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武侠修真 > 炎舞九天 > 第五章 甸子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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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云峰下有一小镇,名为甸子镇,是白云峰下唯一的小镇,为往来商客的歇脚之地。虽然是唯一的小镇,不过镇上却是人影寥寥,当地的猎户们若是有货物要贩卖时,一个寨子里会推选一人为代表,多花几天时间,把货物运到州城里,卖给城里的大户或者商铺,毕竟那样可以多卖几文钱,所以,除了几个固定的拉货商,平常镇上都很少有陌生的行脚商人出现。八九月倒是例外,到那时镇上经常会来一些药材商人,因为八九月正是山上人参果实成熟时,鲜红色的参果利于辩认,参客们多会选择在那时上山挖参。

    现在已近未时,静谧的街道上行人稀少,仅有的几个商铺也是门可罗雀。

    镇东通往白云峰的斜坡上,一身青衫的任飞羽正缓缓行来。此时他并没有初次下山的兴奋,离别时父母那悲泣的容颜仿佛一座大山压抑在他的心头,回忆往昔父母的关怀呵护令他有一种深深的内疚感,可是他又有不得不离家的理由。

    “唉,”任飞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摒弃心中的烦闷,以后再好好的报答他们吧,等这个事情办好了,一定要好好的守候在他们身边,直至百年之后,任飞羽心中如是安慰自己。看着前方在阳光下仿佛镀着一层金边的小镇,抬脚便往镇上走去。

    本来以他的脚程午时便可到达镇上,可惜下山的路上由于心烦意乱,误了时辰。此行下山,他并没有给自己定一个目的地,反正定了他也不知道去,中原地大物博,能人异士众多,总会遇上解惑的人,反正只管往京城的方向走就是了,事可从经,亦可从权,路上再见机行事便是。

    镇上有一个客栈叫回香楼,说是客栈其实挺勉强的,也就四五间房,吕辅是是店内的掌柜,小二兼掌勺,几近花甲之年的他在这镇上生活了一辈子,一直一个人打理着这个小店,在镇上算得上是资深的老人了,加上他无儿无女又心宽性善,所以镇子里的人都尊称他一声吕伯。若是八九月时,倒也能赚两个余钱,平常时节,他也只不过是维持生计,安度晚年。此刻,吕辅正倚在店门口的躺椅上看着开始倾斜并不刺眼的太阳,这人一老就特别喜欢缅怀过去,只要一静下来,吕辅就会莫名的伤感忧愁。

    这时,一串清脆的马蹄叩击青石板的声音传来,一驾灰旧且沾满尘土的马车出现在视线中,“吁”,车上一个身着皮袄三十来岁壮硕但不失jing干的的汉子一提手中的缰绳,马车停靠在回香楼的门前,拉车的那匹黑马无精打采的打了两个响鼻,顿时一股腥臊的热气扑面而来,将吕辅的思绪拉回眼前,汉子从马车上跳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用粗犷的大嗓门冲着吕辅喊道:“吕伯,又在想哪家的小媳妇了?”

    “你这小子,没大没小,又来戏耍你吕伯。”吕辅苦笑两声,无奈的道。

    “哈哈,我这是为你好啊,人这辈子啊,到头来还不是一撮黄土,该干啥就干啥,要不,我下次捎货时帮你到城里青楼带个姑娘过来。”汉子一边从马车上往下卸着货,一边爽朗的笑道。

    “得了,我说六子啊,今次怎么比往常来的早啊?”吕辅不想继续和他纠缠下去,连忙转移话题问道。

    吕辅是看着六子长大的,还是二十多年前他父亲带他到镇上收皮货时认识的,六子的父亲以前是个小商人,在六子还小时,经常带他出来熟悉生意,混得熟了之后,做起了帮镇上的几个商铺捎货的生意,由于经常日晒雨淋的,落下了病根,十年前,便将手中的生意交给了他,也算是子承父业吧,一晃十多年过去了,六子也从一个青涩少年长成了一个成熟的中年汉子了,虽然嘴巴有点油,不过人挺豪爽的,好义,也爱帮忙,现在生意越做越大,都说商人无利不起早,可是用在六子身上却不适合,甸子镇的生意对现在的他来说是可有可无,可他从来没有提过加价或者断绝过甸子镇的货源。以前基本上是一个季度来一趟,这次却是只隔了一个多月,所以吕辅有此一问。

    “我这次刚好送一批货到辽城,于是顺路把你们镇上的几家也给带过来了。”六子将货物搬进屋内,又从厨下提了一桶水放到马匹的前面,自己斟了一杯茶,搬了条长凳坐到吕辅的对面,用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一把脸,道:“吕伯,你去清点一下,看有没有落下什么。”

    “清啥啊,你小子办事我还不放心么?”吕辅看着满头大汗的六子,“你先歇一会,吕伯去给你炒两个拿手小菜。”

    “吕伯,不用了,我得跑一趟营州城,现在天色还早,今天还能赶不少路呢。”六子大口的呼着嘴里的浊气。

    “你呀,就跟你父亲一样,做起事来风风火火的,说起来我有很多年没见过你父亲了,想当年……唉,他现在还好么?”提到六子的父亲,吕辅又不免长吁短嘘起来。

    “嘿嘿”六子讪笑两声,道:“家父腿脚不是很好,现在基本上都不出门。”

    “嗯,代我向你父亲问好。我也是半截身子入黄土的人了,再过几年啊,我也把店子关了,回山上养老去。”吕辅怅然若失的说道。

    “你这话都说过好多遍了,你呀,就是舍不得。”六子打趣的道。

    “呵呵”吕辅环顾了一下自己的店铺,“这店子就像我的孩子一样,陪伴了我这么多年,哪能说不做就不做了啊。”

    “等你走不动了时,我来帮你看店子。”六子开解道,一口将手中的茶喝完,起身便欲辞行:“吕伯,我先走了,营州城孔掌柜还等着我这批药材呢,下次我再陪你唠嗑。”

    “这位大哥,请问你是要去营州城吗?”

    任飞羽且行且思,正在为自己的下一站该往何处苦恼,父母虽然同意他下山,可是一辈子没出过哥勿州的他们也没法给他更多的意见,他的想法是往京城走,可是他除了知道京城叫长安外,甚至长安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信步路过回春楼时刚好听到六子的最后一句话,虽然他也不知道营州离这里有多远,不过好歹路上有个伴,特别是这种外面跑江湖的,更是对他有莫大的帮助,当然前提是对方愿意与他同行。都说礼多人不怪,任飞羽上去冲六子就是深深一揖。

    听到任飞羽的声音,六子转过身来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俊逸的少年,虽然暗红色的头发显得有点怪异,不过在这种汉胡杂居的边境地区,相对于契丹人、靺鞨人的装扮来说,任飞羽便显得正常多了,至少面孔证明他是个汉人,毕竟是见过些许世面,霎那间的震惊后,六子恢复常态,连忙还了一礼道:“小兄弟,可是有什么地方可以援手的?”

    “在下任飞羽,是山上虎扑寨的,初次下山,刚才听说大哥要去营州,不知道可否结伴而行,路上也好向大哥讨教一番?”任飞羽希冀的看着六子问道。

    看着任飞羽那双真诚的眼神,一向喜欢结交朋友的六子没做任何考虑,“讨教不敢当,如果小兄弟不嫌我为人粗鄙的话,我也希望路上有个人一起解闷聊天。”

    “如此,便叨扰了。”任飞羽也不再讲客气,朝旁边的吕辅恭手行了一礼便退往马车旁边,静候六子。

    与吕辅告别之后,六子招呼任飞羽挤坐在驭位上,幸好这是用来拉货的车,比一般的马车要宽余,不然任飞羽就要躺在车厢的货物上了。

    六子是一个健谈热情的人,一上车便关不住话闸子,一路上跟任飞羽胡吹海吹了很多自己亲身经历或者道听途说来的一些奇闻趣事,引得任飞羽兴味盎然,对六子来说,像任飞羽这种雏儿是最好的听众,反正吹的天花乱坠对方也不辨真假,权当是慰解寂寞打发时间。

    如此白天赶路晚上露天而睡,三日后便到了辽水边上,渡过辽水后便进入了营州的地界了,急赶了三天,终于可以缓口气了,六子把马车停在路边,挑了块干净的草皮坐下,拔开水袋猛喝了两口后递给任飞羽。

    “羽兄弟,你这趟可是去营州走亲戚?”六子随口问到,经过三日的相处,他很喜欢这个谦恭的小兄弟,本来他一般不会去探究别人的私事,但想到不日即将分别,心中也是难舍难分。

    “不是,我有样奇怪的东西想找人给看一下。”任飞羽老实的回答。

    “哦,什么样的东西?也许我能帮上忙也说不定。”六子顿时被勾起了兴趣,自忖走南闯北十多年,这刚从山上下来的小子能有啥特别的物件。

    “这……”这倒让任飞羽有点为难了,依稀记得父亲曾经告诫过他不要轻易把那块玉石示人,以免让人觊觎,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不过这三日来,六子对他也是照顾有加,热忱的令他有点受宠若惊,第一次下山就碰到这么好的人,令他对六子很是感激,父亲小时候也经常教他做人要诚实,事无不可对人言,自己这样藏掖着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内心挣扎良久,也是拿不定主意到底该不该跟六子说。

    察言观色是六子这类人的专长,一见任飞羽那欲言又止的神情,便知他似有难言之隐,大手一挥,大度的道:“若羽兄弟不便明言的话,便当我没说。”

    六子的大度反而令任飞羽更加惭愧,犹豫了一会,一咬牙从怀中掏出布袋,将那块奇怪的玉石倒在手心,顿时周围温度骤升,玉石散发出来的热量使人通体舒畅,里面的红光似乎比上次更加的活跃耀眼,表面也更加的晶莹剔透,任飞羽将玉石往六子眼前一送:“你看,就是此物。”

    当玉石那妖异的红光一映入六子的眼中时,六子呼吸猝然加剧,双手也是微不可查的一顿麻木,心里没来由的一丝抽搐,直觉告诉他,这个东西不平凡,何止不平凡,简直就是个无价之宝,脑中片刻的空白之后,六子强压下心中的贪念,连忙站起身一把挡在任飞羽身前,往官道两头看了一眼,发现没有其它行人路过,才回身对任飞羽苦笑道:“羽兄弟还是快点收起来吧,我可不想把小命丢在这里。”

    任飞羽闻言将手中的玉石纳入怀中,不解的问道:“六子哥,这石头和你的命有何关系?”

    看着眼前这个不谙世事的纯朴少年,六子头大如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天下见财起意,杀人劫财者大有人在,不瞒兄弟说,刚才连我心中也有了一丝贪欲,想将兄弟手中的宝石占为己有,像这种异宝,如果没有找到使用的方法,也只不过是个摆设,拿在手中就像一个烫手山竽,俗话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是有朝一日落到有心人的眼中,反而可能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令尊堂可有跟你细说过此番道理?”

    “我爹只说过不要随便拿出来给别人看到,倒没有说的这么详细。”任飞羽茫然的摇了摇头。

    “看来令尊堂和兄弟一样,皆是朴实之人,岂知天下心怀叵测之人繁多,听哥哥一句话,以后千万不要盲目的相信别人,特别是突然对你很好的人,你这次到营州城可是经人指引来寻找哪位高人的?”六子疑惑的问道。

    “不是。”任飞羽摇了摇头,遂将玉石的由来及自己的一些经历与六子说了一通。

    六子听罢,低头思索了一会,然后看着任飞羽说道:“我走南闯北十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哪种宝石能够直接对人的身体进行改造,也曾经有幸见识过暖玉,而暖玉与你这宝石相比,完全是萤火与皓月的差别,我觉得这块宝石绝非凡物,对羽兄弟来说也许是一场造化,只是,你想找的那个答案却是颇为艰难,绝对不能以羽兄弟刚才的做法直接拿出来找人鉴别,不过机缘这种事,总是可遇不可求的,既然上天将这块宝石送与你手,自然有一天会给你启用它的方法。”

    即使像六子这种见多识广的商人都无法给任飞羽一个中肯的建议,只能将一切希望寄托给虚无飘渺的天神,而初涉江湖的任飞羽更是茫无头绪,看着任飞羽垂头丧气的样子,六子也无能为力,一时兴味索然,只得收拾妥当继续启程。六子是一个急公好义的人,不能帮到任飞羽让他感到些许遗憾,此后一路上只好尽心尽力的将自己这么多年摸索出来的一套行走江湖的方法教与任飞羽,以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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