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四公主名义,杀虎口的驻军,敷衍了事;面对四贝勒,他们倒是勤快。
虽然四贝勒也看不上这几块料,无奈非用不可,只能客客气气地打发了,然后把自己的人,重新叫进屋子盘问。
“这么说,黄履庄,一定在四公主手里?”
领头的侍卫在冰冷的地上磕了一个头,语气斩钉截铁。
“爷,奴才等无能,劳爷大驾,从京城赶过来。黄履庄大约就在那个,恪靖银行里头。奴才们去找马思喀将军,他惯会推诿事情,两头都不想得罪。”
“哦?”
“爷,奴才等人,当真没有夸大其词。四公主才来口外不到一年,已经经营出相当的势力。归化城的老百姓,手头但凡有点闲钱,立刻就去恪靖银行存上。四公主这间铺子,什么都能代办,马思喀将军不用派人去底下收赋税,按日子去银行取银子即可。他因此偏向四公主,处处不给咱们行方便.”
“行啦。不必再往下说。朝廷大员,岂是你们可以随意议论的。”
怒气冲冲的侍卫,只好收紧舌头。
“我都知道了。你们收拾收拾东西,回京城吧。宫里要添一个,叫粘竿处的地方,明面上,主要负责汗阿玛的出行。其实,跟你们眼下干的事,差的不远。回了京,便去我府里拿调令吧。”
四个人顿时忘记了几个月风餐露宿、两手空空的委屈,磕头谢恩后,欢天喜地,去打点行李。
四贝勒爱新觉罗胤禛,默默坐在一张破旧的松木黑漆椅子上,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收场。
要想彻底斗倒四公主,再不会有更好的时机了。
人算,不如天算。
领侍卫内大臣费扬古,今年之内,一定会咽气,如今不过是,靠汤药针灸挨日子,汗阿玛都叫内务府,预备下章程了;而四公主的亲信郭琇,两次上折子报自己病危,看样子也是,说没就没。
一下子卸去两条臂膀,再加上黄履庄的事情,只要他能拿到实证,汗阿玛,应该不会轻易放过。
他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对鬼神之事,嗤之以鼻的四公主,会找上身怀异术的黄履庄。
四公主从小和自己不同,轻易不生病,体质健壮,宫内至今还有人偶尔提及,四公主天花三天即愈的奇事。她还通医术,连那些西洋药都会摆弄。怎么就突然,转了性子?
不看透此处,万一又被汗阿玛质问,他无言以对。
上次叫四公主联手佟国舅,花言巧语洗脱了嫌疑。这一次,必得十拿九稳,才好一张密折,告到汗阿玛面前去,让她,无话可说。
四贝勒决定,兵行险着。
先把黄履庄,抢到手,拿了口供再说。
“来人,给我备马!你们都跟着,去归化城!”
门外等候的亲随,看了一眼即刻便要落入西山的夕阳,大着胆子回话。
“爷,要不,明日一大早再去?虽说都四月里,算春天了,这里跟京城节气不同,还是怪冷的.”
“叫你去就去!”
跟在四贝勒身边的亲随,都知道他喜怒无常,不好伺候,不敢再说下去,直接去了马厩打点。
<div class="contentadv"> 一阵快马加鞭,出发再晚,好在杀虎口离归化城着实不远,一行人在午夜之前,便抵达至城门附近。
恪靖银行并没有被城墙包裹进去,四贝勒本打算直接冲进去,找到黄履庄便撤离,不料人刚下马,一队巡逻的护军,快速围了上来。
马思喀早就料到,四贝勒不会轻易收手。他不想得罪皇子,更不愿意得罪四公主。怎么当好这个‘两面光’,马思喀再三迟疑后,一边给库伦城的公主府送信,一边多多地派手下,在银行附近转悠。
见过七贝勒、十阿哥,归化城的护军开了眼界,一瞧四贝勒通身的气派,知道这回算是遇上硬茬了,按将军府之前定下的话术,不卑不亢地回话。
“这位爷,说是京城来的四贝勒,又有凭证,要是白天,报告了将军,咱们自然按规矩放行。可眼下将军府落了锁,进不去啊。再说,上头三令五申,说是,西边的打箭炉,朝廷打了大胜仗,只有一小撮流匪,四散逃命。要严防这群逆贼,进归化城生事。咱们不过按规矩办事。爷要不,明日请早?”
四贝勒没有在自己能不能进银行上头,多费唇舌。这个带队的护军,说的在理。清剿流窜反贼的命令,他还在乾清宫南书房里,帮着起草过。
“你们是归化城的护军,不是四公主府看家的侍卫。我要进去,里头的人还没喊叫,你们就迎上来,又是按谁的吩咐?”
“爷这话,似乎有点怪。天底下,还有不属于皇上的地界儿吗?四公主娘娘,是皇上的女儿,大老远和亲到土谢图汗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我们将军常说,归化城,得算四公主半个娘家,免得殿下思乡。帮公主娘娘看一看铺子,还需要吩咐吗?”
银行里值夜的几个伙计,并三掌柜的,听见外面吵吵嚷嚷,开了后门,拎着灯笼,跑来查看。
“哎哟,这不是城门口的齐爷吗,怎么这个时辰过来?进去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不了。掌柜的,你们铺子里,有没有认识四贝勒爷的?这位说,他是。咱们只见过七爷、十爷,着实眼拙,认不得,不敢放行。”
三掌柜的心想,富贵公公这嘴真是准,这才几天啊,四贝勒竟亲自来要人。
“不认得,我一个平头老百姓,能认得三位主子,已算是祖宗积德。没有那份儿福气,还认得四贝勒。这位大爷,我们银行呢,只要存银子超过一百两,便给相与提供住处,不要银子。时不时有几位进不得城的行商,来店里住一晚。小的看大爷这副打扮,一百两一定拿得出。您要不,这就立个存折?不管您是谁,立刻就能住店。”
四贝勒听出了掌柜的,言语之间的嘲讽,也听出来了,这家银行仗着是四公主的产业,有恃无恐。
刚才护军还说,得严防流寇;这会儿掌柜的又说,存一百两便能住店,岂不是,自相矛盾?
“银子爷有的是,只怕你没命赚!都给爷听好了。进城去,去将军府,把马思喀给我从床上喊起来。你们不认得爷是谁,他认得。还不快去!”
护军里头有两个年轻的,在领队的指示下,答应着去了,一边走,嘴里还小声嘀咕:
“我看不像真的。这人不像七爷那样,喊四公主做四姐!”
“可不是吗?谁家弟弟,不称呼姐姐的?”
夜里安静,这两句议论被四贝勒听见,惹得他,冷笑连连。
对老七,四公主当然算个好姐姐,对他,可不是!
从小到大,算计他,拿捏他,明明没比自己大几个月,启蒙还晚一步,功课却处处压自己一头。弄得他胆战心惊,在上书房昼夜用功,生怕被训斥,还比不上一个女子知道上进。
这种姐姐,他才不喊呢,一整个命里的克星。
逐渐加深的寒意,丝毫没有影响到,四贝勒心中的热情。
黄履庄,势在必得!
就是这一次。
他要向所有人揭示,四公主,不是个良善的女子,觊觎权柄,不守妇德。而他,才是自始至终,看穿了她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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