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恐怖灵异 > 运河奇侠传 > 第37章 心虔意诚许三愿 志吞江湖图金匾

林天鸿和沈如月坐上从湖心岛驶出的船,只见碧荷白莲尽染上夕阳余辉颜色,金光熠熠,闪烁跳动,如同梦境,两侧阴森密集的蒲苇则显得异常恐怖,似乎隐藏着无数凶禽猛兽在虎视眈眈。前方水路漫漫,遥远迷茫,望之难穿。

    相爱的人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沈如月感到有几欲难支的疲惫,身子一歪依到林天鸿肩头,问道:“我们去哪儿?”

    林天鸿顺势揽住她的肩头,说道:“先去宝相寺送回佛珠。”

    ······

    黄金塔巍然耸立,祥云缭绕,青鸟盘飞,宝相寺庄严依旧。

    沈如月上次来宝相寺是抢夺佛珠,这次来是送还佛珠,心境也大大不一样了,她长跪佛前,如泣如诉地忏悔说道:“佛主在上,弟子沈如月膜顶叩拜,虔诚祈祷,一愿师父九泉之下得安宁;二愿灵儿虎穴有善终;三愿能与情郎长相守。”许完愿,她伏地三叩,又说道:“弟子自知罪孽深重,已万分愧疚、悔不当初,求佛主慈悲不弃,能庇佑一二,弟子以后定当多行善事,以弥补过错,求佛主保佑。”说完,闭目默默念佛。

    过了良久,林天鸿走了过来,轻声说道:“佛主会保佑的,我们走吧。”

    沈如月点头,站起身来。

    二人走出佛殿,出寺,出县城,如释重负,步履也轻,放眼天下,但觉风光无限好。

    指鹿为马的事情虽然荒唐,可从古至今不绝有闻。所谓众口铄金,当大多数人都心悦诚服地参拜新教主灵儿时,灵儿就成了白莲圣母。那些极少数不信服的人便被视为了另类,便会被排挤,会被不容。在那次大变故中,有幸成为堂主的冷月隐揣着明白装糊涂,对新教主和林青尘感恩戴德,成了最为积极的拥护者、效忠者。在她的带领下以刺杀见长的冷月宫众弟子对林青尘唯命是从,担负起刺探暗杀有背叛嫌疑的异己分子,而且卓有成效,所以白莲教并未因那次变故发生动乱。

    冷月隐把林青尘奉若神明,她可以允许别人说母猪会爬树、公鸡会下蛋,但决不允许有人说林堂主的决策不正确,也不能说林堂主的私人问题,比如:好酒贪色行为不检点。甚至说林堂主放的屁是臭的都不行。如果有人出言不逊或者礼敬不恭,都会受到惩罚,轻者是在睡梦中被剜眼割鼻子,而重者则是睡了便醒不过来了。

    贵为白莲教一教之主的灵儿,在林青尘的运筹谋划之下,万千教众无不羽翼拥护,尊贵威严自不必说。可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愿享受这种尊贵威严的,有些人并不想居人之上,尤其是女人,尤其是身世凄苦的灵儿这样的女人。她更想要的是得有情人相伴,生儿育女相守到老足矣!她没有统帅的心胸气魄,也没有处置大事的才干能力,她根本不想做教主。但这却由不得她,骑虎难下,她只能屈享这表面风光。教中任何事务都是林青尘出谋划策,她听之任之照本宣章,不到万不得已,她绝不发号任何施令。常常是她在大殿威严气派的宝座上受完林青尘和教众们的跪拜祝祷,而回到后厅便小鸟依人般依偎在林青尘怀中怯怯抹泪,述说心中的惶恐和不安。

    林青尘如鱼入大海,在前号令万千教众,在后怀搂温香软玉,风光体面又实惠,好不得意。这对于他这个农户村夫的穷小子来说已是登上了人生巅峰,也该知足了。可事实并非如此!他还有更高的目标、追求、抱负、志向。

    与林青尘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林天鸿似乎要逊色多了。他好像是小乐即安,好像是有了心爱的人在一起便已知足再无所求了。

    人各有志,不可强求!人各有命,也强求不来!好大喜功的人殚精竭虑、千方百计地追求,能成功吗?不好说!安清乐闲、两情相悦的人坚贞不渝、不离不弃,能如愿吗?也不好说!

    鸟飞千尺高,终需枝头来歇脚;花无百日艳,却盼凋谢能坐果。

    林天鸿和沈如月两三个月来游览了无数名胜景致。这一日,二人终于决定要回林家村面见二老,盼得允与,以便名正言顺地成亲。

    二人走在回村的林间小路,沈如月忽然停下脚步,踌躇说道:“我还是不要去了,你爹娘不会喜欢我的。”

    林天鸿握住她的手郑重地纠正了她的的话:“我的爹娘也是你的爹娘,是我们的爹娘!”嘿嘿一笑,又说道:“怎么能不去呢?他们见到你如此的端庄温柔一定会喜欢的。我们见过了二老便去泰山找张师伯来为我们证婚,然后就拜堂成亲,你做我的新娘子好不好?”

    沈如月脸上泛起红霞,点头又低下去,轻声说道:“我好喜欢,可是我好怕。”

    林天鸿晃动着她的手,笑道:“哎!不用怕,丑媳妇早晚还得见公婆呢,何况我的如月这么漂亮!不怕,不怕,有我呢!”说完,笑着拉起沈如月便走。其实林天鸿心中也有些忐忑不安,但为了鼓励沈如月和安慰自己,他不得不做出欢欣鼓舞的样子。

    进了村子刚拐过胡同口,沈如月看到一个纤瘦的身影闪身进了一座院子,她心中一震,感到不安,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林天鸿只顾回着头说话,没有看到前面那人,又抓住沈如月的手,说道:“这就到了,前面就是。”

    二人来到门前,林天鸿想要推门进去,却猛然一惊又止住了抬起的手。只听母亲在院子里说道:“婉君,凳子上坐,天鸿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过一阵子便没事了,也该快回来了吧!你别老委屈自己,等他一回来,我生拉硬拽也得让他去给你赔礼道歉。”

    林方把劈柴的斧头向地上一扔,说道:“你拉倒吧!别耽误了婉君这么好的姑娘。就那两个不孝子,你还指望得上?唉!罢了,罢了!婉君啊!你是百里挑一的好姑娘,我们家没那样的好福气,我们对不住你,你也别痴情傻傻的等了。韩家那公子人品好,家境也富裕,又是真心稀罕你,你就答应了吧,你爹和你娘也好安心。”说完,他似乎不舍又无奈地叹气。

    林母心中更是稀罕郑婉君,听完丈夫的话,埋怨说道:“哎!他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婉君和鸿儿多般配的一对!事情还没坏到那时候,你怎么能把婉君往外推?真是的!”说完,又安慰郑婉君说道:“婉君,不是婶不体谅你,只是天鸿转过性子回来你却成了亲,那岂不错过了你们的好姻缘?唉!”

    郑婉君呆呆坐在凳子上,已是形销骨立哀怨憔悴,然而婉约之态更加楚楚动人。她忧愁浅现、薄泪轻流,凄苦一笑,说道:“叔、婶,你们不用劝了,我的心里早就被天鸿哥占得满满的了,再也容不下别人了,他一年不回来我等他一年,十年不回来我等他十年,如果一辈子不回来我便等他一辈子就是了。”她眼泪止不住地流下,哽咽说道:“心里想着他,我从来都没觉得委屈,你们二老更不用感觉亏欠,做不成二老的媳妇,二老便拿我作女儿待吧。”她已是泣不成声、挥泪如雨,颤颤抖抖如风雨中的花枝。

    林方不胜伤感,长叹一声,粗糙的大手捂到脸上。

    林母哽咽说道:“哎呦!婉君,好闺女!你把婶的心都要揉碎了噢!”她揽过郑婉君的肩头,轻抚慢拍,老泪横流。

    林天鸿怔在门外,颇为伤感、愧疚,有歉意、愧意,却无悔意。他伸手抓住沈如月冰冷的手,动情说道:“我对不起婉君,但我的心早被你占满了,也容不下别人了。”

    沈如月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目光明亮闪烁透出无限的喜悦,然而喜悦的光芒如同暗夜里的闪电,绚丽灿烂却异常短暂。她突然凄苦冰冷地说道:“你们很般配,她很喜欢你,你爹娘也很喜欢她,你们在一起会更合适。”她几乎哽咽难言,涌出了滚滚泪水,却猛地挣脱出手,唇角勉强一笑,说道:“你进去吧,她在等你。”然后猛地推了林天鸿一把,抬手掩住口鼻,深吸一口气,转身跑了。

    林天鸿被推的后退了两步,撞响了柴门,他顾不得已惊动的院子里的爹娘和郑婉君了,大声喊道:“如月,等我!”忙追了出去。

    林母听到儿子的喊声,惊喜说道:“哎!这不是回来了嘛?”忙踮着小脚向门口跑去。

    林方早三两步冲到前面,一把甩开柴门跳了出去,喝道:“来了怎不进门?哎呀!你这个畜生,滚吧!永远别再回来。嗨······唉······”他仰天伏地地长叹。

    沈如月一路狂奔,跌跌撞撞飘洒着热泪跑到运河岸边,扶住一棵老柳树抽搐泣泪,心痛如绞,几欲窒息,哭的死去活来、天昏地暗。

    林天鸿追上来,扶住她的双肩,又是焦急又是心疼,说道:“如月你也不要这样自苦委屈了自己,我知道你的心里也满满的是我,就像你在我心里一样。你师父至死都不许你和我在一起,并非你师父不疼爱你,是因为她不懂你的心,她只会把她自己喜厌强加于你,就像我爹娘一样,他们虽然疼爱我,但是他们却不懂我。”

    沈如月转过身来,泣屈生怒,说道:“我不听,我不听!我不知道什么懂得不懂得,我也不需要人懂得,我本就是个苦命的人,又做了许多恶事,不该招人喜欢的。你走啊!她才是真正的端庄温柔,才是真正的好女人,你就不要让他伤心了,不要让这个世上再多一个苦命的人了!走啊,你走啊!”她一边喊着,一边几近疯狂地推林天鸿,她自己也疯狂地飙泪。

    林天鸿急的流出了眼泪,说道:“婉君是端庄温柔,是个好女人,可是我明明心里想着你、念着你、爱着你,如果去接受她的爱,这不是亵渎了她的端庄温柔,亵渎了她的爱吗?这不是欺骗、侮辱了她吗?她岂不是很无辜、很可怜?还有比这更命苦的吗?”

    沈如月怔在当地,泪眼迷茫,思绪纷乱,迷茫的如同纷纷扬扬的杨花柳絮,纷乱的如同竖生横长的蒲苇,迷茫纷乱的无边无际,一无着落。

    林天鸿又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悲欢喜厌,我们无法决定别人的选择,可我们可以决定我们自己的,但是,我们不能欺骗我们自己。明明喜欢为什么要放弃?明明是深爱彼此为什么不坚守?如果失去了你,我会痛不欲生,一辈子都不会开心。你忍心让我痛不欲生吗?你忍心让我一辈子都不开心吗?”

    沈如月依然怔立,流泪,摇头说道:“不,不!”然后猛地扑进林天鸿的怀里,哭道:“我不要你痛不欲生,我也不要痛不欲生,我的心已经痛的怕了,我再也不要心痛了。爹爹死了、娘死了、师父也死了,灵儿也不能和我做伴了,我已经没有亲人了,你不能不要我,我不要离开你,你也不能离开我······”她一边说着,一边像个婴孩一样肆无忌惮地嚎哭,无所顾忌地在林天鸿的怀中扭来拱去,鼻涕眼泪弄湿了他一大片衣服。

    林天鸿心中爱怜,把她紧紧揽在怀中,说道:“如月,别胡思乱想,我不会离开你,你也不要离开我。没人看好我们打什么紧?就算所有人都反对也无所谓,苦乐自知,与他人何干?只要我们彼此相知就足够了。”

    沈如月在他怀中用力点头。

    二人心绪平静了,依偎着坐到树下,过了良久,忽然听到河堤下有人招呼:“哎!这不是林大哥嘛?噢!沈姑娘?哈哈······这就对了,你们才是天设地造的一对嘛!”

    林天鸿和沈如月忙站起身来,只见雷星带着四名属下走来。

    雷星福至心灵,自从做上了霹雳堂堂主之位后,气象风范已大不同于往昔,威严之中自有一番潇洒之态。他走到二人近前,拱手笑道:“林大哥、沈姑娘,不好意思,打扰了二位花前柳下的好兴致。”

    沈如月面上一红,低下头去。

    林天鸿微微一笑,说道:“雷兄弟,幸会!这是去哪儿?”

    雷星说道:“我要去江南,来运河上搭个顺风船。”

    沈如月说道:“教中多的是船,雷堂主怎么会来此地搭船?”

    雷星还未及回答,旁边一人说道:“我们本是要随教主大驾去泰山的,因接到东州紧急信号,不及回总坛了,所以便直接来此地。沈姑娘,小人知道你跟现教主是情同手足的姐妹,教主可真是圣明果断啊!咱们教中的情况你是再清楚不过了,如今再把‘侠冠九州’的金匾拿下,这风光可就空前绝后了!到那时······”

    “多嘴!”雷星打了那人一拳,喝道:“你费什么话?小心林堂主割了你的舌头!”

    林天鸿听说白莲教要去泰山夺‘侠冠九州’金匾,心中很是一惊,想再问问清楚,见那人已伸伸舌头缩着脖子满脸的惧色。他知道问也是无用,便故作轻松说道:“泰山大会上争夺金匾才是惯例,贵教此时前去不合规矩啊!恐怕要败兴而归啊!”

    那人又插言说道:“嗨!什么规矩不规矩?此次林天堂主率领教中精锐志在必得,自然会是凯旋而归。若不是我们要尽快整备船只火药支援东州,我们定也不会错过这场好戏。”

    雷星一瞪眼,那人立时闭嘴跳后三尺。

    沈如月说道:“支援东州?东州有难吗?那里还有不少我们冷月宫的姐妹呢。”

    雷星说道:“没有难,没有难。这只是两手准备,也未必就真用得着我们,我也只是回老家看看而已。”说完,他打哈自笑,又说道:“不耽误了,告辞,再会。”说完,一拱手,转身沿堤便走。

    林天鸿喊道:“雷兄弟,请稍等!”他走过去又说道:“雷兄弟,在下奉劝你一句,霹雳弹威力非同小可,你要慎用。”

    雷星一怔,笑道:“知道,知道!告辞了。”说完,又匆匆去了。

    林天鸿面怀深忧,摇头叹气,说道:“灵儿定是受了青尘的煽惑。”

    沈如月点头,说道:“走吧!去泰山,但愿还能来得及。”

    ······

    刀枪林立,旌旗如云,白莲教教主灵儿端坐莲台,头戴流光溢彩的八宝莲冠,被数百人拥护者浩浩荡荡奔泰山而来。林青尘犹如闲庭信步,优雅地走在当前。身后一干教众高声称颂:“白莲圣母,寿体安康,仙福永享;侠冠九州,唯我白莲,号令江湖,莫有不从······”声入云霄,撼山震岳,禽鸟被惊飞,野兽也吓得乱逃奔。

    突然,山路前方有人大喝道:“魔教妖人休要猖狂,仙山宝地岂容你等撒野?快快噤声下山去吧!”王克勉、刘克言带着四名道士举剑拦在前路。

    白莲教教众中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口头上岂会吃亏?早有一些善骂之人污言秽语地叫骂起来。

    林青尘抬手止住人声,笑道:“原来是王大哥、刘大哥,可还记得小弟?别来无恙啊!”

    刘克言蹙眉思忖,想不起来此人是谁。

    王克勉说道:“原来是你!听说林兄弟已是白莲教首堂堂主,不在你们总坛享福,来我泰山有何贵干?”

    林青尘笑道:“哪里,哪里?享什么福?兄弟我是奔波劳苦的命,哪里及得上诸位道兄清闲。泰山派侠名冠天下,江湖各派英雄无不敬仰效行,我白莲教这些年也创下了些名头,自然也不能落后于人有失侠义。泰山派掌管‘侠冠九州’金匾已经四届,本教是由衷敬服,但听闻这牌匾乃是应江湖各派所设,意在自勉自励相互督促弘扬正义,是要凭武功争夺的。今日我教主亲临,正是来与贵派一决高下,若是侥幸能胜得一招半式取了金匾,也好督促教众多行侠事,以全天下第一大教之名,还望两位大哥引路上山。”说完,他温和含笑,抱拳一拱,作请行之状。

    王克勉等人听他言语虽然谦和,却是十足的挑衅意味,禁不住心中恼怒,但碍于门派风度,也不好就此发作。王克勉冷笑说道:“‘侠冠九州’金匾是应江湖各派所设,江湖上的英雄侠士人人可以争夺,但要在五年一届的泰山大会擂台上比武较技才可。此时距下一届泰山大会时日还远,你带人来起什么哄?看在你与我泰山有些渊源,我也不与你计较,快带人下山去吧!”

    教主灵儿因念及张若虚当年救命之恩,本不愿来犯泰山,闻得此言,便轻声说道:“林堂主,既然如此,不如等到下届泰山大会再来夺匾吧?”

    林青尘目光一沉,如刀剑般在教主灵儿脸色掠过,灵儿立时底下头去,像一个畏惧丈夫的小妇人,哪里还有半点教主威严?

    林青尘神色俱冷,对泰山众人说道:“笑话!金匾为整个江湖所设,又何必由你们泰山派归时定日来比武较技?谁知到了那时你们泰山派不设机关暗算?我师承前冷月宫宫主独孤冷月,与你们泰山派有何渊源?你们若是心中怯惧,也不用与我拉关系套近乎,只要把金匾交给我,我不动你们泰山上的一草一木,马上带人撤下山去。”

    王克勉等人听到林青尘言语侮蔑师门,勃然大怒,齐声喝道:“无礼!”

    王克勉又说道:“你偷窃我泰山内功心法,以此为基才成就了今日,你不怀感念,竟还率众来犯,真是可恶!为保你颜面,我不点破,你却出言侮蔑我泰山,我岂能容你?当年在客店那晚我就怀疑是你,还有卧虎镇那灭门恶事······”

    “住口!”林青尘听到王克勉提起了卧虎赌坊之事,不由自主地转头看了一眼杜飞虎所率的漕帮信徒方向,大喝道:“一派胡言!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白莲教有的是精妙的武功,我岂会在意你泰山派内功心法?”

    王克勉冷笑说道:“本派武功博大精深,你知道几何?你学的并不精纯,今日我便让你见识见识正宗泰山武功!”说完,他飞身而下,剑抖七星,向林青尘当头罩来。

    “来的好!”林青尘暗呼一声,侧身退步,伸掌横击剑身,身子一转已闪到王克勉的身后。

    “好快的身法!”王克勉心中一惊,却不慌乱,旋掌倒转剑柄,把剑从腋下穿刺过去。他这急中生智的变招又快又准,施法极为巧妙,令敌人防不胜防。不料林青尘反应神速,随着剑尖的刺来收腹躬身,右手疾伸,两指捏住剑尖平送,把剑锋切入了王克勉的腰肋,鲜血立时喷溅而起。

    王克勉心中大骇,忙收剑弹腿反踢林青尘。林青尘缩身退了一步,躲过踢来的一脚,又立时跟进,顺势在王克勉脚上掀了一下。王克勉腾空翻了出去。

    刘克言等人飞身来救王克勉,却被抢功心切的冷月隐拦住斗在一起。另四名道士被林青尘举手投足间打翻在地。

    王克勉在空中折转稳住身子,落地时双足用力一点,又弹射而来。眼看着长剑直指着林青尘的胸口刺去,却觉人影一晃,剑刺空了,咽喉倒被林青尘掐在了掌中。他感到匪夷所思,实难相信林青尘能有如此身手,一时倒忘了咽喉下的危险,惊骇问道:“这是什么武功?”

    林青尘轻轻一笑,指上用力,说道:“乾元神功!”

    王克勉喉骨碎裂,气绝身亡,至死之时方才第一次听到‘乾元神功’这种武功的名字。

    “王师兄!”刘克言声色俱厉,猛攻两剑,想逼退冷月隐。冷月隐却如跗骨之蛆阴魂不散,令他难以摆脱。林青尘掠身上前,一把提起刘克言的肩头把他扔了出去,说道:“刘大哥,我不想伤你,你回山传个话,只要交出金匾,我绝不再伤人命。”

    刘克言勉力稳住身子,心知武功不及多矣!再打徒然无益,抱起王克勉的尸体,和那四名道士飞奔上山了。

    白莲教教众见林青尘轻而易举地毙敌溃敌,无不拍手称颂,大赞谄词,振奋地托举着教主莲台向山上开进。此时谁也没有注意,杜飞虎所率的二三十人已放慢了脚步,渐渐落后众人,终于隐入路旁的草木中去了。

    不多时,山上响起了急促洪亮的钟声。有人嘻笑说道:“兄弟们快些上山,泰山派鸣钟迎接咱们教主呢!”多人附和,引发了一阵哄笑。

    冷月隐说道:“林堂主,恐怕牛鼻子们设了埋伏,咱们要当心些。”

    林青尘一无所惧,笑道:“不用紧张,本堂主有霹雳弹在手,何必怕他们埋伏?他们若敢使诈,我炸他个片瓦不留、灰飞烟灭。”

    教主灵儿惊恐说道:“不到万不得已林堂主不要轻易用霹雳弹,最好不用,否则日后见了大哥哥和姐姐,可不好说话。”

    林青尘一怔,说道:“教主不必费心,属下自有分寸。”

    “噢!”灵儿点头,不再言语。

    林青尘率众畅行无阻,几近半山腰处便在一处平台空地上暂且休息。这平台凸出山体,一边靠山处开凿了一条七尺余宽的台阶通上山去,其余三面围着雕石栏杆,下面是百丈悬崖,地势十分凶险。数百人拥上平台虽不见拥挤,但临渊之处人人自危,有些人挨肩擦膀地向台阶拥去。忽然如梯的台阶上冲下来两队舞剑道士,白莲教众忙后退避其锋芒。

    张若虚飞身而下,威风凛凛地挡在前路,喝道:“白莲教与我泰山孤交寡好,可也无怨无仇,为何闯我门庭、杀我弟子?”

    他话音未落,后面鱼贯跃出一串串执剑道士,均是七人一组,一共一十六组,个个身形矫健、步法敏捷。这一百一十二名泰山弟子闯入白莲教人群横冲直撞,把人群分隔成四团围住,每团都是四七二十八人围困近百余人。竟是以四个二十八星宿阵法拆解人群,以少围多。

    冷月隐说道:“他们人少,成不了事,杀出去!”她大吼一声,当先向外冲去,但立时又被逼退了回来,遂不敢再大意。一时间,四个战团中刀响剑鸣,人声吼叫,血肉横飞,杀的昏天暗地。

    二十八星宿阵法是四象相辅相成,每象星宿又攻守配合相互依存,各按步法,循日月升落之象,循环往复,变化莫测。阵法运行,阵中现出各种异象,或龙腾、或虎跃、或龟蛇盘缠、或如雀鸟闪挪、或如苍鹰扑击······能以一敌十,百可拒千。泰山派弟子虽以少围多,却大占了上风。白莲教众死伤甚多。泰山派弟子虽也有死伤,但阵中一旦有人倒下,外围立时又有人跃入阵来,是以阵法毫无停滞。

    双方伤亡都越来越多,阵圈渐渐缩小,形式明显对白莲教更为不利。冷月隐奋力冲突,十分凶险地躲过了亢金龙星宿的割喉一剑,左肩却被翼火蛇星宿刺中,深已及骨,血流如注,退到阵中严防死守再也不敢妄攻,才晓得此阵法着实厉害。林青尘所被困之阵是有夏克谨、刘克言、徐克行和封克勤各领一象的实力最强的一个方阵。他左冲右突连毙数人却也难以冲出,若非仗着‘乾元神功’和冷月宫精妙的‘追星逐月’步法,恐怕已经挂彩受伤了。教主灵儿也早移驾到莲台下,挥剑对敌,可那华贵的莲冠实在太过沉重,成了她的累赘,她感到太不方便,真想摘下来扔掉。但这莲冠是天下第一大教教主权利的象征,她不能扔,教主若是落了冠,后果和军旗落地一样,士气也将会扫地,所以不堪重负的灵儿教主勉力支持。

    林青尘几次取出霹雳弹,但因心中顾虑到己方人群集中而对方却分散,如若引爆必会对己方不利,于是又放了回去。他心知但凡阵法必有阵眼,只要找准关键,凭自己武功,便可一击即破,他此刻不禁后悔起在总坛密室内只贪学了武功而忽略了奇门玄术。他冒险又冲突了几次,眼看着便要把一方象首毙于掌下,却都被其它星宿及时化解了,更有两次竟险些被封克勤伤了。他心中恼怒,也顾不得敌我了,左手向后一摆,拉住灵儿教主的手飘身后退丈余,右手霹雳弹向封克勤弹了过去。火光闪起“砰”一声响,腾起一团浓烟,敌我有七八人被炸飞了出去,那位令他恼恨的封克勤被炸得四分五裂哪还有人型?

    这一记突响几乎震惊了所有人,在短暂的停手罢斗的间隙里,林青尘身形疾闪兔起鹘落,转眼间绕阵一周,拳打掌劈,八名道士剑落倒地有死有伤。这一下变故奇快,立时把这个阵击的支离破碎难再发动。众人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林青尘又迅疾地欺身攻向刘克言。夏克谨和徐克行忙撇开阵法挥剑合击,来救刘克言。这三人是泰山派如今二代弟子中出类拔萃的人物,武功相当了得,情急合击之下,威力更是不凡,三柄剑从三个方向卷起劲风罩向林青尘。

    冷月隐和灵儿看到林青尘遭遇凶险,都不由得睁大眼睛要呼出声来。只见林青尘转身退步,伸臂横掌向后一摆,一把长剑便飞到他的手中,他轻松一挥,剑光如潮,浪涌而出,泰山三弟子的剑尽数折断,碎作数十片,又不记敌我地射伤了十几人。

    林青尘出手攻敌,却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隐约感到张若虚飞身攻了过来,便大声喝道:“张道长还不退下?”紧接着他左手伸指点戳,快如星火,瞬间把泰山三弟子点倒在地。

    张若虚一剑既出岂可轻易收回?他剑尖颤颤,声若龙吟,封向林青尘十几处大穴。

    林青尘虽然自负,此时也是一惊,钢牙一咬抖剑而出,“叮叮当当”一阵乱响,两把宝剑齐飞向空中,坠到崖下。二人对了一掌,各退出五步。

    冷月隐突然喝道:“牛鼻子还不住手!”剑已递向了夏克谨的胸口。

    张若虚胸中兀自气血翻腾,一时说不出话来,心中纳罕林青尘何以有如此高深造诣?见众弟子围过来举剑要上,他抬手一拦却说不出话。

    林青尘面色梗了片刻,竟若无其事地背过手去,笑道:“张道长,您是前辈高人自当晓知利害,还不撤阵吗?”

    张若虚还是不答话,抬手一挥,另三个围敌相持的方阵撤了回来,分立张若虚身后。

    林青尘得意一笑,说道:“这就对了,我白莲教教众数万,若要真想为难你泰山,便是十个泰山派也灭了。如今我们百余人前来别无他意,只不过是依江湖规矩,想跟贵派高手堂堂正正、公公平平的比武较技,赢的一方得‘侠冠九州’金匾,输的一方臣服听从号令。我不想斗狠杀人,刚才也是无奈小小威慑,只要你们不依众仗阵欺人,有人能胜过我这一双肉掌,我马上放了这三位道长,撤下山去。否则······哼······可要得罪了。”

    林青尘所率的白莲教众有三百余人,除去杜飞虎带走的二三十人和场内死伤,目前所剩也不下二百,还要比现在所对阵的泰山派弟子多上近倍。他说泰山派依仗阵法并不假,而说自己一方区区百人,对方以众欺寡,可却是强词夺理、颠倒是非了。当然,此时被人欺至山门,甭管人多人少都是奇耻大辱,泰山派自也不会与他争讲人数多寡。对方有人质在手,又有威力无穷的非常规武器——霹雳弹,泰山派投鼠忌器,不敢再轻举妄动。没得选择了,只能依林青尘所言,与他来一次所谓光明正大公公平平的比斗。可是众泰山派弟子方才亲眼见到了林青尘威猛怪异的武功,虽都有不惜以死报效师门的决心,但此事事关泰山派荣辱存亡,谁也不敢莽撞妄动迎接挑战,都把目光望向张若虚。

    正此时,山上涌来一片碧云彩幕,掌教真人齐若冲和碧霞真人金若谷率弟子下山来了。

    白莲教众人见其气象风范,不由得齐齐后退了几步。

    林青尘却面不改色,依然从容不迫,上前一步说道:“好,如今掌教真人既然来了,我们也就不用上去了。就请把金匾取来,我们比试过之后再决得主。”

    金若谷看到张若虚神色有异,走上来问道:“张师兄受伤了?”

    张若虚深吸吐纳,轻咳两声,说道:“不碍事!”却依然面色铁青,气息不畅。

    金若谷扫望对方,见林青尘负手含笑,神情轻蔑,不由得心中恼火,蛾眉颤动,杏目圆睁,喝道:“你是何人?狂妄如此!”飞身掠上前去,举掌便打。

    林青尘毫不畏惧,也抢身上前抬掌迎击。

    金若谷的碧霞神功在泰山派独树一帜,乃当世武林绝学,一经施展开来,四面八方碧影绰绰、霞光激荡,掀起劲风阵阵,方圆丈内人人感到如刀锋刮面火辣生疼,纷纷退后避趋。

    世间掌法,但凡招式繁杂精妙的,多以巧制胜而疏于劲力,而刚猛迅疾的则多是招式简单以内力伤敌。可林青尘飘无形、掠无影,掌出威猛又诡异,竟集两般长处于一体,让人忙于拆招却也不得不避其锋锐,可着实不易对付!

    观斗片刻,齐若冲惊愕说道:“这是什么掌法?怎如此繁复刚猛而又不失灵动。”他捋须思忖,不禁大为焦虑。

    又斗片刻,金若谷已有些应接不暇,渐渐处了下风,而林青尘却招出无穷,越斗越勇。

    齐若冲眉心紧蹙,心中暗道:“我泰山数百年基业已危在旦夕,我身为掌教,纵然不敌也要以死担当,万不可使金师妹有所损伤。”他正要出手替阵金若谷,忽听山路下处有人喊道:“噢······哇!这么多人,好热闹啊!这是干嘛?想抄我山门不成?这还了得!我来也!”冲上来一人,连打了两个喷嚏。这人污袍蓬头,怀抱黑瓷酒坛,嘻皮笑脸,正是杨若怀到了。

    杨若怀笑道:“都在啊!打架呢?幸好我脚程快些,否则真要错过好戏了。”

    齐若冲说道:“杨师弟,你来的正好,快别说笑了,我们要遇上大麻烦了。”

    杨若怀一怔,说道:“是吗?谁这么厉害,金师妹也打他不过吗?”说着,他定眼去看打斗的二人,又说道:“哇!果真厉害!这是什么功夫?我得领教几招。”他把酒坛子托手扔给一旁的小道士,飞身扑了过去。

    众人见他说动手便动手,如苍老的猿猴般窜了出去,举掌便击,迅疾异常,很是一惊。冷月隐欲出言指责,还未及开口,只见杨若怀中途折身竟向她疾掠而来,食指在剑身一弹便弹落了她手中的宝剑。紧接着杨若怀猿臂疾伸,双腿横扫,解开了受制的泰山三弟子的穴道,把他们推送回去了。

    冷月隐立时恼怒,喝道:“贼老道使诈!”飞身举掌来打杨若怀。却被杨若怀抬臂一架给掀了回去,落地一个踉跄,跌跌撞撞退出了四五步,被教主灵儿托了一把才收身站住,已是又惊又骇,汗颜无地。

    杨若怀与冷月隐对掌后身子后掠七尺旋身站住,哈哈笑道:“不是我老道使诈,只是看不惯你拿剑架着我那师侄的脖子。你可不是我的对手,若是不服,尽管与我那师侄堂堂正正比试一番,你也未必能胜。”

    夏克谨立时跨步上前欲与冷月隐见个高下。

    冷月隐自也不服,要冲出来比试,被灵儿拽了一把,才没上前。

    此时,杨若怀突然“哎呦”一声,掠身冲了出去接了林青尘一掌,二人各退出两步。杨若怀说道:“好家伙!这掌可不轻啊!”回头对金若谷说道:“金师妹,你先歇会儿,我来会会这年轻人。”

    林青尘斗志正酣,说道:“便是你们二人一起上又有何妨?看招!”挥掌抢攻杨若怀。

    金若谷遭遇劲敌,斗了这许久,内力耗费不少,已是汗湿衣背,心知对方虽然狂妄,武功却着实高强,杨若怀也未必能胜。但对方终是年轻后辈,若要以二对一,虽能稳胜,却不免有失身份,与人笑柄,所以她便退阵闪开,观寻对方破绽。

    杨若怀武功出自泰山,以泰山派内功为基,但他涉猎颇多,博采众长之下颇有一番自己创新,拳掌招式很是驳杂。他变一套拳法又换一记掌法,拳拳不同,掌掌相异,虽花哨精妙却总也不能破解林青尘《乾元真经》残段上的招式。他又是惊讶又是骇疑,“咦?”、“耶?”、“哎?”、“唉!”地不住呼喝。越是如此,却也更激起了他的好斗之心,直把平生所学施展了个酣畅淋漓,还临阵发挥奇招怪出、怪招奇出,抖尽了箱底,差点没费尽了心思、绞尽了脑汁。

    林青尘虽学了绝世武功,毕竟只是残段,他功力修为不及杨若怀深厚,占了上风却一时也不易取胜。但他自视甚高,心性好强,把残段上的武功招式翻来复去地施展竟然愈加纯熟新有见地,不禁心中傲然,豪气更盛。与杨若怀对了一记重掌后,他硬是咬牙挺住不肯退后一步。

    杨若怀却飘身后退了五步之多,才消去了力道,叫喊道:“哇!你小子武功可邪门的很!来,咱们再来!”

    白莲教主灵儿突然说道:“且慢!你们泰山派这么多人,一个接一个比下去,比上十天也比不完,林堂主纵然再勇武十倍,岂不是也要累死。”

    冷月隐说道:“没错!牛鼻子消遣人,没诚意比试,还比个什么劲?还不如大家齐上杀个痛快。我们纵然不敌,以后江湖上也无人说我们不是。”

    林青尘冷冷一笑,负手踱步,说道:“我教主所言甚是有理。诸位道长都是武林名宿,若真想把在下杀了报仇,不妨四位一起上。若要比武取胜让人心服口服,便请选出一位武功最高的来和我一战决胜负,金匾得主便依此一战而定。噢······”他诡异一笑,又说道:“若是四位都自信武功不输于人,不妨你们四位先比试一番,在下为你们作个评判。”

    泰山四真人岂不知林青尘的挑拨之意?却也不可否认他说的话不无道理。江湖就是这样,名望声誉能带来荣耀也能带来麻烦、凶险,要想保全自身、固守荣耀就必须有真本领。若是在应届泰山大会上武功不敌,输了金匾原也无可厚非,但现在不是泰山大会,若是金匾不保,被人抢去或是拱手相让,泰山派将声望尽毁一败涂地。四人心知单打独斗都没必胜把握,若是联手对敌虽能取胜,但必会在对方霹雳弹下死伤惨重,如此即便保住了金匾又有何意?这不是惩奸除恶、行侠仗义,人家上门挑战比斗了,总不能几个长辈联手对阵后起晚辈吧?四真人各自思忖,相视对望,最后都把目光聚在了杨若怀身上。

    杨若怀见师兄、师妹都属意自己,这等于默认了他武功最高。若搁平日,他定会手舞足蹈起来,但此时自知事关重大,不容的含糊嘻笑,郑重地点头说道:“好!我来斗他!”

    齐若冲问道:“你可有取胜把握?”

    杨若怀摇头说道:“没有!大不了拼了老命,也不能让人说孬种。”见另三人神色微一黯然,他却笑道:“大不了两败俱伤、同归于尽,那这场便是打平了,再比一场就是喽!”

    另三位真人闻言一怔,心知杨若怀已怀与林青尘同归于尽之心,不禁心中涌起悲怆。

    齐若冲心想:“的确,白莲教人数虽众,除了林青尘,别人不足畏惧,这场若是打平了,再比一场我泰山必胜。这第一场若求同归于尽,与其是杨师弟,倒不如是我了。”心念至此,他说道:“杨师弟退下,我来接战。”

    林青尘喝道:“不用争抢,谁来都一样。你伤,我却不会败,你要死我也成全你,我可不会与你们两败俱伤、同归于尽。若是想再多享两年清福,就把金匾交出来。”

    “嗨!”杨若怀猛一跺脚,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喝道:“小子,你好大的口气,你以为我老人家怕你不成?来,来,我老人家先打发了你,再回山享福。”说着,上前几步,亮开了架势。

    此时,忽然听到有人声在远处传来:“师父稍等,让弟子代劳。”两条人影飘掠而来,正是林天鸿和沈如月赶来了。

(https://www.duoduoxs.cc/biquge/32_32655/c9497937.html)


1秒记住笔趣阁网:www.duoduo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wap.duoduo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