明显,他在生气,他口里说着“相信她”,其实他的行动一点也看不出信任。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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