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魔法 > 暴君邪妃 > 第15章 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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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突然被打开,震得她娇小的身躯差点自摔了下去,一双大手闪电般抓住了她。

    一阵头晕眼花瞬间袭了过来。

    雪白的光线自他背后射进,她茫然地看不清来人。

    “你要见我?”

    那冷冽的声音自头顶传出,没有温度,却震得她耳朵嗡嗡作响。

    飞快地,她回过神来,这声音……真的是他?没错,是他是他!熟悉的气息,温暖的大手,即使他只是那样抓着她的肩头,她依然感觉到了一种安心。

    他来了!新的希望如黎明的曙光照亮了她的小脸。

    “烈……你来了?”

    蓝倪抬起头想看清他的神情,却被他一手抓住下巴,室外明亮的光线正好照在她的脸上。

    不过几日,她原本就小巧的脸蛋变得只有巴掌大,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苍白得如同鬼魅,尖俏的下巴上沾着少许污痕,单薄颤抖的身子冰凉得没有温度。

    殇烈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等意识到自己的手指在做什么时,又飞快地松开,像碰触了什么瘟疫一般,他突然用力地推开她,背过身去。

    “将她带出来!”

    那低沉的命令掩饰住了一切的情绪,他紧握着双拳踏着僵硬的步子走开。

    挺直的脊背,紧抿的双唇,该死的!

    他不该为她而心软,为何瞧见她脆弱的样子他还会心疼?

    他不该管不住自己亲自来地牢下此命令,他怎么能如此优柔寡断!

    那这几日的自我克制又算什么!

    蓝倪被侍卫带出了地牢,因为他们要起程回殇都。

    殇烈不可能忘记带走她,因为,他要留着她的命,他要亲手报复她的欺骗与背叛,他要让她付出比死亡更惨痛的代价!

    马车就停在行宫之外,马车上躺的是重伤初愈的巴都。

    蓝倪走出了大门,羸弱的身子让她的步伐虚软无力,每一步都拖沓沉重。

    依旧是那身被撕碎的衣裳,外面裹着金色的王袍,每走一步,她便要扯一下宽大的袍子。

    殇烈阴沉着脸站在百步之外,定定地注视着她,该死的!

    “大王。”平儿站在马车旁边,奔到殇烈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求大王原谅娘娘吧!娘娘的身子经受不起折腾的,大王……”

    殇烈看了一眼刚出门口几步的人一眼,披散着的青丝覆盖了她半张脸庞,看起来楚楚可怜,幽黑的眸子闪了闪,然后一拉马的缰绳利落地翻身上马。

    他——不愿意再为那个女人而有一丝心软。

    “娘娘……你没事吧?”平儿忘记了哀求,飞快地奔向蓝倪。

    她摔倒了,侍卫毫不客气地拎起她,她又继续蹒跚地往前走,她边走边问:“带我去哪里?……大王呢?”

    侍卫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一眼,没有回答。

    然后,一抬头,她看到了他,宛若天神威风凛凛地端坐在马背上,金色的衣袍红色的披风,秋日的阳光照在他的肩头,折射出尊贵的气息。她完全可以想象,他俊挺的面容,冷漠的表情看起来又是那么极具魄力。

    欣喜在她眼中闪现,她快步地往前走了几步,伸出一手喊道:“烈……”

    他没有抛弃她,能见到他说明还有希望!

    紧接着,她踩到了长袍的衣角,又狼狈的摔倒在地。

    “娘娘……小心啊娘娘。”平儿已来到她的身边,用力地扶起她。

    蓝倪仰起小脸,始终紧盯着他,生怕一会他又不见。

    宽大的金袍已微微散开,破碎的绸料遮不住她雪白的肩头,胸前也露出大片柔嫩的肌肤,肌肤上布满着点点红印,在金色的阳光下妖冶。

    看到侍卫们无法控制而投去的目光,一股暴怒冲上心头。

    眨眼间,一件红色的披风从天而降,像自动有意识般,在她的身上紧紧缠绕了两圈。

    她惊讶地抬起眼,只看到日光之下那挺拔的身躯,他身上只剩下金色的王袍。

    他还是有关心她?

    温暖在心底悄悄流过,如润泽的泉水滋润了她的希望。

    殇烈抬起下巴,睨视着她的小脸,对平儿命令道:“带她去换件衣服,别丢人显眼!”

    “烈……”蓝倪低声呢喃,不明白他为何偏要这么冷漠?有什么事两个人不能好好地心平气和地沟通吗?

    “娘娘,奴婢先带你进去梳洗一下。”平儿不敢去看大王阴沉的脸色,这几日她已经看得心惊胆颤了。

    蓝倪慢慢地站起身,紧抓着身上的披风,重新往门内走去。

    回都的人马并不多,总共不过十余来人,自然个个是精英,没有大王的命令,谁也不敢催促起程。

    当蓝倪再次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

    她只简单地绾了个发鬓,一头青丝在背后垂下,月牙白的绸衣包裹着她,身姿纤弱得仿佛可以被一阵风吹倒。

    殇烈拽紧了手中的缰绳,隐忍着内心不该涌起的怜惜。

    一道蓝光自他的黑眸中闪过,脸色瞬间变得冷漠无情,薄唇轻动——

    “出发!”

    于是,行宫外跪了一地的侍从恭送,而徐徐前行的队伍在日光下逐渐远离。

    行程很紧却一点也不匆忙,因为大王说要照顾重伤的巴都。

    马车上没有蓝倪的位置,那里面躺着大伤初愈的巴都,平儿也转变成了大王与巴都的专用奴婢。

    蓝倪就像一抹被人漠视的空气,静静地跟在队伍之后,一步又一步,以她疲累的步伐紧跟着。

    无数次,她想张嘴跟他说话,却因殇烈冰冷无情的表情而暂时却步。

    无数次,平儿想接近她照顾她,却被殇烈饱含威胁地唤回。

    时间就这样过去,从清晨露珠清澈在草地上耀眼,到中午阳光热烈地要将人晒晕,再到夜间清冷的薄雾弥漫,冷霜打上枝头……

    她和他再也没多说过一句话,仿佛她的存在是多余的,是空气一样透明的。

    每当她以为自己承受不住这样的辛苦时,她发现队伍又会停下来。

    那个男人冷冷地命令大家就地休息,巴都大人的伤势不宜长时间颠簸;

    每当大家以为她要承受不住的时候,她却有咬着牙坚强地撑了下来。

    她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公主,她绝对不让自己懦弱地倒下。

    渐渐地,哀伤的目光不再黯然,晶亮如璀璨星辰的明眸也不再发光,她的眼睛清澈透明,只恢复成一片平静。

    平静如最初,如十月山间的那个深幽小湖……

    整个队伍很沉闷,行程很缓慢。气氛很奇怪,很压抑。

    大家说话也小心翼翼,在路间休息之时,没有人敢谈笑风生,在夜晚到达别宛或客栈歇息时,大家也不敢放松。

    一个小镇,客栈因为他们的到来而变得神秘。

    因为住宿关系,蓝倪和平儿终于安排在了一起。

    “娘娘……”还没有说一句话,平儿的眼泪就簌簌地流了下来,“娘娘,这段时间您受委屈了……”

    蓝倪拍拍她的肩头,淡淡一笑:“哭什么,我没事。”

    “娘娘……呜……你都这个样子了,你还说没事?”

    “我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别哭了。”她的声音平淡,一点也听不出抱怨和哀痛,唯有她自己才知道,这样的心是经过多少煎熬也变得平静的。

    平儿惊讶地睁开眼睛,倪妃娘娘真的好特别,她跟自己见过的所有的妃子都不一样,明明已经被折磨成这样,娘娘还能如此处之淡然。

    “娘娘,大王一定是一时冲动才……”

    蓝倪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隐隐的蓝光在她眼底一闪而逝,她看着平儿,道:“我与他的事,我自己会解决。平儿,这段时间,因为我也拖累你了!”

    “不……娘娘这样说真是折煞奴婢了……”

    平儿感动得眼泪擦也擦不完,她知道倪妃娘娘自己都已经饱受煎熬了,还在关心自己……大王的脾气时而暴躁,时而冷冽,巴都的伤势还不至于能自由行动,所以,伺候这两个男人,她的辛苦可想而知。

    “好好照顾自己便是。”蓝倪看着平儿消瘦的脸颊。

    “娘娘……你别说了。这句话该是奴婢来说来对……奴婢真担心娘娘的身子会吃不消……”

    有这样的主子,她一个侍女受这么点累算什么?

    蓝倪摇摇头,她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平儿别担心我了,我并非娇弱之人,没那么容易倒下去的。”

    平儿抓紧她的手,激动得无法言语:“娘娘……”

    蓝倪平静地看了看她,轻轻地说:“睡吧!累了这么久,好好地休息吧!”

    平儿终于将衣袖印干泪水:“娘娘呢?”

    “我也休息……”

    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其实并不如表面的那般平静,她只是一直抱着最后的希望在等机会而已,她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与他好好谈谈。

    深秋之夜,风寒露重。

    所有人都进入了甜美的梦乡,蓝倪却左翻右侧都无法入眠。

    身体已是极累状态,而意识每每在深夜之时越发清晰。她想到了住在豪华客房的那个男人,想到以前的甜蜜与眷恋,想到近日的冰冷与漠视……

    心脏紧缩得无法呼吸。

    看看身边熟睡的平儿,她闭了闭眼,披上一件外衣走下床来。

    外面一片寂静。

    殇烈包下了客栈的后苑,苑前有一个宽大的庭院,她一出门口清冷的空气立刻将她重重包围,娇小的身躯止不住地抖了抖。

    “啊……秋……”她突然打了个喷嚏,连忙以小手捂住小嘴。

    她只是睡不着,出来透透气,可不想惊动任何人。

    天上有着朦胧的月色,极淡,她缓缓地走下楼梯。

    坐在庭院大树下的石凳上,一动不动,大树的阴影几乎将她完全吞噬。

    有时间连她自己都怀疑,为什么可以撑到现在?她应该娇柔地倒下,看看他到底还在不在乎自己才对……

    苦笑一声,她发现自己做不到。

    黑暗中,她感觉了两道异样的视线,有人在看她?

    浑身的感觉异常灵敏,自小在林子中成长的她并不害怕这些,她眨动着眼睛搜索着那视线的来源。

    白色的身影,修长而立,几乎与深夜的薄雾融为一体。

    她看到了他,朦胧的光线下散发出如玉的光芒。

    只看一眼,她便涌过失望……

    那不是殇烈,那人是谁?

    有几分熟悉,有几分诡异。

    那人缓缓地朝她走来,步子极轻,她的心忍不住跳动加快,手指下意识地交织在一起。

    那个人……

    夜风卷起了地上的落叶,有几分清冷,有几分诡异。

    那人缓缓地朝她走来,步子极轻。

    他是……

    白色的衣袂飘飘,极为优雅。

    她突然看到他脸庞上覆着的半块银色面具,在月下闪烁着银光。可是,斜飞的墨眉含着一股英气,深邃黑幽的双眸,看不到他的五官,却可以推断那绝对是个英俊的男人。

    他的身躯修长挺拔,似曾相识。

    “冷君?”

    蓝倪惊疑地问道,她见过冷君银冀,眼前这个人的身姿及眼睛跟冷君几乎一模一样,她睁大水眸仔细地盯着他。

    是冷君又好象不是,冷君的气质比较斯文内敛,而此人即使相距几步之遥,他修长的体魄仍源源不断散发着张力。

    “蓝倪,蓝儿……”她的名字自他口中溢出,低沉而充满磁性的男性嗓音,动人得如同上等的黑色天绒丝。

    蓝倪几乎在同一时间立刻脱口而出:“你是林子中的那个白衣公子。”

    “呵呵。”男人笑了,银色的半边面具闪着星光,照亮了他的眼。

    “你……”蓝倪绞织的的手指逐渐松了开来,他身上没有杀气也没有暴戾,他的笑看起来就像一个善良的孩子。

    仰起小脸,她突然想到这个神秘的白衣人究竟为何来此?一对细致的淡眉便忍不住皱起,紧张感重新涌上心头。

    “你到底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

    无论他是谁,四诏之间的关系因为有了他的参入而变得更加迷离复杂,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自己比较特别,但是,她希望能从他这里着手,了解一些状况,或许对她和殇烈之间存在的问题会有帮助。

    白衣男子也敛住了笑容,紧盯着她的小脸,他的话却不是在回答她的问题:“你生病了?怎么突然消瘦成这样?”

    蓝倪未料得他突然有此一问,那关心的话语里藏着一股莫名的怜惜,她慌忙别开眼,回避道:“没什么,可能是旅途劳累了。”

    “他待你不好?”他的话像一个非常关心她的老朋友,让她的鼻头突然一酸。

    蓝倪眨去眼中骤起的雾气,声音近乎轻叹:“没事。”

    “跟我走!”

    白衣男子猛地修眉一皱,温暖的大手已扶住她僵硬的腰肢,在她还来不及反应之时,双脚已腾空而起。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她无法反抗。

    飞快地,仿佛掠过了几条巷子,他与她在一间屋顶之上落定。

    “呃……”她紧张地抓住他的衣襟,生怕摔了下去。

    白衣男人优雅一笑,再次提气,一个旋身二人便翩然落地。

    温暖的烛光,静静地披在两人的身上。

    蓝倪疑惑地张望室内,心中隐隐不安,她不清楚他的身份就被他如此带来,若是殇烈发现了……

    一想到殇烈,心就揪得紧紧的,如果他知道了,他会在乎吗?

    “你在想他?”看到她眼中流过哀凄之色,白衣男人皱起了眉头低声问道。

    猛然抬头,蓝倪抿抿小嘴,不好意思地应道:“恩。”

    她不会说谎,对任何人都是,即使自己是在思念一个男人,她也不觉得需要刻意去掩饰,不过她真的对面前的白衣男子非常非常好奇。

    白衣男子看到她的眼神,淡淡一笑:“你想知道我是谁?”

    “恩。”蓝倪点点头,是的,她非常想知道。

    又是一笑,如星光般耀眼,他抬起左手,缓缓地掀开脸上的半块银色面具。

    于是,整张英俊的轮廓毫无保留地印在她吃惊的眼底。

    “你果真是冷君银冀?”

    白衣男子摇了摇头,提到冷君银冀,他眼中的那份笑意悄悄隐藏了起来。

    蓝倪的眼细细地扫过他的五官,疑惑在心中一丝丝扩散,他跟自己在刖夙皇宫见到的冷君一模一样,为什么又否认呢?

    “你不是冷君,那你为何跟他长得……”

    “一模一样?”白衣男子的眼变得深沉起来,在烛光下映衬下漆黑如夜,“我是他的弟弟,我叫银翟。”

    没有要隐瞒她的意思,因为这样的女人看一眼就值得让人相信。

    他直接告诉了她自己的真实身份。对于蓝倪,第一次见面时看到了她的小脸上出现与瓦儿一样的忧伤,尤其是当看到她清澈的眼眸中出现一道与大哥相同的蓝光之时,他便无法控制自己多管闲事。

    “原来冷君是你哥哥。”蓝倪听了之后仍是吃惊不已,“你们俩是……双生兄弟?”

    隐约记得书上有提过这样的事例,没想到她还真的遇到了一对双生兄弟,对方竟然还是银暝国的王族,实在是巧事。

    一提到哥哥,银翟的嘴角便严肃地沉了下来:“你见过我大哥了?”

    “恩,刖夙王宫见过。”

    “对,我怎么忘记了前段日子大哥特意前去参加刖夙的封妃大典。”说完,他锐利的黑眸紧紧盯着她不自在的神色,“难道刖夙的国妃娘娘就是你?”

    蓝倪咬了咬唇,脸色更加苍白起来,她摇摇头语气里隐藏着不经意透露的哀凄:“现在应该不是了……”

    银翟突然一拍桌子,震得火烛猛烈地抖了抖,他神情凛冽道:“殇烈对你不好是不是?”

    “不是。”她飞快地说道。

    他突然拽过她的身子,看到那巴掌大的小脸消瘦地几乎只剩下一对大眼。

    “还说不是,我早该看出来,如果他对你好,你会这副表情?如果他对你好,你又怎么会半夜在院子里独自叹气?……”

    不等他说完,蓝倪使出全身力气推开他的手臂,被人踩到痛处就像心被虫子狠狠蛰了一口,她压抑已久的怨气瞬间窜了上来:“这关你什么事?你真是莫名其妙,为何要管我的事!”

    说完,她飞快地转身往门口奔去,她不想让这个莫声的男人看穿自己的心事。

    白色的身影以眨眼的速度移到她的跟前,他及时挡住了她的步子,眉头皱得死紧,她说得对——他凭什么在这多管闲事?

    可是一看到她与瓦儿一样的忧伤,那种忧伤就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手指有点冷硬上前按住蓝倪的肩头,他的语气有几分焦灼:“听我说,我无意管你的闲事,但是,我真的需要跟你谈谈!”

    “我不认识你,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我要回去!”蓝倪的大声说着,此时的她急迫地想要回去,明明知道殇烈现在根本不管她的死活,她仍然担心若他发现自己不见了会如何生气。

    “我有话跟你说!说完我就送你回去。”银翟无奈地看着她,他的确有话要跟她说。

    “我没话跟你说!”

    “好,那你听我说……”他继续按住她乱动的肩头,又怕一个用力会将那脆弱的骨头捏碎,“知道我为什么特别注意你?”

    蓝倪疑惑地看着他,她的确不知道,也很想知道。

    银翟见她逐渐恢复了平静,才轻轻地放开她,黯然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因为每次看到你,我都会想起两个人,我会有一种莫名的心疼。”

    “他们是谁?”她问。

    “两个我最亲近的人。”

    他仰起头,望着摇曳的烛光又将视线转回到她的身上:“蓝儿,我无意管你的闲事,而是看到你,我就忍不住担心……你……”

    “你想说什么?”看着他欲言又止,她不觉感到一种紧张,这样的男人说话不该是犹疑不定,定是极其重要的事,那会是什么呢?跟自己有关系?

    银翟突然走上前,修长的手指在她疑惑间抚上她略为苍白的脸颊,语音低喃:“就是这样的神情,你跟现在的她极为相似……还有你情绪激动时大眼中就会闪现幽冷的蓝光。”

    蓝倪不解,问:“我跟谁像,又是什么蓝光?”

    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银翟深深地注视着她,仿佛在透过她的灵魂看另外一个人:“她叫红瓦儿……而跟你一样眼光中闪现蓝光的,正是我大哥。”

    “你喜欢红瓦儿?”蓝倪见他轻颦的眉,无法跟他与林子中冷然的白衣男子联系起来,或许男人一旦牵扯上了感情,也难免洒脱起来。

    “蓝儿,你真的很聪明,殇烈应该珍惜你!”他没有告诉她,瓦儿是他大哥心目中的珍宝,是即将被册封为银暝国妃的女子。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见他俊逸的脸庞闪过忧思,这与他冷敛的气质甚为不合,原来男人不都是像殇烈那样暴躁。就算她再不懂,从他的眼神及语气,她也明白这些该是他心底的秘密才对,可是他就那样坦然地暴露在自己面前。

    银翟看进她的眸子,轻轻地说了几个字:“因为我相信你!”

    相信!

    相信——这两个字瞬间让蓝倪变了脸色,为什么一个谈不上熟悉的男人可以如此相信她,为什么让她全部奉上一颗真心的人却选择怀疑她,伤害她?

    这两个字深深地震撼了她的心,原来她想要的只是殇烈的相信而已!

    泪珠再也隐忍不住,在眼窝里旋转着,仿佛只要一眨眼就要滚落下来。

    银翟顿时从冥思中回过神,怜惜地以指抚去她刚好滚落的晶莹。

    “为什么哭?又想到暴君了吗?”

    “不是,是因为你……”透过朦胧泪眼,她微笑着看着他。

    银翟俊脸一怔:“为了我?”

    蓝倪点点头:“谢谢你说相信我。”

    俊颜也不禁放松了起来,勾起一抹笑:“因为你值得相信,我也相信自己的眼睛!”

    为什么银翟就可以轻松地说出相信她?

    为什么朝夕相处那么久,有着多少甜蜜回忆的男人却不能相信她?

    蓝倪吸了口气,道:“你说的蓝光是什么意思?我的眼睛吗?”

    银翟的神色立刻凝重起来,他握着她的手臂,认真地说道:“蓝儿,跟我回银暝!”

    “为什么?你还没有回答我,蓝光是什么意思?”

    她的大眼直直望着他,水灵灵的瞳眸清楚地印着疑问。

    “你跟我去银暝就知道了。”

    “我不会去的!”蓝倪的语气很坚定,“你不告诉我‘蓝光’代表什么,我就当没听过了。”

    银翟皱起眉头凝视了她好半晌,确定她自己真的不知道,缓缓道:“你可曾出现头晕心绞的症状?”

    蓝倪更加不明白,她自小到大身体都很好,极少生病,雪婆婆常说她体质优于常人。

    如果说心绞……

    当她被关在地牢又冷又饿的时候,她真的会感到头晕;当殇烈不信她,伤害她的时候,她真的是心如刀绞。

    “真的没有过?”银翟再次问道。

    茫然摇摇头,蓝倪道:“我并没有生病,好好地为何会头晕心绞?”

    银翟闭了闭眼,突然喃喃道:“我明白了……跟我调查的果然一样。”

    “你明白什么了?你调查了什么?”好奇心一起,蓝倪有着迫不及待想知道的欲望,一切有着什么重要的事情跟自己有关系,自己眼中和蓝光和他大哥一样?

    他大哥——冷君银冀。

    莫非……

    一个念头飞快地闪现脑海,蓝倪吃惊地张开了小嘴。

    真的会是自己猜测的那般吗?

    “蓝儿,你有没有听过四诏之王的诅咒一事?”  屋内的烛光似乎被风吹过,烛光一阵轻摇,他的声音里透着股特别的沉重。

    蓝倪见他如此坦诚,她也不再做隐瞒。

    二人平静地交谈,信任在彼此心间流淌。

    原来,相信一个人也可以是这么容易。

    原来,在孤独的心与心之间,最好的弥补办法就是找到可以信任的朋友。

    有时候无关乎男女之情,他与她如多年的知音一般,将自己所知道的消息一同探讨,于是,凝重与疑问一同在谈话中沉浮。

    “果然。男女中咒皆不相同,男中则害己,女中责害人。你小心留意暴君的眼睛,我也会继续寻找解决之法,我会想办法救大哥和你。”银翟的话带着无比的决心。

    蓝倪充满感激:“银大哥你这般信我,不怕也被我害了吗?”

    银翟自嘲一笑:“我倒想试试,你身上的咒真能害我么?”

    蓝倪垂头轻叹:“唉!我再也不想有人因我而遭遇意外……我也想早日解开诅咒之迷,看来谜底只有蒙舍的巫师才知道。”

    银翟摇头:“不一定。据我所知,暴君殇烈在早些年就请过高人帮助克制其体内咒气,所以他的诅咒才一直没有发作,却不一定是长久之计。”

    蓝倪心中一紧,原来殇烈真的中了诅咒,只是借助高人之手才克制住,她担忧地问:“那殇烈的诅咒完全被压住了吗?冷君为什么不也去找那高人?”

    银翟面露痛苦之色:“那高人乃大唐之人,刚离开刖夙国后就离奇被害,推测应是蒙舍所为,他们怕三诏王都因此解了诅咒,便难以统一四诏了。”

    蓝倪抓紧手指,犹疑了一会:“我听说以中咒之人的血可以解咒,却不知如何解法?否则我可以救你大哥。”

    银翟闻言,眼中的希望之光一闪即逝:“我也有听说此法……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也不知究竟是何解法,以后打听到了再请你帮忙。”银翟说完,暗暗紧了紧拳头,他在说谎!

    事实上,他已经打听清楚了救人之法。

    以血救人只可以救一次,并且救人之人自己恐怕也难以保命!

    这正是此诅咒的厉害之处,三诏之王就怎可牺牲自己而救他王?

    偏偏本该是邪君中的诅咒却神秘地出现在蓝倪身上。

    如今银冀已出现因诅咒而带来的病症,为了大哥,为了瓦儿……他屡次前往其他三诏寻找解救之法。

    现在只有蓝倪身上出现了相同的代表诅咒的蓝光,他想要带她回去试试。

    可是,当看到她一片清澈无辜的眼神,他又狠不下心牺牲无辜而救大哥……

    矛盾,挣扎。

    她眼中类似瓦儿的忧伤也在刺激着他的意志……

    “我一直都想知道,初八那天是你们要劫持公主,然后嫁祸刖夙国吗?意在挑拨刖夙与蒙舍、北诏的关系?”她不着痕迹地收回担忧,转而问道。

    “不是。此事跟大哥无关,而我也有不得已的理由。”他说得坦诚,“相信我!”

    为了银暝,为了大哥,为了瓦儿,他可以做很多事。

    初八之夜,只是他与一个神秘黑衣人的交易,他帮其劫持公主挑拨三诏关系,黑衣人教他解咒之道。

    未料,遇到了目闪蓝光的她。

    一切都是天意。

    “好,我相信银大哥。”她直视着他。

    “蓝儿,听我一言,四诏间的事,你一个女子最好不要介入,这是男人之间的问题。”

    “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本就无何能耐,但是我希望四诏能和平共处。”

    银翟叹息一声:“银暝国从来无意参与争斗,有时候出于无奈逼不得已。”

    不知不觉,天边已经泛白。

    烛光已弱,淡淡的光线自门外射进来。

    蓝倪脸色大变,豁然起身:“我该回去了。呃……银大哥,麻烦你送我回去。”

    优雅的俊脸上神色复杂,犹豫与矛盾交织。

    看到她苍白的脸色,柔弱的身躯,他的声音沉稳有力:“蓝儿,跟我走!”

    “不行。我得回去,殇烈他……”

    “殇烈他都这样不信任你了,你还要回去?”

    刚才她已大概将他们的误会说了一遍,银翟听得直冒火!

    如果是瓦儿如果待自己……他就算死了也甘愿。

    像蓝倪这样纯净善良的女子,殇烈又怎么舍得伤了她?

    “跟我去银暝!”他再次坚持道,带她回银暝……或许真的可以救大哥。

    蓝倪飞快地打开门,望望越来越亮的天色,回头恳求道:“银大哥,拜托你送我回去。没有弄清楚与殇烈的问题,我是不会去任何地方的!”

    “你确定就这样回去继续受他折磨?”

    “……”她坚定地点点头,“拜托你!”

    银翟定定地注视着她的眼,终于点点头。

    剑尖一挑,桌面上的银色面具便落到手中,他手一扬再转身,那俊挺的容颜便被隔离在面具之后。

    小镇的一家客栈。

    杀气与恐惧充斥着整个空间。

    坐在方桌旁的男人阴鸷的双眸让人不敢直视,十丈之外,连庭院里树上的小鸟都感觉到了他的怒气,吓得不敢鸣叫。

    平儿跪在青色的地板上,不停地啜泣:“大王……奴婢真的不知道……娘娘去哪了?”

    “嘭!”

    一声巨响,又一张桌子被劈得四分五裂。

    这是客栈里唯一完整的最后一张桌子,终于也寿终正寝。

    该死的!

    那个女人竟然逃跑了!

    他怎么忘记了,这个该死的女人最擅长的就是逃跑!

    她不见了,一早起来就不见人影,被窝都是冰凉!

    该死的,难以控制的窒息。

    他绝对不愿意承认心底那活像被人挖空的恐惧与愤怒。

    这是刖夙国的地盘,看大王发怒,跪了一地的人战战兢兢,无一人敢出声,连被人扶住的巴都也未发一言来劝阻,因为他知道盛怒中的大王,任谁劝阻也无用。

    一想到失踪的倪妃娘娘苍白而羸弱的样子,心中又有着点点自责。

    可是,倪妃却在半夜三更逃脱了,她已脆弱到比现在的自己好不了多少的地步,竟然还能悄无声息地离开客栈,这是不是有些太诡异了?

    她的身份……

    就在此时,客栈里走进了一个人,带着一脸的憔悴与疲累。

    一抹白色的身影遮去了门口的光线,阳光披洒在肩头。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

    庭院通往前厅的门口。

    一抹白色的身影遮去了光线,阳光披洒在肩头。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

    地上七零八落的木片,这里就像一个惨遭蹂躏的战场。

    所有人都看到了她,以各种神色面对着她。

    然而,她的眼里没有任何人,视线只落在那个畜满怒气的男人身上。

    他的眼睛如一团火,炙烈地似乎要将她燃烧。

    她暗暗做了个深呼吸,尽管一路上已做好了心理准备,看到这样等待的阵势仍不觉有几分心虚。

    挺直着脊背,她告诉自己不要怕,已经决定回来,就没什么好怕的!

    抬起脚,她又往前多走了几步,直到距他不过咫尺之遥,才定住身子。

    “我回来了。”

    她的声音好轻,包含着不易觉察的轻颤,其实她好担心这跪了一地的人因自己要遭到惩罚……

    殇烈双眼通红,紧抿着唇没有开口,只死死地似要将她生吞活剥地盯着她。

    屋子里诡异地安静,连呼吸的声音都静止了。

    蓝倪止不住轻喘起来,她的心跳得剧烈,有着强烈不祥的预感。

    就在所有人眨眼不及的瞬间,他豁然起身自腰间一抽,一把冰冷无比的剑直逼她的喉间。

    他仍然死死盯着她。

    冰冷闪着寒光的剑锋在提醒着大家,他是多么地愤怒,愤怒得要杀了她!

    蓝倪平静地回视着,小巧的嘴唇无力地蠕动了一下:“如果你不相信我,那就杀了我吧!”

    然后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娘娘……娘娘……”平儿生怕大王多用一份力,真的杀了她,慌忙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抓住上大王的衣摆,哀求道:“求大王相信娘娘……相信娘娘啊……”

    殇烈头都没低一下,一脚踢开跪在自己身边的平儿,低吼:“滚开!”

    “大王……娘娘……”

    “平儿……”蓝倪细眉一颦,担忧之声还没有说完,细嫩的脖子间突然传来一阵火辣的刺痛。

    他真的割伤了她。

    虽然很轻,可是一条如丝般的血痕出现在她雪白的颈间。

    她不敢置信地盯着他。

    屋子里一片倒吸气的声音。

    “娘娘……”平儿爬起来惊喊。

    “闭嘴,这个女人早已不是娘娘!”殇烈愤怒地一吼,心中排山倒海的复杂情绪足以将他焚烧,所有的情绪最后全部化为狂躁。

    他双目赤红。

    就在此时,蓝倪哀伤的大眼突然睁大——

    她清楚地看到了闪过那深幽黑眸中的一道蓝光!

    诅咒之光!

    诅咒……殇烈身上的诅咒发作了?

    请大唐高人压制住的诅咒发作了!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眼中的伤痛与忧心更深,别人都以为她在为自己的性命而担忧,却不知道在见到那道妖媚诡异的蓝光之后,她的心充满了恐惧。

    诅咒发作——殇烈也要为之所害了吗?

    不可以。

    她不要他发生任何事,他是一国之君怎么可以被坏人的诅咒所害?

    她爱他,他怎么可以因为诅咒而受到伤害!

    “殇烈,你不能这样对她!”

    庭院与前厅相通的门口,又出现了一个身影,同样是雪白而优雅,他的声音不温不火又包涵着坚定的意志。

    顺着声音,大家看到了一张银色的面具。

    蓝倪惊住了。

    银大哥怎么也出现了?她只要求他送自己到后院之外,就是不想他被其他人看到,免得多生枝节,她也知道银大哥与殇烈更加不能碰面……

    “银冀?”

    殇烈冷冷地唤出来人的名字,目光扫过蓝倪一眼,在看到她双唇不住颤抖之后,心里突然明白了什么。

    该死的!

    昨天晚上,蓝倪与银冀在一起?

    她竟然逃离了与别的男人在一起!

    然后再若无其事地回来……

    她真的在为邪君而周旋在其他男人中间,真的这般下贱可耻吗?

    她之前怎么敢说他们之间没有暧昧?

    她竟然还否认那块玉是银冀所赠……

    骗子,全是骗人的!

    他永远也不会再信她!

    阴鸷的眼中全是黑暗。

    风暴再起,陡聚雷霆万钧之势。

    他挥起手中之剑陡地一震,只听到剑气连同呼呼的风声,一同窜过耳边,不发一言便直直朝银翟刺去。

    银翟立刻眼罩寒霜,迸出冷冽之光,他头一侧,修长的身躯闪电般腾空而起。

    两条灵活的身躯相斗,客栈变成了战场。

    众侍卫提剑想帮助大王,他们的大王却厉声命令谁也不许插手。

    “银大哥……别打了!”蓝倪无法阻止住殇烈的攻势,使劲呼唤着银翟。

    银大哥!

    好亲切的称呼!

    他与他一路杀到庭院之中。

    “别打了!”她不顾一切地冲到他们之间。

    “蓝儿,跟我走!”银翟微微一顿,一手抓住她的手臂。

    蓝儿……

    该死的,他竟然也这样叫她!

    还想带走她?

    他们俩的关系……

    “该死的,银冀你休想!”殇烈身子一震,目中的蓝光更加深切,手臂一抖将浑身的内力全部化为剑气。

    “哐铛……”银色面具落地的声音,银翟连忙躲来刺过来的一剑。

    他俊挺刚毅的面容出现在大家眼前。

    殇烈趁势拖过蓝倪,将她困在自己的身侧,黑眸一见对方的面容,陡然收住攻势,惊疑道:“你不是银冀,你是谁?”

    银翟冷峻地脸上飞快地闪过惊讶,极少有人能分清他与大哥的区别,可是殇烈却轻易地看出来了。

    “我是谁不重要。殇烈,你既不珍惜蓝儿,何不放了她?”

    “放了她?哼!”殇烈从胸间哼出怒气,箍住她纤腰的大手毫不放松,“休想!”

    蓝倪闭了闭眼,忍住腰间的疼痛,道:“银大哥,你走吧!”

    “蓝儿,他这样对你,不值得你……”

    蓝倪摇摇头,阻止银翟继续说下去:“你走吧!我不会跟你走的。”

    “你不后悔?”银翟握紧手中之剑,他本只想安然送她回来,可是见到她被殇烈那般对待,瞧见她颈间那隐隐的血痕,他当下改变了主意想再次带走她。他可以带她回银暝,可以让她与瓦儿有个伴,也可以慰劳一下自己受创的心……

    殇烈残酷地冷笑:“不管你们在做什么戏,本王都不打算放她走!”

    蓝倪垂下眼帘:“我不会离开的。”

    银翟最后一次问道:“蓝儿,你真不跟我走?”

    “谢谢你,银大哥……我决定了!”她的声音很轻很坚定。

    “蓝儿……好!殇烈,今天我尊重蓝儿的决定!如若你不好好待她,我银翟绝对不会坐视不管!”说罢,在众侍卫的目光之下飞身而去。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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