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和巴务相从洵山北渡涿水,骑着(羊患)一路西行了千里后,终于见到了一座高大的城池。二人大喜,为恐惊吓了城里人,便下了(羊患)放它们东还,步行来到了城前。只见城门上刻着三个硕大的字——“三首国”,奇的是这三个字用了三种颜色,乃是一黑一赤一白。
二人走到城门下,看到每个守城卫兵的左右肩上各多长了一个头,分视左右两方,甚是怪异。修不禁笑道:“这到真是人如其国,国如其人。”
二人在城门口被守城的卫兵拦下,一个武将穿着的人走了过来,向他们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从何而来?来此作甚?”
修还未及答话,武将左肩上的头开口说道:“你这粗人,这般无礼,倘若是远道而来的贵客,岂不是被你给吓走了?”
话音刚落,武将右肩上的头也开口叫道:“呸!你怎知他们是贵客?照我说,不管谁来,全部轰走,来一个问一个,烦也不烦!”
这时,武将中间的头大声喝道:“你们两个给我住口!”武将左首道:“我们三人一体,为什么只许你开口,不许我们开口?岂有此理!”武将右首更是大声咆哮了起来:“你们才该给我住口!”
这一来却是不得了,武将的三个头开始互相指责了起来,左一句,右一句,中间插一句,吵的是天昏地暗,不亦乐乎,全然忘记了眼前有两个要盘查的人。
守城卫兵见到武将这般模样,似是早已见怪不怪,齐齐往两边让开,又站回原位发起了呆。修见这守门的武将不可理喻,便拉起还看着武将呵呵傻笑的巴务相径直向城里冲了进去,他拉着巴务相左弯右拐的跑过几条街,确认没有卫兵追来,这才停了下来。
巴务相却仍没有回过神来,兀自在乐呵着:“呵呵……有趣,有趣,真是有趣,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自己跟自己吵架的人,回去说给他们听,他们定然不信,呵呵……”
修拍了拍巴务相的肩膀,道:“巴兄弟,别笑了,先去找家逆旅把肚子填饱,我们有许久没吃顿好的了。”
说来也巧,巴务相的肚子也正好发出了“咕咕咕咕”的叫声,他羞红了脸说道:“修大哥说的是,我把这事都给忘了。”
二人仔细打量四周,竟然发现一个奇怪的景象,这座城的道路都是宽宽窄窄、弯弯曲曲,没有一条同宽的直路。如此别扭的道路二人也是初次见到,不禁又好笑又好奇。二人顺着弯弯曲曲的路向前走,在一个三岔路口停了下来,这时过来一位买完菜赶回家的中年妇人,修上前施礼道:“这位大姐,我兄弟二人初至贵国,道路不熟,欲寻一逆旅,烦请为我们指点道路,感激不尽。”
妇人的三个头六只眼齐刷刷的盯着二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后,中间的头才开口说道:“左行两条街,便有一家逆旅,二位可前往那里投宿。”话音刚落,妇人左首就抢着说道:“这三条路都是死路,你们回头另寻吧。”话音刚落,妇人右首也争着说道:“这三条路都可以走,右边的最近,过了两条街便有一家全城最好的逆旅,二位可前往那里投宿。”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和城门那个武将一模一样了,这妇人的三个头互不想让,都说自己是对的,吵的不可开交,又将二人丢在了一边,不理不睬。
修和巴务相二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听这妇人哪个头的话。修想了想,对巴务相道:“巴兄弟,我们不如各去一边看看,你往左,我往右,稍后还在此处会合,看哪边有逆旅,若是都没有,就走中间这条道。”巴务相点头说好,二人便一左一右分开而行。
修向右穿过了两条弯弯曲曲的长街,果真见到了一座规模颇大的逆旅,他正要进去,却忽然看见了从对面走来的巴务相!
二人一照面,互相都吃了一惊,一个道:“修大哥你怎么在这?”另一个道:“巴兄弟你怎么在这?”
修道:“我走过两条街,刚到此地,你怎么从对面过来了?”巴务相愣道:“我是顺着左街走到这里来的。”修恍然大悟:“原来那个妇人说的左右两个逆旅都是这家,这城中街道弯弯曲曲,看来我们不论是左行还是右行,其实都是转了半个圈,想必她口中所说的直行那家逆旅也是这里。”巴务相苦笑道:“既然都是这家逆旅,她那三个头还有什么可争的?”修摇了摇头,转身进了逆旅。
修向店家定了两间客房,二人先去房间把行李放好,之后来到大堂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坐下,修点了二斤酒,二斤牛肉,鸡鸭各一只,四五个小菜,让跑堂的跟厨房招呼尽快端上。酒菜很快上齐,二人许久没吃过一顿好餐,这时放开了肚皮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好不快活!
二人正吃的痛快,突然传来呵斥之声,他们循声看去,原来是店家和邻桌的一位姑娘起了争执。这姑娘看相貌约莫十七八岁,清纯秀美,眼眸如泉水般清澈,肤如凝脂,头戴五色花环,长发披肩,上身穿着露出细腰的绿色短衣,下身穿着形如荷叶的绿色短裙,斜挎一个绣着莲花的青色布袋,双手戴一对水纹青玉镯,赤着双脚。巴务相生平从未见过如此淸纯美丽的姑娘,心头顿时如小鹿乱撞,砰砰直跳,不觉看呆了。
只见那店家的三个头都涨红了脸,向这姑娘大声呵斥道:“姑娘,看你年纪轻轻,长的又漂亮,却怎么是个白吃白喝的人呢!”
这姑娘闪着一对清纯的眼眸道:“我不叫姑娘,我叫阿清,什么是白吃白喝呀?”这个自称阿清的姑娘声音温柔清脆,如山中叮叮咚咚的清泉,纯到极点,没有一丝杂音。
店家气的瞪大了双眼:“你……你……你……你吃了这么一大桌酒菜,还不付钱,这不是白吃白喝又是什么?现在还在这里和我装傻!”
阿清一脸茫然:“什么是付钱呀?”
店家气的浑身直打颤:“你没钱还敢进来点这一桌酒菜,你与强盗何异!”
阿清嘟起了嘴,道:“刚才是你在门口硬要拉我进来吃的呀,我又不想进来,现在吃完了,你又找我要那个叫钱的东西,我看你才是强盗呢。”
店家已经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伸手去抓阿清的手腕,便要拉她去见官。这时,从旁伸来一只粗壮的手臂,牢牢抓住店家的手,令他动弹不得。
这人正是巴务相!
巴务相将店家拉开后,将一把玄贝递到店家面前,道:“店家,这位姑娘的饭钱我替她付了。”
彼时,九州各国以珠玉为上币,以黄金为中币,以玄贝为下币,下层民众交易货值不大,多以玄贝为主。
店家见巴务相虎背熊腰,知道不好惹,乖乖接过玄贝,揉着被巴务相捏红的手腕,嘟嘟嚷嚷的走了。
阿清看着巴务相笑道:“原来这贝就是钱呀,我家有很多的,多谢你了,你叫什么呀?”
巴务相涨红了脸,颤声道:“姑娘客气了,在下巴务相。”修在旁看着巴务相这般模样,“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巴务相听到修的笑声,脸涨的更红了。
阿清道:“我叫阿清,你的名字好长,我叫你小巴好了。”
巴务相一愣:“小……小……巴?!”
阿清道:“是小巴,不是小小巴,小巴,多谢你帮我付了钱,哥哥说欠了东西就要还呀。”
巴务相双手直摇,道:“不用不用,这点小钱,不用不用……”修看着巴务相的窘态,乐的呵呵笑个不停。
阿清抿着嘴,双手托着下巴,想了会,道:“哥哥说倘若没有东西还,也可以交换,我给你卜一卦做交换,好不好呀?”
巴务相愣道:“卜一卦?那是什么?”
修听了却是一惊:“哦,阿清姑娘会卜卦?”
阿清点头道:“是呀是呀,我卜卦可准了,连哥哥都不如我呢。”
修把巴务相拉到一旁,小声耳语道:“贤弟,伏羲六十四卦有两种用法,我教你的卦术是武用之法,这卜卦乃是文用之法,可知晓过去预测未来。卜卦之术甚是难学,这阿清姑娘年纪轻轻就会卜卦,来历定然不凡,你不妨让她为你一测前路之吉凶,且看她如何说。”
巴务相点了点头,走到阿清面前施礼道:“有劳阿清姑娘为我一测前路之吉凶。”
阿清笑着答应了,随后,她从布袋中取出一把蓍草放在桌上。修眼尖看出共有五十根,阿清从中抽出一根,放在一旁,随后,她将蓍草分成两份握于两手,修知道这乃是以象征两仪。而后,阿清从右手蓍草中取出一根,置于左手小指间,修知道这乃是挂一以象三,三就是天地神。
阿清再以四根蓍草为一组,先用右手分数左手的蓍草,然后再以左手分数右手的蓍草,这样一组组分数完两手中的蓍草,修知道这乃是以象春夏秋冬四时。
这时,阿清将左手所余之蓍草置于左手无名指与中指间,将右手所余之蓍草置于左手中指与食指间,修知道这初爻的“一变”算是完成了。
阿清将左手指缝间的蓍草放于一边,再将剩下的四十余根蓍草合在一起,依着前面的步骤又完成了“二变”和“三变”,三变后,阿清定下初爻为阴爻。
这一卦有六爻,每爻有三变,一卦算完,就得经过十八变,过程耗时耗力,中间若有一点差错,便得全部重来,待阿清将十八变全部演算完,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最后演算出的是初爻为阴爻,二爻为阴爻,三爻为阳爻,四爻为阴爻,五爻为阳爻,上爻为阴爻,卦象上坎下艮,此为水山蹇卦!
巴务相小心问道:“阿清姑娘,不知这卦是吉是凶?”
阿清皱着柳眉,想了想说道:“这蹇卦的卦象乃山中有水,山路本就艰难,水积山上,行路更难,此行不顺。”
巴务相急道:“可有趋吉避凶之法?”
阿清问道:“小巴,你们这是要往哪个方向走?”
巴务相道:“西南方向。”
阿清道:“蹇,利西南,不利东北,利见大人。往西南走,路上能得大人物相助,便可逢凶化吉。”
巴务相问道:“大人物?什么大人物?”
阿清道:“从卦象上看,应该是一个属坎卦的男子和一个属艮卦的女子,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修听到此处,已经猜到阿清所说的属坎卦的男子必是自己,只是不知那个属艮卦的女子是谁?
巴务相突然一拍大腿,“啊”地大叫一声,声如响雷,店中的众人纷纷转头看了过来。巴务相道:“我们这一路见闻多是与共工相关,我还得了共工一件宝物,阿清姑娘说的属坎卦的大人物,会不会是共工之属?”
阿清好奇的问道:“你得了共工的宝物?”
巴务相从怀中掏出自长臂国得来的浮光珠,道:“这玉珠是共工所造的浮光珠,神奇无比,修大哥说可令人生出幻像,还可以隐身。”
阿清眼神中露出欣羡之色,道:“小巴,这浮光珠能让我看看吗?”
巴务相将浮光珠递到阿清面前,道:“当然。”
阿清小心将浮光珠接过,捧在手上仔细端详。突然,阿清手中的浮光珠似被注入了一道水流,水流在浮光珠中迅疾流转了数周,之后便消逝不见,情形和当日修使用浮光珠时一模一样。接着浮光珠一闪,整个大堂变得宛若水下世界,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鱼在大堂里上上下下的游来游去,大堂内的其他人目睹此异象,早已被震惊的动弹不得!
修见了这景象,心中也是大吃一惊!原来这浮光珠必须是能施展坎卦者方可使用,而能施展坎卦者大都是水族,水族中他个个都熟,可是阿清他却从未见过。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大喝:“阿清,快收了幻像!”一道人影迅速冲到阿清身前将手放在浮光珠上,顿时,大堂内又恢复了原样。
修和巴务相向来人看去,见他穿着一身黄黑相间的衣服,双手戴一对玄黄玉,赤着双脚,长着两个头,一个头黑脸,一个头黄脸,黑脸面目狰狞闭着双眼,黄脸面目俊秀睁着双眼。
阿清一跃而起,拉着这双头人的手臂摇个不停,如连珠箭似的道:“哥哥,你到哪里去了?我被人欺负是小巴帮我给的钱我给他卜卦他有共工的浮光珠……”
修和巴务相都吓了一跳,眼前这双头怪人竟然是阿清口中的哥哥,二人都在心中嘀咕:“究竟是怎样的父母,可以生出这样两个相貌迥异的兄妹?”
阿清哥哥被阿清没头没脑的一通话语说的莫名其妙,他挥手止住了阿清的话,向修和巴务相抱拳道:“在下骄,请教二位如何称呼?”
修和巴务相起身还礼,修向骄报上二人姓名,并向他讲述了适才经过。骄先谢过二人对阿清的相助,随后向四周扫视了一圈,向二人低声道:“此处说话多有不便,二位可有住处?”修道:“我们在这逆旅定了两间房,可以去那里详谈。”
骄点头道:“如此甚好,请将宝物收好。”修让巴务相将浮光珠收起,领着三人向客房走去。
进到客房,骄将门栓好,向修和巴务相正色道:“二位可知,你们适才在大堂那里一闹,已经闯下了大祸!”
修和巴务相闻言,齐声惊道:“什么!”
骄示意二人噤声,侧耳听了听门外的声音,确定没有人偷听后,低声道:“二位是初来此地吧?”修和巴务相一齐点了点头。
骄让众人坐下后说道:“这三首国人,一身三首,呼吸异道,观则俱见,食则皆饱,各有所思,实为三人同体。但是三个头都想独占身体,因此常常争执,互相争斗。”修和巴务相这才明白,原来城门的武将和指路的妇人都如此怪异,竟是这个原因。
骄道:“三首国人因有这般天性,故此做事左右不定,一事无成。你们看这城中的道路,弯弯曲曲没有一条直路,就是因为他们修路之时,三首互相争执,往左修一段往右修一段,最终成了这般景象。”
阿清插嘴道:“不对呀,哥哥,我看城里的房子就没有歪歪斜斜的呢。”
骄摇了摇头,道:“这座城并不是三首国人筑的。”
修和巴务相又是一惊:“什么?!”
骄长叹一口气,道:“三首国的先人在此地开始筑城时,并没有先筑城墙,而是先修路,结果就修成了这般模样,他们也知道自身的问题,却无法克服,便停了下来,族长派出一些精壮的青年远赴四方,寻找解决之法。几年后,一个去外地远游的青年人回来,他从一位天神那里习得了一种奇术,可以让他原本斗的你死我活的三个头不再争斗,可以同思同想,他将此术施于族人,三首人便奉他为君。”
修道:“这是好事呀!”
骄冷笑道:“于三首人是好事,于其他人就是祸害了!”
修不解,问道:“此话怎讲?”
骄道:“新君对三首人宣称与其自己费力筑城劳作,不如抢夺他国的财物供三首人享乐,俘虏他国之人为奴替三首人劳作。三首人生性本就好斗,经新王挑唆即纷纷响应,此后便开始对其他国家侵略。三首人的三个头观则俱见,在战场上视无死角,个个能以一当十,他国军队难以匹敌,没有几年,便攻灭了十几国。不想三首国君却违背承诺,将掠夺来的财物和奴隶充入王室,不分与国人。”
巴务相一掌拍到地上,怒道:“岂有此理!”
修问道:“三首国人怎会任由国君愚弄?”
骄道:“这却是国君厉害之处,他将反对他的三首国人身上的奇术收回,这些人便又与原来一样自斗不休,哪里还有能力与他相抗?其他胆小的国人见状,纷纷臣服,任国君为所欲为。”
修一阵叹息,却仍不解为什么骄说他们大祸临头,遂问道:“骄兄,你说我们闯下大祸,却不知和你适才所说有何相关?”
骄道:“正和这三首国君有关!”
巴务相心中一凛,道:“莫不是这厮要杀人夺宝?”
骄道:“正是!这三首国君最是贪婪,他密令国人,凡在城内见到持有奇珍异宝之人,须立即禀报于他,他便派人埋伏在城外,待持宝之人经过,杀人夺宝!”
巴务相听到这里,已是怒不可遏,吼道:“我倒要看看这些三头贼人有什么本事能从我手里夺宝!”
修让巴务相先平息怒气,随后向骄问道:“骄兄,不知这些你是从何而知?”
骄颇有不悦,道:“修兄不信在下所言?”
修道:“不敢,但是事关生死,还是要谨慎些为好。”
阿清见修怀疑哥哥,愠道:“你这人怎么不识好人呀!我哥哥他可是虫……”
骄接口道:“我也是从一位好友那里听来的,我见二位相助舍妹,这才相告,二位若是见疑,我们这便告辞了。”说罢,骄拉着阿清起身,便要出门。
修赶忙起身赔礼,道:“二位留步,只因出门之时,家中长者多有叮嘱,万事需谨慎,这才有此一问,还请二位多多见谅!”
骄道:“不敢,我兄妹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就此别过,二位保重。”说完,骄拉着阿清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巴务相愣在那里,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看着骄和阿清的背影:“这……这……”
修摇头叹息道:“唉!没想到这骄兄性子竟是如此高傲,我适才失言惹他不快,不知道他会不会阻止阿清姑娘与你见面。”
巴务相脸顿时涨的通红,急道:“修大哥,我没……没有说要见阿清姑娘……”
修呵呵笑道:“巴兄弟,你那点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巴务相忙争辩道:“哪……哪有……我哪有……”
修道:“罢了罢了,先不说这个。巴兄弟,若骄兄的话属实,我们现在处境相当危险,我们不如在三首国君还未得知消息前趁夜离开此地,你意下如何?”
巴务相点头道:“也只有如此了。”
二人将行李收拾好,坐下休息,等到亥时,便悄悄走出逆旅。哪知刚出逆旅没几步,突然四下火把通明,冲出来数百个三首国士兵将二人团团围住!
为首的一个三首国武将手持长剑,指着修和巴务相喝道:“三更半夜,你二人偷偷摸摸在此作甚!王宫失窃了一件宝物,莫不是你两个偷了去!”
巴务相气不打一处来,也大声喝道:“我们没去过你们那贼王住的肮脏地方,他丢了东西与我们何干?”
武将怒道:“看你们这般凶恶模样,宝物定是你们偷了,速速交出,还可让你们死个痛快!”
修嘿嘿冷笑道:“我还想着你们会在城外截住我们,想不到你们为了夺宝,竟会这般迫不及待的就栽赃,哼哼!”
武将喝道:“大胆贼人,死到临头还在狡辩,将他们拿下押去王宫,国君要亲自审问!”
周围的士兵听到武将下令,举起长矛就向二人刺来,巴务相正要迎战,只听修大喝一声:“住手!宝物在此!”众人齐向他看去,只见修右手高举浮光珠,厉声喝道:“你们再往前一步,我就砸碎这神器!”
武将投鼠忌器,慌忙制止了士兵的进攻,颤声道:“你……你……你……不可乱来,你有何要求,但说无妨。”
修道:“带我们去见你们国君,我便留下这神器。”
武将沉吟半晌,道:“我带你们去王宫,至于国君见不见你们,我可不能保证。”修点头道:“好!”武将手一挥,三首国士兵上来将二人围住,带着他们向王宫走去。
三首国的王宫宛如城中之城,高墙深壑,重兵守卫,修和巴务相被带过了数十道门才在一座大殿前停了下来。修抬头看去,见大殿上刻着黑赤白三个字——“三尊殿”!
修向身旁的士兵问道:“小兄弟,不知你们祭祀的三尊是哪三位大神?”
士兵哼了一声,道:“谅你这山野毛贼也不知,我们祭祀的三尊乃是天、地、国君,其他神祇我们都不祭祀。”
修奇道:“这是为何?”
士兵一脸不屑的道:“不恤我国人,祭祀他们干嘛。”
这时,从大殿内出来一个侍卫,传令道:“国君有命,带盗宝贼人上殿,国君要亲自审问。”
巴务相怒道:“你说谁是盗宝贼!”
修用胳膊捅了捅巴务相,低声道:“巴兄弟,先不要动怒,等我们见了三首国君再说。”巴务相只好强压怒火,跟着侍卫进入大殿。
大殿上火把通明,站着数十个持戈的侍卫,三首国君身穿红袍端坐在正中的王座上。修仔细端详三首国君的相貌,见他约四十多岁,身材魁梧,三个头的脸色各不相同,左边黑脸,右边白脸,中间红脸,修这才明白,城门和大殿上刻的字原来是照着三首国君的脸色上的颜色。
三首国君向二人问道:“孤闻你二人持有共工神器浮光珠,可属实?”
修将浮光珠拿出,放于掌上,道:“浮光珠在此!”
三首国君眯着的六只眼同时睁开,眼光紧紧盯在浮光珠上,三个头齐声道:“不错!不错!正是它!正是它!你们将浮光珠留下,孤可让你们平安离开三首国。”
修道:“你让他们退出大殿,我便给你。”
三首国君沉吟片刻后向侍卫长下令:“你们都退下。”侍卫长道:“国君,这二人来历不明,恐有不轨之意,还请国君三思。”三首国君道:“无妨,孤自有分寸,你们都退下吧。”侍卫长不敢抗令,率领众侍卫躬身倒行,退下了大殿。
三首国君道:“孤的侍卫已经退下,你可以呈上来了。”
修做了个鬼脸,讥笑三首国君:“想得美。”
三首国君勃然大怒:“你竟敢戏弄孤!”他双手一挥,这时从大殿的两侧飞出无数的利箭向修和巴务相射来。眼见二人无处可躲,便要被射成两个刺猬,可是怪事却出现了,只见所有的箭从二人身体穿过掉在了地上,二人毫发无损的仍然站在原地!
三首国君咬牙切齿的道:“好一个浮光掠影!”
修见三首国君识得此术,便收了术,只见殿上的修和巴务相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最后消失不见。大殿外的三首国众侍卫惊诧间发现,修和巴务相仍站在大殿之外,原来大殿之上的二人乃是修使用浮光珠变出的幻影。
修和巴务相走进大殿,修对三首国君道:“你能识得浮光掠影,以前必定见过浮光珠,看在这份渊源上,这样吧,你退下三首国君位,我便饶你不死。”
三首国君怒极而笑:“不知死活的小子,你以为有浮光珠孤便奈何不了你吗!”这时,殿外的数十个侍卫冲了进来,将二人团团围住。
三首国君身上突然冒出一道红光,修见三首国君竟然在红光中开始结卦!三首国君内结离卦,外结巽卦,内火外风,风自火出,正是离宫八卦之风火家人卦!修这才明白骄所说的三首国君学得奇术可以令三个头同思同想,这个奇术就是风火家人卦!
原来这家人卦施展之后,施卦者卦力所及之处,生灵中意志薄弱者会为其所控制,卦力越强者控制的生灵越多,施卦者亦可将自身意识灌输至被其控制者。三首国君以此术施于族人供其驱使,所有族人所思所想均与他相同,自然三首国人不会再出现三头互斗。
三首国君将家人卦之卦力施于大殿,修是神族,巴务相是伏羲后裔又学了卦术,三首国君的卦术对他们全无作用,但是三首国的众侍卫却被三首国君全部控制了意识,他们在三首国君的操纵下,全然不顾性命,个个视死如归,出手都是同归于尽的招数。
修和巴务相不欲伤众侍卫性命,左支右挡,不免落了下风。修见势不妙,对巴务相道:“巴兄弟,这里我来抵挡,你快去将那三首国君拿下。”巴务相架开刺来的几把剑,缓了口气道:“修大哥,我冲不出去呀!”修以掌风扫开身边的侍卫,将涣卦施于巴务相,涣卦内坎外巽,为风行水上之卦,巴务相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如水波离散般,散作无数的小水珠,乘着修的掌风飘到了三首国君的身前,又合为了一体。
巴务相欲速战速决,不待三首国君看清,劲贯双臂,举刀向三首国君的右肩劈下,刀势又疾又猛,三首国君不及躲闪,被劈成了两半!巴务相见一招便即得手,欣喜不已,抬头一看,却吃了一惊!原来三首国君不是被劈成了两半,而是被劈成了两个,被巴务相劈下的右半边变成了一个白脸三首国君,另一半变成了红脸黑脸双头三首国君!
双头三首国君哈哈大笑道:“小子,你真以为可以这么容易取孤性命吗?且让你看看孤的厉害!”说完,双头三首国君的身体开始变胖,两个头一个向左拉一个向右拽,不知怎么的竟然分成了两个人!此时,巴务相眼前出现了白脸、黑脸、红脸三个三首国君,形势大为不妙。
巴务相知道以一敌三,久战不利,必须先尽全力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一个三首国君,于是,他举起乌木长刀向白脸三首国君全力攻去。白脸三首国君见巴务相攻来,从石柱上拔下铜剑架开了他的长刀,这时,巴务相听到身后有两道兵器破空之声,知道是黑脸三首国君和红脸三首国君攻来,不及多想,纵身跃起三丈高,乌木刀柄在石柱上一顶,身体向后倒飞了出去。刚一落地,红脸三首国君的刀就贴地横扫了过来,巴务相将刀尖朝下,架住了来刀。白脸三首国君和黑脸三首国君趁机左右占位,将巴务相围在了中间。
红脸三首国君收了刀,鼓掌道:“不错不错,见了孤的一体三身还能不慌不乱,躲过孤的快刀,这五十年来你还是第一个。”
巴务相趁机平复气息,心道:“这一体三身突然多出了两个人,形势对我不利,眼下需得出奇招先除掉一个才是。”他灵光一闪,心生一计。
巴务相提刀向黑脸三首国君攻去,刀势迅猛,黑脸三首国君举剑招架,被震的连连倒退,红脸三首国君和白脸三首国君一刀一剑从巴务相身后袭来,赶来解救。巴务相不理会身后二君,全力向黑脸三首国君进攻,连劈两刀将黑脸三首国君又震退了几步,此时,二君的刀剑也已追来,巴务相脚步突然加快,身形一转,转到了黑脸三首国君的身后,两王的刀剑收势不及,从黑脸三首国君的身体透体而过!
巴务相见施计成功,心中大喜,笑声还未出口,忽然觉得胸口一凉,他慌忙侧身倒地滚出数丈,起身看时,见胸口已被刺了两个小口,鲜血丝丝流出,所幸并无大碍,他再看黑脸三首国君,只见他身体被刀剑深深插入,直没至柄。原来适才红脸三首国君和白脸三首国君的刀剑插入黑脸三首国君的身体后并未停手,而是将刀剑向前直送,刺向巴务相!
红脸三首国君和白脸三首国君见巴务相躲过了攻击,一齐将刀剑从黑脸三首国君的身体抽了出来,奇怪的是刀剑上未见丝毫血迹!巴务相见到如此骇异的景象,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黑脸三首国君转过身来,面对巴务相发出一阵怪笑,道:“小子,你那点小伎俩早已被孤识破,孤一体三身,要想伤孤,须得同时伤及孤的三个身体,你办的到吗?哈哈哈哈……”
巴务相听了三首国君的话,木立当场,三首国君见机不可失,三身分别向巴务相的上、中、下三路攻来,巴务相未及躲闪,被三首国君三把刀剑劈成了三截!
这时,三首国君身后传来兵器入体之声,他抢上前去一看,却是修被数个侍卫的长戈刺穿了身体,血流如注,倒地不起了!
三首国君收了术后三体归一,径直走到鲜血淋漓的修身前,从他的怀里搜出了已被鲜血染红的浮光珠,三首国君将浮光珠捧起,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将此宝物献于大神黎,他必护佑我族千秋万世!哈哈哈哈……”
三首国君大笑之际,一个声音自天上传来:“果然是黎!”三首国君大骇,三个头四处寻找发声之人,可是整个大殿除了他,哪里还有一个人?三首国君蓦地发觉,大殿内的数十个侍卫都不见了踪影,再往地上一看,巴务相和修的尸体也不见了!
三首国君惶恐不已,大声呼喊:“来人哪!来人哪!”喊了许多声却没有一个人回应。他勃然大怒:“你们竟敢忤逆孤,孤要诛了你们全家!”他感觉手中空荡荡的,低头一看,手中的浮光珠竟然不翼而飞!三首国君惊骇之下,心胆俱裂!
这时,刚才的声音又从天上传来:“你害怕了?你操弄国人之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三首国君仰头怒喊:“你是谁?你出来,你是谁?”
天上的声音道:“你看不见我吗?我就在你的眼前,你却看不见我。”
三首国君已渐癫狂,披头散发在大殿内四处张望,转了几圈仍是未见说话之人的身影。
“浮光掠影,似幻似真。”从天上传来的话音一落,三首国君只觉眼前一亮,定睛细看,大殿之上众侍卫站立两旁,自己端坐在王座上,台下站着二人,正是适才被杀的修和巴务相!
修将浮光珠放于掌上,向三首国君道:“浮光珠在此!”
三首国君眯着的六只眼同时睁开,眼光紧紧盯在浮光珠上,三个头齐声道:“不错!不错!正是它!正是它!你们将浮光珠留下,孤可让你们平安离开三首国。”
三首国君话音刚落,三个头的脸色同时大变,此情此景不正是之前出现过的吗?三首国君腾地站起,却发觉周身酸痛,仿佛刚经过一场大战一般。
修微笑道:“此情此景,国君可似曾相识?彼幻此真欤?彼真此幻欤?”
三首国君心知定是修以浮光珠对他施术,可是自己却无法看透他的术,只能被他操弄于股掌之间。三首国君怒极而笑:“不知死活的小子,你以为有浮光珠孤便奈何不了你吗!”这时,殿上的数十个侍卫冲了过来,将二人团团围住。三首国君身上突然冒出一道红光,他在红光现出一体三身,和众侍卫一起向修和巴务相杀来。
修摇了摇头,叹道:“唉!愚顽至此,咎由自取。”说罢,施出讼卦之二爻术“百讼之声”。
讼卦,天水讼,卦象内坎外乾,天西转水东流,此卦乃天水违行之卦,施卦者以心声迷惑生灵,令他们自相争斗。
修施展的“百讼之声”可通过声音迷惑百步之内生灵,让他们自信争斗。只见修站立原地,喃喃而念,三首国众侍卫便像发了疯般举戈互斗,三首国君的黑、白、红三个分身也各持刀剑战成了一团,这般乱斗了约一刻钟,三首国君和众侍卫纷纷负伤,气力耗尽,倒地不起。
修收了讼卦之术,看三首国君,见他气力耗尽,又变回了三头之身。修抓起三首国君,拉着巴务相,施出涣卦,三人化作水雾从三首国君宫乘风飘出,一直飘到城外修才收了卦术。
三首国君倒在地上,有气无力的道:“孤不畏死,你们要取孤的性命,只管拿去……”
巴务相将刀尖指着三首国君的咽喉,骂道:“呸!用卦术操控三首国人为你卖命,攻灭他国,自己却在作威作福,杀了你这暴君,正应天道!”
三首国君看着巴务相,一脸鄙夷之色:“哼哼哼哼,天道?你又知道什么是天道?你又知道你口中的天道是如何遗弃我族的?”
三首国君这番话让巴务相和修都为之一愣,难道三首国还有什么隐情?修将巴务相的刀拉开,向三首国君问道:“你的卦术可是黎教于你的?”
三首国君傲然道:“不错,正是祝融黎。”
修冷笑道:“他也配称祝融?你说上天遗弃了你们三首族,这是怎么回事?倘若真是上天有负三首族,我便放你回去,但你若有半句虚言,我便砍了你这三个头,祭奠被你杀害之人!”
三首国君道:“孤不会向你们乞怜求生,但你们既向孤求询我族之过往,孤便告之你二人。”修和巴务相见他这时还要摆出一副国君的架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三首国君道:“女娲抟土造人之时,在造出你们这幅模样之前,先造出了各种形状的异形,我族便是其中一支。可是我等种族,乃是女娲失败的作品,生来便有缺陷,历来倍受排挤,时常遭到他人的攻伐,只能躲到偏远险恶之地居住。”修和巴务相已听骄说过三首人的三个头为了独占身体,互相争斗的事,知道三首国君所言非虚。
三首国君继续道:“一百年前,我族迁徙至此,为了抵御外敌,当时族长令族人筑城,可是三首人陷于自斗之苦,根本无法完成,族长遂派遣孤与其他青年出去寻找解救之法。”
“孤出外苦寻数年,受尽了外人的歧视与欺凌,终于,孤在南方一座山中遇到了祝融黎!”修听到“祝融”二字不由得又皱了皱眉。
“孤向黎祈求解救之法,黎怜我族人,授孤家人卦术,让孤以此卦术为族人解脱自斗之苦。”
修突然大声道:“不对!黎绝不会如此简单将卦术授予你,他定有要求!”
三首国君一愣,脸色骤变:“你……你……”
巴务相厉声问道:“黎有何要求,可是与你劫掠宝物有关?”
三首国君沉吟半晌,方才说道:“黎命孤每月献上一件金玉之宝,否则他便要收回卦术,将三首人所居之地化为一片火海。”
巴务相一把拎起三首国君,怒斥道:“你就是为此攻伐他国,强抢财物,是也不是?”
三首国君一脸愤恨:“这些人本就该死,世世欺凌掠夺我族,稍有反抗,他们便威胁要攻灭我们。我族受他们欺压,世代穷困,哪里来的什么镇国之宝,孤不去抢他们如何献宝于祝融?”
巴务相喝道:“你又可曾想过,若是献不出金玉之宝,族人将性命不保?”
三首国君冷然道:“那又如何?没有家人卦术,三首人生不如死。我族根本就不该存于世,错就错在女娲滥用神力创造了我们,却给了我们一副畸形的躯体,让我族世世代代受尽自相争斗之苦!”
修问道:“黎要你何日献上金玉之宝?”
三首国君惨然道:“便是今日子时。孤本待献上浮光珠,被你们所阻,如今神罚将至,我族亡矣!”
三首国君话音刚落,天空传来一阵龙吟,三人抬头看去,只见三首国上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火球,乌黑的夜空被火焰照的通红,方圆百里亮如白昼,一股股的热浪自火球中汹涌扑来,地上的草木顿时被烤的枯焦。
“不好!是黎的火龙!”修惊呼道,“巴兄弟,快将浮光珠给我!”
巴务相赶忙将浮光珠交到修的手上,修不及多想,将神力放开,施出坎卦之初爻“湖水浩渺”,地上的炙热之气顿时消退,草木重又复生。
坎卦乃先天八纯卦之一,威力非同小可,初爻“湖水浩渺”可支配九州湖泊之水。修把三首国方圆百里之内的湖泊之水尽数收来,将其中半数注入浮光珠,浮光珠乃共工康回采江河湖海之浮光而成,注入之水量越大,浮光珠的威力也就越大。
修用浮光珠对三首国施展“浮光掠影”之术,霎时三首国那巨大的城池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在十里之外,一座与三首国一模一样的城池瞬间浮现了出来!
几乎同时,天上又传来一声龙吟,从火球中飞出了一条赤红的双翼火龙,修认出它正是黎乘驾的两条火龙之一,当年黎率众攻打共工国时,派遣他的两条火龙闹海,修与它们有过一战,那真是化成灰也认的出来。
火龙体形巨大,身长千丈,双翼拍打之时,呼啸而来的热浪令人窒息,它从天上探头下视,寻找三首国的所在,不一会儿,它就看到了修用浮光珠幻化出的“三首国”。火龙张开大口,自它的喉咙中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吼声,巴务相和三首国君都屏住了气息,唯恐被火龙发现。
突然,一个硕大的火球自火龙口中喷出,向着“三首国”所在之处飞去,众人只觉得脚下犹如山崩地裂般开始晃动,一个直径与三首国相仿的巨大火柱拔地而起,扑向半空,无数的石块夹杂着泥沙向数十里外飞溅。修早已用聚集的另一半湖泊之水化成了一个半球形的巨大水罩,将三首国和他们三人牢牢护住,三首国和众人皆安然无恙。
修将幻化出的“三首国”收回,火龙自天上看下,只见大地满目疮痍,方圆十里内已是寸草不生,它拍打着双翼在空中又盘旋了一会,便钻进了火球,一道灼目的强光袭来,火龙与火球都消失不见,天地重又回到了黑夜之中。
修又等了半个时辰,确定火龙真的离开后,这才将湖泊之水归于原地,收了坎卦,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三首国君自火龙出现后,就一直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发生之事,不动也不说话。修将三首国君拎起又重重摔在地下,喝道:“你看看眼前景象,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你以为自己已经超然生死,那是因为你还没有见过真正的毁灭,当这一切都发生在你面前时,你还能坦然面对死亡吗?”
“你说女娲滥用神力创造了你们,你要知道,女娲在抟土造人之时,也并不知道自己要创造出怎样的生灵,她赐予你们生命,因为你们也是她的孩子,一个母亲怎么会狠心舍弃自己的孩子?”
三首国君被修的这番话点醒,匍匐在地,嚎啕大哭。修将三首国君拉起,道:“你速速回城,尽快带领族人离开此地,若是黎发现你们,我也不是他的对手。”三首国君点头应是,向二人行礼告别,转身大步向三首国奔去。
巴务相看着三首国君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道:“大哥,刚才若换作是我,必定是一刀砍了这昏君,可是你却晓以大义,以义止杀,你这番话,不但点醒了三首国君,也令我受益良多。”
修眼中露出一丝悲凉:“这都是先父的教导,唉……巴兄弟,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也速速离开吧。”
此时,三首国中雄鸡啼起,黎明将至,修和巴务相望着眼前满目疮痍的大地,喟然长叹……
;
(https://www.duoduoxs.cc/biquge/32_32684/c9502685.html)
1秒记住笔趣阁网:www.duoduo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wap.duoduo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