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武侠修真 > 炎舞九天 > 第七章 孙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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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整个硖石谷安静的很反常,似乎连鸟兽都因畏惧刚才的变故躲进了巢穴,太阳的余晖扫过,只余任飞羽安然的躺在地上。

    “叮!叮!叮!”

    不知过了多久,一串清脆的铃声打破了这种静谧。

    山谷入口出现一行人影,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位作游医打扮的老者,身着长褂,已被浆洗的微微发白,满头白发却容光焕发,神采奕奕,背着一个古铜色的木质药箱。老者右手牵着一头无精打采的小毛驴,清脆的铃声正是从毛驴脖子上的一个小铃铛发出来的。

    毛驴的背上,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恹恹欲睡,却犹自强打精神时不时用力晃晃脑袋,真担心她一不留神从驴背上栽下来。

    忽然,犹自云游天外的她感觉毛驴顿足不前,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眼,呢喃的问道:“爷爷,怎么了?”

    老者未作回应,小女孩顺着老者的目光往身前望去,见见十数丈外,有一青年仰身躺在地上,那随着呼吸而起伏的前胸证明这是个活人,也许只是一个普通的醉汉吧,小姑娘心里想道,她翻身从驴背上跳下来,便欲上前。

    “云儿,等等!”老者连忙出声阻止。

    这座山谷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几十年来从没有一次像今天给他的感觉如此怪异。安静,静的很反常,可是他又看不出什么端倪。

    他扫视了一下山林,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也许自己真是老了,变得有些疑神疑鬼,他自嘲的摇了摇头,转首吩咐了一下小孙女,慢慢的向前面的青年走去。

    这个青年正是任飞羽,此时他仿佛正在睡梦中与人搏斗,呼吸时而粗重,时而平缓,睫毛抖动,鬓角微现密汗。

    老者蹲下身子,推了推任飞羽,见他毫无所应,又用手试探了一下鼻息。

    “爷爷!”小女孩紧跟在老者身后,紧张地注视着爷爷的一举一动,“哥哥他怎么了?”

    老者以手搭脉,微闭双眼,凝神良久道:“面赤如微酣,脉快而有力,数脉之象,邪热鼓动,五脏受损。”

    “很是奇怪,体表无外伤,又无中毒症兆,为何有如此厉害的热毒之象?”老者心中颇为疑惑,手上却不停歇,从随身药箱中取出一白色瓷瓶,用手托住任飞羽下颌,将数颗药丸倒入其口中,又取出五根银针,扎入其内关、太冲、太白、太渊、京门五穴,定住五脏躁动。

    这十年来,任飞羽无数次的重复着这个梦境,火苗从地底下疯狂的窜出,他在火焰中奔跑,寻找出路,可是茫茫火海一望无际。

    为何明知道这只是一场梦,可是这次却感觉是如此真实地燥热,这不是火焰的温度,像是身体内部有一种力量与外面的火焰相呼应,这一刻,仿佛身体即将溶化在火海之中,他无力的挣扎,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滑落……

    “啊!”

    一股清凉之气汇入他的周身筋络,周围的场景一转,他终于从梦境中挣脱出来。

    他似乎在这场梦境中经历了很长的时间,醒来之际只感觉四肢酸痛,头脑发晕,此前的记忆一片模糊,只依稀记得自己曾遭遇了某种危机。

    他茫然环顾四周,发现身体此刻正盘膝浸泡在一个半人高的木桶当中,木桶内的水位刚好盖过他的肩膀,水面飘浮着一些不知名的药材,散发出沁人心脾的清香。

    “爷爷,哥哥醒了!”

    院中,正在精选草药的云儿听到屋内的动静,一把抛下手中的草药,一边冲着旁边正在翻阅药典的爷爷喊道,一边欢喜雀跃的奔向任飞羽所在的房中。

    “吱呀”一声,随着房门被打开,一道阳光射进屋内,任飞羽不适的微眯了一下眼睛,凝神望向门口,只见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正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他。

    任飞羽连忙起身,便欲行礼道谢。

    “啊……”小女孩发出一声尖叫,飞快转身奔出屋外。

    任飞羽疑惑的挠了挠头,也不知道小女孩为何如何惊怕,伸手在脸上摸了两下,也没发现任何异样,正要低头审视,突然他发现自己身上竟然身无寸缕,无来由的也是老脸一红,连忙没入桶中。

    “小兄弟,衣物在你旁边的架子上。”屋外传来一声清朗的声音。

    任飞羽仔细的观察着附近的环境,这是一间普通的民房,房中一侧是一个成人高的书架,书架上整齐的摆放着一些书藉,甚至还有几卷颜色古朴的竹简和绢布;另一侧是一排三层高的简易木架,每一层用木板衔接,木板上分门别类整齐的排放着各种晒干的药材,一股药材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之中。

    他身处的大木桶摆放在房屋中间,木桶旁边有一个檀木支架,他的衣物叠放在支架之上,似乎还被清洗过,那存放着玉石的布袋也完好无损的垒压在衣物正中。

    任飞羽长吁了一口气,连忙伸手取过布袋,将玉石倒入手中。

    玉石一接触到他的手掌,似乎有了某种感应,光洁的表面红纹一闪而没,然后陷入了沉睡之中,变得平淡无奇,经过此次变故,玉石好像发生了某种变化,一切听天由命吧。

    任飞羽微微一愣,也不作他想,穿戴整齐后,将玉石揣入怀中,迈出房门。

    这是栋普通的民房,四周以篱笆作隔断,小院精致而别雅,路面以青砖平铺,右首有株古槐,树下一套石制桌椅,此刻一仙风道骨的老者正端坐于石椅之上,手中拿着一卷泛黄的书籍笑吟吟的望向他,刚才出现在房中的小姑娘背向房门在院门处的木架上心不在焉的摆弄着药材,虽然无法看到正面,但耳后的绯红依然未曾消散。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任飞羽心知眼前便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连忙上前便欲翻身下拜。

    “无需多礼,人命至重,有贵千金,济世活人乃大医者之天职,你昏迷了三天,身体羸弱,且坐下说话。”老者伸手将任飞羽的身形托住,指着对面的石椅和蔼的道。

    “不知前辈高姓大名?”任飞羽刚一落定,忙拱手朝老者问道。

    “你称老夫孙老即可,小兄弟何方人士?”

    尽管只是初次见面,眼前的老者却给予任飞羽一种非常亲切的感觉,对方不但对自己有活命之恩,况且在自己昏迷之时,自己的身外之物也是原封不动,所以也不作隐瞒,一五一十的向孙老讲述了自己的经历,言道此次下山正是为求医问药而来,并将怀中的玉石递予孙老,而硖石谷一役,他自己也是茫然无知,那一段时间的记忆似乎完全空白,倒非有意隐瞒。

    孙老接过玉石,拿在手中反复端详,并尝试用手指轻轻地敲击着玉石,他静静的聆听着任飞羽的表述,对任飞羽描述热毒发作时的感受,犹为上心,碰到疑惑之处,不时会插上两句,似乎对任飞羽的病情十分感兴趣。

    医者父母心,对一个医者来说,攻克一项疑难杂症,意味着后世无数人的福祉,这是一种挑战,也是一种成就。

    在孙老和任飞羽交谈的时候,云儿虽然依然背向两人,但早已放下手中的活计,不时会回头偷偷的观望一下眼前这个陌生的青年,而当孙老提到她时,她忙装作没有听见,低着头手忙脚乱的整理着手中的药材。

    孙老行走江湖多年,见多识广,可是再怎么看,这块石头也毫无出彩之处,难道真如任飞羽所说,在他昏迷之前这块石头频生异象?可是观任飞羽言行也不似浮夸之人,眼下一时也毫无头绪,看来过犹不及,事缓则圆。

    “小羽,也许正如你所说,此病乃此物而起,老夫虽用凉血散瘀之法驱除了你体内的热毒,但会否复发,老夫也不敢保证,你若无事便暂时留在老夫身边,老夫且观察些日,再作定夺,不知可否?”

    孙老思索片刻,将手中的玉石递还给任飞羽道。

    他一生活人无数,晚年淡泊名利,转而研究医理药经,任飞羽这病症生平未遇,挽留他留在自己身边,也算是自己一点小小的私心吧。

    “孙老对小子有续命之恩,小子一切全凭孙老作主。”任飞羽忙起身又是一礼,心中感激不尽,想来自己此次下山本就为解此病痛,孙老愿意拂手相助,正是求之不得。

    “好了好了!你这几天身体损耗颇大,老夫已吩咐云儿准备了一些固本培元的药方,你先将身体调养好,其他日后再说。”孙老随性,并不拘泥于礼法,抬手示意任飞羽不需多礼。“云儿!”孙老见天色不早,转首唤道。

    云儿却恍若未闻,依然在慢条斯理的拾捡着手中的药材。

    “云儿!”

    孙老加重语气,面有愠色。

    “嗯?啊……”云儿茫然的转过头来,看着孙老,余光扫过,见任飞羽也正挠着后脑,憨笑地看着自己,小脸一红,忙低下头,双手紧紧的拽着裙带。

    “去帮小羽把偏房收拾一下。”孙老见云儿似有异样,只道是小姑娘家见着生人脸皮儿嫩,也不作计较。

    “哦……”云儿闻言,如逢大赦,抬头扫了一眼任飞羽,急步往屋内走去。

    接下来的日子,任飞羽便在孙老家中住了下来,猎户出身的他本就勤快,不但一肩挑起家中的重活,偶尔还到后山猎捕两只猎物打下牙祭,生性随和的他很快便与这祖孙俩打成了一片。

    而渐渐熟络之后,云儿也习惯了这个哥哥的存在,见到他也不再躲闪回避,以前和爷爷相依为命,从懂事起便是与药材打交道,生活枯燥乏味,无以自遣,而现在任飞羽的出现,不但多了一个年龄相仿的玩伴,还给生活带来了很多新鲜的玩意,小孩子天性依赖,日子一久,她已将任飞羽视为亲哥哥一般。

    家中有了一个青壮主力,孙老也是乐的作个甩手掌柜,看着两个孩子相处融洽,甚是欣慰,将一应琐事全部交付清楚之后,一头扎进药房,针对任飞羽的病状,潜心钻研起来。

    任飞羽本对医术一窍不通,云儿将药材选、净、切、制的一些基本方法传授给他之后,慢慢的也能为云儿打个下手了。

    医术本为福泽天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更多的人通晓医理,就能为更多的人减轻病痛。孙老医德高尚并不藏私,偶尔提点一番,也是令任飞羽受益非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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