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冉素娟缓缓睁开双眼,一缕阳光照了进来,眼睛一触及光线,她便觉头痛欲裂,浑身难受,忍不住再次闭上双目。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猛地坐起身来,瞪大了眼睛四下扫视。
房间里空空荡荡的,除了床榻,木桌、四张凳子以及桌上的酒壶酒杯,便再也没有其他摆设,算得上简陋。
认出此处正是“闻道客栈”的客房,一幕幕画面瞬间浮现在脑海之中。
“小洁!”
回想起先前发生的一切,冉素娟的芳心瞬间沉入谷底。
种种无法理解的现象,忽然串联在了一起,变得豁然开朗。
为何自己身为天轮修炼者,会在酒醉之下失去贞操。
为何原本不假辞色的朱聪,会在一夜风流之后性情大变,开始对自己穷追不舍,死缠烂打。
为何朱聪会执着于遵守“约定”,拒不进入闻道学宫,而非要通过她将宁洁约至宫外。
我真是这个世界上最蠢的女人了!
我居然会相信,那一天的事情,只是酒后乱性!
我竟然会相信,堂堂朱大学者,只是因为一夜风流,就对我爱到死心塌地!
我自己蠢也就罢了,却还连累到小洁!
一想到宁洁,冉素娟忽然从自怨自艾,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宁老夫子!
她从小在闻道学宫长大,未曾出门远游过,自知就算独立追寻,也不可能查到朱聪的下落,想要救下宁洁,唯有将事情经过告知宁老夫子。
赶回学宫的途中,她一路跌跌撞撞,如同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堂堂天轮修炼者,竟有几次险些被路边的石子绊倒。
一定要救小洁!
一定要赶上!
绝不能让小洁重蹈我的覆辙!
在这样的念头支撑下,冉素娟总算踉踉跄跄地来到宁家小院。
看见宁老夫子黝黑的面容,一股难以抑制的忧伤与愧疚之情涌上心头,冉素娟只觉鼻子一酸,俏脸上忍不住落下两行热泪。
“怎么了,冉丫头?”
冉素娟与宁洁情同姐妹,没事总爱往宁家小院跑,在宁老夫子眼中,俨然是半个孙女,自不会陌生,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颓丧模样,夫子心头一惊,忍不住关切地问道,“是谁欺负你了?”
“宁夫子,救救小洁!”冉素娟试着擦去眼泪,却不断有新的泪水自眼角滑落,竟是越拭越多,根本停不下来。
“丫头怎么了?”宁老夫子神色一紧,急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小洁!”冉素娟抽泣着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宁老夫子,“夫子,小洁被朱聪带走了,还请您无论如何要救救她!”
“这……怎么会这样!”宁夫子眼中写满了焦急与担忧,“冉丫头,你也不过是个受害者,这事须怪不得你,实在是那朱聪太可恶,他若敢动丫头一根寒毛,我定要打上七星阁,找神算子老鬼讨个说法!”
尽管宁老夫子口中没有半分责怪之意,冉素娟却仿佛从他眼中读出了深深的失望。
都是你的错!
你不配做宁洁的朋友!
若是她受到伤害,你就算是死了,也难辞其咎!
从宁夫子乌黑的瞳孔之中,她仿佛看见了一个狰狞的面孔在对着自己咆哮,怒吼。
“冉丫头,你且回去好生休息。”宁夫子轻轻拍了拍冉素娟的香肩,柔声说道,“丫头的事情,就交给老夫了。”
话音刚落,他身影一闪,瞬间消失在原地,不知去了何处。
望着空无一人的宁家小院,冉素娟心中一阵茫然,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
浑浑噩噩地走出院子,出现在眼前的,是靠近峰顶的一处断崖绝壁。
她挪动玉足,来到断崖边向下眺望。
相隔数百丈的山谷之中,隐约可以看见下方奔流的小河,河水自东北而来,往西南而去,不知最终淌向何方。
都怪我!
一切都是我的错!
若是那一日我不去客栈饮酒。
若是我没有轻信朱聪的花言巧语……
我这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一想到自己失身于一个卑鄙小人,又傻乎乎地将最好的朋友送到歹人手中,她忽然有种了无生趣的感觉。
她感到无比恐惧。
她害怕宁夫子归来之时,会带给她难以接受的噩耗。
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令她烦躁无比,失神无措。
若是死了,便再也听不见这些烦人的声音了吧?
一个想要逃避的念头在心中滋生,发芽,渐渐壮大。
鬼使神差之下,她忽然挪动玉足,朝着断崖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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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笃!”
一阵清晰的敲门声,打断了钟文的无边遐想。
他起身拉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道靓丽的身影。
肤如凝脂,凤眼含春,深青色的连衫长裙将傲人的身段紧紧包裹住,只露出一截雪白如玉的粉颈,如丝如瀑的乌黑长发蓬松地挽在脑后,上面插一根典雅别致的簪子,于娇艳中透着妩媚,令人一眼望去,便会心跳加速,难以自拔。
“十三娘姐姐。”
钟文本能地咽下口水,望着眼前似乎精心装扮过的艳丽女子,艰难地开口问道,“找、找我有事么?”
“有些话想对你说。”十三娘温柔一笑道,“我可以进去么?”
“当、当然。”
钟文侧过身子,将十三娘迎入房中,随即轻轻关上房门。
“要不要喝点茶?”
他口中发问,手上却已经开始殷勤地端茶倒水。
“不用了。”十三娘摇了摇头,自顾自在房中踱了几步,忽然转头凝视着钟文的眼睛道,“姐姐是来向你道谢的。”
“谢什么,咱么不是朋友么?”钟文嘻嘻一笑道,“再说当初在西岐的时候,姐姐也帮了我不少忙,正是礼尚往来,彼此彼此。”
“你曾经从姚陔手中救了姐姐一次。”十三娘深邃的眼眸之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今天你非但履行诺言,救下珊瑚,还保住了姐姐性命,更是让当朝太子对着姐姐这样出身卑微的女子下跪求饶,相比之下,我为你做的那点事情,又算得了什么?”
“小意思,小意思,举手之劳。”钟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姐姐不必放在心上。”
“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十三娘掩唇笑道,“有位盖世英雄为了我这小女子,连皇帝的金銮殿都砸了,这样有面子的事情,姐姐可是要记一辈子呢。”
“这、这个……”钟文脸一红,嗫嚅道。
“或许你更多地是为了灵儿妹妹和明月妹妹她们。”十三娘眼中露出一丝戏谑之色,“姐姐我却也跟着沾了光呢,当真是与有荣焉。”
“教训太子,的确是为了替当时在场的所有人出气。”钟文连忙解释道,“但砸了皇帝老儿的宫殿,倒还真是为了十三娘姐姐和珊瑚,我离开帝都之时托他照顾你们,结果他却跑去装死,纵容太子行凶,险些害了你们性命,这般不守约定,教我如何能忍?”
“咱们姐妹不过是贫贱女子。”十三娘眼中的笑意更浓,“换做旁人,定然就忍下了这口气,偏生你这般厉害,敢对皇帝陛下发火。”
“我又不怕他。”钟文脸上露出得意之色,“若是往后皇帝老儿敢对你们不利,尽管来和我说,下次可不只是金銮殿那么简单了,我连他的骨头也一并拆了。”
“那姐姐这‘顺丰速递’,怕是要在帝都横着走了呢。”十三娘“噗嗤”笑出声来,“除了那些家里有漂亮姑娘的势力,其余谁都不惧。”
“为何要惧怕那些家里有漂亮姑娘的?”钟文好奇道。
“万一和那些人家对上,请你出马相助。”十三娘打趣道,“难保你不会中途反水,投到对方那一边去。”
钟文:“.…..”
十三娘自顾自乐了一会,忽然轻声道:“我已经拜托灵儿妹妹代为引荐,让珊瑚拜入飘花宫中。”
“我听见了。”钟文点了点头道,“姐姐的想法并没有错,想要活得自在,终须自身强大才是,拥有自己的高手,‘顺丰速递’才能真正发展壮大,其实珊瑚的事情,姐姐完全可以来找我帮忙。”
“我欠你的,已经足够多了,多到这一辈子都还不清。”十三娘缓缓摇了摇头,剪水双眸凝视着钟文的眼睛,吹弹可破的脸颊上泛起两抹迷人的红晕,声音愈发柔婉娇媚,“而且,我不希望你误会我接下来的举止,是一种交换条件。”
“什么?”
钟文一愣,正要开口询问,却见十三娘忽然跨上一步,足尖点地,一双玉臂勾住他的脖子,两瓣娇艳的红唇重重印在了他的嘴唇之上。
美人的樱桃小口柔软而芬芳,淡淡的幽香令人沉醉,猝不及防之下,钟文整个人都陷入到懵逼状态之中,惊讶之余,却又感到无比享受。
他的手臂微微一动,似乎想要将十三娘推开,最终却还是垂了下来,没有舍得动手。
对于十三娘这位千娇百媚却又聪颖过人的美女姐姐,钟文心情很是复杂。
他曾经偷看过对方洗澡,两人在西庭湖边的山上也有过片刻暧昧,若说心中全无旖念,那定然是自欺欺人。
然而,已经拥有了数位红颜知己的钟文总是有意无意地克制自己,尽可能不再招惹过多的情债,而十三娘的态度也是若即若离,如同天上云朵的形状,令任捉摸不透。
因而两人相处之时虽然时不时会擦出一些小火花来,总体而言,却还是停留在了“朋友”的阶段。
本以为两人的这种关系会永远保持下去,十三娘的忽然主动,却大大出乎了钟文的意料。
“十、十三娘姐姐,你、你这是为什么?”
过了许久,十三娘才结束了这一记热吻,钟文忍不住喘息着问道。
“不要问,抱我!”十三娘凑近他耳旁,轻声呢喃道。
她本就姿容绝世,身材火辣,天生带有一种勾人魂魄的妩媚气质,如今又用这般娇艳欲滴的声音在钟文耳边软语相求,是个男人都无法抵挡这样的诱惑。
钟文只觉热血沸腾,血脉偾张,瞬间放弃了抵抗,不管三七二十一,将眼前的绝色尤物一把抱起,急不可耐地迈向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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